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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涵芷重重的点了点头,方才苍白的料露出一丝红晕,“公子,我真的没有想到还能活着见到你,这,这真是太好了……”说着,眼圈一红,似乎又要哭了出来。
方云急忙劝道,“傻丫头,这是干什么啊,我们能够重逢,应该高兴不是吗?还哭什么?”
涵芷点了点头,忍住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挤出一甩容,“涵芷能够再见到公子,真的像是做梦一样,公子,这不是在做梦吧?”
“你掐自己一下,看看痛不痛不就知道了?”方云笑着道。
“公子……”涵芷知道方云开自己玩笑,娇嗔一声。
方云收起笑容,“涵芷,你怎么会沦落到作乞丐的?城破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了?还有,轻雪呢?”
听到方云的问话,涵芷莲一变,又被迫想起了那不堪回首的一幕……
当日,韩城被破,城中百姓惨遭荼毒,方云等人兵败逃走,当时情况紧急,方云自己都差点没了命,哪里还能记得自己家中的这两个少女。其时城中乱了一片,而呆在府中的轻雪和涵芷哪里能够知道外面的情况,之前为了抵抗敌军进攻,府中所有的士兵都被派了出去,府中除了她们两个,只剩下几个下人。
听到外面的吵闹声,轻雪反应快些,心知不好,恐怕是城破了,果然,没过多时,一个下人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道,“两位姑娘,快跑吧,城破了,大人进城了,他们见人就杀,我们还是快跑吧!”说完,他便也顾不得轻雪她们,自己飞快的朝外面跑出去了。
轻雪和涵芷都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跑?她们两个弱女子,能跑到哪里去?可是不跑?难道在这里等死吗?两人正没主意的时候,忽听外面一阵嘤声起,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惨叫声,轻雪莲一变,知道大军到了!此时已经没有地方可逃了,轻雪一咬牙,不由分说的将涵芷塞进了床下,还没等她自己藏好,外面的大士兵已经进来了。
这些大士兵进城后烧杀掠夺,此时见了这个府第,知道必是大官的家,于是十几个士兵便抢先进来了,府中的那几个下人哪里能够挡得住他们,早被一刀一个砍死在地,接着他们便来到了内宅,本来想要抢些金银等值钱的东西回去的,也算没白来一趟,可是谁知一进门,竟然遇到了一个美人。
俗话说,当兵三年,母猪变貂禅,更何况面前是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呢,于是,一群大士兵便如同发情的畜生一般扑了上去,床下的涵芷只听到一阵布帛撕裂的声音,然后便是轻雪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以及大士兵的淫笑声,她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心中如同一团火在燃烧,烧得她痛不欲生,牙齿将手掌咬的鲜血淋漓自己却不自知。
时间过得那样慢,就像停住了一样,轻雪的叫声不断的刺激着她的耳朵,进而刺激她的神经,她几乎要疯了,她清楚的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知道如果不是轻雪,现在她也会面临相同的命运,她被迫的听着轻雪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渐渐的,消失了,她甚至不敢哭,只能当自己是一个死人一般,忍着。
那群禽兽直折腾了一个多时辰,然后一个个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他们都忘记了去抢夺钱财,忘记了搜索房间内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什么,这不能不说是涵芷的幸运了,直到确定外面没有一丝声响了,涵芷才艰难的从床底下爬了出来,眼前的一幕几乎让她疯掉,只见轻雪身无寸缕,就那样赤裸裸的躺在地上,身上到处都是淤痕,惨不忍睹,她眼睛如同死鱼一般的望着上面,似乎在向上天倾诉着什么。她胸口上插着一柄尖刀,已经没有血流出来了,已经死去多时了。
涵芷紧紧的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来,她知道,外面还有很多那样的禽兽,她扯过一张床单,将轻雪的身体盖住,这时,一股浓烟从外面卷了过来,涵芷心中一惊,她知道有人放火烧房了,她惊恐的趴在窗子上,看到附近所有的房屋都烧了起来,烈火浓烟正朝这边过来,这时幸好外面已经没有人了,她快步跑了出来,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垫着脚,跑到后院的,这时火势已经越来越大,即使她想跑出去都已经来不及了,她急中生智,跳到了后院的一个平日用来浇花的水缸里面,这才侥幸躲过了一劫。
涵芷从水缸里面出来以后,看到了地狱一般的景象,整个韩城已经为了一座废墟,到处都是尸体,鲜血已经变了恶心的黑色,这简直就是地狱。
涵芷孤身一个人,不知道要往哪里去才好,于是她便打算留下来,她相信方云一定会回来找她的,所以她便扮作了一个乞丐,在韩城附近乞讨为生,后来韩城重建,她又回到了韩城,直到今天遇到了方云。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夜探赵府
听了涵芷的讲述,方云的心中一阵抽痛,他呆呆的看着涵芷,“轻雪死了?”涵芷点了点头,想起轻雪待自己的好处,眼圈一红,流下泪来。
轻雪死了?方云脑子里面一片混乱,那个娇俏的丫鬟死了,而且死的那么惨,轻雪,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轻雪时候的情景,想起来轻雪伺候自己的情景,想起……
其实,在方云所认识的女人里面,轻雪并没有什么重要的地位,叶雨聪颖大方,凤舞古灵精怪,所以方云喜欢上了她们,楚灵儿可爱娇憨,两人青梅竹马,他一直把她当作妹妹,涵芷娇弱让人怜惜,所以自己救下了她,轻雪呢?轻雪在他心中有着什么样的地位?他知道轻雪喜欢自己,想要嫁给自己,可是他内心深处又在警告自己,轻雪喜欢的,想要嫁的,不是你方云,而是张信,那个死去的张信。
自始至终,轻雪始终把方云当作始张信,也就是说,方云可以对自己说,轻雪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张信,而不是为了我,方云。所以,在方云的心中,若有若无的将轻雪隔离了出去。可是,现在轻雪死了,一个跟自己朝夕相处那么长时间的人死了,方云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是愤怒吗?是伤心吗?也许都有一些吧。其实很多的是内疚,如果我能够守住韩城,轻雪不是就不会死了?
方云紧紧的握住拳头,即使手心被指甲戳破也像是毫无知觉一般,任由血顺着手掌流了下来。他缓缓的站起身来,向着北方看去,喃喃的道,“石义啊石义,人家都说你是世之豪杰,我所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对你或是交口称赞,或是胆寒心惊,你是这个天下最有可能会为霸主的人,可是,你手下却是一群什么人?先是在韩城烧杀掠夺,又是在村庄杀人灭口,嘿嘿,也许你做的对吧,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的,不是吗?那也就是说,等我实力强大了以后,我就能杀你了,是吗?”
涵芷惊恐的握着方云的手,“公子……”她看着方云料那狰狞的样子,吓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哦?”涵芷的声音让方云惊醒,看着涵芷的样子,歉意的道,“吓到你了吗?我没事,呵呵,你也没事了,有我在,不会再让人伤害你了。”
涵芷重重的点了点她那颗可爱的小脑袋,“涵芷知道的,只要有公子在,涵芷就什么都不怕了。对了公子,涵芷都忘记问了,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方云将自己的经历说了一番,说到几处惊险之处,涵芷惊叫连连,虽然明知道公子就在自己面前,可还是担心不已。听得方云说完,她问道,“公子,你来找赵将军吗?”
方云点了点头,“是的,我想见他一面。”
“我觉得,赵将军不是坏人呢,”涵芷扬着头道,“自从赵将军来到韩城,他派人帮忙修葺房屋,收拾街道,还定期的救济穷人,他还不许那些河西兵坑害百姓,我觉得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呢,难道他其实是坏蛋吗?”
方云不禁失笑,一个人,怎么能是简单的好坏二字就能分得清楚呢,人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对于涵芷来说,好人坏人十分明确,只要是对方云好的,就是好人,跟方云做对的,就是坏人喽,可是,赵凌云算是好人还是坏人呢,涵芷不知道,方云也不知道,所以他才甘冒风险来到韩城。
“涵芷,今晚我要去将军府见赵将军你听好了,要是我三更时候还没有回来,你就自己离开韩城,喏,这是一百两银子,”方云将两锭银子塞进涵芷的手中,“你顾一辆马车朝东南走,大概一天时间左右就能到了一个山谷,”他把当阳山谷的地形特征跟涵芷说了一下,“到了那里你就把这个拿给守兵看,让他带你去找岳枫,那是我们自己的地方,安全地很。”他又拿出一块令牌,交给了涵芷。
“公子,涵芷不走,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涵芷就跟你死在一起!”涵芷虽然年纪尚小,却不是傻瓜,见方云这样交代,那他晚上的这一趟将军府之行,想必是危险万分的,她好不容易与方云重逢,怎能这样便了事。
方云无奈的劝道,“涵芷,你要听话,我一个人,就算是有什么事情都好脱身,你要是在这里,我就不方便了,你不想害死我吧?”
“这……”涵芷犹豫了一下,她当然不想害方云了,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怎样才能害了方云。
“我向你保证,不出三天,我一定会回去的,好不好?”方云见涵芷口气松动了,趁热打铁。
“那,你要说话算话啊。”涵芷眼巴巴的看着方云,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好!说话算话!”
夜幕刚刚降临韩城,方云便动身了,他也不穿夜行衣,对小二说要出去透透气,就这样走出了客栈,韩城经过了一次血洗,整个城市十分凋零,虽然天色才刚刚黑下来,可是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家家户户都早早的关上门窗,熄灭了***,整个城市只有将军府是***通明的,因此方云甚至不需要找人打听便自己找了过来,在距离三百步的地方,方云听了下来,张目朝这边看过来。
方云的目力,丝毫不因夜色而受到任何影响,这么远的距离仍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府前的情况,只见府门口有着十六个兵丁在那里把守,但是整个府第极大,边上的院墙却是没有人在的,想必是院墙极高,约有一丈左右,料想不会有人能够翻越过去吧。
这座院落想必是新修建起来的吧,方云暗想,因为他从前是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样的院子,赵凌云以前的家是什么样子,方云还记得清清楚楚,那是十分朴素,甚至可以说是简陋的一个地方,可是现在?难道赵凌云真的变了吗?想到这里,方云心中微怒,难道你赵凌云以前的一切都是假装出来的?
他不再多想,靠近了离府门较远处的院墙,往上看了看,目测了一下大概的高度,心中有数,双脚在地上轻轻一点,身子“嗖”的一声飞了起来,毫无声息的落在了墙头上,没有惊扰到任何人。他往下看了看,确定下面没有任何危险,这才轻轻纵了下去,往里面走去。
让方云惊讶的是,偌大的一个府第,竟然没有几个人,整个府中空空荡荡的,似乎只有府门口才有那么几个士兵,而府中却一个都没有,方云一路寻过去,却连一个下人、丫鬟都未见,心中好不纳闷,这是怎么回事?连院子的正中央都没有人在,从外面可以看得出,宽敞的房间里面一人也无。
方云一路来到了院子的西边,走了片刻,忽听有人说话的声音,身子一矮,躲在了身边的花丛下。只听一个男人的声音道,“翠红,将军还是不肯回去睡吗?”
一个女声道,“是啊,将军说他就睡在西院,正院是留给别人住的。”
那男人叹了一声,“将军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啊,他自己的府第,还说什么给别人住,真是的,罢了,你快点把这碗汤给将军送去吧,不要让将军等急了。”
“好,”那翠红答应一声,转身走开了。方云心头一动,好,正好你给我带路吧,于是身形一缩,悄悄的跟在了那个丫鬟的后面。
第一百三十六章 意外之喜
跟着那个丫鬟七拐八拐的走了半天,走的方云头都大了,庆幸自己运气好,找到这么一个人“自愿”带路,否则还不得迷路啊。终于,那丫鬟走到院子最西面的一个房间前面停下来,房间里面亮着灯,一个人影在里面晃来晃去,方云心中纳罕,这么大的宅子,为什么赵凌云只住了这么小的一个房间?他从那个熟悉的人影已经看了出来,那不是赵凌云却是何人!
“将军,我是翠红,给你送汤来了,”丫鬟轻轻的敲了敲门,喊道。
“哦,进来吧。”赵凌云的声音响了起来,半年未见,赵凌云的声音似乎苍老了许多。
丫鬟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没过多久,便又走了出来,想必是将那碗汤放下便出来了。等那丫鬟走远,方云轻轻垫着脚来到了房前,这只是一个孤孤单单的小屋子,没有一个兵丁在把守,方云知道这是赵凌云的习惯,他对自己的武功十分自负,向来不需要卫兵把守的。
透过窗缝,方云可以看到房内的赵凌云正在凝神看着放在桌案上的一张地图,借着灯光,方云能看到赵凌云鬓角竟然有了几丝白发,整个人真的苍老了许多,方云突然想起自己当日劝服赵凌云时的情景,跟现在倒是有几分相似啊,只是现在以他的轻身功夫,是不会再被赵凌云发现了而已,他心念微动,左脚在地上轻轻一磕,发出了一声响动,房内的赵凌云猛地一抬头,喝道,“谁!什么人在外面!”
方云整了整衣襟,推开房门,大步走了进去。“啊?”赵凌云一见方云,身体竟然一软,向后坐倒,重重的砸在了椅子上,随即翻身跃起,激动的道,“主公!?你没死!你果然还活着!”
看着赵凌云激动的样子,方云丝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