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开始,集中机动力量搜索中国特种兵。”特种部队司令下令,“哪怕隔500米也要追,要赶着他们跑!抓不住也要让他们消耗力气,不能这么容易就得到胜利!”
“您认为他们会是冠军吗?”
“不会。”特种部队司令摇头,“他们的装备不行,在后面的技术科目会遇到难度——如果他们有其余参赛国的装备,就不需要再比了。”
爱沙尼亚驻军的营区警报大作,一批一批边防军和特种部队士兵奔出帐篷登车。车灯划破夜空,在丛林当中穿梭着。
夜色包裹着低海拔密林,空气湿度大温度低。田小牛在树上放哨,他驱赶着困意。陈勇他们三个枕着背囊躺在背风的山石后面小寐,突然陈勇的眼睛睁开了。他仔细听着,一下子坐起来:“走!”
林锐一个激灵起来抓着步枪:“哪个方向来的?”
“四面八方!”陈勇一脚踢起来董强。
田小牛跳下树:“我没看见来人啊?!”
“有猎狗,不是军犬!”陈勇说,“走走!这个最难甩!”
四个人背起背囊就跑。四面八方的手电突然亮了,嘈杂的人影出现。陈勇确定一个方向:“冲出去!”
四个人跟在他后面往密林深处冲,前面出现人影。陈勇一枪托打倒,更多的人冲出来,他们都是左打右扑,不肯束手就擒。一张网从天上飞下来,罩住了陈勇。陈勇还要挣扎,网已经收紧了。林锐踢倒一个冲上来的假想敌,更多的手从背后出来给他按在地上。他被揪起来,随即看见董强和田小牛也被抓住了。
几条猎犬围着几个穿着便装拿着猎枪的老猎人欢快跑着。
“他们雇佣当地猎人了。”陈勇苦笑,“他们更熟悉地形,猎犬在山地也要比军犬好使。”
四个人被带到空地上,步兵团长亲自撕了他们的胸条。
“抓住你们真不容易。”步兵团长苦笑。
四个中国特种兵都无语。
“走吧,后面给你们也布下了天罗地网,好运。”步兵团长挥挥手。
陈勇就带着他们无声地跑了。
张雷那边情况也很糟糕,猎犬和老猎人太熟悉地形了。他们疲于奔命,但是两只当地猎犬紧追不舍。军服都被树杈子挂烂了,猎犬却越来越近。刘晓飞跑到前面,高喊:“没路了!”
张雷到前面一看,是悬崖。
悬崖很深,四个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气。后面的追兵也越来越近,往别的方向跑是来不及了。
“下!”张雷咬牙高喊。
猎犬追到悬崖边上狂吠。
猎人和追兵追过来,看着万丈悬崖都很吃惊。议论了一会,牵着狗走了。现场一片寂静,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只手啪地从悬崖下面伸出来,抓住了石头的棱角。
刘晓飞的眼睛露出来,没什么动静了,他吹了两声口哨。四个吊在悬崖上的军人就背着沉重的装备爬上来,在悬崖边上喘气。刚才他们下了悬崖,依靠自己顽强的臂力和意志如同壁虎一般撑住了。
“他们冲我们来了。”张雷看看追兵走的方向。
“起码一个营的搜索队。”刘晓飞苦笑。
汪汪汪汪汪汪——狗叫声又密集起来。
“我操!又回来了!走啊!”刘晓飞脸色大变提起枪就跑。
四个队员跟兔子一样钻进丛林。
C点控制站,何志军和雷克明看着通报都是脸色沉郁。
“昨天晚上两个小组都抓住了三次,成绩下来了,现在是第七和第九。”雷克明说。
何志军不说话。
“下面是手枪速射,看他们能不能扳回来。”雷克明说,“他们的手枪打得都是不错的,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正常发挥。”
何志军看着远方的密林,看着正在疲惫跑向C控制站的陈勇小组高喊:“把我车上的国旗给我拿出来!快点!”
陈勇带着自己的组员跑着,突然眼前一亮。
——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在控制站的人群上空飘扬。
——在爱沙尼亚上空飘扬。
何志军不说话,站在自己的车顶挥舞着五星红旗。
陈勇眼睛立即湿润了,浑身都是力气:“走!”
林锐把步枪扛在肩上高喊:“祖国在看着我们!拼了!”
董强举起步枪:“祖国我来了!”
田小牛高叫一声:“妈——你告诉村里的老民兵们,我代表祖国了——”
四个中国特种兵跟疯子一样嗷嗷叫着冲过C控制站的人群,冲过那面鲜艳的五星红旗下方,冲进更深的密林。
何志军还在挥舞那面国旗。
朝霞当中,张雷小组也钻出了密林。浑身被挂烂的军装,满脸被挂伤的道子。刘晓飞的左胳膊抱着急救纱布,其余两个队员也都是伤痕累累。
张雷翕动着嘴唇:“看见没有,我们的国旗!”
刘晓飞咬着牙:“我们不能服输!走啊!”
“拼了!”张雷举起步枪高喊。
四个中国特种兵也是嗷嗷叫着冲过人群,刘晓飞拽住一个医生用英语高喊:“狂犬疫苗!快!给我打上!我被狗咬了!”
“你要退出比赛观察!”医生哆嗦着手拿过疫苗输入针管。
“不!”刘晓飞高喊。
医生的手哆嗦着找不到位置,刘晓飞一把抢过针扎在自己胳膊上边跑边推。推完了直接就扔掉空针管,嗷嗷叫着去追赶自己的队伍。
“你给我拿着!”何志军高喊,把国旗抛向刘晓飞。
刘晓飞跳起来接过旗杆,扛着五星红旗追上队伍。旗杆传过他们四人小组每个队员,落在张雷手中。
张雷扛着国旗带着三个队员疯子一样嗷嗷叫着跑向手枪射击场。鲜艳的五星红旗引导着四个浑身泥泞和伤痕累累的中国士兵,跑向自己的目的地。
所有在场的观众和记者都目瞪口呆。
陈勇拔出手枪在检查,他冷冷地看着越跑越近的五星红旗高声说:
“这是我们中国陆军特种部队在世界上的第一枪!”
他哗啦上膛,大步跑向悬挂在悬崖上的两根木头。摇晃的木头上他走得很稳,对于武术功底很深的他来说这个并不难。他走到中间出枪瞄准20米外的靶子。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陈勇站在摇晃的木头上,左手抓着上面的木头,举枪瞄准。
铛铛铛铛铛!连续五枪。
五个CD大小的人头靶子落下。
“就这样打!”陈勇高喊一声过去了。
林锐第二个上去了。
张雷跑到手枪射击场前,从旗杆上卸下国旗叠好了,庄严地放入自己怀里。他看着自己的队员:“这面旗帜,会跟我们跑完全程!刘晓飞,上!”
刘晓飞拔出手枪检查,上膛,冲上了木头。
铛铛铛铛铛!
……
“东方的神枪手军团。”主裁判放下望远镜,“精彩的军事表演。全部八名队员40枪36中,在这样的疲劳状态下。”
“现在陈勇小组总分第四,张雷小组总分第五。”雷克明看着通报,“这个成绩已经可以向总部和军区交代了。”
“比赛还没结束。”何志军看着远处在进行步枪速射的选手们,“我们不能高兴得太早。”
下了夜班的方子君揉着红了的眼睛走向自己的宿舍。门边站着一个人,她也没注意就往里走。
“方大夫。”
方子君转头,看见是满脸堆笑的萧琴。
方子君退后一步,脸马上白了:“是你?你,你来干什么?”
“我来,我来是想……”
“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去作了!”方子君厉声说,“你现在给我走,我不想见到你!”
“方大夫,我是来向你道歉的!”萧琴追着她上楼。
“不需要!”方子君果断地说,快步上楼。
“我有事求你!”萧琴着急地说。
“我和你没任何关系!”方子君面无表情开着自己的门。
“我真的有事求你!”
“求?”方子君冷笑,“你求我?这次你想怎么着?我告诉你我已经结婚了!这就是答案,你不要骚扰我!”
咣!她进门把门关上了。
方子君靠在门上喘气,觉得胸闷。
萧琴站在门外尴尬地轻声地:“方大夫,我知道你恨我,我本来也不敢再见到你。我坐了大老远公车,来找你就是为了向你道歉。”
方子君靠在门上闭上眼,眼泪流出来。
“方大夫,我知道你恨我。”萧琴的傲气彻底没有了,低三下四地在门外说:“我自己也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卑鄙。”
方子君靠着门流着眼泪。
“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我后悔也来不及。”萧琴真诚地说,“我也不可能不让你恨我,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有罪!”
“你走!”方子君在门里挤出来两个字。
“我会走的。”萧琴也抹着眼泪,“我来不是让你原谅我,我知道你也不可能原谅我——我对你造成的伤害,可能已经无法弥补了。”
方子君闭上眼睛,急促喘气。
“我不配再跟你说话,我知道。”萧琴尴尬地黯然地说,“我自己都恨我自己怎么那么卑鄙!”
“你到底还想怎么样!”门里的方子君爆发出来高喊。
“我只是想求你,不要告诉芳芳我曾经来找过你!”萧琴捂着嘴哭出来,“我害怕,我害怕失去芳芳!我害怕失去这个家庭!我有罪,我知道!只要你需要,我可以死!我只求你不要告诉芳芳,不要告诉她,她的母亲是个卑鄙的人!我会彻底失去她!我求你了,方大夫……”
方子君在门里抽泣着:“你走……”
“这是一个绝望的母亲最后的请求!”萧琴哭着说,“方大夫,我求你了!我害怕失去芳芳,失去我的家庭!我已经改了,我都改!”
方子君抽泣着看着天花板,头晕目眩。
“我给你跪下了!”
萧琴哭出来,跪在方子君的门口。
方子君一惊,打开门。
萧琴跪着趴在地上,抽泣着:“这是一个绝望的母亲最后的请求……”
方子君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萧琴,无力地靠在门边流泪。
“你走!”方子君一指楼道。
萧琴不敢抬头:“我请求你,不要告诉芳芳……”
“我不会告诉她,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方子君流着眼泪,“你走!”
萧琴抬起头满脸老泪:“对不起!”
“走!”方子君怒吼出来。
萧琴站起来,迟疑地看着她,看着这个悲愤的女人。
方子君深呼吸压抑自己的情绪:“我不再说第三次!”
咣!门关上了。
萧琴无力地扶着墙面,慢慢拖着腿走向楼道。
方子君靠在门里,绝望地哭着,痛楚地哭着。她再也受不了这种心中的压抑,高喊出来:
“我到底犯了什么错——啊——”
她扑在枕头上狂哭起来,床头的关于爱沙尼亚的资料掉了一地。
“问他,他怎么了?”陈勇黑着脸对林锐说。
洼地里面,躺着四个戴着妇女和老人面具的男子,搞笑的是装妇女的男子居然还穿着裙子。脚下都是军靴,显然这都是爱沙尼亚军队的士兵假装的伤员。
林锐问一个焦躁不安的“妇女”。
那个“妇女”大叫着指着自己的胳膊。
“他说枪伤。”林锐苦笑。
“胳膊伤了治胳膊!”陈勇喊。
田小牛拿出急救包刚刚撕开过去,就被这个“妇女”踢开了。力量很大而且田小牛没准备,被踢倒了撞在一块石头上后背贼疼。“我操!你敢踢我?!”田小牛举起枪托。
林锐一把抓住:“放下!现在我们的科目是战场救护和心理疏导!”
“按住他,包扎!”陈勇下令。
董强扑上去按住他的胳膊,林锐按住另外一胳膊。“妇女”大叫着踢来踢去,田小牛一屁股坐在他腿上咬牙切齿:“我让你踢!给我包好了!”
几下子就给包好捆上了。
“好了!”田小牛说,“完成了吧?”
林锐看看英语的比赛说明:“没完,我们还得心理疏导。”
“啥?”田小牛纳闷。
“安慰他们一直到他们安静下来。”林锐苦笑,蹲下在他们面前柔和地用英语说话。
不说不要紧一说就开始喊叫,哭天抹地。
林锐大声说着英语,不管用。
“你这安慰他们安慰到2000年也没戏!”陈勇着急地看表,“你起来!”
林锐起来看陈勇。
“你翻译——你们OK,我OK;我不OK,你们都别想OK!”陈勇说。
林锐纳闷但是还是翻译过去:“你们好,我好;我不好,你们都别想好。”
四个人又开始哭天抹地。
“操!”陈勇挽起袖子,“不给你们看看,你们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睛!”
林锐急了拉住他:“中队长,你别乱来!”
“我乱来啥啊?”陈勇一脸坏笑推开他,“我安慰他们还来不及呢!”
四个男人都看着他。
陈勇蹲下,笑着抓住那个叫唤最凶狠的“妇女”手腕:“你不OK是吧?”
林锐在旁边翻译。
“妇女”疯狂点头,哭天抹地。
陈勇笑着,摸着穴位手下使劲了。
“妇女”高叫着,突然叫不出来了,疼麻酥一起来了,浑身跟蚂蚁爬一样。
“你OK了吗?”陈勇笑着问,“OK不OK?”
“OK!OK!”“妇女”不用林锐翻译就喊起来。
陈勇松开手,笑着拍拍他的脑袋:“OK了就好。”
他站起来转向其余三个“伤员”,笑着问:“他OK了,你们OK了没有?”
都喊着“OK”,惊恐往后退。
“这不都OK了吗?”陈勇背上步枪,“写报告,齐了!”
林锐苦笑,开始写英语报告。
那边遇到的情况差不多,四个“伤员”极端不配合。张雷他们使出了擒拿技术才都按好包扎,心理疏导怎么也疏导不了。四个队员急得满头冒汗,刘晓飞刚刚按住这个那个又跳起来。
“操!成心的都是!”刘晓飞喊。
张雷蹲起来看着他们四个,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四个伤员都看着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我们都是军人。”张雷用英语说,“我们的任务是安抚你们,你们的任务显然是不被我们安抚。这样好了,作为军人咱们打个赌——你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