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准将?元帅?还是女皇?
带著这些疑团和兰斯先生的骨灰,卡卡离开了停尸场,匆匆赶回地下室。远远看见敞开的房门,他心中不由得一沈,慌忙冲进去一看——屋内空无一人,血腥玛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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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玛丽戴著父亲的面具,手持火把冲进伪装成武馆得参孙俱乐部,到处放火,杀人,没人能阻挡这头因极度仇恨而疯狂的雌豹!她要报仇,她要杀死夺走她唯一亲人的刽子手。
望著冲天而起的火光,她露出满足而残忍的笑容。一路砍杀救火的仆人,点燃一栋又一栋房舍,杀尽侍卫,昂然跨进武馆内厅。
弗朗西丝先生正在内厅大摆庆功宴,除了里昂和参孙俱乐部的干将,在座的还有亚克先生。当浑身浴血的不速之客踢开大门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一瞬间,所有人都当成鬼王兰斯死而复生!
血腥玛丽摘下面具,举起滴血的军刀,加入了这场注定不欢而散的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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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处寻找血腥玛丽的卡卡也看到了火光,等他赶到参孙武馆门外时,血腥玛丽已经杀光弗朗西丝和亚克的全部护卫。
“绞杀者”里昂凶猛的跳出来。这小流氓已经醉的看不清对手的脸。等他试图在血腥玛丽的手腕上施展最擅长的“擒拿技”时,立刻遭到迎头痛击——被她一记干脆利落的勾拳打碎了下巴。里昂痛不欲生,酒劲登时醒了大半。他艰难的跪坐起来,而血腥玛丽尖细的鞋根儿则再次光临了他的下巴。
“呸!凭你这种下三滥的货色,也配打败我爹?”踢开昏死过去的里昂,血腥玛丽大步走向躲在墙角,吓得瑟瑟发抖的亚克和弗朗西丝。
“我爹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们都耍什么阴谋?谁敢不老实……”血腥玛丽掷出军刀,弗朗西丝应声惨叫,伸向火铳的手被钉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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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血腥玛丽的逼问下,弗朗西丝和亚克只好供认不讳。
鬼王的死,都是因为他不肯听话假装认输,惹恼了操纵赌博的“大先生”,才会下令干掉他。至于死因,完全是因为当时亚克敬给他的那杯酒。
葡萄酒里搀了教堂做礼拜时用的“圣水”,那东西对人类而言与清水无异,对于吸血鬼,却是致命的毒药。
“大先生是谁?”血腥玛丽厉声喝问。
亚克刚一迟疑,左耳立刻不翼而飞,痛得他险些晕倒。
“大先生是‘女皇’的代言人,亚马逊和附近城市的斗技场和赌博业,全都向他负责,他的真实身份是……”说到这里,弗朗西丝突然停下来,目光向血腥玛丽身后飘去,脸上露出怪异的微笑。
血腥玛丽听到脚步声,蓦地转身——不知何时,三个手持长筒火铳男子竟出现在自己背后十米远处。一色的黑披风,戴著异国情调十足的金色假发套,头戴高筒礼帽,三支漆黑长枪正指著她的头。
“哈罗~美丽的姑娘,大先生向您问好。”
“你们是谁?”血腥玛丽惊诧的问。
“a!”
“b!”
“c!”
三人依次上前一步,脱帽躬身行礼,说出自己的名字后旋即归列,齐声道:“大先生近卫三剑客!”然后扣动扳机。
银质子弹击中要害,血腥玛丽了颓然倒下,血水染红了地毯。
“喀!”三剑客同时收起火铳,迈著整齐划一的步伐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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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西丝见血腥玛丽没了声息,便拔下钉在墙上的军刀,忍痛爬过来,举刀疯砍!
“他妈的……小贱人!”他气喘吁吁,眼中凶光必露。顷刻间,血腥玛丽身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创口。一刀砍下,她就猛烈的抽搐一下。嘴唇紧咬,失去光彩的蓝眼睛死死瞪著弗朗西丝,假如目光可以杀人,他的胖脸早已化为灰烬。
弗朗西丝不敢正视吸血鬼女儿的目光,狞笑刺向她的眼睛。就在这时,只觉得眼前一花,手中军刀竟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夺走。
亚克也加入了报复的行列。与弗朗西丝不同,他没有拿起刀,反而脱下了裤子。淫笑著走过来,决意在血腥玛丽断气之前,为自己的耳朵讨回足够的报酬。
为了这个不现实的打算,他永远失去了阳物。
亚克捂著下身没命的惨嚎。弗朗西丝则惊讶的发现——失踪的军刀竟插在他两腿之间。
奄奄一息的血腥玛丽也不翼而飞,地上空余一滩血渍。红的刺眼。
※※※
卡卡背著血腥玛丽回到鬼王的地下室,脱下被血浸透的外衣,把她平放在床上,检查伤势。
血腥玛丽气若游丝,脑子也浑浑噩噩,口中发出无意义的呓语。
原本健美诱人的胴体布满大大小小二十一处刀伤惨不忍睹,三颗弹孔在胸口排成品字型,创口血流不止。
托吸血鬼体质的福,她还有一线生机。等卡卡用真气把银质子弹逼出体外后,伤口立刻开始以几乎看得见的速度愈合。
尽管如此,血腥玛丽仍处于死亡的边缘。她失血过多,生命力已经抵达最低线。能否活下来,一靠意志,二靠运气。
卡卡点燃壁炉,把她冰冷的裸体藏在怀中,找出所有的能御寒的东西——毛毯、大衣、床单——同通裹在身上。尽管如此,她的体温仍在直线下降。
“卡卡……我好困……”她闭上眼睛,喃喃自语。脸色因失血过多而呈现出死白色。
“不准睡!”卡卡狠狠抽了她一耳光。血腥玛丽委屈的捂著脸颊,用饱受伤害的眼神恨恨的注
“陪我聊天……”卡卡知道,血腥玛丽一旦睡著,将再也不会醒来。
“不要!人家好困嘛……”
“算我求你了……”他眼中噙满泪水。
“可是……聊什么呢?”
“随便什么都好。只要你喜欢。”
“我喜欢……”血腥玛丽哧哧的笑了,“卡卡……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还用问?我们是好朋友。”
“好朋友……”血腥玛丽再次合上眼,唇角微微抽搐。
卡卡的心一下子悬到嗓子眼儿。刚想呼喊,血腥玛丽突然睁开眼,忿忿的瞪著他,吐出一个字。
“操!”
卡卡又扇了她一耳光。
“你……混蛋……又欺负我……”她气的快哭了。
“喂,笨蛋。”
“我不是!”
“否认也没用。你就是。”
“放屁!”血腥玛丽眼露凶光,脸上也渐渐恢复了血色。
“我什么都会!我聪明著呢!”
“真的?那,你知道小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
“这也太简单了!”血腥玛丽竭力翻了下身,指著自己的小腹部,洋洋得意的说: “只要男人和女人同床睡觉,小孩子就会从肚脐里冒出来…”
“错了。”
啪!
“你又打我?!”
“下一个问题。老鼠和人有什么不同?”
“老鼠不会调制鸡尾酒?”
啪!
“啊”
“接下来。凯旋兰为什么只在三月开放?”
“因为猫儿叫春!”
“劈、啪!”
“你……打人家屁股……流氓……”~0~ “还有。斐真最厉害的女剑客是谁?”
“血腥玛丽?”
“砰!”
“你再打?!再打我就咬死你!!”
“卡奥斯王的两只耳朵为什么不一样大?”
“因为一只耳朵要放在天台听萤火虫唱歌……”
“啪!啪!砰!”
“呜哇哇哇~~”(咬死你,坏蛋!咬死你,坏蛋!咬死你,坏蛋……)
欢快的时光飞速流逝,等到子夜钟声敲响,炉火烘暖了斗室。
血腥玛丽终于度过危险期,缩在卡卡怀里苦著脸儿思索那些千奇百怪问题的正确答案。
“喂!卡卡,我想到了!”她的小手在他两腿间逡巡,如获至宝的攥住一根东西。
兴致勃勃的问:“生孩子啊!据说和你们男人这根棍子有关系?嗯?”
他缄默不语,了无牵挂的遁入休眠。
※※※
卡卡睁开眼。东方微白。
血迹斑斑的床上只有自己一人,血腥玛丽穿著鬼王的大衣,正蹲在壁橱前翻箱倒柜。
脑袋埋进一只古旧的青铜衣箱,双手飞舞,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丢出箱外,活像只正在辛苦打洞的鼹鼠。
“哈哈~总算找到了!”“鼹鼠”兴奋的跳起来,砰的一下撞上箱子盖,痛的呜呜惨叫。
打了个哈欠,卡卡懒洋洋的问:“找什么呢?”
“这个!”她把一只厚厚的信封递给卡卡,“我爹的遗书。很早以前就写好了。因为一直没死掉,所以越来越厚。”
卡卡表示理解。提前写好遗书,是斐真角斗士的传统——据说外国角斗士也一样。
血腥玛丽裁开信封,倒出来一本手抄本小书,还有一封信。
手抄本封面上写了五个字《鬼王秘法拳》。卡卡粗略翻看了一下,书中共记录了七套 “空手格斗技”——追幻影、三朵梅、 连环套、 将军锁、铁霸王、 跌金刚、水中月。
全是鬼王毕生武学的精华。
信是兰斯先生的遗书。
血腥玛丽独自看完,沈吟片刻后抬起头来,望著卡卡,忐忑不安的问:“喂,我要替爸爸报仇。你帮我?”
“还用问?我们是好朋友嘛!两肋插刀。”
“目前倒还不用插刀。你跟我一起出海,找一个无名小岛。”她把缅怀的目光投向窗外,望向海天交接之处。
“那是,曾经是吸血鬼的故乡。”
~第九章 鬼王秘法拳~
“无名岛”并非真的无名,“无名”就是他的名字。
那岛也不是什么无迹可寻的世外仙山,任何一本航海手册上都有标注。
灰秃秃的石头山山,泥泞的沼泽地,一望无际的天和海——这就是无名岛的一切。
一踏上这座荒岛,卡卡立刻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魔力。
吸血鬼家族昔日的辉煌早已埋葬在风刀霜剑的侵蚀中,黑暗统治者恐怖的威仪却历久弥新,让所有外来者为之心悸、俯首。
踏上故土的血腥玛丽神采奕奕,领著卡卡穿山越岭,按照鬼王留下的地图,找到了家族的坟茔。
就在母亲的墓前,玛丽向卡卡讲述了吸血鬼家族和鬼宝玉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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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宝玉,吸血鬼一族的传家宝,黑暗统治者权力的象征。
鬼宝玉有子母两块,一向由家族的族长夫妇持有。因为吸血鬼家族是母系社会,因此女性族长的地位必丈夫更高,持有的也是权力更大的“母玉”。
血腥玛丽的母亲是家族的长女,同时也是未来的族长。当她选中流落荒岛的人类军官作为丈夫后,就把“子玉”送给他,作为定情信物。他们夫妻就是吸血鬼家族最后的统治者。
说著,血腥玛丽摘下胸前的黑宝石挂饰递给卡卡。“这就是母玉。子玉在十八年前就被父亲吃了。”
任何生物吞下鬼宝玉后,都会拥有不死不老的生命,但同时也会付出惨重的代价——变成吸血鬼,一辈子见不得阳光。正因如此,鬼王兰斯才不得不躲在地下斗技场。
“作为人类生活在吸血鬼部落中,兰斯先生想必不会开心。你妈妈把鬼宝玉送给兰斯先生,就是希望他能变成吸血鬼吧。”卡卡深有感触的说。
“不是这样。”血腥玛丽摇头叹息,“爸爸变成吸血鬼,是为了给妈妈报仇…”她眼中闪过一片阴翳,呆呆出神,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别想那么多。”卡卡拍拍她的肩膀。
“你看,”他指著血腥玛丽母亲的墓碑,“兰斯先生回来了,你妈妈现在一定很开心呢。”
“死都死了,开心有个屁用呀!”血腥玛丽没好气儿的瞪了他一眼,“爸爸和妈妈的事情我不清楚,你总不至于丢下我一个人逃走吧?”
“不至于。”
听了这话,她眉花眼笑。摘下鬼宝玉珍而重之的塞进卡卡手中。“这个,送给你。吃掉最好。”她目光炽热,那是以情感为燃料的烈火。
卡卡把她的手推回去。
“人类不能拥有。对吧?应该把它还给你爹娘。”
“你例外。”玛丽说,“鬼宝玉戴在你身上,爹和娘一定会为我开心。”羞赧的低下头,她悄声说:“而且,你和我一样,都不是人类。”
卡卡不置可否,目光眺向远方,越过灰蒙蒙的沼泽,飘向山那边。
起风了,茅草齐刷刷的偏开头。
玛丽偷瞟了他一眼,看不出高兴还是生气。她忐忑不安的凑过来,强自微笑,用力捶了他肩膀一下。
“嗨。我是乌鸦嘴,你知道的。”
卡卡站起来,夜风拂起额前发丝,遮住他的眼,也挡住她的视线。
“别傻了。”他用力甩了下头发,神情恢复晴朗。
“不是人,我们还能是什么?”说著,他翻开她的领口,温暖的手掌抚上光滑的粉颈。
血型玛丽打了个冷战,双手攥紧。她昂起头,微微眯上眼睛,脸颊飞红。接下来会怎样?她有点害怕,更多的却是期待。
胸口蓦地冰凉,卡卡温暖的手掌离开了。她意犹未尽的睁开眼,发现卡卡已经帮她重新戴上了鬼宝玉。
“记住,我们永远是朋友。一起加油吧!”莞尔一笑,卡卡走开了。脚步落在落叶上,沙沙响。
“永远是朋友……”血腥玛丽喃喃自语。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
按照鬼王的遗书,卡卡和血腥玛丽把他的骨灰撒在妻子坟头。
血腥玛丽哭了一通,恋恋不舍的离开坟地。卡卡找了个干燥的山洞,作为临时营地。
山洞前临沼泽地,背后是一片光秃秃的石头山。因为地势较高,尽管外面阴雨绵绵,洞内却很干燥。
当天晚上,血腥玛丽和卡卡上山,一起学习《鬼王秘法拳》。短短三天,血腥玛丽就已经练的纯熟自如。而卡卡却足足花了一周才略有小成。
“哎呀~你也太笨了!”血腥玛丽得意洋洋的说,“更复杂的拳法也难不住我。这招 ‘水中月’,我还能加两个空翻儿呢!”说著她当真演练起来。卡卡默不做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