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笑傲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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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覆笑傲江湖-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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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将吴天德抱在怀中痴痴地哭了半晌,那种悲伤实在难以复名。自从她亲眼见到父母在面前自焚而死后,所遇的人不是垂涎她的美色,就是贪图她的家产,使得这女孩儿渐渐封闭了自已的感情,对别人只有怀疑和憎恨,再不肯相信旁人。 
  直到遇到了吴天德,这女孩儿才慢慢敞开了自已的心扉,将他的影子深深印刻在自已的心里。那日在大雪中,吴天德温柔地解衣披在她的身上,使她几年来头一次体会到被人疼、被人关怀的温暖,本来这一路上她心中不知憧憬了多少美好的未来,有时独自躺在被窝中幻想着一些甜蜜、动人的未来,还会偷偷地笑出声来。可是现在,一切的一切,都灰飞烟灭了。 
  蓝娃儿越想越是心痛,心怀激荡之下,气息渐渐紊乱,奠基未稳的太乙混元真气和原先修习的五毒教内功心法突然在体内冲突起来。平时她只需运起混元心法压制,就会安然无事,时日久了,混元功力深厚,便可将这异种真气炼化。 
  但她现在只觉得身子越是难受得厉害,心中才会舒服一些,对体内自行激发对抗的两股真力根本懒得理会。 
  她抱着吴天德的身体,仿佛自已的魂魄也已随他而去。心儿飘飘荡荡,失魂落魄的不知身在何处,体力两股真气愈冲愈烈,忽然心口一阵绞痛,蓝娃儿一口鲜血喷了出去,头上一阵晕眩,缓缓地倒在吴天德的身旁。 
  她伸手摸索到吴天德的大手,握紧了贴在自已脸颊旁,迷迷糊糊地想:“吴大哥,我好想叫你一声吴大哥,可惜你再也不会听到了。虽然活着时,我只是你眼中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但是黄泉路上,我却能陪在你身边,死也瞑目了”。 
  她轻轻贴在吴天德身上,象是生怕压疼了他,情意缠绵地低低地唤了声:“吴大哥……。。”,意识终也渐渐散去。 
  不知过了多久,蓝娃儿被“喀喀”的敲击声惊醒,乍一醒来尚不知身在何处,朦朦胧胧的摸索到吴天德的身子,这才放下心来。 
  敲击声越来越大,忽然喀喇一声,石壁上被砸出拳头大小一个洞口,漆黑的洞穴中骤然射进一束强光,刺得蓝娃儿双眼都睁不开来。破口又被砸了几下,石片哗啦直落,露出铜镜大小一个洞口。 
  蓝娃儿眯着双眼,渐渐适应了那光芒,只见一个白袍老人正立在砸破的洞口,强光从他的背后照过来,映得他的袍子和头上的白发都发出柔和的白光。 
  蓝娃儿怔怔地望着白袍人颔下的一缕胡须,这人是谁?是寺里的大阿匐么?他来带自已去天堂么? 
  蓝娃儿拥紧了吴天德的身子,喃喃地道:“大阿匐,我不要去天上,我要和吴大哥在一起,我不要去天堂”。 
  那花白胡须的白袍老人自是‘天王老子’向问天了,他耳力甚尖,听清蓝娃儿嘟囔的话,不禁微笑道:“老夫是火神的信徒,恐怕真主老兄不肯让我进门!”向问天纵横天下,见多识广,自然知道她说的真主是什么。 
  蓝娃儿听了不禁睁大了眼睛,神志这才清醒了些,她怔怔地望着向问天道:“你是谁?”向问天皱了皱眉,道:“出来说话”,说着双手探进来扳住破洞石壁奋力一挣,喀地一声扳下两大块石壁,洞口更形扩大,随后他握住蓝娃儿手腕,就要扯她出来。 
  蓝娃儿将手一缩,迟疑道:“我……。。你将吴大哥接出去!”向问天这才看清洞中还躺着一人,当下也不客气,一把抓住他衣领,将人扯了出去。蓝娃儿看得心疼,刚刚哎了一声,向问天已弯腰将吴天德放在地上,扭头看了她一眼道:“自已跳出来吧”,说着嘿嘿一笑,道:“这牢中关的可都是大人物,你们这对小情人犯了什么大事了?” 
  他笑吟吟地看着蓝娃儿跳出来,一见了她容貌不禁眼前一亮,忽地“哎哟”一声,说道:“莫非你是东方不败的侍妾?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吧?”,他站起身向洞内张望两眼,见里边黑漆漆的什么也瞧不清,不禁皱眉道:“你们关在隔壁?怎么这么黑呀”。 
  蓝娃儿走到吴天德身旁,蹲下身抚着他面颊,凄然道:“我们是为了救一个叫向问天的人,才闯进这个洞穴,误中了人家机关,吴大哥他……。。他为了救我,被滚石给活生生……。。活生生打死了”,说着两行泪珠儿簌簌而下,落在吴天德的脸上。 
  向问天听了霍然动容,一把抓住她皓腕,急声道:“来救我?你们是什么人,如何知道我在这里,又为什么要救我?” 
  蓝娃儿毫无生气的双眸淡淡地瞧了他一眼,黯然道:“你便是向问天?我不知道吴大哥为什么要救你,他要做什么,我便跟他做什么就是了。可是……。。你活着,我的吴大哥却死了”。 
  向问天苦恼地一拍脑门,道:“你们这些小娃娃没事儿自寻烦恼,什么情呀爱的实在讨厌。这个小子好生生地活着,你偏偏说他死了,真是莫名其妙之至!” 
  蓝娃儿听了轰地一声,仿佛失去了的三魂六招魄一下子回到了身上,眼中顿时放出神采,她又惊又喜,一把拉住向问天,颤抖着声音道:“向……。。向大叔,你说他没有死?可我刚刚试他鼻息,明明没有一丝儿气了,你……。。你老人家救救他好不好?” 
  向问天怔道:“没有气息?怎么可能?他身体温热,气色如常,我老向杀了一辈子人,活人死人还分不出么?”,说着俯下身来,试了试他鼻息,果然没有一丝气息,又去探他脉搏,不禁惊咦了一声道:“古怪!真他娘的古怪之极!” 
  他仰起脸来,神色变幻不定,想了半晌才喃喃地道:“不会吧?不可能!世上真的有这种功夫么?”,蓝娃儿不知他说些甚么,只怕从他口中听到吴天德已死几个字来,一双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他,大气也不敢出。 
  向问天嘀嘀咕咕地念叼了半天,忽然捡起一块石头来,蹲到吴天德身边,拉过他一条胳膊,举起石块来狠狠地砸了一下,蓝娃儿大骇,刷地一下拔出弯刀来,飒然风响,锋利的刀锋已架在他颈上,又惊又怒地喝道:“你这疯子,你做甚么?” 
  向问天似笑非笑地看了颈上的弯刀一眼,赞道:“好刀!好快的刀!你想要他活,就站着不要乱动”。 
  蓝娃儿听了语气一窒,她当然盼望吴天德活过来,可是看这人疯疯颠颠,如此作践吴天德的身体,心中实在疼惜不忍,她迟疑着收回刀,脸上却是一副手足无措的表情。 
  向问天方才砸了一下,未敢用全力,见一下砸下去,似乎有股柔韧无形的劲道使石块从这人腕上划了过去,竟连一点划痕都未留下,心中大定,举起石块来又是狠狠一砸,吴天德的身子一动不动,真的状如死人。 
  这一砸简直可以将人的骨头砸断,可是那石头仍从他腕上滑了过去,蓝娃儿瞧得不忍,直欲别过头去,向问天骂了一句:“他奶奶的,真的这么邪门儿?”,突然发起狠来,举起石头来向吴天德脑门上狠狠砸了下去。 
  蓝娃儿一声惊叫,这一下用力太大,那石块哗啦一声砸得稀碎,吴天德的额头仍是平滑如常,不单蓝娃儿怔住,便是向问天也直了眼睛,半晌才一声怪叫:“元婴赤子,万劫转化玄功!” 
  蓝娃儿扑过去,抚了抚吴天德额头的碎石屑,果然体温犹在,脸色红润,不禁惊喜交集地对向问天道:“向大叔,我吴大哥到底怎么了?他……。。他没有气息,果真没有事么?” 
  向问天摇头道:“我练的也是玄门功夫,昔年家师曾对我提过,道家正宗玄功练到先天无极境界时,若受了极重的内伤,而受伤者的神识未泯的话,可以自发进入赤子元婴境界,修复自身伤势”。 
  蓝娃儿怔怔地道:“甚么元婴赤子?”,向问天挠了挠头,干笑道:“我练的不是先天气功,也不甚了解,只不过听家师提及,这是正宗玄功自我保护的一种强行运功状态,进入此境界,元神紧锁于灵台,躯体恢复元婴状态,无知无识无感无觉,只有心灯一盏不灭,在此状态下,刀斧不伤,冷热不侵,除非以烈火直接焚烧,方可置其与死地。三日之后,元神复苏,此时进入初入世时的状态,也就是婴儿状态,只有人的本能存在,这时身体却又脆弱无比,再熬过四日不死,便可恢复如昔”。 
  蓝娃儿听得又惊又喜,简直如同初蒙大赦的死囚,她忽地想起随朱静月练习太乙混元功法后,曾有一日大雨,几人坐在房中闲聊,朱静月提起传下这门奇功的颠仙人往昔事迹,说他曾大睡于瓮中,烈火烧之不死;拖行于江水之下,历四个时辰而无恙,几女听了当时都以为是前人捕风捉影,将一些事迹越传越加以神化,话语间都不肯置信。 
  当时朱静月曾正色言道,若是年代久远已不可考的神仙中人,倒的确无人可以保证神迹是否属实,但颠仙人的事迹就发生在本朝,太明皇帝身为一国之君亲手写下《颠仙人传》传之后世,明朝立国之初的文臣武将曾亲眼见识过他的功夫,至今那些世袭王公的后人们还都知道此事,茶余饭后以作谈资。这世上玄之又玄无法解释的事有些确有其事,绝非虚假。 
  此时听了向问天一说,又看到吴天德的情形,她不由得抱住吴天德身子,喜极而泣道:“吴大哥,原来你没有死,吴大哥,小蓝好开心,你……。。你没有丢下我……。。” 
  向问天直眼道:“我说女娃儿,人死了你要哭,人没死你又哭!你倒是告诉我,谁叫你们来救我的啊?”,蓝娃儿破啼为笑,不好意思地擦擦眼泪,突然醒起任盈盈还在上面。 
  她本来见吴天德已死,甚么事都不再放在心上,这时听说吴天哥安然无恙,不由替任盈盈着急起来,忙对向问天道:“是任盈盈任姑娘带我们来的,我和吴大哥落进陷井,任姑娘还在上面,啊约!平一指会不会杀了她?” 
  向问天听到大小姐在上边,不禁十分焦急,可是这处关押他的石窟铁门极为厚重,以他的掌力绝无可能击破,急得他团团乱转,望着二人钻出的洞口,他脑中灵光一闪,忽地问道:“你们从这石洞中落下来的?这洞有多深?上面情形如何?” 
  蓝娃儿道:“这洞极狭窄,约有三十多丈高,上面覆了一层翻板,洞壁极滑,那可爬不上去”。向问天听了嘿嘿一笑,走到那洞口端详一下,退后两步,掂了掂手中的精铁链子,猛地向前一掷,那乌黑的铁链在他手中掷出,便出一道乌黑的闪电,啪地一声击在那洞壁上,顿时将那已破裂的洞口整个击得炸裂开来,原本卡住的滚石受这巨烈一震,咕噜噜地滚落出来。 
  向问天连忙倒跃一步,蓝娃儿也抱起吴天德避到一边,这溶洞呈半月形,这里是一处陡坡,滚石落地就向下翻去。向问天又瞧了瞧洞洞口,纵身跃进石穴中,只听铁链哗啦直响,他已如灵猿一般没入黑暗之中。 
  蓝娃儿抬头仰望,只听哗啦声由近而远,又由远而近,人影已闪,向问天又滑出洞来,喝道:“这石壁上又湿又滑,这样还真是上不去”。 
  他扭头瞧见砸破石壁后掉在地上的啸月弯刀,提在手中瞧了瞧,向蓝娃儿咧嘴一笑道:“借刀一用!”蓝娃儿只觉腰间一轻,那柄嫣红刀业已握在向问天手中,向问天身形一闪,又掠进洞穴中去。 
  只听那叮叮当当声不断,渐渐趋于远方,显然他已攀至高处去了。 
  ****
  再说向问天与平一指拳指相攻,对了百余招仍是势均力敌,心中也不禁暗暗佩服这矮子的家传武学确有其独到之处。他本想堂堂正正打败平一指,现在看来,不拼上千招那是无法分出胜负了,若到了那时,自已也累得气喘如牛,如何再去突出山下的重重阻隔? 
  一念至此,向问天放弃了较量武技的念头,呼地一拳击出,趁隙对任盈盈笑道:“室中狭隘,大小姐向外面避一避!”,任盈盈听了闪身掠到门口,向问天哈哈一笑,双手一提铁链,对平一指道:“矮胖子张牙舞爪,偏偏还要学小姑娘摆什么兰花指,瞧了实在恶心。向某有要事在身,这君臣之定说不得又要押后了”。 
  平一指尚不明其意,向问天忽地铁链一挥,犹如一条巨大的长鞭,纵横交错,满室之中尽是呼啸而过的鞭影。他这铁链贯注内力,厚重的石板也击得粉碎,血肉之躯如何抵挡? 
  两人武功相近时,一人兵器在手,便可稳操胜券。这铁链挥舞开来,遇石石断,遇柱柱折,那铁链挥出,将那位冼月坛主的尸体和木床都一挥两断,满屋血肉横飞,恐怖已极。 
  平一指闪转腾挪,但那铁链长约两丈,向问天站在原地,将一条铁链挥得如同千百条鞭子同时舞动,平一指一个闪避不及,被铁链击中肩头,饶是他内功深厚,仍禁不住一声惨呼,肩骨已被铁链重重地击断。 
  平一指吃痛不住,拔腿便逃,一下闪出房门,任盈盈见了舞起手中双刀,拦住他去路,只招架了三两招,向问天已一步跨了出来,平一指无奈,只得折身向洞穴深处逃去。 
  向问天和任盈盈拔步便追,一条石径曲折向下,似乎这血峰山腹之中尽皆中空,洞腹中岔路极多,怪石嶙峋,极易隐藏,向问天追到一个路口,停住脚步道:“这山洞中岔路太多,再追下去迷了路,可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转得出来了。大小姐,我那日被押来牢中,就在此处右拐,下去便是一座石牢,那矮胖子不急着找,我们先去救了你的两位同伴,离开此地再说”。 
  任盈盈道:“好,向叔叔,吴……。。我那两位同伴可都安然无恙?”向问天边走边道:“无妨,大小姐从哪里找来这等高手?我看那男子年岁不大,一身内功恐怕还在老向之上,我一直在江湖中游荡,倒是不曾听说什么时候出了这等高手。” 
  任盈盈听见二人无事,一颗心放了下来,听了抿嘴一笑道:“这人叫吴天德,涉足江湖不过才一年有余,行事乱七八糟,不登大雅之堂,难怪不曾被你注意”。 
  向问天嘿然一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辈新人胜旧人呐,若到了我这般年纪,此人的武学修为简直不敢想像,我……。。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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