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默默反应一秒,明白对方是谁的黑鸟几乎没有考虑,直接答应了她的要求。
将手中的终端机关闭,黑鸟随手将之放在花坛后,刚想朝着目的地走去,活动室上方突然出现一道强光!
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感受到这异样的黑鸟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那闪烁光辉的银色光束,带着强大气场却并不迫人的光冲破天际,撒落些许光屑,学园岛内的人全部因为这突然的一幕而诧异地停下手中的动作。
黑鸟其实见过相似的光芒。
几年前,先后成为王权者的宗像礼司与周防尊也有过这样的时期,在成为王的那瞬间,一直观察着的“兔子”将影像记录了下来。
虽然颜色不同,但这一幕,却也异常相似。
所以,这是还未显现全部剑身的……新的王权者?
与意料中的一样,那道光芒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剥离了开来,空中骤然出现的是一把巨大的王剑。
原本黑鸟以为是名目前已明了身份之外的王权者,但达摩克利斯之剑完全显现的时候,黑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剑身上镶着六颗宝石,栩栩生辉。
那闪烁着的宝石各自有着不同的颜色,分别代表着不同的王剑,就这样站在这柄达摩克利斯之剑面前的黑鸟立刻就意识到,这是一切的开始,被称为天空之王的白银之王的王剑。
可为什么会在这里?
发觉目前的状况越来越诡异的黑鸟看向青赤之王的方向,再瞥了眼达摩克利斯之剑瞬间消失的天空,最后将自己的视线转向树林。
终端机还静静躺在灌木后,代表后备系统启动的红色指示灯闪烁着,五分钟内锦城斋大概就会找到这个地方,黑鸟没有考虑太久,径直朝着树林深处走去。
森林的外围,夺走雪染菊理的身体的无色之王计划前往赤青之王所在地的附近进行观察并寻找下手的时机,但在此之前,他还需要解决一件未完成的事。
皱眉抵抗着脑中混乱的思绪和时不时涌动出来的各种冲动,无色之王敛目,收了收心神,站在留有残雪的树林小道上,看向远处缓步走来的黑鸟。
想要疯狂微笑的表情一闪而过,眨眼的瞬间,她眼里的烦躁无法克制地闪现,意识到这点的无色之王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突然低咒了一声,毫无预兆地恢复了冷静沉稳的表情。
无法克制地……某些时候自己会忘记曾经的沉稳,然后,厌恶着越来越无法自制的自己。
就在她晃神的那一小段时间内,黑鸟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发梢还带着些因为穿梭在灌木中而沾染上的雪,轻轻吐了一口气,黑鸟抬眸直视面前看似柔弱的少女,忍下汹涌的情绪开口:“……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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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周防尊与宗像礼司的方位看去,即使能够看到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但因为距离有些遥远,这使得两人并没有立即弄清那是哪一位王权者。
相比于对此丝毫不在意的周防尊,宗像礼司则是下意识多看了两眼,如果是无色之王,显现王剑的理由非常值得探讨,但如果是其他的王……
“怎么办?你可以过去那边。”周防尊随口说了这样的话,闻言宗像扶了扶眼镜,轻笑:“不要说这种冷淡的话。”时间不多了。
“是呢,毕竟……这是最后了。”
闻言,宗像没再多说什么。
看着周防尊脸上鲜少露出的痛快表情,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某个晚上,周防尊在窗台抽烟时所说的话。
——如果会给周围的人带来灾难,果然还是得死掉才行对吧?虽然并不怕死,但如果让出云来杀了自己,那家伙做得到吗?
并不是询问些什么,周防尊的语气像是在笃定这个事实,草薙出云大概下不了手,但就算他能够出手,留下的人该如何面对如同家长一般的吠舞罗二当家?
而面前这名穿着居家服,表面看起来如同上班族一般的无害男子,恰好身处敌对的组织内,也有相应的力量可以杀了自己,甚至平日里,吠舞罗与Scepter4一直都在发生冲突,大概不会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大概迟早都会死,这件事,就拜托你了。”将自己的性命交托于他的手中,向他表达自己的信任,说着这句话时,周防尊的脸被轻吐出的烟雾模糊了大半,表情看不真切,看着那样的周防尊,宗像礼司还是答应了这个请求。
无论处于什么立场,他都得答应这件事。
迦具都陨坑的悲剧不能重演,作为青之王的职责也不能允许自己眼睁睁看着无辜的民众受到牵连,甚至是私心……也不希望其他人杀了他。
可即使如此——
面前的男子已经摆出战斗的架势,宗像礼司不动声色地将那瞬间几乎快流露出来的情绪收敛:“宗像,拔刀。”
随着刀刃的出鞘,上空出现宗像礼司的王剑,像是为了应和他一般,赤之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紧接着出现在了旁边。
因为被刚刚的白光吸引,从之前开始就看着窗外的麹池晴海靠在窗台边,陷入对这些奇怪现象的疑惑中。
但并不是因为这些事而感到困惑,而是无法理解丝毫不觉得哪里不对的自己,明明刚刚的银色光芒与剑形物体可以用“全息投影”来解释,可下意识否定黑泽的猜测的麹池却觉得自己似乎很了解这些东西。
当天空中再次出现什么的时候,他抬眼看去,顿时怔住。
身边的黑泽直人正在说些什么,却并没有引起麹池的注意,他只是盯着那柄好像随时都在剥落的王剑,脑海中有什么开始浮现。
记忆密密麻麻地涌动着,像是被谁按下了某个开关,一些场景缓慢清晰地出现,却仿佛被挡在了某个屏障之外,让他看不清对方的脸孔。
“所以说,真不理解那群人为什么要把学园岛作为争夺场所啊,难道就是为了那个恶作剧影像?啊啊——我想起来了,那个人的名字。”终于记起这件事的黑泽因为困扰自己的事消失而感到愉悦,“那个被枪射中的人,叫十束多多良。”
十束——
所有片段因为这个名字连接在了一起,那层阻挡像是被人用针戳破一般顿时破裂消失,麹池瞪大眼睛,神情有些恍惚。
等等,十束多多良……不就是自己吗?
76Kuzyuu(痛苦)(上)
“看起来;你一点都不惊讶呢。”被雪覆盖着的树林内;相对于黑鸟难得的面无表情;这名顶着雪染菊理的脸的人倒是一副愉快的表情,“原本还以为你会立即赶过来问我为什么,结果对于这些,你还是不在意吗?”
“……不,我很惊讶也很在意。”轻轻摇头,黑鸟垂下脑袋忍下冲上前质问的心情,缓慢却努力地想要维持表面上的平静;“为什么要……这么做?”
无法理解。
就算想通了一切,黑鸟还是不明白对方的理由。
那如平常一般没有丝毫变化的生活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才使得他发生了这样的变化,并开始做出这些过分的事?
面前的人一顿,突然以黑鸟不熟悉的嘲讽语气说了话,笑容诡秘:“你想知道的只有这件事?我以为你想问我为什么没有死呢~亲爱的弟弟。”
夺走雪染菊理身体的是无色之王,就连当时在游乐场内短暂的使用闲院一的身体的人也是他,那名被青赤集团追逐的少年大概也只是不小心被利用了身体而已,而无色之王……就是众人以为已经死去的幸若乱叶。
原本对这件事完全不确定的黑鸟,在接到那个电话后,终于确信了自己的怀疑。
“在东京湾附近,是因为成为了无色之王,所以你才决定抛弃自己的身体吗?”黑鸟不答反问,声线里细微的颤抖被他极力掩饰了过去,“然后半年前或更早之前,获得的干涉的能力,在哥哥你成为无色之王后充分展现了出来对吧。”
闻言,对方微微皱起了眉头,眼神有些阴霾不定:“……你是怎么知道的?”
自己并不是超能力者,以前所拥有的也只不过是黄金的火焰而已,半途得到的能够夺取别人身体和力量的能力,因为并不稳定也不确定,自己从没和别人说过。
但黑鸟这家伙,为什么就能说出确切的时间?
“我让人收集了半年来所有死亡记录与相关报案存档目录,之后又追加了三个月的记录,终于发现了一些规律。”
“半年内只是少部分,某些被确认或疑似能力者的人猝死,还有一些人短暂失忆,虽然分布的很广看似没有任何联系,但如果只是一两人就算了,七个月内出现十多个人这太不正常了,那名想要杀了我的能力者对我的态度,也熟悉到了有些可疑的地步。”黑鸟直视着面前完全没有记忆中那么温雅的人,对自己来说,他就像个陌生人。
半年前的那天开始,黑鸟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幸若乱叶。
冷漠而果断地想要杀了自己的兄长,在游乐园这么热闹的地方也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甚至牵连了与这件事无关的闲院一,以前的乱叶,绝对不是会将事做的如此随便的类型。
女性柔软的身躯轻轻转动了一下,她毫无预兆地笑了起来,几声后骤停,脸上的表情变化了两下,最后像是忍下那种愉悦一般,示意因为她的莫名举动而停下的黑鸟继续。
看了对面散发着骚动气息的人一眼,黑鸟低垂下了头:“更早之前,偶尔会有人声称失忆而否认自己做出的举动,一个月最多只有一两人而已,虽然只是恶作剧的级别,但半年前那件事发生之前,这些情况停止了一个多月。”直到乱叶失踪,那些一般人完全没有注意到的事又开始出现,但这次并没有恶作剧,目标也从原本的普通人变成了能力者。
“黑鸟你……果然很聪明呢。”微笑的表情不知不觉冷凝了下来,用冷讽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的幸若乱叶并没有多少夸奖的意味,“这大概是你身上,唯一让我觉得顺眼的地方了。”
“为什么?”
天空中青赤两把王剑在碰撞着,在雪染菊理抬头看向那边,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细微的扭曲笑意时,黑鸟终于问出了半年来一直藏在心底的疑问:“为什么……我是做错了什么吗?半年前……哥哥为什么会想要杀了我?”
黑鸟想要理由,那连累池鲤和一部分黄金之族伤亡的理由。
不远处遥遥传来一阵巨大的爆破声,伴随着的是飘散开来的赤色火焰和尘屑,对方像是没有听到黑鸟的疑问,终生一跃跳到了树枝上,看向了动静传来的方向,尖锐地笑出声:“不错,就是这样。”就这样,再努力地互相残杀,等两方的力量再弱一点,自己就能……
刻意无视了黑鸟的存在,无色之王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瞥了一眼广场的方向后用平常的口气说了声:“真奇怪呢,会不会太安静了?”
然后,自己回答了这个疑问:“……是呢。”
面对这一幕,黑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一直都觉得这样的乱叶有些不对劲,现在终于发现了奇怪的地方,虽然说人总是会变的,但就算怎么说服自己,乱叶只是因为某些事而改变了原本内敛的个性,但现在的他……却更像是好几个人格揉合在了一起一般,而自己所熟知的那个人……却消失了一般。
自言自语的这个人像是精分一般,让黑鸟难以适应。
他沉默着,等待对方的回答。
“为什么?”终于决定回应他的乱叶嗤笑了一声,情绪高涨着说了话,“当然是因为讨厌!”
猛地低头看他,幸若乱叶的眼里有着与目前的身躯不符的疯狂,交杂着愤怒与厌恶,那负面情绪仿佛无止境一般燃烧着:“任何一切,都讨厌!”那是原本并没有意识到的事,当黑鸟说自己愿意成为无色之王时,一直以来都存在的不满和类似“开什么玩笑”的心情,全部涌上了心头。
剥开那虚伪的温尔表皮,幸若乱叶终于发现自己的内心污黑一片。
但是……
腾然停下了那扭曲的怒火,幸若乱叶突然笑的云淡风轻:“但是,这一切都没关系了。”
在自己成为无色之王后,原本的一切都没有关系了。
相对于面前那依旧没有变化的弟弟,自己可有了更大更远的目标。
“我不会再杀你了。”呢喃般微笑着,坐在树上的女孩子这瞬间温柔的不像话,然后,声线猛然拔高,“因为啊……我现在是王!和国常路大人一样的王权者!是你原本并不想成为的无色之王!”
尖锐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树林内,时而强烈时而轻微,黑鸟有些发愣地站在原地,握紧的手微微发着抖。
对他来说……池鲤的死,背叛国常路大人和家人的事都已经不重要了吗?
那个即使一直都有些冷淡,实际上却十分温柔的幸若乱叶,将他和池鲤放在首位的,即使再忙碌却还是会为了他们而早点回家的兄长去哪了?
细密地爬上黑鸟背脊的,混杂着惶恐的,一直以来极力忽略的悲伤,渗透进了皮肤内,缓慢深刻地爬向他的心脏,让黑鸟忍不住红了眼眶。
没有在乎黑鸟的感受,无色之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之后,无色的屏障朝着整个学园岛覆盖了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会让你们逃走的哦,逃走也是无意义的,你们全部~都是属于我的!□纵吧,一直□纵到死!在我的手中……全部给我吧,经验、能力、全部……”一切力量,只要能掌握在手中,就是最完美的事。
黑鸟深吸了一口气,松开紧握的手掌。
拇指与中指轻轻搭在了一起,黑鸟刚准备将这一切全部停下,幸若乱叶锐利的视线突然落在了他的身上:“劝你还是不要在我面前弄这些小伎俩比较好。”
“……”
“明明知道的吧?你的能力在王权者面前根本没用,更何况,你也杀不了我。”满意地看着黑鸟有些苍白的脸,他笑,“现在可非常关键呢,如果再做什么让我觉得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