那矮胖的首领却不甘心,他似乎对于西门婷与拿云的关系特别在意,又继续追问道:“不行,不行,老子今日非要搞清楚你们之间的关系不可!你应当是喜欢这小妞的是不是?快说实话,说了实话,我、我立马将这姑娘给放了!”
拿云实在搞不懂这群人究竟要干嘛,而且这死胖子看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婆婆妈妈的月老。另外,他突然发现西门婷的侍女西门艳也不在这里,那她又会跑到哪里去了?
这时,那个矮胖子又发话了,他道:“快点说,否则我就要对她不客气了!”说着,他将锋利的刀刃斜架在西门婷的脖子上,一道殷红的血痕立刻出现在西门婷雪白的脖子上。
拿云急在心里,却还是不敢冒然出手,他心想还是要想办法分散这几个人的注意力,然后再寻找机会打出符咒,否则这么拖下去不是办法,于是他灵机一动,道:“这可是你说的,如果说实话你就会将西门姑娘放了,你要说话算话!”
“那当然了,我堂堂的西门、西门大寨主说话当然算话!”那矮胖子道。
“那好,”拿云微微笑了笑,道:“西门姑娘是我心仪已久的好姑娘,我觉得她很可爱,很善解人意,因而打算与她终老一生,成为神仙伴侣,所以她对我的重要性已经不言而喻了,如果你们敢动她一根寒毛,那你们今日一个也别想离开这里!”
拿云说这番话的时候还是有考虑的,因为碰到这些让他摸不着头脑的坏人,而且西门婷又在场,与其说与西门婷毫无关系,不如说西门婷在他心中的位置是相当重要的,一则可以让这些坏人不敢太胆大妄为,二则可以缓解西门婷此时的紧张情绪,让她高兴一下,所以他才说出了这番话。
而西门婷听到这番话时,映着火光的脸一下子变得兴奋异常,她竟然旁若无人般地大喊道:“拿大哥,你说的都是真心话吗?我好高兴哦!”
拿云哭笑不得,为何西门婷长这么大了,还像是一个小孩子那般容易被甜言蜜语所打动。
“呵呵,说了实话,这就好,这就好!”那矮胖子此时活脱脱成了一个月老,似乎听到这样的话他也感到很安慰一般。
拿云看到矮胖子笑得浑身的肥肉一直抖,真恨不能一脚将他踹下山去。
“好了,我已经说了实话了,你说话要算数,快将西门姑娘给放了!”拿云大声地道。
“那当然,那当然!”那矮胖子话一说完,忽然用手掌朝着西门婷的头上一掌砸下,然后如同野兔一般向另一边的山路窜去,那四个黑衣人也紧紧地跟上,一眨眼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拿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要追当然追得上,但是西门婷闷哼一声已经倒在地上,他此时也顾不得再去追他们,赶紧纵身来到西门婷旁边将她扶了起来。
西门婷喃喃地说着:“好痛!”然后手臂紧紧地抱着拿云,仿佛那一掌真的打到了她的致命要害一般。
现在的拿云由于研习了《上古灵身三注》,因而对于人体的一些经脉和穴位都有了非同寻常的认识,因而他迅速地为西门婷把了把脉,想知道她被矮胖子伤到了哪里。可是,无论他如何仔细察看,西门婷都不像是受伤的样子,这让他对自己的医治能力怀疑起来。
这时,西门婷躺在拿云的怀中,不晓得是火光映照的缘故,还是伤情的缘故,整个脸红扑扑的,心也跳得很快。拿云一边用手揉着她的头,一边轻声地问道:“你现在感觉哪里不舒服?”
可是,西门婷似乎对自己的伤情并不在意,她朱唇微启,然后如梦似幻地问道:“拿大哥,你方才所说是否句句真言?”
拿云正在寻思着如何查出西门婷的病情,冷不防被西门婷问这么一句,他真的不知如何作答。一低头,西门婷美丽的脸在火光中更显得妩媚动人,他不由得脸一烫,慌忙将头别过去。
“拿大哥,小婷今晚真的感到好幸福,如果叫小婷就这样死在拿大哥的怀里,那我也心甘情愿了……”西门婷又幽幽地道。
拿云责怪道:“别胡思乱想,你只是受了小伤而已,怎么会死呢?”
“拿大哥,如果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拿云叹了一口气道:“当然会了……好了,我现在暂时不晓得你伤在哪里,我送你回断金谷去,或许罗兄能查出你伤在哪里。”说着,他让西门婷的一只手臂绕在自己的肩上,然后一俯身要将她抱起来,可是西门婷却两只手臂都绕在拿云的脖子上,那样子就像是一个女子舍不得离开自己心爱的男子那样。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了?”
就在拿云站起身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清脆的叫声,转过头时,却看侍女西门艳还有罗布已经站在他们面前。罗布的表情冷冷的,仿佛真是一个木头人似的,站在篝火的另一边。
拿云有点尴尬,他怕罗布误会,于是想将西门婷先放下来,可是西门婷却好像故意跟他作对似的抱他抱得更紧了。
“罗兄,西门姑娘受伤了,你快过来看看,我看不出她伤在哪里,所以刚想把她送回去……”拿云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罗布不置可否,还是像木头一样地站着。他根本不晓得来这里会到西门婷会与拿云有这样亲热的一幕。他本来是呆在自己的房间修炼异形瞳印的,可是西门婷的侍女西门艳匆匆忙忙地闯进他的房间,告诉他说西门婷被坏人所挟持了,所以他心急火燎地随着西门艳来到了这个山顶上,可是山顶上哪里有什么坏人,只有拿云、西门婷还有西门娇三人,而且拿云还抱着西门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拿云又对着罗布喊了同样的话,罗布这才有点不情愿地走上前去。
拿云将西门婷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对罗布道:“罗兄赶紧给她看看,我比较笨,根本看不出她伤在哪里?”
西门婷见到罗布,脸上掠过一丝得意忘形的微笑,但是随即她立刻将脸转向一旁,仿佛很不想看到他一样。
罗布虽然面无表情,但是他心中毕竟还是挂念着西门婷的伤情,因而他也就硬着头皮为她把起脉了。
罗布与“半路出家”的拿云不同,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修真者,由妖而人,由人而仙,他的修真之途走得坚坚实实,各种各样的医术、符咒、阵法等等即使不专也是相当精通,因而当他一摸到西门婷的经脉时,马上发现西门婷根本就没有受伤。
拿云焦急地看着罗布为西门婷把脉,但是看来看去,罗布面无表情,也不晓得他到底有没有查出伤情了。
过了一会儿,罗布忽然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然后话都不说一句扭头就走。
拿云不明就理,对着罗布的背影道:“罗兄,西门姑娘究竟怎样了?”
“她根本就没有受伤。”罗布头也不回地扔下这一句话,然后迅速地御起异形瞳印,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当中。
拿云看了看还坐在地上的西门婷,自言自语地道:“我明明看到那个死胖子朝着她的头顶打了一掌,怎么会没受伤时。”
可是,拿云并没有看到此时坐在西门婷,她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而且在熊熊篝火的映照下,整张脸看起来更是娇艳如花……
拿云带着西门婷一路疑惑地回了断金谷,他不明白罗布为什么会在替西门婷把脉之后突然生气地离去,而且罗布还说西门婷根本没有受伤,这让他更是疑惑万分。
回到西门府中时,罗布已经又将自己关进了房中,任是谁也敲不开门,看来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西门婷对罗布的反应很不屑,她自顾自地回到自己的房中睡了,留下拿云在黑夜中辗转反侧。
次日,拿云很早就来敲罗布的门,他想找罗布问个明白,免得罗布对自己的误会越来越深。
罗布开了门,他看起来也是满脸的倦意,看来与他一样也是整晚未好好地睡上一觉。拿云一眼就瞥见了桌上摊开的牛皮地图,这地图正是玄炎上仙送给他们的魔界势力分布地图。拿云心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罗兄,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觉得你的情绪有点反常。”拿云小心翼翼地问道。
罗布起初不大愿意搭理拿云,但是他转念一想:拿云是一个心地纯正的人,他可能还没看透西门婷的伎俩,所以他苦笑道:“小云,我也不晓得要怎么说你才好,说你不够聪明吧,你有时显得大智若愚;说你聪明吧,你有时又不经世事。你难道没发现昨晚所发生的事情完全是西门婷的骗局吗?”
“骗局?”拿云此时在心中将昨晚所发生的事飞快地想了一遍,这才觉得罗布所说的话不无道理。
罗布道:“昨晚我为西门婷查看伤情,可事实上她根本没有受伤,而且我在为她查看伤情的时候,她甚至暗暗地想装出受伤的样子,可是她装不出来。”
拿云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将整件事联系起来了。昨晚我在房间里,西门妖忽然来找我说西门婷被坏人所劫持,可是当我赶到那里的时候,那几个矮胖的黑衣人却总是问我跟西门婷之间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而且就在我敷衍地说了几句话之后,那些黑衣人又莫名其妙地跑了……而且,我发现侍女西门艳根本没有与西门婷在一起。”
罗布道:“西门艳跑到我的房间找我来了,也是跟我说西门婷被坏人挟持了,要我单独去救她。”
拿云道:“西门娇所说的话跟西门艳一模一样,但是她明明说西门艳跟西门婷一起被坏人绑住了。”
“整件事联系起来,不是西门婷在设套子在让我们钻那是什么?”罗布道。
拿云苦笑道:“罗兄,你的意思是说,西门婷昨晚在演一场苦肉戏,那些矮胖的黑衣人根本就是她自己所安排的,然后她又支使西门娇和西门艳一前一后地叫我们前去救她?”
罗布道:“肯定是这样的,否则这整件事又要如何解释?”
“可是,她这样煞费苦心地演这场苦肉戏究竟又是为了什么?”拿云不解地道。
罗布脸上此时已经没有了愠色,但是隐隐约约还是有一些痛苦,他道:“亏你有那么多的艳遇,西门婷分明是在离间我们兄弟的感情,而且她的意思已经相当明显——她就是想让我知道,她喜欢的是你而不是我!”
拿云忙道:“罗兄你想到哪里去了,哪有可能是这个意思呢?再说,我拿云绝不夺人所爱,何况又是罗兄你——”
罗布打断了拿云的话,摇摇头道:“她这是在赶我走呢。”
拿云还想再解释,可是罗布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他道:“小云,什么都不要说了。如果我们兄弟之间再为了这种事而伤了感情,那可是要让天下的修真人笑话了。不管如何,我已经决定先离开断金谷,上次我跟你说过净湖的事,我想我还是离开这里一段时间为好,否则整日在这里碍西门婷姑娘的眼,我也很不舒服。”
拿云忙道:“罗兄,既然这样,不如我跟你一块儿去梦湖吧,反正恨血还没来断金谷,我们先将净湖那个魔界据点灭了再回断金谷找恨血算帐!”
罗布道:“这可不行,西门婷不想见到人是我不是你,况且你一定要留在断金谷,要不万一恨血突然回来了,整个断金谷就遭殃了!”
“可是,如果我留在这里的话,那西门姑娘不晓得又要生出多少事来……”
罗布苦笑道:“呵呵,她难道能把你吃了不成?”
拿云不再言语,他心里道:“罗兄,与其你离开断金谷,不如我比你早一步离开,否则接下来我要如何面对西门姑娘?而且万一我把持不住,那岂不是一失足成了千古恨?”
出了罗布的房间,拿云也打定了主意,他知道罗布总要在早上炼化他的异形瞳印,因此这段时间是他悄悄离开的最好时间。于是,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带着银河神驹出了西门府。
到了中午时分,西门浩和西门婷一直等着罗布和拿云吃饭,可是等了许久还不见他们两人的踪影,于是就叫西门娇到他们的房间里去请他们。
西门娇当然是先到拿云的房间去找人,可是当她推开拿云的房间时,里面却空无一人,拿云的行李都已经没了;而且她在桌上发现了一个信封,信封上的名字是给罗布的。于是,西门娇慌慌张张地跑到罗布的房间。
罗布此时已经做了早上炼化异形瞳印的功课,因此,他正准备叫拿云一起去吃饭。但就在他推开门的时候,却差点被心急火燎的西门娇给撞到了。
西门娇将拿云桌上的信递给了罗布,罗布看了又好气又好笑,他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道:“好啊,小云,没想到你抢先了一步!”
罗布扬扬手,将手中的信烧了,然后他淡淡地对着西门娇道:“没什么大事,拿云玩心忽起,想到外面去逛上几日,不久他就会回来了。”
来到了西门府的大厅,西门婷正在焦急地盼着拿云的身影出现,她此时还停留在昨晚的那种得意和甜蜜当中。可是当她看到只有罗布和西门娇来到大厅时,她的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小娇,拿公子叫,他怎么没有来?”
西门娇看到主人脸上不快,嗫嚅着道:“拿公子他——”
西门婷站起身来,继续道:“他怎么啦,是不是生病了?”
“小云他走了!”罗布淡淡地道。
“走了?”西门婷差点当场晕倒在地,她焦急地道:“走了?他去哪里了?”
罗布见西门婷急成这样,心中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痛。
西门娇赶忙道:“小姐,您别着急。是这样的,我去拿公子的房间找他时,他的行李已经不见了,桌上只给罗公子留下了一封信。罗公子说拿公子要到外面玩几日,不久就会回来了。”
西门婷不相信拿云会不告而别,她问罗布道:“罗公子,拿大哥的信呢?”
“烧了。”罗布淡淡地道。
“烧了?”西门婷听到罗布如此轻描淡写,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她美目怒睁,责问道:“罗布,你凭什么将拿大哥的信给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