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都是不咸不淡的。岳云并非一个有耐性之人,然而实在太喜欢张雯,竟是怎么都不觉得灰心,死皮赖脸地跟在她身边,偶尔见到佳人一笑,就觉极大的满足了。
只是张雯自学校回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几乎没有真心欢笑过,对他也比先前冷淡得多了。岳云只道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惹的张雯不开心,想方设法哄她,却没有分毫效果。今天晚上听说一班的聚会,总觉有些不放心,厚颜跟着过来了。
此刻募然见到我的出现,岳云自是敌意大起,尽管他不知我和张雯是何关系,但我们之间那种有些暧昧的气氛让他觉得很有些不妥,直觉让我们少接触为妙:“张雯,你感冒还没好,我开车送你回去怎么样。”
在张雯回答之前,另外一个声音从风中飘了过来:“表哥?”第五个人出现在这寒风到处吹的走道之中。
李晓走上前挽住我胳膊喜悦道:“你怎么也在这里啊?啊,雯雯,听说你感冒了吧,别着凉了。”转头见到呆望着她的岳云,扭过头去,却是有些不屑。
我的目光没有离开张雯:“我们班也在楼下聚会。”
岳云看到突然冒出的李晓,大大惊艳,眼前这少女无论容貌抑或气质竟然都与张雯不相上下。只是她带着一种让人无法仰视的高傲,即使他这个冰际市第一首富的儿子,竟然也有些自惭形秽之感。
岳云一向对自己的帅气长相很有自信,再加上身份,平日里无数女孩子趋之若骛,至少见面时都是青眼相加,哪曾受过这等冷遇,再见她挽着我的手臂,笑意盎然,态度简直是天壤之别,心中更是极为不忿。
张亦看到李晓亦是有些惊呆了,心中暗道:姐夫的这个表妹,该怎么称呼来着?哎哟,不管了,总之是好漂亮,竟然和姐姐差不多。
李晓见到张亦,笑道:“你就是雯雯的弟弟小亦吧?”
张亦较为早熟,见到李晓那自然而发,却无法抵挡的媚笑,头都晕了,不住的道:“是,是,姐姐你好漂亮啊!”
李晓在他嫩脸上拧了一记:“小鬼头,小小年纪舌头就这么滑了。”
张亦更是晕得不知东南西北,心中狂呼道:我长大也要找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我长大也要找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岳云见李晓对这里的每个人都那么好,惟独自己例外,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鱼,走到哪里都是焦点的他面子上挂不住,狠狠瞪了我一眼后对张雯道:“张雯,下次我再来找你。”说完后匆匆走了。
李晓奇怪道:“雯雯,那个人是谁?”
张雯淡淡的道:“是我爸一个朋友的儿子,叫岳云。”
李晓“哦”了一声,对身旁为她所迷,依然有些痴痴的张亦道:“小亦,送你姐回厅里面去,外面风大。雯雯,我陪表哥到他们班去窜一下,等下再找你,嘻嘻。”
张雯“恩”了一声,由张亦陪同着走向厅门,而李晓挽着我走向相反的方向,在走下楼梯前的最后一刻,我忍不住回过头去,已经拉开了厅门的张雯也在此时向我望了过来。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纠缠了一圈,然后各自收了回去。我走下楼梯,她走进大厅之中,彼此再也看不到对方了。
我暗中问自己:如果今天晚上张亦他们没有出现的话,那一吻会不会真的发生呢?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睡美人
聚会后的第二天,凌晨一点时我被急促的电话声惊醒。
迷糊中听到张亦带着哭腔慌张道:“姐夫,你快来,我姐烧得很厉害!爸出差了,妈又回了外婆家,我,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如同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那样,立刻清醒过来,急急道:“我立刻过去,你下来给我开门!”当我赶到张雯闺房时,她满脸通红,身体发热,口中却不住的呓语好冷。
张亦在一旁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住的问:“姐夫,怎么办?姐夫,怎么办?”我沉静地道:“先别急。”探了一下张雯的前额,烫手得让人心惊。
心急火燎地摇了她一下道:“张雯!张雯!”张雯的眼睛勉力睁开一点,似是遍体无力那样。她还保留着一点神智,樱唇微微张了张道:“许逐?”“恩,是我,别说话,我立刻送你到医院去!”说完我伸手到被卧里,也不管她仅着内衣裤,将她的娇躯横抱出来,用一块毯子裹上,另一手拿起她的外衣。直奔楼下,走出小区之时,此时幸好刚刚有一辆TAXI经过,我立刻招手摇了下来。
张雯在车上已虚弱得说话都有些艰难了,嘴动了动,想说什么,我小声道:“别说话,恩。”张雯的樱唇还是在动,我想也许是她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低下头去,只听得张雯用微不可察的声音道:“你,你帮我把衣服穿上。”我一愣道:“现在你最好不要动,在医生面前,也没什么好害羞的。”我只道是张雯为人矜持,不好意思。
张雯的回答却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不,我不想让你之外的男人看到我的身体!”声音虽不大,却带着让人无法怀疑的固执。
我又好气又好笑,却又有些感动。拿起她的外衣,在毯子中小心翼翼给她穿上,整个过程中难免会肌肤相接,有时甚至会碰到一些女性比较隐秘的部位。张雯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不知是因为高烧无力抑或是不堪羞涩。
待将全套衣服都穿上之后,张雯才睁开眼睛:“许逐,你能抱紧一点我么?我觉得头好晕,像站在云朵之上,轻飘飘的,我好怕自己会掉下去。”我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住了她,仿佛怕怀中玉人会随时不见了那样。张雯也将螓首紧靠在我怀中,就这样一直到了医院。
冰际市最出名的人民医院之中,量过体温之后,医生的脸色有些凝重:“四十度,随时会有生命危险,需要立刻进急诊室!”张亦一听之下几乎要哭出来了:“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姐!”这医生早见惯各种生离死别的场面,也不在意,只是点了点头:“恩。”转头对身边一个女孩道:“朱雪,你陪同我一起。”我看着他一副不甚重视的摸样,而他身旁的那个叫朱雪的女孩,也就十七八岁左右,看模样只是个医科学校的实习生,在这种时候还不慌不忙的,根本没有个职业医生所应有的紧迫感。
这种人命关天的事还用来实习,我心头火起,再加上张雯看上去病况不妙,更是没有好心情,冷冷道:“我朋友是市长女儿,请务必让她尽快脱离危险!”必要时候,拿出市长名头来压一下也是要的。
果然那医生吓了一大跳,看着我半信半疑,我知道他心中想什么,不耐烦道:“市长他去北平了。”每逢年末前一个月,全国各大省市的省长市长都会到要到北平开一个年度总结大会,汇报当年政绩,人口,经济发展等等概况。这医生已三十多岁,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久,想必也知道此事。看我们一个年轻人,一个小孩,恐怕还不敢拿市长大名出来骗人。况且早听说市长千金长的花容月貌,眼前这女孩确实漂亮。
一念到此再无疑虑,掏出手机道:“老张,老李,你们立刻过来,我这里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病人,哦,对了,准备好最好的急诊室。”待看到我时脸上已堆满笑容:“你们放心,我们一定尽力而为,老李老张都是经验丰富的专家,一定能让张小姐及早恢复的。”市长千金要是在他们医院出了什么事,市长一怒之下估计整间医院都要倒霉了,到时院长肯定得把气撇到他头上,因此他是绝对不敢怠慢。
我这才放心了些,但心中依然沉甸甸的。
坐在急救房外的椅子之上,张亦六神无主的不住问我:“姐姐不会有事吧?姐姐不会有事吧……”我拍了拍他肩膀以示安慰,其实我心中亦同样的没有底气。
张亦抹干泪水,站起来道:“我去打个电话给我爸,叫他早些回来。”我点了点头,这种时候确实需要他的出现,不是以市长,而是一个父亲的身份。
一会张亦回来了,对我道:“姐夫,我爸已经在回程飞机中,早上就到了。”我没有说话,看着急诊室那闪耀的红灯,叹了口气。
半夜急诊室的门开了几次,只不过是穿着白大褂的不同医生进出,却没有张雯的消息。而且每个出来的都是眉头深锁,让我隐隐感觉有些不安。
张亦担惊受怕了整晚,早已斜靠在我身上昏睡了过去。我却哪里睡得着,看着急诊灯发呆。
这样一直坐到东方发白,雄鸡揭晓,一行人忽然匆匆而入,有男有女,为首的是个男子,西装笔挺,一张端正的国字脸,神态不怒自威,一看就知道是领导人物。只是看着有些憔悴,似是整夜没睡那样,眼中也有些血丝。
他身旁跟着的另外几人,看穿着气度也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其中还有一个着白大褂的医生,都对他恭恭敬敬的。
张亦被脚步声惊醒过来,揉揉眼睛,待见得为首那男子之时,忽然扑了过去:“爸!”这一声“爸”让我知道眼前这人就是我们市最大的父母官,张雯的父亲张东敬了。
张东敬见到张亦,显是有些意外:“小亦,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姐呢?”张亦见到最亲的人,又哭了起来:“姐还在里面,没有出来。”张亦与张雯都是张东敬最疼的人,听到此言有些失了方寸,转头到一旁道:“白院长,小雯她,她究竟怎么样了?为什么这么久?”此时的他,也顾不上什么领导风范了。
他旁边一个四十多对的中年人恭声道:“张市长您请放心,我们已请了全市最好的医生专家过来,一定能治好的。”其他诸人也连声安慰,只是张东敬心系爱女,脸上忧容未退。
我站起来道:“张伯父你好?”张东敬一呆道:“你是?”张亦插嘴进来道:“他是许逐哥哥,是他把姐姐送到医院来的,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张东敬颔首道:“恩,多亏有你。啊,对了,你是我们市上年的高考第一的状元?”我还没回答,急诊的灯熄灭了,几个医生推着急诊车走了出来,我们对视一眼,同时走了上去。
张东敬拦住他们:“请问一下,我女儿怎么样了?”几个医生见到院长和医院中重要的领导都在,愣了一下,白院长道:“这位是张院长。”其中一个医生脱下口罩,满头大汗地道:“令千金也不知得了什么怪病,鲜有高烧至四十度,而且彻夜未退,尚且有上升之势的。”张东敬闻得此言,便知张雯病情不妙,伸出大手,握住他的手道:“医生,无论如何,你都要救一下小女!”那医生受宠若惊,忙连声道:“自当尽力,自当尽力。”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床上的张雯,她平躺于床,闭着眼睛,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的表情,平静得像个睡美人一般。只是一张俏脸鲜红欲滴,那是一种诡异的美丽。
然而,在这诡异的美丽之下,张雯的生命力却在不断的流失之中。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七八个小孩
张雯一直高烧了三天,昏迷不醒,我就在医院中整整陪了她近三天。
众多专家都束手无策,就连本省其他市,甚至是外省的名医也用专车接过来了,但他们看过之后却还是摇头叹息,无济于事。问及病发原因,我是知情人之一,只说几天前张雯便染风寒,后来聚会时喝了点酒,张亦说张雯回家后也没干什么。最后专家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因风寒引起发烧,酒后免疫力降低而加重,至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我知道这只是推卸责任的废话,高烧哪有那么难治好的,而且问到具体什么病时,他们都含糊其辞的。
不管怎么样,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留在特护病房中观察。说是观察,其实也就是相当于院方表明已尽全力了,再也做不了任何有帮助的事情,只能由病人自生自灭。
张雯的体温还在持续上涨之中,到第三天晚上十二点已达41。5度了。数字上看增加的很缓慢,不过只要稍微有点医学常识的人都会知道,在这个温度之下,每增加零点一度,死神的脚步就近了一点。每天都靠打点滴这种流质食物维持营养,也会让张雯的体质大大下降,拖得越久,情况就越糟糕。
在这几天,思思,李晓,成怡,单若,张可,还有一班与张雯较熟点的高中同学都过来看她了。成怡,李晓与思思撑了两晚,毕竟是女孩子,体质比较弱一点,到第三天受不了,在我劝说之下回去休息了。张亦还小,更是低受不住,张可与单若见有我留守,也没留下来。因此现在病房中仅剩下我与张雯二人了。
特护病房是一个单间,专门给一些有来头的大人物专用,若非张雯身份特殊还住不了。观察期间也不禁止熟人进入,只不过不能大声说话就是了。但这规定其实很多余,即使再大声说话,张雯也不会听得到的。
病房中有专门的护士,但我依然不放心,坐在张雯身边密切注意着她的身体状况。稍有异常便呼叫医生过来。
作为张雯父亲的张东敬,这几天反是来的不多,因为年末工作繁重,他实在是忙的实在够呛。这也是作为一个大官的悲哀,要是其他疼爱儿女的父亲,这这等情况之下无论如何也可以推掉任何事了。但张东敬不同,他肩负的是管理整个城市的担子,即使自己女儿危在旦夕,也抽身乏术,无可奈何。
但他确实是非常疼爱张雯的,这一点我很清楚地知道。每过来一次,眼中的血丝便多了几分,并且反复叮嘱我们一定要照顾好张雯。只是该如何照顾,连医生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做吧。我所能做的,只是静悄悄地陪在张雯身边。
隔声的特护病房中很静,灯关掉了,深夜更静,我借着窗外微弱射进来的灯光,看着眼前的张雯。她还是如三天之前那样,像个睡美人一般。她昏迷好几天了,耳角的发丝也有些散乱,我伸出手去,将她散到外边的乌丝拨到耳根,小巧玲珑的小耳朵露了出来,我呆了一下。直至一阵滚烫的热气从手处传来,我才醒了过来。
将她额上的湿毛巾取了下来,放到身旁一个装满冷水的盆子里,扭干,再放回上面,叹了口气,我抓住张雯玉手,她的手一样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