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转身对口文豪道:“你这人我看不讲信义的事做得太多了。只要你承认自己是不知耻的我也就叫这天下无敌的武当派弟子放过你了。”
“哼。就凭他也配吗?”一直以来他都恃材傲物,以为自己功夫登峰造极。是以并不把武当派放在眼里。
“说得也是,你这么不讲信义与疯狗无异。还是不叫他跟你比得好,他跟你比了固然是自降身份而我以后也是要跟他一块玩的。我不想自降身份所以我看还是不要比了吧。”
“你说什么?”吕文豪怒气突发。
“没说什么你别在意。小道士打不打得过疯狗。”史清缘不知道他是在说那吕文豪便道:“我倒没打过什么狗,只是上个月打跑一只豹子而已。我想即使疯狗再疯也强不过一头豹子去吧。所以我定可以打死一只疯狗。”他那么淡淡的一说,丝毫没有语气的起伏之态。在众人及那个吕文豪听来便似是在辱骂于他。实不知他一片天真没有一点要骂他的意思,他只是想若是那少年只让他打一只疯狗那便太也容易了。却不曾想到他语意竟是指着那吕文豪大骂呢。
吕文豪怒气上涌怒道:“直娘贼你再说一句我让你血肉横飞。”刷的一声长剑出鞘,史清缘向后退了一步让开道:“你干什么?我不跟你打。”
“嘿嘿。现下不你跟不跟我打,是我偏要跟你打。今天倒要讨教讨教武当派的真实本领。”他这话说得清声亮彻旁人一听便知道他内功底子不弱。史清缘也觉得他武功不可小觑只是他从来不生争斗之心。当下道:“是我说了什么得罪你的话吗?要是我言语有不敬之处,我向你赔礼便是了。咱们无冤无仇的又何必刀枪相见呢。后天便是武林大会,我不是什么英雄只是有要事要立见至空所以才上得华山而来。”他一提及“至家”二字既不说什么掌门之类的话也没有半点恭敬的样子。在众人看来均觉异常。均想便是武当派的开山祖师张三丰在这儿也绝不敢对少林有半句不敬之语。可听他言下之意竟似有些瞧不起少林。几百年来少林武当并驾齐趋,两派再是友好不过了。他既称是武当弟子又何来对少林不敬呢。当下那个小和尚便欲出手相争。只是他常听至空言道出家之人不可有争胜之心,是以虽然心里愤怒当时只是隐忍不发。
“再不发招我这只疯狗可要乱剑砍死你这只小鸡了。”那史清缘立即醒悟,马上道:“原来你是以为我刚才骂的疯狗是你吗?”他本来极为聪明只是遇上了那少年所有聪明都使将不出来。非旦使将不出竟然还有些呆闷了。他一心想着上山把书信给了方丈书信并不想与人斗功。再者说武当门人只有面对大奸大恶之人才不得已而动武。现在身前这汉子于己无伤于旁人也无甚伤害自己又凭何跟他动手呢。
吕文豪听他说得毫不在意还道他是故意戏弄自己。越听越弄。终于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先自出了一招。史清缘促不及防之下,大为狼狈,上身显出努力避过的姿态而下身呆滞不动,似是粘住一般,这样一来身子自然而然的就滑倒在地了。这一下在旁人看来却是摔得极重。那吕文豪也是始料未及心想:“他何以如此这般。莫不是他故意假摔吧。可是在这么多的武林前辈面前现丑他怎能丢下脸来呢。难道其中有诈。”他心术本就不正,便也不把别人瞧得多好。其实稍有经验的武者便知史清缘的这摔实假非真。他手上动手快乎寻常那自是为了避去上身被他刺中,情急之中突施此招是无可厚非的,但他脚下步子也恁的慢了些,上身与下身极不协调焉有不假之理。吕文豪见他慢吞吞的起来了哼了一声道:“原来这便是武派的高深功夫也不过如此嘛。当真是我唐突了。武当大侠可不怪罪吧。”
史清缘拍拍身上的尘土笑了笑道:“我原本武功就不甚强那自不是阁下的对手。我输给你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但若是你遇上我的师兄师妹或是师父们那就难说了。任他们其中哪一个人你也万万不是对手。所以你说武当派的高深功夫不过如此那放却是大错特错了。”抬着一见那位白白净净的少年正瞅着他呢。史清缘笑了笑道:“我跟他打了只是打不过他。我替你办了一件事可还有第二件事吗?”
“你自个甘愿率倒也不愿出手伤人,你……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他刚才看得明明白白,史清缘想要瞒她却是万万不能。眼见他眉目之间多了一层愠色,史清缘虽然照他所说的却做了但却违了他的心意。心下欠然想说几句道歉的话又不知这话头从何而起。见他走了便就追了上增。众人也因此而散开了。
史清缘追上那少年道:“你别生气吗?我技不如人那有什么办法。”
“休得骗我,你以为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吗?他那一招平平无奇。只要是稍懂武功的人便可轻易避过。”他仍是气他刚才未尽其力。
“你是不知道。他的武功虽然平平无奇但是他的内力极为高强。我刚才是受了他内劲上的威力才迫不得已摔倒的。你以为我当真怕他的那一招吗?”他想这少年比之他的武功相差或许很远现下只得骗他一骗了。
那少年瞪了他一眼道:“哦,原来你不是在故意掩示呀。可我怎么看来你的内力也不弱呢。他要是跟你比拼内力我看根本就是自寻死路。你这人一点也不好,骗人。我再也不信你了,你休要理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这等没有信义可言的人了。走开,我要走了。”他怒眉一翘实有非凡之功效史清缘被他连声呼喝竟有些残愧了。想既然被那少年识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自己答应过那位前辈高人不说出自己实有非凡之能现下看来他要隐瞒得住也非易事了。
其实能看出他武功深浅的没有几个那少年因幼时得了明师指教才有那般的本事。否则以她那小小的年纪与见识又怎么会知他招数有假呢。
史清缘忙拉住他的手道:“我跟你说实话还不行吗?只是不好说的。”
“谁爱听你胡言乱语了。你尽管骗人我才不愿意理你呢。你自走你的道,我自走我的道,咱俩本就没有相关。我警告你别再睬我了。”他说这话实已经怒了。只是他声音好听史清缘并不在意。只是满脸堆起了笑,傻乎乎的道:“我还欠你三件事呢。”他言外之意便是要向他道歉了。
“也不用三件了。你只做一件就够了那就是你马上从我的面前消失掉。我不想看到你。”
“这件事我做不到,另换一件吧。”说着他又傻呵呵的笑了起来。
“你跟我赖皮是不是?”他说话之时便要挺剑直刺。他料到这武当弟子必是深怀绝技故想即使自己向他进招也伤他不到。却不料那长剑直刺之下真的就伤了他的皮肉。鲜血涔涔而下,看着那汩汩的红色液体从史清缘的臂肘处缓缓流下就不自觉得产生了一种疼痛之感。登时什么怒气都消了,柔声说道:“你……怎的不躲呢?”史清缘看透了他此时的心思只是微微笑道:“你没料到我会不还招,而我也没有料到你会真的一剑刺下咱们两个正好扯了个平。可是刚才之事我仍旧欠你一点儿。”
“还说这劳什么子做什么,还不止血。”他这一说史清缘才想要先止住血再说于是在“极泉”“侠白”诸穴上一点,血流已然止住。那少年看他点穴动作闲熟至极已无怀疑他确实是一个高手。只是现在还是猜想不透他刚才他害愿在众人面前狼狈摔倒也不肯施招还击到底是何道理。当下问:“早知道痛了,何必刚才不还手呢。叫那个小子在天下英雄面前显了威风呢。”
史清缘笑了笑道:“武当门人从来不与世人相争,我与他并无仇恨,跟他打架我不愿意。再者说来我的功夫是一位高人所授师父教的功夫并会不了多少。刚才有不少武林上的高手若是我依葫芦画瓢使出师父教的功夫来他们必会看出其中有诈是以我只有摔倒以示自己会然不会武功了。嘿嘿。”
“你骗人我才不信呢。你不去学武当派的高明功夫却去学什么旁门左道那是何道理?”
“我要再说就是泄露了那位高人的底细,你再问也没有用我只能跟你说这么多了。”
“我才不稀罕呢。你有高人指点我就没有高人指点吗?否则的话刚才我怎么就一眼看出来你是假摔呢。”他看史清缘思之又思似是觉得他话有点道理。不过也想不出似他这么巴掌大的个小大孩能有多大的本领呢。当下不发,却也暗记于心。
正在这时有两个少林弟子路过见了史清缘自然而然的施了一礼道:“道兄请了。不知贵派灵虚真人到了没有?”
史清缘还了一礼道:“师兄请了。我不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我是奉了掌门之令给你们掌门送信来的。你们掌门可在山上吗?”他说的“你们掌门”四字虽然已经客气了很多但他不称贵派也还是有点轻视之意。那两个少林弟子心里不是滋味可也不好说他什么只得道:“方丈正在山上。师弟请随我来吧。”史清缘正是欢喜要随他们一声去呢。忽听那少年道:“你随他们去便不管我的了吗?”
一少林弟子问:“这位是……”史清缘搔耳挠头只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那少年抢住话头道:“我便在这儿。你怎的不问我呢?”这回该轮到那少林弟子语痴了。史清缘笑了笑道:“我也是和他刚刚认识的还没请教他高姓大名呢。”
“姓也不高,小姓许名……名仙。”
史清缘笑道:“你娘子莫不是白条白蛇吧。”许仙瞪了他一眼道:“要再多嘴我叫你好看。”她虽然说话好听,但是却总也怒形于色。不知道怎的史清缘倒有些怕他。三个互相问了称谓便一同上山而来。一路上只那许仙和史清缘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没了,把那两个少林弟子丢在一边,旁人见了都以为是许仙和史清缘一路,那两个少林弟子是一路,互相各无关系。那两个少林弟子寻思:“武当门人自当稳重持稳看他年纪小小怎的传信这等大事,天虚道长要他来送信莫不是其中有诈吧。”两个对望一眼均会对方其意,当下不点明只是暗暗戒备以防他们突行险招。
史清缘跟她一路上说说笑笑快活多了。真是想没想到世上竟还有如此好玩之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他的天真可比师妹又近了一层。谈话之间得知她除了能在武功上有一些独到的见解以外其它之事尽皆不知。竟似一个与外界隔绝的人来到了这武林大会之上。许仙听了史清缘的那许多趣事以后自然按捺不住心事,要他马上带自己去玩。却因他有要事在身不好现在就去。于是闷闷不乐起来。史清缘哄他说只要书信一经交给少林方丈便陪他去。但在许仙看来却还是现在就去的好。
方丈休歇之处极为简陋,只是一座小茅屋而已。里面有三四个座位。首座自然是方丈觉悟大师。次之依次是觉醒、觉盖、觉明三位少林的高僧。史清缘见没有自己坐位也就不座了。看准了那方丈道:“方丈大师,师祖天虚道长有一封重要书信要弟子亲自交与你手。”说着便将那书信恭恭敬敬的奉了上去。他见这位高僧极其威严,可那威严之中又夹带了无限的慈祥当下不自觉得就对他恭敬起来了。
“咱们走吧。”许仙不知道方丈是何人物只是明白他是一个和尚而忆。见他事情已完好生希望着他所说的那些乐趣,当下见他把事情办完,便登时把心中唯一之事说了出来。
座中除了方丈一人之外其它人脸上均露鄙夷之态。想这少年也忒不知道天训高地厚竟敢在少林高僧面前大声喧哗只是各人修为都甚是高明,谁也没有明说。只是脸现不悦之色。方丈看完信后,脸面惊疑诡变之色,众人瞧他之时实不知道是喜是忧,像是有什么重大事件要来临似的。但见他马上掩住神色之变一觉明问道:“师兄,信中所提却为何事?”觉悟大师似乎是轻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没事没事。”众人均知方丈脾气他若是不提信中之事旁的人是免强不来的。史清缘也觉跟着几位武林泰斗一起同室而在实是有点说不出的古怪来。便要出来于是道:“方丈大师信已送到,若是没有其它的事我可就此告辞了。”他不等方丈答话便要往回退去。却哪料方丈道一声:“敢问武当高徒哪一位是你的师父?”史清缘先是一怔,心想:“我师父比起你们来可就相差的太远了。你怎的问我这个问题。”史清缘自然知道天下间少林第一武当第二之说,敬他是长辈只得道:“云门道长正是我师父。”
方丈笑了笑道:“云门道长武功禅道均是深湛无比你拜他为师那是没有错的。只不知你在云门道长那里都学了些什么功夫可能演示给老衲看看吗?”史清缘万料不到他会突施如此奇语,更加奇了。在座高僧也是不解师兄之意。但素知道师兄办事一向有自己法度,他说要看那就是另有别图了。料到这八成与那信书述有关了。
“我向贪玩没学到多少功夫。师父也常常斥责我,只是我生就不喜练武他拿我也没有办法。”他说起来喜喜欢欢倒似不练功夫对他来说真是一件大大的喜事。方丈略一沉思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难为你了。你回去后告诉师祖就说我老和尚硬朗的很,绝不会先他而死的。”众人又是一惊这话又是何意。这位方丈幼年时饱读诗书曾经考取过状元,做过官只因受奸人所害差点丢了性命才迫不得已出了家。他的智慧自然是非常人所能想到的。这几句话的深意怕是只有天虚道长亲来才能参悟的透了。
史清缘出来欢欢喜喜,总算不再那样怪里怪气的说话了。可是心里却有点什么让他捉磨不透。许仙见他略有不喜便道:“你不喜欢跟我在一块吗?我可告诉你想跟我一块的人可多着呢。你不理我回头我找一百个比你强的人也容易得很。”
“好,不敢得罪你,我去,我去。”他发足便奔,顺手拉着那许仙。许仙初时听他所说曾受明师指点还道他是故意为了抬高自己身份。可现在见他这一发足猛奔当真是非同小可。自己的小手被他牵着带动起来犹如双脚离地一般,他的步法好不迅捷。以此来看他非旦功夫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