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梦奇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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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梦奇录-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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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结果早在雕骨仙的预料之中,否则她也不会拿骨虺的骨壳开刀了,因为那样只会让她丢人现眼。她一旦出手,就没有停顿的意思,玉骨双裁一直切割下去。 
  玉骨双裁和骨壳的每一次碰撞,都发出铮铮的声响。由于出手太快,铮铮之声不绝于耳。 
  她的手不是一双,而是千支万支,相对地,玉骨双裁也不是两柄,而是千把万把。 
  这千万支手臂挥动着千万柄骨质小刀,在一连串的铮铮声中,很快将那截粗大的骨壳蚕食殆尽。 
  这是真正的蚕食,玉骨双裁所过之处,火花四溅,骨粉横飞。“比起羽某的鞭尸之举,你这挫骨扬灰的手段有无之而无不及。照理说,这低贱的骨虺和你应该没什么仇怨才是。” 
  “羽大先生对我的雕骨之技没什么可担忧的吧?” 
  “如果羽某也像这骨虺一样丝毫不动弹,你当然也可将我挫骨扬灰。” 
  “一动不如一静,即便你动了,也不见得比静等挨刀好。” 
  羽警烛轻蔑地撇了撇嘴,“还是那句话,玉骨双裁连我半根毫毛也割不断。” 
  “如果只是玉骨双裁,的确有可能近不了你身。”雕骨仙适才“蚕食”骨虺骨壳时,背朝羽警烛,说话时已转身面对他。 
  她站在骨虺的骨渣堆中,笑了,笑容没有一丝美感,反而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幸好她陡然低头,披在背后的灰色长发甩到前面来遮住了她的脸,才不至于让人继续恶心下去。 
  她的灰色头发很长,不仅遮着了脸,而且垂到地下。她大步向前走,灰发如扫帚一般将骨虺的骨渣扫到两旁。 
  这一截骨壳不长,雕骨仙三两步就从末端到了前端,所有的骨渣都被清理了。 
  她又陡然抬头,垂在前面的灰发飘起,却没有甩到背后去;似乎被雷电击中,灰发直立,一副孔雀开屏的模样。 
  她的头发分成七、八百绺,每一绺末端都缠着一柄刀。 
  原来她在蚕食骨虺骨壳的时候,并未把所有的骨壳都变为齑粉,大部分被她雕刻成了小刀。这些小刀埋在骨渣中,被她的头发卷了起来。 
  现在,这数百柄小刀全都指向羽警烛|| 
 
 
 
  
 ~第二十一章此物至宝其名“东西”~
 
  “七百八十七把小刀,加上玉骨双裁,正好是七八九之数,很顺的一个数位。你大概认为多定能胜少,所以有信心张牙舞爪了。” 
  “别唬我,你不可能瞬间就搞清楚小刀的数目。但无论刀多刀少,只要有一半奏效,你就休想在自己身上找出一块完整的肌肤来。” 
  雕骨仙大步朝羽警烛走去,每走一步,她的灰发就向前倾侧一点,待走到他面前时,所有的头发都已水平指向他。 
  此时的情景是这样的:以她的脑袋为圆心,形成了一个半径丈余的圆圈,圆圈内均匀地分布着她的头发,也均匀地分布着小刀。 
  羽警烛此时面对的,是一道移动的刀墙。 
  刀墙上的刀突然一起刺出。 
  前行不可能,侧闪不可能,腾越不可能。 
  当然,挖地洞更不可能。 
  留给羽警烛的只有一条路:后退。 
  对于自大的羽警烛来说,后退就意味着失败。 
  赤手空拳的羽警烛没有后撤,而且遵循自己的诺言,没有动手,更别说出剑了;他动了嘴:“起!” 
  除了骨虺的骨壳,林地上的所有白骨都凌空飞至羽警烛面前,密密实实地排成一道墙。骨樯对刀墙!事实上,也是骨墙对骨墙。 
  刀墙上的刀是由骨虺骨壳雕制而成,以其坚不可摧之特性,羽警烛布成的骨墙理应抵挡不住。 
  事实上也是如此。 
  白骨一沾上骨刀,立即砰然炸开,成为一团骨粉。骨粉没有飞散,而是裹住了骨刀,骨粉虽然干燥,黏性却异常之强,一沾上骨刀,就甩也甩不开了。 
  不仅如此,骨粉还像发酵的面粉,一个劲地生长,瞬间就让自己的个头和份量增长了数十倍。如此一来,骨粉也把缠住骨刀的那一绺灰发裹在里面了。 
  只一个照面,所有的骨刀都不曾落空,击碎了迎击它们的白骨,自然也被骨粉裹上了。 
  每柄骨刀的份量只有三四斤,现在的份量暴增至两、三百斤了。雕骨仙的头发毕竟是柔软之物,自然举不起这么重的物体,顿时塌拉下去。 
  而数百柄骨刀的份量加在一起,起码有几万斤,雕骨仙纵有如铁似钢之强项,也难挺住,脖子差不多断了。 
  骨粉的个头也增大数十倍,这些裹住骨刀的骨粉堆积成一座小山,将雕骨仙埋在中央,动弹不得。也幸好如此,她的头颅搁在上面,有了支撑,才不至于让脖子挤进胸腔里去。 
  白骨的数量远远多于骨刀,羽警烛面前的骨墙被骨刀捣毁了小部分,余下的大部分再无用处,他便让它们回到原先所待的地方。 
  雕骨仙被骨粉掩埋,除了那一头灰发,其他部位都看不见,模样十分滑稽。 
  羽警烛哈哈一笑,“你现在得承认我的嘴比你的手管用一些吧?” 
  雕骨仙感到气都喘不过来了,忿忿不平地说:“除了这些妖术,你就不敢和我交手。” 
  “我用你最擅长的东西打败你,你还有什么不服气的?” 
  “可是……哪有你这样玩骨头的?” 
  “似乎连收骨尊主也没有规定骨头应该怎么玩吧?即便他规定了,羽某也有权利按自己的喜好而不是依照他的套路去玩耍吧?” 
  雕骨仙这一气差点晕厥,好半天才缓过气来,“这些骨粉为何会生长?” 
  “梦幻大陆远古时曾遭遇大洪水,有位英雄用息壤来堵塞过洪水。息壤能够生长,是一件很有用的东西,碰巧的是,羽某知道如何平空幻化出息壤来。” 
  “你在白骨上洒了息壤?” 
  “只洒了很少的一点,若剂量过多,被骨粉埋住的就不单是你了。” 
  “你以为这些骨粉真能困住我?” 
  “有一个办法能让你脱困,但以你的资质,未必能够想到。即使你能想到,也未必会采用。即便你采用,你的处境也未必就能变好,因为羽某还有源源不断的妖术等着你来品味呢!哈哈。” 
  雕骨仙的声音从骨粉堆里发出:“目前我的处境已是最糟,任何的改变都是朝好的方向发展。你怎知道我想不出脱困之计?你真以为我不会采用这唯一的办法?” 
  “这还不算最糟,怎样的处境算最坏?你立刻就会知道了,就在你采取这唯一的脱困方法之后。” 
  经过几度交手,雕骨仙已明白羽警烛虽然喜欢说大话,但到目前为止,他所说的话都兑现了。既然他说还有更糟糕的处境在等着她,那么定是所言非虚。但她总不能就这样一直埋在骨粉堆里吧?所以无论如何也得先脱困再说。 
  于是她将玉骨双裁在头上横抹竖扫,将飘飘灰发刮了个精光。没有了长发上沉重骨粉的负累,雕骨仙很轻松从骨粉堆里爬了出来。 
  “某些兵器不见鲜血不回鞘,看来玉骨双裁也有这样的高贵禀性,不见毛发不回还。它没有沾到羽某一根毛,只好牺牲你的满头青丝了。” 
  羽警烛知道这话不太确切,雕骨仙不是满头青丝,而是满头灰发,他为了说得顺口,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何况这话是故意拿对方开心,正确与否无关事实。 
  在这阴暗的林地,猛然少了长发,雕骨仙只觉得头上凉飕飕的,一时还适应不了,气恼地看着羽警烛。 
  “恭喜你果然找到唯一的脱困之法,我还要恭喜你的是,你这头上光光的模样顺眼得多。雕骨仙不就是骨架吗?也就是骨头嘛,谁见过骨头上长毛的?所以无毛之头才与你的名相称,你应该感谢羽某帮助你找到了最美丽的造型。” 
  雕骨仙恨得牙齿喀喀直响,双手紧握着玉骨双裁,似乎要捏出水来。 
  “说到造型,你一副以逸待劳的架势,似乎在恭候羽某把你推入更糟糕的境地?羽某有数不尽的办法让你如意,不过你得主动一点,别打算坐享其成。” 
  雕骨仙微微一点头,“恭敬不如从命。”说完便围着羽警烛转起圈子来,寻找进攻的最佳时机和方位。 
  羽警烛站立的姿势未变,当雕骨仙转到他背后时,也不担心,“对羽某而言,无所谓空档,从哪个角度进攻都占不到便宜,你这样做纯粹是浪费体力和时间。” 
  “那可不未必。”雕骨仙突然朝旁边一闪,将毫无防备的空雨花抓在手里。 
  “原来你转圈子是另有所图,没想到你竟然也懂得声东击西。”羽警烛真正没有预料到这一点。这也怪不得他,因为他一向独来独往,对手根本就不可能要挟他。 
  他回想起自己在楠竹沟的时候,斩万竿其实也有机会挟持空雨花,也许是斩万竿太过愚钝,没想到这一招。他提醒自己,无论今后自己身边有无负累,做事都得考虑周全一些。 
  当然,此刻的当务之急还是如何把空雨花从雕骨仙的控制下夺过来。 
  对此他没有过多的担心,虽然得费一些周折,但他仍有十足的把握保证空雨花的安全。 
  “小兄弟放心,她不敢伤害你。”他安慰空雨花。 
  空雨花哪里想得到祸事会突然降临在自己头上,即使他有心理准备,也躲不开雕骨仙的暴然袭击,当下觉得脖子一紧,已被雕骨仙冰凉的手捏住。 
  雕骨仙比空雨花高大得多,他的个头只及她腹部。她的长袍拂着空雨花的脸,让他感到脸上一阵阵瘙痒;而且她身上还有一股怪怪的腐尸味道,与她比起来,林地草丛下面黑水的气味就是香气了。 
  雕骨仙不必再施其他手段,仅凭这股味道就可置空雨花于死地了。 
  他这些日子经历的事情不少,胆子也大了许多,大剌剌地回应羽警烛的安慰:“我放心得很,死在谁手里不是死啊?” 
  “羽大先生,麻烦你从这里滚开,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否则,我这手上的力道一个把握不准,这年轻人的骨头恐怕就得与你所谓的息壤骨粉为伍了。” 
  “羽某从不受人胁迫,你这样做毫无用处,更何况他和我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休要拿鸡毛当令箭。你要是愿意,不妨立刻弄死他,看看我会不会心疼。” 
  羽警烛忘记了自己刚才还在安慰空雨花,他这样说,简直就是催促雕骨仙尽快向空雨花下毒手。 
  雕骨仙顿时一愣,“这小子不是你朋友?” 
  “没人有资格做我的朋友,羽某什么事情都摆得平,搞得定,根本不需要朋友。” 
  这应该是羽警烛的真实想法。 
  空雨花也附和起羽警烛的话来:“这位不知是公是母的什么仙的脱毛老雕,从羽先生嘴里吐出来的向来是金科玉律,你最好是相信。” 
  “羽大先生催我杀你,这本来已经够奇怪了,你自己也赞成他的说辞,难道你也活得不耐烦了?” 
  “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大概说的就是目前的情况。我不是说过吗?死在谁手不是谁啊?我不是羽先生的朋友,他不会救我;你认定我是羽先生的人质,认为羽先生会投鼠忌器,所以你也不会放我。想来想去,我都没有活命的希望。因此我有个提议,你要嘛立刻杀了我,方便你们两位神仙打架,要嘛就放了我,有个旁观者,两位神仙动起手来才不会那么孤单。” 
  雕骨仙冷笑:“你们在唱双簧吗?这种粗陋的把戏岂能骗住我?羽大先生若真是不在乎你早就动手了,还会待在那里和我耍嘴皮子?所以,我既不杀你,也不放你,就看羽大先生是否识趣,自己主动滚开。” 
  “想打持久战,比耐心?你们倒是干耗得起,可怜我再拖上些时辰,不需你亲自动手,我就被你的体香薰死了。” 
  雕骨仙喝道:“小子若再喋喋不休,我就将你筋断骨折,生不如死。” 
  空雨花点头说:“那我就歇息一会。” 
  雕骨仙以为镇住了空雨花很得意,轻蔑地说:“非得恶语相向,你才肯住嘴,这不是犯贱吗?” 
  “我还没说完呢!我之所以住嘴,并不是被你的威胁吓唬住了,事实恰恰相反,我是故意这样,以便看看你自以为得计的丑恶嘴脸。”空雨花只图嘴上痛快,昏了头,很不明智地说出了这番注定要让他吃苦头的话来。 
  “小子,你觉得有消遣别人的本事?你还有很多刻薄的话没有说出来吧?是不是一张嘴不够用?我帮你再造一张嘴好不好?” 
  雕骨仙左手继续捏住空雨花的脖子,右手的那柄玉骨双裁在他的腹部一划拉。她怒不可遏,也不拿他当人质了,打定主意要他付出代价。 
  羽警烛本来料定雕骨仙不敢拿空雨花开刀,如果没有意外,事情的确会照他猜想的那样发展:最终从这里滚开的是雕骨仙而不是他,而空雨花也会毫发无伤。 
  哪知空雨花年轻气盛,不识好歹,惹恼了雕骨仙,从而招来了杀身之祸。因为事起仓促,羽警烛纵有通天彻地之能,也阻止不了惨剧的发生了。 
  玉骨双裁将空雨花身上那件本已褴褛不堪的衣衫彻底割开。 
  以玉骨双裁之锋利,空雨花的腹部的肌肤此刻一定会像刀下的牛身一样霍然而开。 
  空雨花脑子里的念头转得很快,明白自己的结局为何。既然无法避免,为什么不豁达一点认命呢?一旦看开,就觉得死亡本身并不可怕。 
  肌肤被玉骨双裁割破的那种痛楚,或许是非常不错的享受,他甚至在脑海里想像自己的内脏喷洒而出的那一幕,该是何等血腥、何等诡异与何等壮观的景象啊。 
  说时迟!那时快,玉骨双裁已割在空雨花身上。 
  但闻一声脆响,玉骨双裁好似遇上什么硬物反弹出去,将雕骨仙右手五根手指震得麻木了。 
  玉骨双裁向来无坚不摧,从来不曾受阻于其他事物,今日却出了意外,非但没有割开空雨花的肚皮,反而被弹开了。雕骨仙未曾预料会有此变故,顿时一愣,左手也不由自主松开了。 
  空雨花也没有心理准备,但他反应快,知道现在是唯一的逃生机会,趁着对方走神,猛然一矮身,从雕骨仙爪子的掌控下脱身出来,顾不得脚下黑水的腥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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