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坐下，方想便道明了来意：“王局长，我们这次来并非检查工作什么，而是为了石钟事件，这件事情省厅高度重视，而且那七个混混涉嫌省厅正在追踪的另一件案情，所以省厅授权我们来将这些人带回省厅，省厅会成立破案小组，彻查此事！”
王靖功眼皮一跳，省厅要彻查此事？石钟到底是什么人？关系竟然通达省里，那连锋岂不是脱不了干系？不行，一定要通知连锋，这事闹大了，甚至连自己也要牵扯到。
想到这里，王靖功嘴上道：“我一定配合省厅的工作，几位先喝会茶，我去安排一下！”说着走了出去。
方想眼中闪过一抹惊喜，点点头。
清水区公安局对面的一家咖啡厅，郭勇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郭勇快速拿过来一看，顿斯笑了，对着对面的林巴道：“事情解决了，正在办理中！”
林巴大喜：“太好了，不过郭哥，这样不会有事？到了省厅，你能控制局势？”
郭勇笑道：“我根本就没打算将这件事捅到省厅去！”
“你的意思是说…”林巴迟疑着。
“难不成他王靖功区区一个区县公安局长能有省厅的内幕不成，到时候随便成立一个虚假的调查小组掩人耳目就行了，谁知道调查什么呢？我调查交通情况不行吗？到了省里，石老弟的事情可要马上摆平！”郭勇道。
警局里，局长办公室，王靖功正焦急地对着电话里将着什么，那头，连锋越听越阴沉，敷衍了几句，挂了电话，眼中闪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想了一会儿，重新拨打电话，没一会儿，那边通了，道：“喂，小王，是我，我爸在吗？”
没有人知道连锋跟连仲康讲了什么，小王只知道，连记当场就勃然大怒了，拿着电话拨了一个电话过去：“郭厅长…”
小王知道，全省能让连记称为郭厅长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省公安厅长郭金阳，一个以公安厅长入常委的牛人。
第一百五十三章 其实，我是
王靖功再次走进会客厅的时候，已然没有了刚刚的焦急，相反的，代替的是一脸的微笑，道：“几位同志，你们是不是弄错了？这个案件一直是我们清水区在接手，而且我也没听到什么风声！”
方想一愣，笑道道：“王局长，证件你也看了，难不成你还怀疑我们的身份？”王靖功摇摇头，道：“我不是怀疑你们的身份，而是怀疑你们的动机，你说你们是奉省厅的命令，那么请出示省厅的公文，也好让我向区里有个交代！”
“你…”方想算是明白了，这个局长是存了心思耍赖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自己确实没有省厅的公文。
方想还想说话，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掏出来一接，没说几句话，顿时脸色就大变了，不断点头：“是是，队长，我明白！”挂完电话，狠狠地盯了眼王靖功，道，“我们走！”
王靖功一脸得意，道：“省厅的同志走好，欢迎下次再来！”刚刚连锋打电话通知他，所谓的省厅工作组根本就是骗人的，子虚乌有之事，果然，这群狐假虎威之辈灰溜溜地走了，看来是回去挨训受罚了。
王靖功不知道的是，此时的他看起来也是多么的狐假虎威，曾经或许他是个好警察，但现在么，就不好说了！
门口，方想掏出电话拨了过去，气急败坏道：“郭队，不是我不帮你，而是这次的事情闹得实在有点大。惊动了委记不说，连郭厅都知道了。我可惨了，回去还不知道怎么被罚呢！”
郭勇听得一愣一愣的，道：“不是方想，怎么回事啊？刚刚不是说一切没问题吗？”
“屁的没问题，你知道刚刚谁给我打电话吗？省厅政治处的，回去我死定了，事情败露了。那是州杭市委记亲自过问的案件，你也不跟我打个招呼，我这次算是被你害惨了！”方想埋怨道。
挂了电话，郭勇的脸有点阴沉。
林巴问道：“怎么样？石哥出来了没？到哪了？我们过去接！”
“方想他们失败了，这件事情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让市委记知道了，将这件事捅到我爸那里去了。方想他们估计要停职察看了！”郭勇道。
“什么？妈的。肯定是连锋，警局里有他的狗腿子，真是子肖父啊，两父子一样的手狠！”林巴恶狠狠道。
“不要胡说，连记或许是受了他儿子的蒙蔽！”郭勇喝止道，“我们再想想办法！”
警局审讯室，挥退审讯室里边的警员。王靖功坐在闭目养神的石钟面前，道：“石先生，你还是招了，对你好，对大家都好，你觉得呢？”
石钟眼睛睁开，轻笑道：“招什么？招供我被人袭击围攻，而你们警察局竟然充当帮凶？招供我被你们陷害的事？”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算你不会招供，你以为另外三个不会了吗？你不要把人性想象的太美好。告诉你，这次事情市委连记下了指示。要彻查到底，一切打招呼的人都没用！”王靖功低声道。
“连记？”
“市委第一号记！”王靖功哼哼道，“所以你还是识相点！”
“连锋的老子连仲康？”石钟皱皱眉，连仲康履新州杭市委记他当然知道，只是想不到，自己和他儿子的争斗，他一个堂堂市委记竟然插手。
当然，石钟料不到，连锋的诡计多端，连他老子也欺瞒了过去。
王靖功蹙眉，这个石钟真是没有一点敬畏之心，竟直呼记之名，不耐烦道：“你所依仗的不就是省公安厅的那点关系吗？告诉你，刚刚有几个自称是省厅调查组的人说要接手这个案件，想要瞒天过海将你接出去，不过没一会儿便被连记知道了，连记一个电话直接打到省公安厅郭厅长那儿，郭厅长勃然大怒，你的几个朋友灰溜溜地跑回去受罚了！”
接着，王靖功眼睛一眯，笑眯眯道：“哦，对了，那个人自称方想！”
石钟惊讶，记得他不认识什么方想啊，不过既然是省公安厅的，那自然是郭哥的关系了，没想到以郭哥的人脉都铩羽，想到这里，石钟心下一沉，事情正往自己不能掌控，因为市委记是石钟绝对没有想到的变数。
王靖功十分喜欢看到这个年轻人露出惊讶的表情，因为一直以来，无论怎么说，他都是风轻云淡的表情，这让王靖功很是不爽，愣是谁面对这样的人也会不舒服的，因为这代表着他自己一直被无视。
“好了，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考虑，我想，你的那个马龙也坚持不了多少，你是愿意自供呢还是我们到时将他的供词扔到你的面前？”王靖功留下一句话便走出了门。
石钟在沉思，在焦急，妈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自己袭警的罪名这要是真的成立，自己岂不是得蹲大牢？而且这还是市委记发话要严厉惩办的，估计那些个法官只会往重里判，往死里整。
半个小时后，王靖功再次走了进来，道：“怎么样？石先生，想好了吗？”
“…”石钟沉默，没有说话。
“怎么？还在犹豫？”王靖功欣喜，因为这代表石钟已经松动了，于是加把火道，“如果你一个人一力承担下来，对你和对你的朋友都有好处，你想想，为了你的朋友，也省得他们也受到牵连！”
石钟抬起头，道：“好，其实我是不想说出来的，但是事已至此，我也不能瞒下去了…”
“等等！”王靖功喊道，接着对门外喊道，“小王。进来记录一下！”等那个小王警员进来后，王靖功一脸欣喜对石钟道。“好了，石先生，你可以继续说下去了，小王，给我记仔细了！”
“是，王局！”
石钟一脸正经道：“王局长，其实我们是自己人！”
自己人？什么意思？王靖功懵了。喊住了小王别记了，将小王挥退之后，示意石钟继续说下去。
石钟暗笑，这厮肯定有着见不得光的内幕，一听到自己人竟然吓得连忙将记录员赶出去，连摄像监控都关闭了。整了整心思。石钟继续道：“其实，我和那个胖警察之所以会起冲突，完全是上面的意思！”
“上面？”王靖功听得有些皱眉，这什么跟什么啊？
“我是国安的！”石钟语不惊人死不休，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什么？”王靖功惊讶地跳了起来，像是听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不过他毕竟是多年的老公安了。知道怎么分辨一个人说的是真话假话，皱眉道：“你有什么证明你的身份的吗？”
石钟摇摇头，道：“因为是秘密行动，所以没有带证件，我也想不到会和你们起冲突，本来是不想表明身份的，毕竟事关重大，但如果在这么闹下去的话。只会暴露我的身份！”这厮说的一本正经，眼中尽是真诚。
“没有证件？”王靖功皱眉。“那就不好意思了，没有证件能证明你的身份。那么我有心帮忙也爱莫能助了！”不过虽然这么说，他心里却是生了个疙瘩，这个家伙不会真的是安全局的？
“你可以打电话证实，当然，你也可以不打，大不了到时候任务泄密我拉你垫背呗，我想，如果一件事关国家安全的机密因为你而泄露，嘿嘿，这个罪名可是不轻，我大不了就是停职受罚！”石钟耸耸肩，无所谓道。
王靖功有点信了，如果是一般人跟他说自己是国家安全局的，他肯定会两个嘴巴子扇过去，但是石钟不一样，不说他那层出不穷的关系网，就说这份淡定，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难怪他这般有恃无恐，肯能就是因为手中有王牌！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王靖功沉吟道：“那好，你把电话号码告诉我，我替你联系一下，确认一下身份！”
石钟摇摇头，王靖功看得大怒：“石先生，难不成你还想我因为你的一句话而放了你，让你凌驾于法律之上！”
“到底谁凌驾于法律之上，我们心知肚明！”石钟冷笑一声，“至于电话号码不告诉你是因为这是保密条令，不过你可以致电省安全厅长办公室，询问卓厅长！”
“卓厅长？”王靖功一脸疑惑。
石钟冷哼一声：“省安全厅厅长卓安国，你到时可以跟他说一个叫石钟的人有重大事情找王佐副主任！”这个还得多亏石钟以前经常看新闻消息，才在一则新闻里了解到，不过那是一年前了，也不知道还是不是姓卓。
王靖功退出来，在办公室纠结不清，到底是大还是不打？
“嗯，打，如果是假的大不了被说一句无厘头，但是如果是真的话就大发了！”
以王靖功的身份想要找卓安国堂堂正厅级根本不可能，更何况还是安全局这等非一般部门，不过好在王靖功虽然只是正科级的小官，但却有位同学在省安全厅工作，通过那位同学七拐八拐，终于搞到了卓厅长的办公室电话。
“喂，是卓厅长吗？我是清水区公安局局长王靖功，我也知道打电话给您不合规矩，我是有一件急事需要向您汇报！”王靖功小心翼翼道，典型的山里人没见过世面。
卓安国习惯性地拿起电话，待听得是下边县区的一个公安局长，一愣，不过仍旧以自己纯正的男低音道：“我是卓安国，请问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们局…”王靖功不敢耽搁太多时间，长话短说，和国安大交道总是让他很不舒服。
第一百五十四章 要去圣弗朗西斯科？
“石钟？”那边说了一句之后就沉默了，而这边，王靖功则是提心吊胆的，怕真的有什么国家大事被自己耽搁了，那刻吃罪不起。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传来卓安国的声音：“查无此人，王局长，我想你是被人欺骗了，告诉你，我们国安是有着严明纪律的，不会出现这种害群之马！”
王靖功听得出，这位卓安国有点微怒，心里不由得将石钟骂了个狗血淋头，居然阴自己，“对了，卓厅长，那个石钟说他认识王佐副主任，说有重要事情上报…”说到这里王靖功恨不得给自己几巴子，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王佐？”卓安国的语气明显有着一丝惊讶，旋即沉默了一会儿，道，“那个人是叫石钟是？”
“是！”王靖功道，心里惴惴。
卓安国严厉道：“王靖功局长，我现在正式通知你，再没有接到我的电话之前，你不得对那个石钟采取任何措施，不然到时引起的后果不是你一个区区局长能够承担的起的，就是你们连记也承担不起，而且，刚刚你对我说的话，最好不要透露给任何人，否则要追究责任到个人！”
“是！是！”王靖功不断点头，脑门上不断冒汗，心中却是在翻江倒海，自己踢到铁板了，石钟竟然真是国安的，而且听卓厅长那严厉的口气，似乎关系重大。
王靖功挂了电话，就这么一直待在办公室，谁也不见。就等卓安国的一个电话，甚至连连锋的一个电话都没接。
卓安国挂了电话。喃喃道：“石钟？没听过这个人啊，不过既然知道王佐那小子，看来可能关系不一般！”说着，就抓起电话按了几个号码。
卓安国是少数几个知道刘国栋那一帮子存在而且洞晓其身份的高层之一，地方国安和刘国栋王佐他们的职责并没有重叠，相反，而是互补的。卓安国掌握的是正规明面上的国安，而刘国栋他们则是暗地里的力量，而且是更为强大的力量，虽然正面战场不一定不要他们，但是在敌后却是发挥着至关重要作用。
所以，刘国栋的行政级别副厅。低了卓安国一个级别。但卓安国却并没有轻视或者自视清高的态势。
“哈哈，刘主任，这好久不见，甚是挂念啊！”卓安国热情道，对待刘国栋和王靖功，卓安国用的是两个不同的态度，这人都这样。说是平等对待，但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卓厅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次又没好事？每一次你打电话给我都是需要我们累死累活地给你们当佣人！”那边是刘国栋，国安二局驻深海市办事处主任，当然，这只是一个名头，它的责权不仅仅限制于深海市。甚至不仅仅一个浙江省。
“我们都是人民的公仆，都是为人民服务！”卓安国打着哈哈道。旋即正经道，“刘主任。这次找你确实不是麻烦你，而是帮你忙来了，看来以前我欠你们的账可以两清了！”
“哦？什么事竟让得你卓大厅长亲自过问？”刘国栋道。
“你们成员是不是有个叫石钟的？他…”
也不知道卓安国和赵国栋说了什么，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正在享受生活的王佐被刘国栋抓去当苦力。
当一脸斯文的王佐来到清水区公安局的时候，并亮出证件，王靖功这才信了，原来石钟真的是国安人员。
审讯室，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