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小生请问一下秀郁小姐,你现在是否还能看见小生呢?”我问出了关键的一个问题。
“有鹰扬挡在中间,我当然看不见喽。”鹰扬的身体虽然能够挡住我们的视线,但是金秀郁的声音还是清晰得传到了我的耳朵里,但愿金姐姐能够体会我的这句一语双关,“这就是了,秀郁小姐有东西挡在你和要看的人中间,你又怎能看见要看的呢?”
“你是说。。。。。”金秀郁迟疑的口气表示她已经想到了一下什么,果然是个秀外慧中的姑娘,“但是当时街上明明没有任何阻挡物啊?”
“真的没有吗?秀郁小姐,你可以再仔细想一想?”我试图启发金秀郁自己说出答案。
“马队!你是说马队!”金秀郁的声音微微有些发抖,吃惊之中还有一些兴奋。
“秀郁小姐果然冰雪聪明!就是马队。当时刘维宁大人带着他的五十精骑,先一步比步行的秀郁小姐冲到了凶手转入的大街,迅速在街头到街尾排开一道马墙,当秀郁小姐从马墙的一侧冲到大街的同一时间,凶手就从马墙的另一侧和秀郁小姐擦肩而过。那条大街并不是很大,五十匹骏马足够把街一划为二,加上当时又是漆黑的晚上,而且下着不算很小的雨,更加可以瞒天过海。刘大人就是用这个办法,使得凶手在我们的追踪之下,离奇消失。刘大人,小弟可有说对?”
刘维宁苦笑几声,“想不到连这个疑点,也可以被你破解。我自认人才出众,奈何千里马未逢伯乐,久久得不到提升,才会萌生异心。今天看了你的表现,我才有些服气,也许我的能力只能配得上目下得官职。你赢了,我没什么话好说。”
“刘大人过奖了。”我深深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情,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破案之后我会欣喜若狂,有时候却又感到十分压抑,“那么刘大人能否把那十几个尚在蒙头大睡的凶手的落脚处,告知小弟呢?”
“阿弥陀佛!老衲不知可否问上一句?有一个问题横亘心头,不问实在不快。”本无大师又要发挥了。
“大师不要客气。”的确整个大厅的气氛有些沉重,是应该让本无大师的“一句话”来调节一下气氛了。
只见本无大师一脸疑惑地问道:“老衲有一事实在不明。为什么徐施主能够知道十几个凶手都在蒙头大睡呢?”
大厅里出现了一阵微微的骚动,这个大和尚也真是会抓‘重点’,难道他不知道什么叫幽默吗?“大师,这很简单。试想昨天凶手劳累了整整一晚,现在自然是在养精蓄锐、蒙头大睡了。”
听到我的回答,本无大师的疑惑一扫而空,代之以夸张的恍然大悟,“徐施主高见。老衲心服口服。”
“那么刘大人,你准备好回答小弟的问题了吗?你们为了自己的前程,已经有上百条无辜性命断送在你们的手里了,你还不幡然悔悟吗?虽然小弟不能保你能留下一条命,但是刘大人也应该为自己的妻老儿小找一条出路吧。”
纪纲也在一边帮腔,“刘大人,徐小弟说得在理。纪某一定会在皇上面前提你求情的。李大人,你也来劝劝你的这位老部下啊!”
李逍在确定刘维宁是凶手一员之后,一直摊作在椅子中一言不发,的确一个共事了十几年的同僚竟然是连环凶案的凶手,这是谁也不能马上消化接受的。
“刘老弟,一切还不算太晚。还记得我们每个月在‘识香楼’把酒共欢吗?那时的我们是多么惬意,难道以前嫉恶如仇的刘老弟,已经不在了吗?人在高处不胜寒,刘老弟你这是何苦呢?”李逍显然已经有些动情,此刻他猥琐的身子缓缓站了起来,迈开沉重的步子走到刘维宁的身旁,“刘老弟,该醒一醒了!”
刘维宁本来已经无神的双眼开始有了一些亮色,但是这个眼神。。。。。。
“当心!”我忽然爆出这两个字,因为刹那间我明白了刘维宁的眼睛亮起来的真正原因。
此刻却是为时已晚,异变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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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维宁庞大的身躯在李逍靠近他的一刻,骤然发动,一招不知名的擒拿手法,扣住了毫无防备的李逍的手。一个搓身,已经把李逍揽在了自己的胸前,雄浑有力的手死死卡在了李逍的脖子上。
“刘老弟。。。。。。”李逍的声音死气沉沉,哀莫大于心死,在刘维宁对李逍动手的一刹那,两个肝胆相照十几年的兄弟之情,已然走到了尽头。
“李老哥,我刘维宁对不住你了。你们谁也别动,要不然我的手不会有丝毫犹豫的。”刘维宁目露凶光,盯着纷纷起身准备一拥而上的众人,发出了严厉的警告。
“刘大人,你别冲动,一切好说,你先放了李大人。”纪纲试图接近垂死挣扎的刘维宁,但是刘维宁的手如他而言,果然开始缓缓用力,李逍的喉头发出一阵模糊的‘伊呀’声,纪纲不敢再有丝毫靠近。
不仅要保证李大哥的安全,而且又不能狙杀刘维宁,因为我们还要留着这个活口,将所有的元凶首恶一网打尽。现在我该如何是好,只有这样了,不知道你是否和我心有灵犀呢?
刘维宁挟持着李逍,戒备地看着众人,开始慢慢向大厅门口退去,嘴里不时发出“不准靠近”之类的威胁,我一边示意刘维宁一定要冷静,一边缓缓横向移动脚步,向大厅中的一个人身前靠去,而且因为紧张,我的额头似乎出现了不少汗水,很自然的我掏出一块丝巾擦拭着自己的额头,不过那块丝巾的颜色是橘红的。
三步、两步、还有一步。能否一击擒敌就是现在,在我挡住金秀郁身体的那一刹那,背后一阵劲风响起。我的心里满是欣喜,原来你明白的我的意思。
这阵劲风在堪堪碰到我的背部的时候,开始不可思议地转弯,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刘维宁脸上现出惊恐绝望的颜色,但是一切已经太晚,下一刻李逍已经脱出了刘维宁的魔抓,而刘维宁嘶叫一声,因为一枝羽箭已经深深插入了他的手中,箭尾的羽毛犹在空中不住颤抖。身后的众人一拥而上,扑向失去了保护屏障的刘维宁,我则快步上前扶起了目光呆滞摊坐在地上的李逍,微微侧头,落入眼角的是金秀郁尤自发怔的玉容。
“啊——”一声嘶叫再次落入我的耳朵,这帮人到底是长得什么脑子啊,抓就抓了,用得着这么虐待对方吗?但是接下来大厅开始出奇的沉默,我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转头一看,不禁呆了。
刘维宁高大如山的身躯缓缓仰面倒下,一道鲜红的刀印,将他粗豪的脸一分为二。这个本案的关键人物竟然被杀死了。而这个杀人灭口者正是提刀立在门口的高申。
“王谦!”我大吼一声,明明已经叫这个想象力丰富的家伙将高申支开翰林院的,怎么连这点小事也办不好,接着王谦欠揍的脸也出现在了门口,一脸的震惊,触到我的目光的时候,更是歉疚无比。
“高申,休跑!”我又是一声大吼,‘夸父追日’身法娴熟无比的展开,一个腾挪,跃到了高申无法威胁到的安全地带。接着双手一挥,示意各位大侠大哥大姐开打。
“十月金陵雷怒号”,唐栖亲切的声音犹如催命魔音般传遍了大厅,宝剑幻化出一朵金莲,莲瓣慢慢开放,盛开在高申胸前的三寸初,一阵气劲交碰的声音急促响起,高申吐出一大口鲜血,显然受到了重创。
但是高申就是高深,吐了这么大的一口血,身法竟然没有丝毫迟滞,反而借着喷出的血雨,阻挡了顾及自己形象,避免被血雨淋到的唐栖,一个拧身,就要闪出大厅门口。
“逮!哪里走!”
站在门外的王谦摆出一个威猛无比的架势,牢牢封住了高申的退路,接着一声嘶叫再次传遍大厅,一个喷着血雨的人远远飞出了门外,正是刚刚尤自状如天神的王谦,他真是把‘中看不中用’这句古话演绎地淋漓尽致。
但是每一个人的牺牲是有价值的,不堪一击的王谦为追击地群雄赢得了足够的时间,本无大师火红的袈裟犹如一团红云,超过了身后再次幻出金莲的唐栖还有玉箫在手的夏仁心,第一个赶到了高申的背后,一个佛家的大手印结结实实拍中了无暇后顾的高申。高申的身体中招之后没有丝毫摇晃,更没有绚丽的血雨从口中喷出,只是一动不动地定在了门口,犹如一尊地狱修罗。
“大师!好样的!”我再次将夸父追日中的轻功发挥到了极至,兴奋地我竟然一跃就是半丈。大厅也响起了一阵对少林神功的恭维之声。
“你看,就是不一样,这就是少林功夫。”
“对啊对啊,太威猛了!你看,这厮中招之后,应该是被点中穴道了吧,一动不动。”
“是啊,这分寸拿捏地多准啊!天下武功出少林,诚不欺我!”
“阿弥陀佛!”大功臣本无大师开口了,“老衲能说上一句吗?”
“大师就是说上百句也是无妨!”我第一次觉得这个老和尚原来也是那么顺眼。
一种圣洁的光辉笼罩了本无大师,“只要心怀坦荡,人人皆可伏魔降妖。老衲虽然杀了生,也是无怨无悔。”
对对。。。。。。永远支持本无大师,等一下,‘杀生’,这老和尚的意思不会是。。。。。。
“大师你不是点穴,而是下了杀手?”我有些战战兢兢地问道。
“阿弥陀佛!徐施主不用为老衲难过,虽然老衲犯了杀戒,但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一切杀孽就有老衲来承担吧!”本无大师的声音是如此的慷慨激昂,但是大师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条线索就这么又断了呢?
卷五 连环杀机 第九章 出人意料
大厅里一片死气沉沉,得之不易的凶犯接连被灭口,而且出手的还是思维方式别具一格的本无大师,在场的众人真有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味道。
“禀报各位大人,马大人将所有凶手一网打尽了。”一个官差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
“哪个马大人?什么案子的凶手?你说清楚一点?”纪纲第一个有些反应过来。
官差有些不敢正视这个锦衣卫头子,声音略为有些颤抖的回道:“就是五城兵马司的马德忠大人,马大人已经把连环凶案的凶手全部擒获了,马大人还有十几个凶手现在就在外面。”
“什么!”纪纲两眼放光的拍案而起,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死死揪住了这个已经被纪纲的巨大反应吓得六神无主的官差。
“这。。。。。。”官差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纪纲一把推开了牙关打战的官差,冲出了大厅。我对着尤自发呆的众人道:“如果大家有时间的话,也一起出去瞄一下如何?”
外面并排停了五六辆平板车,车上堆着几个刺猬般的黑衣人,估计每个人至少中了不下二十箭。马德忠看见我们出来,得意之色,一览无余,“哈哈,不知道本官撞了什么大运,竟然一不小心就将这些凶犯一网成擒了!”
“马大人是怎么擒住这么多超级高手的?”我有些疑惑地问道。
马德忠有些不屑地看了我一眼,脸仍然朝着纪纲道:“这些什么高手在我们大明军队的强弩面前,只有挨打的份。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全部去见阎王爷了。”
“不知道马大人是如何得知这些凶手的藏匿地点呢?可否把整个围捕过程给我们介绍一下呢?”李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们身后。
马德忠嘿然一笑,“也好。今天我在官衙接到李大人的通知,就匆匆赶来。路上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捧着几大包包子,在我们面前一闪而过。当时我就对这个贼眉鼠眼的家伙起了疑心,所以派人悄悄跟了上去。一直跟着他到了一处僻静的宅子。透过门缝看到几个黑衣人出来接过包子,分吃起来。派去的人向我回报了这个消息以后,我就当机立断调派人马,对这个宅子悄无声息地完成了包围,然后对宅子里的贼人发起了雷霆一击,那些贼人见到我们四处逃窜,奈何我们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没有一个人得以逃脱。这就是整个过程了。听说李大人煞费苦心也擒住了一个帮凶,而且凶手还是你的副手,这次的行动我们三方真是配合地天衣无缝啊!”
“不知道小弟可否问一个问题呢?”试过了马德忠地倨傲态度,这次我学乖了一点。
“问吧。”马德忠显得有些不耐烦。
“谢谢马大人,小弟有些不明白的就是,按照马大人的说法,你们和凶手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又怎么能确定这十几个黑衣人就是昨天的凶手呢?
马德忠得意之色更甚,手一挥,一个官差端上来一盘东西,里面放着有几封信,还有一些瓶瓶罐罐。
“这是。。。。。。”纪纲第一此开始说话。
“纪大人,这全是从凶手屋子里搜出来的。这几封信里详细得记录了所有四次凶案的具体过程,这些瓶子里装得就是能把人杀于无形的毒药,好像叫什么蛊毒的。小子,别乱动。这是重要的证据!”马德忠向我呵斥道,我连忙收回了伸向那几封信的手,“不好意思,小弟只是想看一看凶手为什么要写下凶案的具体过程而已。”
马德忠眉毛一扬,“这些细枝末节有什么好关心的,我们还是想一想如何把整件案子的经过上报皇上吧,你说对不对啊?纪大人。这次要不是我们合作无间,又怎么能够在这么快的时间里破获此案呢?哈哈!”
“可是马大人,你不觉得有一点很奇怪吗?为什么凶手在今早被射杀的时候还穿着夜行衣呢?离昨晚的凶案至少已经过了三个时辰了,难道他们没空换下衣服吗?”我还是有些不依不挠,整件事情太离奇了。
马德忠眼睛一瞪,“这有什么奇怪的,昨天他们累了一晚,回到据点之后就倒头大睡,这样的解释满意了吧?”
我连连摇头,“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连换套衣服的功夫都没有,怎么会有时间把昨晚的案件经过写下来呢?而且昨晚下着大雨,他们的衣服都湿了,又怎么可能湿漉漉的倒头大睡呢?”
“小子,你是不是故意找茬啊?”马德忠忽然暴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