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图龙长叹一声,淡然道:“如陛下所测,那个人就是羽圣七世了……”
众人只觉得心沉了下去,一股寒意笼罩在心头。图尔的猜测被图龙证实,那就真的表示和平结束,战乱将至,这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不过,虽然战乱将起,但我们也不用太过忧虑。”图龙缓缓说道。他微闭双目,如古井般不起波澜。
“羽圣已经给陛下做了警示,我们有充足的时间做准备。而且,托尔斯姆坦大神会保护我们。”一提起托尔斯姆坦大神,众人均感到了欣慰。他们都知道托尔斯姆坦大神曾经许诺要保护图族一代文明。
“虽然托尔斯姆坦大神会保护我们,但如果十二大陆全面爆发战争的话,我们的子民同样要遭受战争的荼毒啊。”
图尔忧虑地说。想到和平不再,亿万人民将饱受战争之苦,图尔不由有些哽然。
“唉,天命难测,我们还是及早准备,把损失降到最低为好。”图龙长老缓缓地说,他注视着忧伤的图尔,劝慰他:“陛下不必过于忧虑,神与我们同在。”
图尔摇摇说:“知命而为吧!”
图龙轻叹一声,说:“卫国法案一事不应张扬,请陛下定夺。”
图尔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个意思,目前就执行第三级吧,请各位长老各司其职。散会。”
图龙带领大家向图尔敬礼后离去,开始执行卫国法案,剩下图尔呆呆地独自坐着,思绪混乱。
图尔正在胡思乱想,侍卫进来报告说新世国王子刀雨还有长老品一风求见,图尔忙让人把他们带来。
不一会,刀雨、品一风二人进来。
行过礼后,刀雨说:“父王,我此次是来向您告别的。”
图尔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轻叹一声说:“你也明白了?”
刀雨忧郁地说:“羽圣七世出现,天下将大乱,我得回国禀告我父。新世国地处强国之围,我们得及早准备。”
图尔点点头,说:“你是应该及早回国,你父很需要你。”
刀雨说:“我此次回国,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父王,不能尽孝了,请父王恕罪。”
图尔一笑,“你只要记得在东方的华国有个名为图尔的父亲就可以了,如能有缘,你我必能相会。”
刀雨单膝跪倒,恭敬地说:“您永远是我心目中的父亲,孩儿告辞。”
图尔想起一事,忙说:“等等。”说着从书台里取出一份文件,说:“我本应送你些礼物带回的,但想你归心似箭,归途又很遥远,恐怕不太方便。这样吧,我送给你一份轻便的礼物。”说完将手里的文件递给刀雨。
刀雨疑惑地接过这份文件,打开仔细一看,不由吃了一惊。
图尔淡淡地说:“华国在所有的大陆均有正式及秘密的部门,每一个部门均有大量的后备人员、资金。这是北方第二大陆的布置联系图,上有详细的联系方法,将来有需要的时候,你就按着这个图凭我的戒指进行联系,你可以动用所有部门的人员和资金。”
“这……”刀雨不由得心潮澎湃,哽咽着说:“父王对我太好了,孩儿无以回报……”
这份文件,可以说是华国在海外众多宝库的其一,对于一个处在强国之围的新世国来说,在危机的时候甚至可以凭此起死回生。刀雨与图尔认识不过一天,他就把如此天大的秘密交给了他,对他如此信任,其恩德真是如同再生父母,刀雨怎能不感动万分?
刀雨的眼泪在眼眶中晃动,万分感动地说:“父王放心,我新世国不到生死存亡的紧急时刻,决不动用这份文件!”
图尔的眼睛也湿润了。他一见刀雨就备感亲切,很是投缘,同时也是他敬仰的刀林道之子,更重要的是,他坚信羽圣看中的人绝对没错。
想到战乱将至,刀林道父子虽然是不世之才,但毕竟只是中等国家,被围在德意志王国、新墨王国和斯坦王国这三个大国中间,战乱一起,如何同人抗衡?而华国是东方最强大的国家,无论是财力、物力、科技、经济还是人口都为东方之最,相信在乱世中自保是不成问题。所以图尔才决定把海外的宝藏赠与新世国,以免刀雨父子亡国。
同时这也是图尔的一项谋略。
此举等若是与新世国结盟,这样两国将在东、北大陆遥相呼应,无论是战略上还是经贸上,对两国均是百益无害。
品一风也跪倒在地,眼含热泪道:“新世国四千万国民永感陛下的大恩大德!”
图尔起身扶起二人,真诚地说:“财富是人创造的,当然要服务于人。这些财富将来如果能够解救千万人的性命,就是起到了真正的作用,用到哪里都是一样的。再说,华国与新世国都是同一个种族,在上个时代还同是一个国家的子民哪。唉,我不留你们了,国事重大,你们早早起程吧。”
几人挥泪告别,图尔想到再次相见遥遥无期,不由地分外伤感。
第二章 初起波澜
如果,天上的星辰是你的眼睛
为何,我感觉不到留恋的神色
当你,在梦中轻触我的脸颊
温柔,使整个宇宙为之颤抖
那时,我情愿化做一粒小小的尘埃
溶进,永远不醒的梦境
淡淡的月色中,一个神色悲伤的男子伫立在一座墓前,低吟着忧伤的诗,似乎向墓中长眠的人倾诉。夜风吹来,男子雪白的长发随风飘动。
“雨儿,雨儿,你可听见我的话语?在暝暝中,你是否也如此悲伤?我想你……”
那男子低低自语,晶莹的泪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淌下,悲伤,笼罩着整个墓地。
“你是谁?”
一声悦耳的声音使那男子一惊,声音来自身后。他没有转身,只是淡淡地说:“凭吊亡妻之人。”“你……你是姐夫?”那个女子有些意外地问。
男子微愣,转身一看,一个着紫色长裙的少女立在身后不远处。
“是小露吧?”男子平静地问。
少女走了过来,有些惊喜地说:“真的是你,姐夫。”
那男子看看小露,黯然说:“你回来看你姐姐了。”
小露眼圈立刻红了,悲伤地说:“我昨天到的,今天来看看。”说完走到墓前,俯身亲吻墓碑,低声说:“姐姐,小露看你来了。”
那男子慢慢地转过身,忧伤地看着墓碑不语。墓碑上刻着——
“爱妻丝雨之墓,夫图清风”
这个人也就是亡者丝雨的丈夫图清风了,那个后来的少女正是丝雨的妹妹丝露。
丝露立在姐姐的墓前喃喃低语,轻声哭泣,图清风眼含热泪不语。
半天,丝露才转身,看着图清风布满忧伤且苍白的面容,轻声道:“七年了,你还是如此的忧伤……”
图清风沉默了半天,忧伤地说:“七年的时间怎么能减少我的忧伤!你姐姐去世后,对她的思念与日俱增,我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丝露看着这个忧伤痴情的姐夫,心潮翻滚。
这个男人,无数的追求者都没有打动姐姐高傲的心,可他的出现,却彻底改变了大家的命运,两个人一见钟情,共坠爱河。可天妒红颜,姐姐坚持为他生下爱的结晶,不顾自己的心脏是否能承受,结果在生产的时候不幸撒手人寰,连孩子也没有保住。姐夫悲伤不已,一夜之间乌黑的头发全白了,从此就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中。要不是在姐姐临终前答应了要活下去,这个痴情的男人早就徇情自杀了。但是,他的心却在七年前的今夜死去。快乐与幸福从此与他无缘,笑容再也没有出现在他那苍白的脸上。
“姐夫。”丝露轻声呼唤图清风,图清风长叹一声,饱含的忧伤令丝露心颤。她握住图清风的手,冰冷的寒气传了过来,不禁打了寒战。
“你的手好冷!”
图清风苍白的脸没有任何表情,冷冷地说:“你姐姐去世后,我从不与女子握手。”
丝露默默松开了手,低下了头。
半天,丝露才轻声说:“姐姐如果还活着,她不会让你如此忧伤的。”
图清风轻叹了一声,喃喃道:“和你姐姐在一起,这世界才有意义,她去了,我只有痛苦与忧伤。”
丝露轻叹,说:“可姐姐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这样活着。”
图清风淡然道:“如果是这样,她就不应该让我活下去。”
丝露不语,知道无法使姐夫摆脱忧伤。
“姐夫,爹很想你。”丝露改变了话题。
图清风轻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歉疚地说:“七年没去看他了,希望他老人家不要怪我。”
丝露眨眨眼,暗想如果让姐夫出国走走,也许可以减轻些忧郁。于是很恳切地说:“爹最近身体不太好,希望你能去看看他。”
图清风的心不由得一痛,想起初识丝雨时的种种场景,仿佛昨天才发生的事一样历历在目,可如今却人鬼殊途,再也无法相见,不由得心如刀绞,说不出话来。
半晌,图清风才开口道:“你什么时候回国?”
丝露不知道姐夫是否答应刚才的要求,略微考虑了一下,答道:“这次来华国,我得到了重要的消息,应该赶快回去禀告父亲,所以想后天就回国。”
图清风没有问丝露得到了什么重要的消息,只是点了点头,并不说话。丝露试探着说:“我来的时候,父亲曾经让我转告你,希望你能去看看他,不知……”
图清风低头沉思不语,丝露静静地等着他的决定。
半天,图清风才长叹了一声,说:“你先回去休息吧,后天早上我在码头等你。”
丝露听到图清风终于答应了,有些欣喜。但看着图清风苍白又忧伤的面孔,随风飘动的白发,竟有些舍不得走。她看了看姐姐的墓,犹豫了一下,然后淡淡地说:“我想在这陪着姐姐。”
图清风看了丝露一眼,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伫立墓前,怀念着他们心爱的亲人。
图清风和丝露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头昏脑胀,半天才换过神来,虽然没有受伤,但也浑身疼痛不已。二人刚要起身,脖子上已经各架了一把钢刀,接着给人拎了起来,听到有人喊道:“不准出声!给我到那边去!否则老子宰了你们!”二人一看,数十个大汉正挥舞着明晃晃的刀枪赶着乘客往一起。
图清风和丝露被押着赶到人群里,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丝露紧紧地箍着图清风的胳膊,悄声问:“姐夫,他们是什么人?”
图清风镇定自若,沉声说:“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消失了几百年的海盗。”
“海盗!”丝露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沉了下去。
消失了几百年的海盗竟然死灰复燃,大乱已现倪端。尽管她已经知道天下将要大乱,但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前奏。
不一会,所有的人都被赶到一起,几十名手持武器的海盗立在前面。
试想一直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哪见过这等场面,几百名乘客和船员都面如土色,谁也不敢乱动。图清风则面不改色,注视着这些凶神恶刹的海盗。
整个甲板上一时间极其安静,大家都惊恐万分地看着这些海盗,不知道会有什么事发生。三桅船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大汉,只见他剔着秃头,皮肤黝黑,精赤着上身,露出健壮的肌肉。他的眼睛阴冷,嘴唇轻薄而紧闭,鼻子高耸。
这个人显然是海盗首领,他不慌不忙地由跳板走了过来,浑身透出一种强大的自信和做为强者的雄厚。
丝露看着这个人,神色一变,瞳孔收缩,轻声说:“身重而步轻、龙腰而虎背。神形兼备,是个高手。”
图清风默然点头,神色不变。丝露看了图清风一眼,说:“姐夫,你很镇定呢!我想这个人再怎么厉害也不是你的对手。”
图清风淡淡道:“我多年没有与人动手了。”
丝露轻轻一笑,知道姐夫绝对有信心打败这个海盗首领。
二人说话间,海盗首领已经走到了人群前,阴冷的目光扫视大家,给他看到的人都不由打了个冷战,惊恐地低下了头。
扫视一圈,这人开口道:“本人‘海王’赵无极,你们记清楚了!”
没有敢说话,但相信谁都记住这个“海王”赵无极了。
“谁是船长?给我站出来。”赵无极问。
“我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由人群中走了出来。这个船长还算比较镇定,他站在赵无极的前面看着他,沉声道:“你们想干什么?这可是夏龙王国的客轮!”
“嗤!”
赵无极不屑,盯着船长道:“现在这船是我海王赵无极的!把所有人的财产交出来,别让我的人动手!”
船长挺了挺腰,语气坚决地说:“我拒绝!你没有权力这么做!”
赵无极摇摇头,打了个手势,一个海盗立刻搬了把椅子放到一旁。赵无极走了过去,舒服地坐下,像是命令手下砍棵白菜似的,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宰了他。”
话音一落,一名彪悍的海盗挥刀向船长砍了过去。
这船长也是了得,敏捷地侧身一闪,右拳向海盗的腰部击去。海盗转身,刀峰一回,砍向船长的手腕,船长则收右拳,左拳击向海盗的头部。海盗晃身避过拳头,手腕一翻,向对手腹部撩去,船长无法格挡,只好向后一跃,但海盗又一刀横劈过来,一时间二人战成一团。
“嗤!长拳!”赵无极不屑,悠然地翘起二郎腿,悠悠然道:“长拳对劈风刀,你要是能坚持十招,我就跟你姓。”“也就五招。”丝露喃喃道。
“够自保的了。”图清风轻轻一叹,知道自己必需出手了。
“嗯!”
船长一声闷哼,被海盗一脚踢中腹部,趔趔趄趄退到人群边,几个大胆的船员扶住了他。
“草包!才五招。”那个海盗不屑地说,其他的海盗轰然大笑,气得船长脸色铁青。他怎能受下这口气,奋力起身要接着再打。
忽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他立刻觉得动弹不得,诧异地回头一看,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苍白的面孔及雪白的长发,不由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