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捕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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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捕本色- 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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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顿时一静,各自迟疑不定。

“如此,本王回去找,”南澈的声音如水一般平静温和,“三儿是本王的侄女,岂有置她于不顾之理?”他吩咐李胜,说道:“李胜,你随本王一同回去看看吧。”

“王叔?”南行止蹙眉,微微梗了梗之后,说道:“王叔如何判断方向?”

“门上不是有记号吗?”南澈说道,“我摸着记号,便可以了。”

“虽然有记号,但是……”南行止蹙眉,“记号已经被凶手破坏了。王叔只怕,无法分辨出真正的记号。”

众人蓦地惊愕不已,成青云急切地说道:“记号被破坏?如此一来,若是我们选择的向西的这条路有问题,我们就算想要原路返回,也不可能了?”

“是,”南行止并没有迟疑,“这也是凶手狡猾的地方。”

成青云在心头暗骂了几声这凶手可恨又卑鄙,沉吟片刻,问道:“如此一来,还怎么回去找三公主?”

“若是凶手将混淆或者破坏了记号,那方才你又是如何回去找驸马的?”南澈稍稍疑惑,又沉眉,“你在黑暗之中的方向感,也如白昼一样?哪怕这里是有无数个方向的密室?”

“是,”南行止淡淡地点头,他犹豫迟疑地用手指轻轻地摩挲着袖口,气息微微一沉。

“这么说来,也只能由你去找三公主了?”南澈呓语般低声说着,片刻之后,又立刻否定,“不行,你一个人回去实在危险,不如让我和李胜随你一起回去找。”

南行止轻声喟叹,“不行,王叔,我们三人若是一走,其余的人恐怕难以应对危险。萧妃和嘉仪公主都是女人,驸马又受了伤,虽然成郎中和成侍郎都有身手,可成郎中身手较弱,若是真的遇到厉害的危险,成侍郎一人,应对起来恐怕捉襟见肘。何况,如今真凶在暗,其余人在明,恐怕会防不胜防。”

众人犯难,南澈沉重地叹气,“如此一来,我们这行人,既不能有人单独行动,也不能分散了?”

“是,”南行止说道,“一起回去找三公主,这是最好的选择。我们走过来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回去也不会耗费太久。若是不愿意跟随一起回去找三公主的,可以自行选择留下,但是……后果自负。”

冰冷的声音不含喜怒,虽然冷漠,可已经说得仁至义尽。众人就算再犹豫迟疑,也不能反对。南行止带着成青云返回,南澈与李胜自然跟随。其余人迟疑之后,纷纷着返回去。

走过的路途或许会走得更加顺畅一些。成青云在黑暗之中摸索着谨慎前进,又不忘去摸一摸自己刻下的记号。虽然记号还在,但南行止提醒她,其他的门上也有类似的记号。若是有人走失,原本可以循着记号走回来,但是若是有多个难以分辨的记号,该如何选择?

好在南行止方向感惊人,否则在这如蜂窝一般的重重密室之中,所有的人都会如同无头的苍蝇。

往回走了大约六七间密室之后,成青云突然停住脚步。

她用力深吸一口气,浑浊潮湿的空气,让她的鼻腔变得黏腻发酸,刺痒难受。虽然嗅觉变得有些迟缓,可她依旧闻到了危险的气息。

“怎么了?”南行止疑惑地问。

“有血腥味,很浓!”成青云的声音微不可闻的飘虚发颤。

此刻闻到浓烈的血腥味,除了是与他们走失的三公主的,还有谁?

南行止猛地握紧双手,周身的气息瞬间低冷又肃杀!

“就在前面,不远了!”成青云说道,“赶紧去看看,说不定还有救!”

南行止立刻推开门,快速返回,就在推开门的一刹那,血腥味犹如幽浮的暗香,飘渺缕缕地送入鼻息之间。

成青云立刻拉住南行止,同时叫停其他的人,快速地说道:“就在这里了,大家不要乱动,以免撞到三公主。”

众人当即停下脚步,南行止环顾四周黑暗,试探着叫道:“三公主?三公主,你怎么样?”

死寂漆黑的密室之中,并没有听见任何回音。不祥的预感如同恶魔的利爪般纠缠撕扯着,甚至让人做出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有光就好了,”成青云双眼泛酸,用力地眨了眨,轻轻地说道。

“灯盏之中还有些许残油,可惜没有灯芯,无法照明。”南澈沉痛地一叹。

成青云一怔,若有所思地问道:“残油?”她忽然想到什么,立即挣脱南行止的手,掀起自己的下裳,抓住衣袂边缘,用力一撕,撕下布料来。

这突然传来的裂帛声嘶哑又尖锐,让人一惊。成青云抬手摘下头上的发簪,将布条裹在簪子的一端,绑好之后,说道:“李侍卫,借你灯盏之中的残油一用!”

这密室之中浓烈的血腥味让人窒息又作呕,嘉仪公主捂住唇无声地落泪。三公主虽然与她关系并不亲近,可到底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南行止听声辨位,很快将李胜手中的灯盏拿了过来递给成青云。

成青云将裹着布条的簪子探进灯罩之内,摸到灯罩内的残油,努力地让剩下的残油浸透簪子之上的布条。

待觉得差不多之后,她拿出浸了灯油的簪子做的火把,问道:“谁有办法将弄点儿火星出来?”

第201章 血色罗裙

成青云干脆利索地一系列动作做完,南行止已经明白她的意图。

这行人当中,不是皇室贵胄,就是权贵门第,谁会没事带个火折子或者打火石?

成青云这一问,恰好就难倒了这里的人。南行止轻轻蹙眉,问道:“谁有银簪子或者金簪?没有银簪金簪,手镯之类的都行。”

萧妃立即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发饰,虽然她贵在妃位,可这段时间皇帝冷落,让她不敢过分招摇,所以就算赴宴,也并未精心奢华打扮。

嘉仪公主从自己发鬓之上摘下一支金镶玉簪子,递给南行止。

南行止摸了摸这支簪子,仔细地感受了簪子稍微尖锐的一端。可惜这尖锐的一端是玉,其上才包裹着金,金簪之上,镂刻凤凰牡丹,华丽精美。

他又摘下自己头上的簪子,轻轻地与嘉仪公主的簪子相撞,一星火光立即闪出,一瞬划破无边的黑暗!

哪怕只是这一闪即逝的星点火光,也让众人精神为之振奋!犹如失明已久的人总算见到光明,内心激动如澎湃的海潮!

成青云循着方才南行止撞击出来的那点光源,将手中的簪子举过去,轻轻地敲了敲,南行止立即循声,将两支簪子靠过去,用力撞击,反复试探几次之后,终于有火星落在浸了油的布条上,布条慢慢地燃烧起来。

一豆火光,瞬间将浓重的黑暗驱散,成青云心跳加速,她一抬头,看见南行止,那般久违又悸动。

其余的人,似乎也沉浸在着久违珍贵的火光之中。

南行止深深地看了成青云一眼,漆黑俊利的双眼微微闪烁。他深切又匆忙地看了她之后,立即转身——

短暂的喜悦,如同在黑暗之中绽开的霎那烟火,瞬间消失。

密室的地上,淌着蜿蜒流动的血液,三公主,便静静地躺在血泊之中。浸透蔓延的血迹,将她一身锦衣华装染得斑驳诡异,狰狞又恐惧。

南行止狠狠地闭眼,垂于身侧的手用力握紧!

其余人沉默不语,压抑与死寂,再一次沉沉地压迫而来。甚至比方才黑暗无光时,更加凝重悲怆。

“若阳……”嘉仪公主不可置信地叫了声三公主的名字,身形微微一颤。

成青云咬紧牙关,立刻避开地上蜿蜒流淌的血,走到三公主身前蹲下。

南澈也立即蹲下来,当即去试探三公主的鼻息和脉搏,片刻之后,摇头起身。

成青云摸了摸三公主的手,尚有余温,她又摸了摸地上的血,血并没有冰凉干涸,说明三公主被害不久,或许才刚刚断气。

她再检查三公主的尸体。

面部,三公主面部平静,干净,五官端正,柔和,只是双眼微微睁着,瞳孔失神涣散,可并未浑浊,依旧清明净亮。

她身上的致命伤,是脖子上那一道伤痕。此时,依旧有血水不断的从伤痕之处涌出来。成青云将手中燃烧的簪子递给南行止,小心翼翼地俯下身,仔细观察三公主颈部伤痕的情况。

“伤口长十寸,从左至右,割断颈部重要经脉和血管,”她眯了眯眼,轻轻地用手掰开三公主的嘴,“三公主口中有血,或许是从颈部涌到口中的,应该是被割断了咽喉。”她面色平静得近乎冷漠,又继续说道:“伤口很细,若不是拉扯,应该与一页纸的厚薄程度差不多,可见,凶器十分的锋利,而且十分的细薄……”

她顿了顿,抬手抚上三公主的肩膀处,从肩膀上捻起一缕染血的头发,“头发……难道是凶手不小心从三公主头上扯下来的?”

她将那缕头发绑好,从袖口中拿出手绢,包好,又说道:“这缕头发的上端十分整齐,若不是一刀剪下来的,就是凶手在行凶时,从三公主头发上割下来的。否则,若是扯断的头发,不会这么整齐。”

她轻轻地捧起三公主的头,观察她的发鬓,“可是三公主的头发很整齐,一时难以发现被切断的头发的痕迹。”人的头发千千万万,更何况是女人的头发?想要在千千万万的发丝之中,找到一缕被切断过的头发,谈何容易?

她将三公主的头轻轻地放下,说道:“三公主是被人从背后控制住,然后凶手从她身后拿出锋利的凶器,在她脖子上用力一抹!割断了她的颈部经脉和咽喉……”

“可是……”成青云的目光落在三公主的右手上,她的右手放在腹部,手心朝上,被没有被血浸过,依旧白皙干净。“很奇怪……”

“怎么奇怪?”南澈问道。

成青云指着三公主的右手,说道:“若是平常人身体受了伤,一定会用手捂住伤口。被割了脖子也一样,肯定会用手捂住脖子……”她抬手,做了一个示范动作,“而且,比较重的伤,可能会用两只手一起按住伤口。但是……三公主的手却很干净。除了手背上染了血之外,手心没有丝毫血迹。”

“这倒是与沈太妃被害时的情况很相似。”南行止似笑非笑地说道。

成青云的呼吸蓦地一滞,倏然瞪大双眼抬头看着南行止,“若是如此,那么杀害沈太妃的人和杀害三公主的人,或许是同一个人!”她语速很快,有些激动,“那么与刺杀驸马的人,是不是同一人?”

“若不是同一个人,那也极有可能是同伙……”南行止漫不经心地讥讽道,“蛇鼠一窝而已。”

南行止手中那一炬灯火摇曳闪烁,将映在墙上的暗影衬得峭楞嶙峋、诡异扭曲。

“凶手有没有可能,还将凶器藏在身上?”南澈问道。

南行止蹙眉,略带几分轻蔑地笑道:“我若是凶手,在行凶之后,还要回到人群之中,以免被发现,所以会在第一时间,把凶器扔掉。这里的密室成百上千,而且错综复杂,又没有光线,就算发现了三公主被杀死的原因,也没有办法去寻找被凶手丢掉的凶器,毕竟,与其与寻找凶器浪费时间,大部分人肯定更乐意不去管死者,而是去努力寻找出密室的方法。”

“可明知道凶手就在身边,却依旧束手无策,让其逍遥法外继续害人……到底是密室更危险,还是凶手更危险?”南澈沉吟片刻,轻轻地摇头,说道:“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查出真凶?”

“或许凶手来不及将凶器扔掉呢?”萧妃谨慎斟酌地说道,她迟疑又询问地看向南澈,轻声说道:“方才世子不是说,从三公主失踪,到三公主被害,并没有多长的时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或许凶手来不及扔掉凶器……”

她欲言又止,斟询地看了看南行止,轻轻地敛衽垂首。

“如此说来,若是现在就搜身的话,或许还能发现凶手身上的凶器?”嘉仪公主半信半疑,却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查看众人身上的情况。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之中,只有成大人带了武器,不如就先看看成大人的短剑如何?”驸马微微眯了眯眼,敏锐又探究地看着成青云。

成青云转头迎上他质疑的目光,心底生出一股倔强和不安,她冷声说道:“三公主脖子上的伤口很细,类似于锋利的薄片之类的伤口,而我的短剑,剑刃虽然锋利,可根本没有办法造成那样的伤口。”

“这些都是成大人的一面之词。你会断案,难道就不会更好的掩饰作案手法?你了解每一种伤在人体之上的情况,难道就不会故意解说伤情来误导我们?”驸马一手扶着嘉仪公主,一手按住腰腹间的伤口。

他腰腹上的伤已经止血,染上血水的衣襟也已经干涸。可他脸色苍白,神色笃定猜忌,在这昏暗又浑浊的光线之下,显得有几分阴险冷酷。

“也对,”嘉仪公主自然同意自己丈夫的看法,“成大人,我们对什么武器留下什么样的伤口并不了解。难道短剑就不能造成那样细的伤口了?本宫看你的短剑,锋利无比,堪比龙泉七星,是剑中极品,如此精良的宝剑,难道就不能割出极细的伤吗?”

成青云捏紧袖口,又忽而轻笑一声,松开手指。

嘉仪公主之所以对她咄咄逼迫,不过就是怀疑是她伤刺杀了驸马,若是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倒是可以免去许多猜忌和麻烦。

她抿唇,隐忍着内心的怒意和轻蔑,对嘉仪公主说道:“公主,在下可以拿出短剑来给你们检查,若是在下的短剑没有问题,而且真的不能割出那么细的伤口,还请公主和驸马也配合查案,搜一搜自己身上知否藏有凶器。”

嘉仪公主脸色一沉,“你怀疑本宫?”她细长的眉头轻轻地挑着,眉心轻蹙跳动,可见已是怒上眉梢。

“并没有,”成青云风轻云淡地否认,“只是照查案的惯例,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和可疑之事而已。”她甚至怀疑,驸马和公主故意上演了一处苦肉计,好让所有的人对他们放松警惕,然后将疑心转移到他人身上。

就因为自己带了从不离身的短剑,就遭人怀疑,成青云也是又怒又不甘。

她抿唇,轻轻地垂首,伸手去摸放在袖中的短剑。短剑紧贴着她的手腕,已经氤氲出了淡淡的温度。

她慢慢地把短剑拿出来,放在手中,递出去给嘉仪公主看。

灯火摇曳婆娑,映照在那镌刻着兰花若月的剑鞘上。那原本素白的兰花图纹,此时却染着血色,殷红诡谲!

“血?”嘉仪公主阴冷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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