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人!”年特望着强壮的本校骑士纷纷倒地,枪盾间激荡着风雷,突然有一种后怕的感觉,“比凯迪尔强太多了,那天遇到的几个高年级也没有这么厉害!如果遇到,我也许不是对手……”
“是光辉四天王。”伍德也认真地看着,“这个称号经常更换,总之是圣堂学院最可怕的四个人,他们懂得保存自己的实力,不会介入无聊的打斗,但是今天似乎要来真的了!风之将军多格,雷之先锋菲舍,圣光门徒达奇芬格斯,黑暗守卫大流伊。”
“怎么还有用黑暗为名的?教会不是不提倡黑魔法吗?”
“不是黑暗流派,他很奇怪,非常怪。”伍德回答,“我观察大流伊很久了,他是最可怕,也是最神秘的对手,明天我要和他交手。”
在一天里,四天王几乎扫平了竞技场,圣堂学院大获全胜。幼狮凭借第一天的气势和骄人战绩还能够平分秋色,但是第三天的骑兵赛决赛……
“可恶……”伍德摔落尘埃,一瞬间,年特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但是伍德的枪确实从对手的体内穿了过去,又不像是幻影。那是大流伊,那感觉和所有的教会骑士都不一样。
自始至终带着那诡异的感觉,一言不发。
他的扈从悠闲地靠在场外的看台下,无意中和年特视线相交。年特惊诧地发现,就连扈从都是怪人,偶尔用凌厉的眼光望向这边。
年特又把注意力放回那个奇怪的黑暗守卫大流伊,那身高简直不是人,比伍德还高了许多。他并没有使用太多魔法,只是凭着力量和奇特的动作就已经让人招架不住,他好像长着后眼,攻击时往往头也不歪,简直不用眼睛看。
伍德落败后,那骑士连续击败了好几个幼狮的高级骑士。最奇怪的是他和一个幼狮高手交手时的情形,年特眼看着那同学带起迅雷发出奇招,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旋转,一刀砍在他的头上,他的头盔跳了一下,但是被他用自己的左手按住了,随后没事一样继续反击。
那决不是光明的力量,但是他的身上也没有丝毫黑暗的影子。他就像是一个绝对公正的人,或者说一个没有生气的战斗机器。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只知道他被称作黑暗守卫大流伊,没有人和他谈过一句话,连本校的人都不和他交谈,倒是和他的扈从连连拍手。
“可恶!”咒骂着,场中的局面完全已经失去了控制。接二连三的同样悲剧发生使得正在喝水的人把嘴里的水喷了出来,阿滋拿着手帕“啊啊”叫个不停,不知道在为谁心痛,年特也几乎看不下去了。
简直是灾难,大流伊连挑几人,对阵表偏偏有些凑巧,幼狮的高手都和他碰上了,全都稀里糊涂地跌落马下,四天王看上去没有费力就包揽了全部出线名额。圣堂学院欢呼如同潮涌,幼狮的席位上人人脸色铁青,教皇频频点头,哈马斯则在中途就起身离去。年特捂着眼睛,这个脸丢大了。他无法想象那些高傲的高级骑士会不会气得发疯,或是就是一蹶不振。
望着场中一面倒的欢呼,和本校看区那种压死人的沮丧,只有一个人霍然站起,因为对校园名誉的热爱而颤抖着决意采取行动。那是斯芬克,他的泪水模糊了眼眶,大声喊叫:“谁也别拦着我,我要去偷他们的钱包!”
第二十章 魔法与魔术
若头颅伤到一根发丝,就蒙上眼搜寻罗网的森林。
所有的游戏规则都适用的斗鸡,啄食,奔跑,用锤子击打,用血流满面的方式躲避时光。
比赛失利这个事实虽然有着倒霉的因素,但是无法回避地给幼狮相当沉重的打击。拥有那种威慑力量的幼狮高级骑士们竟然全都输了,输在最拿手的骑兵赛,而且个个输得莫名其妙。
这件事恼人的程度使他们暂时忘记了米蕾妮娅的美貌,校长玛丝塔没有出现,学生会却在傍晚召集起来了。年特等已经出线的四人来到了学生会总部,数千名学生会干事在这里忙碌着,眼睛都红了。
“你们四个人是我们的全部希望!如果不能在综合赛找回面子,以后我们就会被人耻笑了!”
“通力合作!打到那些混蛋!”
“做得好回来就是英雄,否则就不用回来了!”
“明天晚上来领新铠甲和装备!”
整个校区灯火通明,机械和爆破声不断传来,设计师胳膊夹着图纸奔走如飞,炼金系的同学把整车的矿石往里搬,女生抱着萝卜和青菜准备消夜,学生会干事敲着会议室的锤子:“午夜之前把方案全部确立出来……”
走出了大厅,罗杰无奈地摊开双臂:“我可是主席啊!都被这样——大家完全气疯了。”
“接下来我们该做点儿什么?”
“什么也不做,好好睡一觉,明天去欣赏魔法比赛,我们没有任何人参加。米蕾尼娅一定会出场的,本来想用愉快的心情向米蕾妮娅小姐大声呼喊——现在有一种害怕丢人的感觉。综合赛的时候,米蕾妮娅小姐一定和那些光辉骑士是一头的,我们才是公敌,圣女学院和圣堂学院是教会的左膀右臂嘛!”
“对了,罗杰,”伍德突然想起来了,“你父亲不就是圣堂学院的校长,你应该知道点儿什么吧?”
“不知道。我在家里是背叛者啊!我父亲天天吹嘘有王牌,估计就是这家伙,大流伊太神秘了,而且我们还没见到他的真本领。”
“去打探!”说话的最后一人是个脾气极坏的家伙,就是年特见到的第一个高级骑士,那天曾经怒打自己迟到的初级骑士邑从,后来年特从伍德嘴里知道他叫费隆,是学校最强的人之一。他已经生了半天的气,快要炸了。
“可以的话一起去把我老爸吊起来打我都没意见!”罗杰说,“我问不着,他已经躲起来了,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不回家的。”
“哼!”费隆扭头往外走去,搞不好是去殴打什么人出气。
罗杰问着:“费隆?你去哪里?”
费隆没好气地说:“我去拷问圣堂的学生。”
“别干蠢事!不如去喝一杯……要不我们蹲在墙角黑处,然后……”
这个时候斯芬克迎面气冲冲地回来了,拖着一个大包袱。罗杰招手:“哟,财务部最有前途的干事,今天怎么样?”
年特差点儿气歪鼻子,斯芬克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学生会干事,最可气的是他们投其所好。斯芬克将包袱呼啦一抖,全都是钱包。斯芬克沮丧地说:“圣堂四天王不是好惹的,我不敢接近。”
“喔,又有额外活动经费。”罗杰朝着费隆和伍德招手,“喂,过来看看啦,这个会让你们感觉好一点儿。”
他们就蹲着分钱包去了,年特望着那一堆,少说也有两百个,圣堂学院这下可是损失惨重。搞不好第二天斯芬克就会成为悬赏捉拿的对象,而学生会巴不得趁机找茬打群架。摇摇头,年特决定离他们远一点儿。在来到跑马场附近的时候,却意外地远远看见远处有灯光,似乎是天字一班的教室里有人。
“这么晚了,搞什么呢?”
年特好奇心起,穿过草坪走了过去。出乎他的意料,并不是有什么热闹的事情。整栋楼只有他们一个班,这时候静悄悄的,但是确实有烛火的亮光。不经意放轻脚步,蟋蟀的叫声便又从草丛响起来了。偶尔皮靴发出轻微的脚步声,在楼道里都听得很清楚。
“活过来……活过来……”渐渐地,有声音逐渐可闻。猛然拉开门的瞬间,年特发现自己已经身在一个女神的世界。
半裸的天使手里捧着鲜花,美丽的少女探出纤细的足踝,女神手里拿着权杖。泉水从玉臂环抱的罐子里潺潺流出,玉体横陈在课桌上……
“课桌?混蛋——!”年特一拳砸在肇事者的后脑勺上,“查尔德!你想把教室淹了吗?”
查尔德是个有些自闭的家伙,终日和泥土为伴,他的家人亦是为了这个把他送到这里。
虽然在玛丝塔半年的鞭策下有所收敛,但还是相当内向。虽然他在班里不怎么出色,但是做泥塑却是出神入化。
此刻,查尔德正哭着保护他的作品:“不要……我好不容易才成功!”
“这些都是泥土!”年特急了,“快把她们复原,创造生命的代价就是用生命去交换!
你会折寿的!“
“不——”查尔德大叫,“我不像你高大威猛,像我这样的人,只能和泥土做伴!”
年特一怔,眼见着那些傻女人已经开始移动,纷纷向他们望了过来,年特知道能量的损耗越来越大,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都活过来,查尔德的寿命只怕就只剩下几分之一了。
“得罪了!”年特一咬牙,咬破中指,在空中虚点几下,“天上六乙,下临九地之位……”
“住手!”查尔德知道年特的鬼遁咒念完,这些泥像就会土崩瓦解,回归土里,竟然扑了过来,将年特死死抱住,涕泪横流,“我死是我的事!不要你管!求求你!放过她们吧……”
“你疯啦!”
两人扭成一团,课桌也撞翻了,突然所有的女人都开始融化,因为罐子里流出来的水把她们淹了。
“不!”查尔德松开年特去抢救还剩一半的女神,但是女神无声无息地搂着他的脖子,微笑着,在他怀里化作泥土崩溃了。当捧着水罐的曙光女神像也化掉时,水终于停止了,屋里一片狼藉。
年特若有所思:“唔,查尔德,她们毕竟还是泥土啊!”
“混蛋!”查尔德一拳打在年特脸上,不过年特好像根本不在乎,查尔德便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你不明白!你们都不懂!你们也不会在乎!”
“别丢人了!”年特的耐心到头了,一把将他拎起来,“走!到外面去泡小妹妹,你想和泥到什么时候!”
查尔德挣扎着把他推开:“你以为说泡就能泡到吗?我又不像你这么高大威猛!我小时候试过很多次了!”
“小时候……”年特曾经听说他有十年以上的和泥经验,“那么小时候是?”
查尔德:“八岁!怎么啦?”
年特狐疑:“那么拒绝你的小妹妹们也是八岁吗?”
查尔德:“十八岁!怎么啦?我看上去像是恋幼狂吗?”
“相差十岁当然会拒绝你了!”年特快被气胡涂了,但是查尔德立刻反驳:“我爸五十了,他的每个女人都是二十岁,差三十岁都没问题!我差十岁怎么啦?”
年特:“……你爸是谁?”
查尔德:“总理大臣!”
“原来如此。”年特默然:“我明白了。而且你的自闭症好像已经好了!”
“谁告诉你我有自闭症啦!”查尔德怒气冲冲,“我是在考虑使泥土变活的方法!”
“为什么非得是泥土呢?”
“你管不着!”
年特猜想大概小时候有什么人对他说过过分的话,不过既然查尔德不愿意他多事,他也乐得清闲。
“好吧,第一、把这里搞干净;第二、花点儿时间去外面找个妹妹聊聊天。不骗你,世界已经变了。记得先告诉人家你爸是总理大臣……”
年特摇着头走了,刚刚出门心中一动,连忙又跑了回去:“查尔德!你是怎么使它们变活的?”
“我看了阿滋的笔记。”
“笔记呢?”年特要来一看,阿滋似乎正在研究符咒术,记了很多关于《黄帝》《正字通》和《龙鱼图》的注解和翻译,其中就有操纵木头人的符咒记录。
年特合上笔记:“原来是这样!那并不是活了,充其量听你吩咐给你倒倒茶水而已,用它们自慰是会遭报应的……”
“滚……!”
“不要生气啊……”年特迅速逃出了教室。
意外地撞见查尔德,使年特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既然道家有这种法术,那教会也很可能研究出同样原理的魔法。那个黑暗守卫,很可能根本就是一个空壳盔甲!那么控制木偶的人只有……
年特笑了:“那么对手不是骑士,而是魔法师。”
解开了大流伊的迷是一件开心的事,年特心情大好,转身回家。这一天够烦的,年特狠狠吃了一顿,打算好好睡一觉。有画中美女莉迪亚为他做家务,年特有一种在家里的舒适感觉。这两天蔻蔻一直没有出现,年特乐得睡几天好觉。
醒来的时候——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年特的眼前是一个门牙脱落的魔法师,浑身冒着青烟,在发出一声“兔子!等着瞧……”
之后就倒下了。
场中无数人在尖叫,幼狮学院的观众席两千多人在向他挥手,旗帜左右挥舞。自己穿着睡衣,不过这件睡衣牵强地说像魔法师的袍子,也不算太丢脸。伸出的手还在空中,但是肯定接下来不会再有什么精彩的东西飞出去了。
“蔻蔻这个死丫头!”年特望着欢呼的人群,只有一个念头,“我——想弃权……”
年特扭头就走,典礼官大吃一惊:“阁下!不可以出那个圈子!”大概是知道哈马斯曾经宴请过他,称呼都变了。
年特摇着头:“对不起,我累了。我要回家睡觉!”
然而地上画的白线却仿佛成了一道墙,年特突然撞上了什么东西,随即脚下被绊住,失去平衡,很狼狈地摔了一跤。一个让人很不舒服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赢了那些弱鸡,见到我就吓得逃走吗?原来你真的是只兔子。”
不管是谁,只要是男人听到这话都会生气的,但是年特没有生气。从地上爬起来,年特掸了掸身上的土,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
身穿红色的法衣,身体纤长,眼睛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深邃感。手中握着一根短短的魔法棒,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看上去有一点儿像是小孩子吃的棒棒糖,但也显示出他的水平接近中级法师,在同龄人中应该是非常强了。
年特面色渐渐变得冷漠:“告诉我你的名字。”
对方回答:“哼,你既然打算逃走,也不用问了。赶紧滚吧!”
典礼官抓紧机会插了一句:“阁下!您还没有出圈子!如果比赛的话还是可以的……”
年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还有一只脚在圈内。他并不是不想生气,问题是蔻蔻离开之后,他并没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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