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捕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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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捕本色- 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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幅字画上揭下来的,很神奇。”

南行止收敛了方才的沉肃,与她并肩而坐,伸手将她揽在怀中。

成青云退了退,将字画递上去,让他看。

三幅字画装裱得精美,毫无破绽,若非行家仔细查看,绝对看不出,这三幅画,竟是从同一幅画上揭下来的。

“看来,皇叔的字画,可以被复原了。”南行止说道。

“是,”成青云抿唇,“我很期待,先皇到底在那字画上写了什么。”

南行止眯了眯眼,“其实贺长吉所临摹的字画也可知晓答案,只是,许多地方,被他用朱砂掩盖了。导致那幅临摹的字画语句不全,难以辨别写的到底是什么。”

“世子找到了这个人,就可以让他将朱砂揭掉了。”成青云说道。

“是,”南行止轻轻点头,两人无言相伴片刻,南行止将今日与嘉仪公主会面的情况告诉了成青云。

“这么说来,嘉仪公主怀疑先太子的死,或许有问题?”成青云蹙眉,“不是说……先太子是禹王毒害的吗?这么一来,其实先太子身上有毒杀的痕迹,也很正常。”

“但是嘉仪公主说,先太子的尸体肤色发黑,指甲都有些松落了,鹤顶红的毒,会是这般模样吗?”

“我从未听说过禹王是被鹤顶红毒杀的。”成青云不由得抿紧了唇。

南行止说道:“禹王的案子,一直是皇室的忌讳,就连皇室的人,也不敢轻易提起。何况,禹王案子的卷宗,属于绝密……没有皇上下旨,任何人不得查阅翻看。”

“可祥昭太子的死,与禹王的案子有关。若是想要查清真相,不查看当年的卷宗,又怎么……”成青云期盼地看着他。

南行止垂眸,“我会向皇上请旨的。”他静静地看着她,说道:“但是你别抱太大的希望,就算有关于禹王案情的卷宗,能查阅到的,定然是很少了。”

成青云眯了眯眼,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疑惑地说道:“为什么嘉仪公主明明告知了先太子尸体有问题,先皇却并没有下令彻查呢?难道查办了禹王,比太子的生死更重要?”

“先皇当时已经确认禹王危及江山社稷,甚至以为他会谋权篡位。而且,禹王位高权重,功高震主,手中有大量的兵权和其他实权,已经威胁到了先皇的皇权了。当时太子已然去世,事实也不可挽回,但比起儿子的死因,江山皇位对于一个帝王来说,重于一切吧。”南行止说道。

成青云无言,只是无意识地拽着南行止的袖口把玩。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说道:“中了鹤顶红的人,死亡时不会太过痛苦,但毒发很快,而且,死后面色红润,不会影响仪容。虽然尸体放置久了,也会多多少少溃烂,但不会泛黑,也不会导致指甲脱落。”

“嗯,”南行止颔首,“等平王叔查出那瓷片的问题,或许就能知道先太子到底是中的什么毒了。”

两人独处了会儿,绿黛便在门外行礼禀告,可以用午膳了。

南行止院子里的人,也都知道了他的习惯,与成青云一同用饭时,不会让任何人打扰。所以没有南行止的吩咐,其他人也不会在正厅中伺候。

“今日朝中有人建议到荐福寺中祈福礼佛。”南行止喝完了汤,才慢悠悠地说道。

成青云正剥着一枚栗子,闻言顿了顿。

南行止也试着剥了几颗栗子,都放在成青云碗里,“其实每一年,皇上都会带着皇室宗亲以及一些朝官到荐福寺去。”

成青云用筷子夹了一个剥好的栗子,放在嘴里慢慢地嚼着。

“以往浑天监若是测出什么不祥之兆,或者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也会到荐福寺里起伏礼佛,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南行止淡淡地说道,“只是,没有个定数,每年去的时间,并不统一。”

“皇上应允了吗?”成青云好奇。

南行止似笑非笑,“我想,会答应的吧。”

成青云还未问为何,便听绿黛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何事?”南行止蹙眉,若是没有特别紧急的事情,绿黛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叨扰。

绿黛敛衽走了进来,将一封封了火漆的密信交到南行止手中。

第306章 深夜佛寺

绿黛退下之后,南行止将密信打开来查看。虽没有避讳成青云,可成青云也并未要求主动去看。

南行止快速将信看完,轻蔑一笑。

“什么信?谁写的?”成青云好奇地问。

南行止眯了眯眼,稍稍迟疑,将信收好,并未给成青云看,但是却告诉成青云说道:“荐福寺,是去定了。”

皇宫之中忙碌地准备着前往荐福寺,王府之中忙着将先皇的揭品复原。同时准备揭露瑞亲王的空白手札之中的隐形字。

其实前往荐福寺,根本不需大肆准备,荐福寺本属于皇家寺庙,庙宇内就有专供皇帝与宗亲礼佛住宿的寺院,只需打扫布置好之后,皇帝就可带着众人移驾到荐福寺中。

不过三日之后,南行止便带着成青云一道入了荐福寺。

与之同行的,当然还有皇帝与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以及皇室宗亲、俪贵妃也同往。

荐福寺虽处于京城繁华热闹地段,但寺院中依旧幽静安宁。

成青云不以官员的身份来,被南行止安排在他的院中。这寺院草木掩映,香火袅袅,林中鸟鸣婉转悠扬,间或传来钟声或诵经念唱声,似有洗净杂念的作用。

一入寺中,南行止便随皇帝等人到佛堂起伏诵经去了。

成青云一整天都呆在院中,只在佛堂和禅院间走动,这是南行止的吩咐。

左右无事,成青云便去离禅院不远处的佛堂诵经祈福。

这百年佛寺,深沉辽远的梵唱,真如有涤荡罪恶与杂念的力量。成青云在小沙弥的带领下,虔诚地拜佛,生涩地念唱佛经,轻轻合眼,慢慢地数着佛珠。

朦胧的灯火与袅袅的香火如无形的纱幔,她毫无杂念,专心致志地礼佛,心无旁骛,周遭一切,似乎被被她忘却了。

直到夜幕的钟声悠悠传来,她才缓缓睁开眼,正欲双手呈上佛珠,忽而见身旁多了一个人。

她愣住,转头看过去。

“青岚,”她放下些许酸涩的手,“你怎么来了,竟没有任何声响。”

成青岚含笑,起身上香,也拿了一串佛祖,又与她并列跪下,“看你很认真,没有打扰你。”

成青云的腿有些发麻,跪久了膝盖有些酸痛,她干脆没立刻起身,慢慢地放松腿。

一旁的小沙弥拿了一个福袋过来,“施主,这是你方才所求,阿弥陀佛。”

这是荐福寺的规矩,凡是来求佛之人,供了香火祈福诵经后,都会得到荐福寺的僧人所制的福袋,代表福祉。

成青云双手接了,放入袖中。

“你唱了很久的佛经,为谁祈福?”成青岚淡淡地问道。

成青云说道:“为父亲,为母亲,为……很多很多人。”

成青岚静静地望着她。佛堂内,排列成阵的烛火交织辉映,端坐在堂前的佛像,目光温和,宽厚而悲悯,静静地俯视着两人,从容而淡静。

她的面容被温暖的灯光照得柔和清隽,晕染的光,将她特意掩饰的棱角分明的五官照得柔美,又掩住了这些年她眼底多出的锋利与睿智。朦胧绰约地看着,依稀间,好似她还是当年那个粘着他、尾随他,娇小而乖顺的小女孩儿。

他不由得看得入了神,可他那双眼睛,万千的灯火似乎都照不进,佛堂内的光越发明炽,他的眼眸便越发冷沉。

成青云微微侧首,问道:“你怎么会来,也是来祈福的吗?”

成青岚这才迟钝地点了点头。

“为谁祈福?”成青云随口问道。

成青岚半晌没说话。他心头的挂念,终究还是不能宣之于口。须臾之后,他说道:“青云,为我求一个福袋吧,我带在身上,便会觉得……”他顿了顿,目光切切地望着她,“便会觉得,真的有佛祖保佑了。”

成青云爽快地答应了,便又虔诚地跪好,开始专心致志地念唱佛经。

成青岚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那些从她口中婉转而出的梵唱,即使生涩又难懂,却真如天籁。

整整一百零八遍,成青云将佛经念唱完毕,得到一个福袋。

她将福袋递给成青岚,“青岚,这是为你求的,我希望你能安好。”

成青岚伸手拿过,将福袋紧紧地拽在手里,淡淡地笑了笑。

他似乎有千言万语,可最终只是沉默地起身,转身出了佛堂,无言而去。

成青云追随着他的身影,只觉得他身上那袭淡青的深衣,如烟一样,高洁而飘渺。

一连两日,成青云都在傍晚时才与南行止相见。与他靠近时,便能闻到他身上沾染的香火气息,以及淡淡的檀香。

南行止很不喜身上的气息,蹙着眉头换了衣裳,还要沐浴之后,才与成青云一同吃斋饭。

佛寺之中的斋饭虽然素淡,可味道不错,何况皇帝等人从宫中带了御厨,口味自然不会差。

用过饭后,南行止却是让成青云与他一同在软榻上下棋,并未入睡。

寺庙中,夜色里安静如斯,只闻风声抚林,佛钟磬响。

灯花轻摇,棋子闲敲,成青云不善下棋,南行止便也随意落子,下了许久,成青云居然还没被困死。

她执黑子,落子之后,南行止敲了敲她的头,“这步走得烂啊……”说罢,落下白子。

成青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世子,你这一步,走得比我还烂……”

“我若不这么走,你早就输了,满盘皆输……”南行止无奈而笑。

成青云估摸着此时恐怕已经过了戌时,平日里若是没有特殊的事情,成青云也早就入睡了。

南行止将棋子扔回棋盒中,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若是困了,就先睡去吧。”

成青云却是微微一凜,她捏紧手中的棋子,低声问道:“世子,今晚是不是有事要发生?”

忽而腰部被他轻轻一揽,她顺势半倚在他的怀中。

成青云不再困倦,已清醒了大半。“世子,这是佛门……”

南行止却是不管,低头就在她脸上一吻。

猝不及防,成青云拉不及阻止他,只好起身,端坐在小案一方。

屋外榆柳交映,佛灯绰约,清风吹拂,林涛澹澹。这荐福寺的夜色,格外寥寂。

成青云不过略微轻扫过院内几处角落,便察觉到这佛院看似松散,却严阵以待地阵势。至少,寥寥几处守卫,便将院落护得密不透风,轻易察觉不出破绽。

她沉静地看着南行止,“世子,是不是这荐福寺……”

南行止斟了一盏清茶,顺便拨了拨案上的灯火,灯火幽曳,将这一隅佛门禅房照得昏暗幽冥。

“他们的目的是谁?”成青云紧张地握紧手,“是……皇上?还是……荐福寺内所有的人?”

南行止放下拨子,蹙眉道:“荐福寺地形特殊,寺中禅院佛堂,都建于山谷之中,有大隐隐于市之意。但也处于抵触,若是有人围困了荐福寺,便是居高临下,夺取荐福寺,犹如探囊取物。”

成青云心头一沉,脸色有些泛白。她心绪微乱,但须臾之后,便清明过来。

“世子是否早就知道,他们会选择在荐福寺动手?”她咬牙,压低了声音,“他们想谋逆?”

南行止沉沉地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恍然间,直觉草木皆兵,风声鹤唳!成青云蓦然觉得这荐福寺内危机四伏。

这是佛门净地,今晚只怕会生灵涂炭、血流成河了。

而此刻,皇帝、皇室宗亲,以及朝中重臣,都在这荐福寺内,若是这些人出了意外,这皇室的江山,只怕也失去了大半了,很快,便会坍圮倾塌。

“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动手?”成青云不安地问。

“还有两刻钟……”南行止闲散地说道。

成青云抿唇,心猛地钝痛又起伏,“荐福寺内也有不少御林军,对方想要攻破,只怕也需要不少兵力……”说到此处,她骇然变色,气息也是猛地一滞!

“兵部……兵部的兵符……”她呆怔地看着南行止,喃喃自语,“还有京城防卫司……对不对?”

南行止抓住她的手,“青云,你在担心什么?”

成青云闭眼,浑身僵硬而颤抖。她咬唇,隐忍着双眼的酸涩和湿润,久久不语。

两刻钟,两刻钟于尘世浮光,也不过眨眼一瞬。可对于成青云而言,却是漫长的煎熬。

她下了榻,疾步走出禅房,抬头环视这荐福寺。错落禅院楼阁,掩映交错,禅意安然,佛堂佛寺中的香火依旧通明,悄然宁谧。

京城之中的更鼓鼓点一声声传来,两刻钟的时间,无声地过了!

南行止将斗篷披在成青云身上,转身看向一旁的侍卫。

成青云发现秦慕铮并不在这禅院中,前来的侍卫,她很陌生。

“如何,各处都安置好了吗?”南行止问道。

“回世子,一切如常,”这侍卫恭敬地说道,“各处影卫,已经分散出去了,禅院寺庙中的埋伏,也早就探知清楚了。”

“好!”南行止眯了眯眼,正色道:“传我密令,对方一旦出动,一干人等,可杀无赦!其余头领,务必生擒!”

“是!”侍卫得令,雷力而去。

片刻后,荐福寺内便传出隐隐躁动与不安,各处禅院佛寺,杂乱纷纷。

成青云眼睛睁得大大的,目不转睛地看着皇帝所在的禅院。

那处禅院静悄悄的,灯火安然,却并不嘈杂,似乎周围的纷杂都于它没有任何影响。

南行止带着她回到禅房,禅房内点上了香火,香烛燃起白烟袅袅,香上的火星闪烁着,蜿蜒缓慢地燃烧,灰烬也慢慢簌簌落入香炉之中。

寂静,依旧是一片寂静。

成青云看着燃烧的香,不由得问道:“世子,过去多久了,为何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南行止凝目,低声道:“再等等……”

很快,禅院内便闪出一人。成青云认出那是秦慕铮,他一身黑色夜行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到达禅房之后,率先俯身,在南行止耳畔轻语。

南行止冷静的脸色顿时一沉,俊利的双眼微微眯了眯。

“怎么了?”成青云急切地问道。

南行止抬眼看了看秦慕铮,说道:“让影卫原地待命,没有命令不得行动。”

秦慕铮颔首,神色肃然,转身离去。

两刻钟的光景不过弹指之间,直到一个时辰之后,禅院内终于有了动静。

院中守卫的侍卫立即行动,不动声色地将禅房护了起来。但并未有刀光剑影,须臾之后,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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