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舞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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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舞倾城-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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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清湮,”我转过脸看向他,心里隐隐有丝生气,“你一个堂堂二品将军,视自己身体为儿戏吗?随随便便就把安邦定国抛在脑后,你不怕皇上随时革了你的职。”   
    “刚醒过来就想训我吗?”他无所谓的笑笑,侧身坐到床上,“风清湮风清湮,你叫得倒是顺口,怎么不干脆把风字去了,也显得亲密些。”   
    “没事套的什么近乎,似乎我们并不是很熟的样子……”我躲闪着又移开眼,底气不足的小声嘟囔着。   
    “少爷,药好了,”风清湮刚想开口,墨桑端着药推门而入,见我醒了过来,那脸上的表情,简直没法用词语形容,又惊又喜,还怔怔的似乎不敢相信,好一会儿,才重重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确认,“少爷,小姐她……?”   
    风清湮伸手接过药,淡淡一笑:“没错,她醒了。墨桑,可不可以麻烦你去一下厨房?她将近一个月没有进食了,总要吃些东西,才能恢复元气。”   
    “哦,好!墨桑这就去!”她回过神,满脸雀跃,又看了我一眼,转身向门口走去。   
    “等等,”墨桑刚要迈出门去,风清湮又唤住她,“离刹她大病初愈,尚……”   
    “我知道,少爷,准备些清粥小菜就好,姑娘她刚醒过来,只能吃些清淡的。”不等清湮说完,她就灿然一笑,接嘴说道。   
    “很好,去吧。”风清湮满意的颔首,冲她展开一个赞许的笑。   
    等到墨桑掩上门,风清湮回过头来,左手端着药碗,右手拿着调羹轻搅着药汁,末了,舀起一勺,送到嘴边。   
    脑海中浮现风清湮伏下身口对口的喂我药汁的景象,脸腾的一下发起烫来,连忙结结巴巴的对他说:“我……我……我自己来……自己来就可以。”   
    只见他一挑眉毛,眼睛一转,玩味的一笑:“你在和谁说话呢?和我吗?怎么我好像没有听见自己的名字呢?你确定是在和我说话?”   
    “风清湮,我自己来,既然我已经醒了,就不劳烦你了……”我有些气急败坏。   
    “什么?我没听清楚。”他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要不怎么嘴上说着没听清,眼睛还笑得眯成了一条线。   
    我深呼吸,闭了闭眼,无奈的看向他:“好吧,清湮,清湮,行了吧?这回听清楚了吧?我自己吃药。”   
    “嗯”他笑眯眯地应了,那调羹却还是向着嘴边送去。   
    “哎……你……你干什么?”我着急的大叫,伸手抓住他那调羹的胳膊。   
    “不干什么,很烫,吹吹……”他又冲我一眯眼,然后轻轻的吹了吹,这才把调羹递到了我唇边。   
    ……   
    我一时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原来是我多想了,这个样子,他不就猜到其实我知道昏迷的时候他是怎么喂我的吗?   
    再无多话,等他喂完最后一勺药,我立刻把头缩到了被子里面。   
    “怎么了?出来。”   
    “不,不出去,我很困,我要睡觉。”   
    他闷闷的笑出声来,手隔着被子搭在我的肩上:“快点好起来吧,离刹,我等你养好了身体,然后嫁给我。”   
    说完,他拉开了被子,轻理着我的发丝,我屏住呼吸,紧紧闭着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30。游说 
    “离刹?”他轻声唤道,“嗯?你听见我的话了吗?”   
    我继续闭着眼保持着一动不动,心里不停念叨着想让他快点走开。   
    “装睡?”他拍拍我的脸,略感粗糙的触感让我微微一怔,从来没有去仔细看看风清湮的手,那上面满是茧子吧?这是他多年来征战沙场不可磨灭的证据,任谁也不可否认也取代不了。   
    “别装了,”见我仍是闷头不理,他干脆伏下身子,几乎将嘴贴上了我耳垂,“早就和你说过,你是真睡着了还是假的,我只稍微听听就能辨得出来,习武之人,还能分不清气息?”   
    我心里哀叹一声,无奈的睁开眼:“你有完没完,到底想怎么样?我是真的很困,大侠!你也知道,我大病初愈,正虚弱得不行,哪有这么些力气陪你胡说八道!”   
    “虚弱?这不是挺有力气冲我嚷嚷吗?”他的气息贴着我耳朵吹来,痒痒的,我忍不住伸手去挠,又被他抓住了手。   
    “你!”我又羞又恼,气鼓鼓的盯住他的眼睛,发现他换上了一种极为认真的表情。   
    “我不是开玩笑,离刹,嫁给我吧,我会对你好的,呵护你保护你,再不让你受一丝委屈,只要这世上有我风清湮一天,我尊贵你便不会贫贱,我落魄你也不会艰辛,如何?”又是幽黑如夜的眼神,看得我心跳小小的漏了一拍。   
    我近乎哀求的看他,希望他不要再继续逼下去。说实话,心里很乱,实在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愿意多一些还是抗拒多一些。“好”的念头只是一闪,眼前就不断晃动昱天的影子,那也是曾经用整个生命呵护我的男子,他烙在我生命中的印记,就如同风清湮手上的茧子一般无法抹煞,但“不”这个音节,同样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说出口,昏迷时那喃喃的低语还在耳边回响,他为我哭,为我笑,为我去求九武之尊的圣上,难道这一切,我就能够无动于衷吗?   
    “不矛盾的啊,离刹,我从来没有要求过,嫁给了我你必须遗忘过去啊,你还是你自己,我只要你陪着我,陪在我身边,只是这样而已。”仿佛看透了我的想法,他放柔了声音。   
    “我……可不可以问一下原因……你为什么对我……”见他眼中满满的固执和期望,我认命的叹口气。   
    “因为我被你诱惑了。被你所说的夫妻间的相互扶持,夫妻间的灵犀感应以及夫妻间种种的情感和幸福诱惑了,并且可悲的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在幻想着和你心意相通会是怎样的感觉。而真的是很奇怪,若说只单单是幻想,偏又从不曾想换成其他的女人”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眨了两下眼睛,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呵,还记得你那次骂得我狗血淋头,说我从未得到过感情便没有资格去指责你,我承认,对于你所说的感情,我无知的近乎白痴,所以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来学习夫妻这两个字究竟包含着怎样的东西。”   
    “夫妻,夫妻,”听到他这番话,我有些失神,目光绕过他的肩膀,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你只听我说得美好,也许,也有阴暗惨淡也有黯自神伤,那个时候,你就该怨恨我了。”   
    “怨不怨恨我现在不敢说,但是,离刹,你记住,我是男人,龙昱天可以包容的,我也可以,若是有那么一天,我伤了你的心,伤到你心灰意冷,无法原谅,我会放你走,绝不食言。”他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的目光回到他身上。   
    “那……好吧。”说完,我闭上了眼,静静的听耳边传来风清湮惊喜的吸气。   
    “……你是说……你同意了?你答应……”   
    “嗯。”我没睁眼,只将头狠狠地压进枕头,埋上了半张脸,眼角有些微潮。   
    心里似乎有扇门,轻轻地掩上,昱天,从此以后,只怕真的就要彻底告别了。   
    是不是人有了信念,就会瞬间盎然起来?   
    将军府上上下下一片欢腾,人人脸上均是掩不住的喜色。打扫的打扫,修剪花木的修剪花木,整个将军府上至一块小小的房上瓦,下至一阶小小的路上砖都焕然一新,让随便一个路人见了,也知道这府内近期定有喜事。   
    除了我还是成日的无所事事,就连只管着照顾我的墨桑都忙得团团转。只要得空,墨桑就会从街上抱回一大堆大大小小的盒子。光是胭脂水粉就有十好几种,我看来明明大同小异的颜色,由墨桑说来,就成了天差地别。这个是玫红那个又是洋红,哪样是粉质哪样又是膏脂,墨桑说得眉飞色舞,我听得晕晕绕绕。   
    本来以为听她讲胭脂水粉就已经够痛苦的了,没料到更痛苦的事情还在后面。风清湮请来了牛不凡,说要为我做几件新衣裳。也不知是牛不凡顶着名家的头衔真的一向严谨细致,还是被风清湮的将军身份所威慑,这牛不凡让我撑开双手挺直了站好,掐掐量量拿着裁尺比划了足有两个时辰方才宣告结束。   
    “做件新衣裳也这么累啊,我手僵脚僵连脖子也僵了,真是麻烦,直接去成衣铺买件不就行了。”等牛不凡终于抱着他那一大堆裁尺针线告辞之后,我四肢酸软的瘫在床上,任墨桑轻轻捶捏。   
    “姑娘,这话怎么说的,哪有女孩子家不爱美的,成衣铺是方便,可是,总不是别具心裁独一无二的,更何况,你就要成为我们的将军夫人了,嫁衣就更不能随随便便了。”她嬉笑着,手上的力道却是正好,让我不自觉嘴边溢出满足的音节。   
    “看你……好像比我还高兴的样子,我看你倒是比我还急着嫁人,是不是女大不中留?要不我去和清湮说,也给你找个如意郎君,省得你成天闲得来取消我。”我嗔怪的看她一眼,做个鬼脸。   
    她嘻嘻一笑,来不及回嘴,风清湮推门而入。墨桑连忙站起来,恭敬的行了个礼,然后退了出去。   
    “怎么?很累吗?你这样怎么行,堂堂的将军夫人,这么弱不禁风可不行。”只觉床沿微微一陷,他贴着床边坐下,也伸手捏上了我的脖子。   
    “喂喂!你轻一点,”没想到他手劲这么大,我痛呼出声,“什么弱不禁风啊,换成你试试看啊,做个衣服还要我一动不动像个木头般的杵着,我大病初愈嘛,也不懂得照顾一下。”挣开他的手,我挣扎着坐起,自己揉着被他捏痛的脖子,不满的小声嘟囔。   
    他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你还真是会不客气,大病初愈……呵,你现在不知道有多好。”   
    “你……什么意思?对了,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救我的?我昏迷的时候,依稀觉得是有股真气在我体内流窜,然后一点一点地修补着我的五脏六腑。”我狐疑地看他,若有所思的喃喃着,忽然,灵光一闪,“啊!清湮,是不是你耗了内力给我诊治的?”   
    风清湮的表情突然一僵,闪过一丝不自然,我心里一咯噔,急急的抓住他胳膊,摇晃着:“清湮,你用了多少内力?我的伤那么重,连清啸都没有办法,一定需要很深厚的内力,你……你不会用了你所有的内力吧?”   
    “别激动,离刹,别激动,”他抓住我的手,有力的握了几下,掌心传来让人心安的温度,“傻瓜,我武功这么高强,救你的那点内力,只用了三成还不到,放心,放心,很快我就能恢复到和以前一样了。”   
    “那就好”我长出一口气,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离刹,你在担心我?”风清湮扬起嘴角,轻轻捏起我的下巴,迫得我不得不和他四目相对。   
    “……”不等我说出话来,他深入潭水的眸子浮起一片迷幻,眼波一圈一圈的漾着,接着,唇轻轻落下来,辗转温柔。   
    “有人心疼的感觉,原来这么好。”在我意识陷入沉醉之前,我清楚地听见清湮满足的轻叹。   
    嫁衣很快的就送了来,那华丽的红艳几乎晃了我的眼。墨桑一边笑吟吟的一样一样在床上铺开,一边羡慕得喋喋不休。   
    “小姐……你看见了吗?这牛不凡果然人如其名,你看着剪裁,果真是一等一的剪裁,……再看这样式,这么雍容,这么华贵,……你再看这装饰,用的是最平凡不过的花饰,但却能弄得这么楚楚动人,除了牛记衣铺,还有哪间铺子能做得到,还有……”   
    “墨桑,你这个样子,不如把你送去牛记衣铺做帮工吧?不然,你这么卖力的宣传,完全拿不到工钱,岂不是很赔?”一直站在我身侧微笑的风清湮,居然开口打趣。   
    “少爷,别取笑了,我是太高兴了嘛”墨桑可爱的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冲送嫁衣过来的伙计笑了笑,“没错,嫁衣,再加上春夏秋冬外袍各两件,还有各款衣服的配套荷包、绢帕,都齐了。”   
    “谢谢,麻烦给牛师傅带话,辛苦他了,这点小小心意你收下。”说着,风清湮塞给了牛记衣铺的伙计一块整银。   
    “不可以的,风将军,这是我应该做的,掌柜知道了要骂的”小伙计涨红了脸,连连摆手。   
    “拿着吧,难得连我们这小丫鬟都如此赞不绝口。府上喜事近了,都沾沾本将军的喜气。”风清湮将银子塞到了他的腰间,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谢谢风将军,谢谢风将军。”那小伙计显然有些受宠若惊,忙不迭的道了谢,欢天喜地的走了。   
    “墨桑,好了,把这些衣服收起来放好吧。来,离刹,我们出去走走。”风清湮轻轻勾了勾我的手,拉着我慢慢踱到后花园。   
    花园里的梨花开了,白花花的大片大片沉甸甸的压着树枝,似雪,更胜云,美得绝艳凄婉,美得秀倩娇媚。我有些痴迷地看着这团花似锦的花园,不觉有些沉醉,直到身边的风清湮又轻勾我的手,说:“喜欢吗?”   
    “嗯”我点点头,“只是你何必这么破费。我又不是没有衣服可穿,一下子做这么多套,实在没有这个必要。”   
    “你以后是将军夫人了嘛,多少该讲些排场的。”他伸出食指,冲着我摇摇,笑道。   
    “你这将军做了多久?俸禄很高吗?若一直这么破费下去,只怕你这偌大的将军府入不敷出噢。”我也仿着他的样子,伸出食指,冲着他摇。   
    “调皮!还没正式嫁入我将军府,就迫不及待的想做当家主母了吗?”他抓住我的手,和我四目相对,“离刹,我问的不止这些。”   
    “哦?”   
    “离刹,喜欢吗?喜欢这里吗?喜欢做这将军府的女主人吗?”他殷切的看着我,眼神热切。   
    “我……”眼前闪过“莫名居”那三个大字,想起昱天和我一起亲手种下的白玉兰,想起昱天执意不请佣人满头大汗的做着家务还傻乎乎地笑,想起……   
    “离刹,离刹,怎么了?”恍然的神思被硬是被风清湮唤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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