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凄厉的声音,让阿鲁愤怒了,怒吼着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
四百三十六章身在‘云端’
黄昏,落日余辉映照在窗内,轻抚在阿瑞苍白的脸上,平添的一丝血色,却难掩她眼中的伤逝,泪水逝下。她在思念,再有几天便是母亲的忌日了,自从懂事以来,每到那一天,她都会去墓地看望母亲的,送上精心准备的小礼物,再说上几句贴心的话,然后静静的坐那里,陪伴着在记忆中影像已模糊母亲。
可是现在,她被拘禁在这个城堡里,失去了自由,虽然这里温暖如春,单薄的衣物也不觉得寒冷,桌上精美的食物伸手可得,椅上还有专门为她准备的华美服饰,可她只想离开这里,这一切都不属于她。
数双眼睛从门缝外透射进来,死死的盯着阿瑞削瘦的背影,贪婪,敌视,仇恨,杀意。
“咳……她怎么样了?”
“夫人,还是老样子,不肯吃东西,也不肯换衣服。”
“嗯,你们退下吧,我想单独跟她待一会。”
“是,夫人……”
脚步声远去,门无声的滑开,一位端庄秀丽的贵妇人迈着威严的步子走进房间。
阿瑞缓缓转身,凝视着对方,没有说话,又将目光投向远方,那里有她的思念。
“我们谈谈好吗?”贵妇人沉声道。
阿瑞摇头不语,她不想与夺走自己自由的人说话。
贵妇人眉头轻皱,望着阿瑞的背影出了会神,又道:“你很勇敢,没有哭,也没有叫喊,更没有试图逃离这里,我很欣赏你的聪慧,你身上有种与众不同的东西。”
阿瑞望着落日出神,全然不理会贵妇人的问话。
“唉,我知道你恨我,可这不是我的错,你若知道你的出现对于这个国家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潜在的威胁的话,就不会怪我了。”贵妇人似乎无法忍受室内的沉默,开始有些不耐烦了,来回在室内走动起来。
阿瑞不为所动,也不询问,只是看着那渐渐隐退中的余辉。
“阿瑞,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唉,我想知道你母亲有没有向你讲过关于你的身世的问题。”手指在妖娆的‘天堂圣女花’的花蕾上抚过,贵妇人语气变冷道:“而且我还想知道项链的下落,因为那是属于我的。”
阿瑞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言语的意思,用沉默对抗着不可预知的命运。
“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贵妇人提高声音道。
阿瑞坚持着,她不愿与身后那位咄咄逼人的贵妇人交谈,那怕是一句话。
“为什么?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难道你的母亲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贵妇人终于忍耐不住了,开始向阿瑞咆哮,声音里充满了愤恨。
“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请不要把非难推到她的身上,在我的记忆里,她是世界上最好的母亲。”阿瑞低语着,眼泪再次逝下。
贵妇人怔了下,激动的情绪勉强平静下来,良久才道:“这我知道,我想知道是她在临死前,有没有向你说过其他的事情?比如那挂项链什么的。”
“没有,她只要我活下去。”阿瑞喃喃自语。
“没有?不可能,你知道那挂项链的意义是什么吗?是权势,财富,尊严,你明白吗?”贵妇人冷笑连连。
“可是除了活下去,我还能做什么?那时我才四岁而已……”
声音消无了,接着室内便响起了水滴落的声音,那是滑自阿瑞脸庞的泪珠。
贵妇人哑然无声,怔怔的望着阿瑞瘦弱的背影,第一次感觉自己很失败,她可以指使天下,却不能反驳一个女孩的低语,对于一个四岁的女孩而言,除了勇敢的活下去,她还能做什么?
“好吧,我们谈下别的,我想知道项链在哪?”贵妇人转移话题道。
“我把它当了。”阿瑞直白道。
“当了?天啊,你知道那是无价之宝吗?是王权的象征,你竟然把它当了,告诉我,这是谁给你的权利让你这样做的?”贵妇人不可遏制的嘶喊起来,脸上的神圣与光辉在那一刻,隐没了。
阿瑞没有理会身后的责难,只是她紧紧攥成一团的手却失去了血色。
“回答我。”贵妇人厉声喝道。
阿瑞缓缓转身,凝视着神情失控的贵妇人,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贵妇人怒视着阿瑞,眼中只有愤怒,可是阿瑞毫无所惧的回视,却让她渐渐失去了火气,那双纯洁美丽的眼中,闪烁着是圣洁的光芒,那是与生俱有的,绝不是靠伪装用来欺骗世人的,没有什么可以令她失去自己的颜色。
“好吧,我会查清楚这件事的,而你,将接受最可怕的惩罚。”贵妇人冷喝着转身便行。
门被重重的关上,片刻后又响起了皮靴落地的声音,还有金属与地而相撞时发出的巨响,令整个房间为之一震,而后阿瑞便看到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从枝头跌落,在地面轻轻的跃动了两下,碎裂了。
望着那朵花,阿瑞的心沉了下来,为自己的命运,她不清楚含怒离去的贵妇人将会怎样处置自己,是像夺走自己的自由那样谋夺自己的生命,还是像室内的花儿一样,只能透过玻璃得到阳光的抚照,还是将自己逐出城堡,任由自己离去。
“真可惜,还没有开便要枯萎了。”
轻语着,阿瑞俯下身,小心的将花捧起,望着那洁白无暇的花蕾,心中无比伤感,这朵可怜的小花,没有丝毫妨碍他人之意,只想在寂静中绽放自己的唯一,却在即将盛开之际,被无情的扯下,夭折了,令人心痛。
“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出现,你也不会被她扯下,都是我不好。”
抚着花蒂伤折之处,阿瑞喃喃自语,双手合起,为花儿的离去祈祷,而后小心的放回翠绿的叶间,凝视着,好一会才不舍的走开,复又走回窗前,看着天边那最后一抹残阳的余迹,心沉了下去,一天就要过去了,明天又将是怎样的呢?
“我该怎么办?”
“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她结果了,这样可以一了百了。”
“不,我不能这么做,何况项链还没有着落。”
“可她的存在一旦曝光,将会在国内引起轩然大波,那时再想挽救就迟了。”
“那也用不着杀了她吧,毕竟她体内流的是王族的血,这太残忍了,我不能这么做。”
“可是夫人,这是最稳妥的办法了。”
“哼,你怕了吗?”
“不是怕,是很怕,您是知道的,当年您为了拆散他们,责成属下督办的此事,如果让阿斯维亚陛下知道的话,他会下令杀了我的。”
“哼,胆小鬼。”
“是,是……”
另一房间里,离去的贵妇人坐在豪华的巨椅中,脸色铁青,显然她还在盛怒中。在她面前站立的是上次指引维格进入城堡时的总管,只是他的眼神不时的转移着,额头还隐见汗水浮现,看样子他心里无比焦虑。
“唉,那个女孩真是倔强,如果她肯屈服的话,或许我会从宽处理也说不定,只是她的坚持让我……”贵妇人自语着突然停了下来,深呼吸,眼中闪过惊异,低声问道:“这是什么气味,为什么这么香?”
“闻起来倒像是那株‘圣女花’的香气。”总管道。
“圣女花?这怎么可能,没有樱花的触发,那株花是不可能开的,不,我要去看看。”贵妇人神色变化着,起身便向外走去。
总管连忙引路,却被神情有些失控的贵妇人推开,看着贵妇人的背影消失在门,谦卑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从怀中取出一只水晶球来,轻抚而过,水晶球中便有光芒透出,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室内。
“明哲大人,那个女孩已经找到了,可是老太婆突然举棋不定,您看该怎么办?”
“有这种事?哼,真是麻烦,那个女孩绝不能让她活着离开,明白吗?”
“可是,我没法下手,会暴露的。”
“哼,你怎么这么笨,你难道不会嫁祸其他人吗?”
“您是说?”
“弗得,他已经卷土重来了,就这个这个不听话的家伙替我们背这个黑祸吧。”
“明白了,用那个黑暗魔法卷轴。”
“对,就是它,别辜负了它的价值,那可是千金难得的宝物,哈哈……”
光芒隐去,水晶球恢复原状,总管紧张的神情消失了,冷笑着向门口走去。
花香四溢,即使隔着重重门户,也能嗅到那淡雅的花香,清新自然,心旷神怡,令人欲罢不能,就算是手持长戈的守卫也不禁为从门透出的花香陶醉,即使是贵妇人的脚步声,也没能让两人清醒,沉浸在花的香气中,不能自拔。
贵妇人神色有些慌张,她不能确定传说中一生只盛开一次的‘圣女花’是否是那个贫贱的女孩触发的,圣女花,有别于世上任何一种花,只有纯洁自爱的女孩的辛勤培育,才有可能育出奇异的花蕾,但那并不代表着花会盛开,只有在时机成熟之时,花才会应女孩的召唤进行唯一的绽放。
门被轻轻的推开,花香浓郁了,只见摆在堂前的那株含苞待放的‘圣女花’此时已是朵朵娇艳,曾经无数次抚触也不能令其开放的花蕾,正舒展着每一片花瓣,将香气散发到空气中,这,便是花儿对主人最真挚的馈赠,之后,花枝将会枯萎,结束一生。
深冬时节能看到盛开的鲜花,还是传说中极具神秘色彩的‘圣女花’,贵妇人有些惊异,花香更是让她有不真实之感,目光在花与阿瑞之间流转着,不知道谁才更清晰一点,是花,还是那个比花更美的女孩。
四百三十七章花开花落
“阿瑞,你太让我吃惊了,从未有人能像你这般让‘圣女花’开放的。”
贵妇人低语着,走入房间,也不知是想看下花,还是想看清楚阿瑞,总之,她走了进去,可就在她想开口之际,城堡中突然响起了警报声,接着门外闯进了十数个人影,将她团团围住。
“夫人,有刺客闯入,我们必须马上转移到安全地点。”
“有刺客?这怎么可能……”
贵妇人还想言语,却被人簇拥着向门处走去,突然,她停了下来,回头看向窗边,愣住了,阿瑞始终也没有回头望一眼,这里发生的一切,似乎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夫人,我们没时间了,刺客非常棘手。”
“知道了。”贵妇人沉吟着,再次将目光投向阿瑞,犹豫了下,扬声道:“把那个女孩也带上,我要带她一起离开这里。”
“可是魔法阵载人有限,不能超载……”
“那就扔掉些东西,我不想让她受到伤害,听明白我的话了吗?”贵妇人冷喝道。
“遵命。”一人说着向阿瑞走过去。
“刺客已经向这边过来了,现在只能使用秘道了,快点,我们挡不了多久了。”
警告的声音在走廊中响起,让室内众人吃了一惊,刺客的实力大出他们所料,想不到如此短的时间里便突破了数道防御,看来刺客是有备而来,队形不约而同的向内收缩。
“哼,怕什么,你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几个刺客吗?”贵妇人恼羞成怒道。
众人一时无语,谁都听得出贵妇人的不满,可是他们却无从反驳。
出于责任,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有人低声道:“夫人,现在不是责问的时候,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事后,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缉拿刺客的。”
“哼,丢人。”贵妇人冷哼了声,昂首向前走去。
众人见状,忙环围着贵妇人簇拥着她向前,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阿瑞,出现在门口,她没有试图反抗,因为那是没用的,她知道自己的命运,只能由别人来安排,在幽幽的长叹一声后,毅然沿着身后那人手指的方向走去,既然是命运的安排,还有什么可惧的呢?
城堡,在混乱中安静下来,打斗声消失了,所有与之无关的人都躲藏了起来。只余孤独的奔跑声在空荡的走廊中来回响起,可是那些洞开的房间中空无一人,在如此大的城堡里,如果没有人指引,想找到一个刻意被隐藏的人,真是太难了。
“火儿,带我去找你的主人,去吧。”
走廊中被浮现的焰色填满了,一只灵巧的火鸟一路鸣叫着逝进阿瑞停留过的房间里,四处打量着,扑落在窗前,那里正是阿瑞站立的地方,有她的气息,还有她的思念。
“她来过这里,我感觉到她的魔法气息了。”格里斯低吟着走进房间,可是空无一人的室内却没有他想要找的人,目光流转着落在了花香扑面的花枝上,伸手轻轻取下一朵早已被折断的花,握在掌中,低声道:“阿瑞,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火儿,跟我来。”
有了那朵花,格里斯便可以不再需要任何指引了,上面残留的魔法气息,还有那丝淡淡的花香,足以让他清楚阿瑞的去向。在急行着穿过富丽堂皇的走廊,来到楼下,一间不起眼的房间里,一道隐密的门户在气息的指引下,不再保密,推门而入,沿着黑漆漆的通道,格里斯追了下去。
秘道,有人工开凿的痕迹,但看上去更似是天然生成的,一直延伸至很远,也许就是这条躲避战乱逃生之用的道路,成就了这座古堡,否则这座可与军事要塞媲美的城堡,只能是最后一道负隅顽抗的战线而已,迟早会走向毁灭。
“糟糕,刺客发现了密道,追下来了。”
“我们必须阻止他,你们先走。”
数个黑影停了下来,隐没在暗处,而前面的人却加快了速度,转眼间脚步声便消无了。
火儿,并不想放弃,即使是在狭窄的甬道中,飞行变得异常困难,可她仍在坚持着,阿瑞对于她的重要性,不亚于格里斯,在她与阿瑞之间那神秘的契约,已将对方的生与死紧密的联系在一起,阿瑞若死去,她将会在自燃中化为灰烬,而后能量重聚,变回一枚卵,那将是一次悲伤的旅程,她不想就这样结束自己的一生。
“小心,我感觉到前面有魔法波动。”
格里斯的低语声,让前面飞行中的火儿慢下来,鸣叫着,灵巧的身体开始膨胀,瞬间整个通道就被她的身体所填满,而后像风一样在通道中前进,将一切吞没在她的焰色中。
“糟糕,是传说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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