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年前,在政府招待宾馆被那个老头子玷污后,她独自一人呆在房间里,无助、恐惧、仇恨折磨着她,那一晚是她这辈子的梦魇,每次从十六岁的噩梦中惊醒,恐惧总会袭上心头,当发现值得依靠的男人不在身边,她惊慌失措了。
欧阳思青掀起被子,不顾春光乍泄,赤着白嫩嫩的可爱脚丫去找肖冰,奔出卧室,在偌大的总统套房转了一圈,没有看到那个令她堕落成花痴的身影,返回卧室,她筋疲力尽靠着房门,如同失去了心爱玩具的孩子,委屈的想哭,蓦然发现那人就在卧室阳台的角落里默默抽烟。
“你为什么不搂着我睡,为什么呆在这里,为什么看我醒来不说话?”欧阳思青投进温暖胸膛,近乎不可理喻地大声质问,双手狠狠掐着肖冰腰间的软肉,早在眼眶打转的泪珠终于滚落,划出两道令男人心痛的泪痕,坚强十几年的女人头一回伏在男人怀里抽泣,她仰起脸深情凝望肖冰,柔声道:“肖冰,别怪我蛮横,刚醒来看不到你,我真的很害怕,怕你扔下我不管,怕你那种玩弄了人家身子就跑路的负心汉。”
欧阳思青忘了拥有的财富权势,忘了十多年明争暗斗熏陶出的心机手段,面对肖冰,她完全把自己当成等人爱等人怜惜的柔弱女人,肖冰轻轻抚摸略带惶恐和凄楚的绝美面庞,心尖隐隐作痛,卸下厚重伪装的女强人让他心酸,摇摇头,温柔道:“从今天起你是我的女人,不论穷富,我对你负责到底,只要你还跟着我,把我当你的男人。”
***PS:下午几个铁杆筒子又发短信,又打电话,迫不及待通知俺“动了情”这段情节第二次被枪毙,很无语,搞得俺无心工作,请了半天假修改,又改了一次,把上下两章合成一章了,筒子们留好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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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95章 葬礼(上)
奔雷虎死了,黑白两道为之震颤,河西六虎少了一头最凶猛的虎,耀阳随坤爷打拼十几年,是坤爷最得力的臂膀,河西这片天下有耀阳一份,本指望耀阳震慑东林的牛鬼蛇神,哪知一去不复返,生死两相隔,坤爷内疚,放出话,为耀阳风光大葬。
冬日晴空,苍穹蔚蓝,十二月五号是为耀阳举行葬礼的日子,容纳两千人的灵堂搭建在市文化广场西边,灵堂四周尽是花圈挽联,紧临马路一侧,密密麻麻的花圈占满人行道,远远望去分外壮观,各式各样的轿车从四面八方赶来,三教九流凡是与耀阳有点关系的人都来悼念,为数众多的小混混自发换上黑衣,向文化广场聚集。
耀阳的葬礼惊动了黑白两道,很多碍于身份不能露面的人物打电话表示沉痛哀悼,有几个热心肠还问坤爷需要帮忙不,能在位于市中心的文化广场搭建灵堂,有大批警察维持秩序,驱赶闲杂人,坤爷哪好意思再麻烦别人,而道上人没那么多顾忌,甚至有几位在八三年大搜捕中坐穿牢底的老字辈儿也亲自参加葬礼,他们这辈人是真正的老江湖,多数人金盆洗手,少数人罪孽深重挨了枪子,硕果仅存的,寥寥无几,当年邓公引领改革开放的浪潮,而这几位搭着顺风车,最早干起捞偏门的买卖,也算是河西黑道的引路人吧。
九爷和朱化腾也提早来了,由二十多人陪同,正儿八经农村刁民出身的李老九倒识得大体,没打算在葬礼上与坤爷针锋相对,添点晦气,他神色肃穆,很有耐心等葬礼开始,其实,坤爷断了条臂膀,他比谁都高兴。
广场南侧的停车场很快被轿车塞满,工作人员无奈,只好把广场一片空地划出来充当临时停车场,轿车络绎不绝驶来,广场上,身穿清一色黑西装的汉子越来越多,抬眼眺望,黑压压一片,这场葬礼注定会成为老百姓茶前饭后的谈姿,得津津乐道好几年。
市局为防止意外情况发生,和坤爷打过招呼后调动了武警支队维持秩序,一个连队武警官兵奉命赶到,负责警戒,虽与广场内成百上千人隔开一段距离,泾渭分明,但是仍像黑色浪涛中一抹橄榄绿花边,那么不显眼。
肖冰和欧阳思青同车赶来,马飞,赵武,韩建,各带场子里的手下聚集在灵堂门口,早来多时,冰哥携欧阳大美人并肩走向灵堂,很多人凑近打招呼,许多没资格靠近灵堂的小混混大老远挥动手臂,高喊“冰哥”。
马飞、赵武、韩建所带的马仔也呼喊起来,一时间低沉有力的喊声响成一片,引人侧目,这阵势盖过几位大哥的风采,几个久未出世的老家伙小声嘀咕,揣测肖冰的身份,这么年轻就有这等威望,不简单啊不简单,朱化腾面色如常,九爷则冷哼一声,扭头看向别处,九爷身后,下山虎吴天脸色铁青,恨的要死。
有头有脸的人物打听一番后终于清楚,原来这雄姿英发的年轻人是坤爷圈子里的新贵,有几位消息灵通的人士跟身边人添油加醋诉说肖冰的事迹,褒贬不一,无形之中,“冰哥”的名声又响亮几分。
肖冰肃然点头回礼,绷着脸朝远处的人摆摆手,这是葬礼,他不可能满面春风回应别人,绷起脸依稀有军人的神韵,不论是气质还是形象,与周围剽悍气息浓郁的猛男们差别很大,多少有点鹤立鸡群的意味,有些东西,并非褪去一身衣服就能磨灭。
欧阳思青挽着肖冰,落落大方,两人倒也般配,像对珠联璧合的情侣,欧阳思青为参加葬礼重新做了头发,发髻盘起更衬托出她优雅妩媚的气质,鼻梁上的墨镜、围在脖间的黑纱、黑色风衣、黑色筒裤搭配黑色高跟鞋,为她妖娆的美艳添加了一抹令人心悸的冷酷色调,多了一副墨镜的倾城面庞平静如止水,即使是精于世故的老狐狸也休想瞧出一丝端倪,戴着厚重面具的欧阳思青强大到毫无破绽。
巾帼不让须眉,有大枭的气质!
一位老江湖如此形容欧阳思青,五十多岁的人了经历过太多风风雨雨,不像多数参加葬礼的老爷们容易被美色蒙蔽双眼,看人的眼力很毒,“女强人”这名头已不能涵盖名动河西黑白两道的欧阳思青。
无论肖冰多么鹤立鸡群,多么引人注目,一些自视极高的老爷们仍趾高气扬,当他是踩了狗屎运的毛头小子,没往心里去,但他们无法忽视欧阳思青的存在,这女人在河西所作所为有目共睹,手段之狠,心机之深,他们自叹不如,偏偏这厉害女人对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低眉善目,若说做小白脸不算本事,那征服欧阳思青绝非寻常人能办到,不论肉体上的征服亦或是心理上的征服,都是道行近妖的体现。
这小子厉害啊!
有些人掠过肖冰的眼神渐渐发生变化,变得耐人寻味。
马飞,赵武,韩建,还有他们带来的人以及鼎盛各处场子的话事人,都很自觉的聚到肖冰身后,个个神色凝重,彼此间弥漫着淡淡悲凉,曾经,这些人都是奔雷虎耀阳的手下,耀阳没死的时候,里边不少人虽然佩服肖冰,但打心眼里没认同这位年轻的大哥,奔雷虎死了,所有人自然而然把肖冰当成主心骨,正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葬礼十点开始,还有十多分钟,多数人是提前赶到,场面很大,与坤爷以往行事风格截然相反,为给奔雷虎一个体面,竟冒着落人话柄的风险大操大办,欠缺上位者应有的谨慎,若是有心人那这点事做文章,安个搞黑社会聚会的帽子,将直接影响坤爷明年是否能成为省人大代表。
“坤爷够仗义。。。。。”肖冰小声道。
欧阳思青努嘴,贴近肖冰耳边道:“仗义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2卷 第096章 葬礼(下)——第098章 去东林
坤爷的防弹奔驰S600停在灵堂前,正好是十点,如此准时到达,是不想在灵堂前与一帮老爷们虚与委蛇,葬礼开始,坤爷第一个走进灵堂,与奔雷虎的遗体告别,后边人按资排辈依次走入,这个过程进行到中午十二点半,有多少人前来悼念,可想而知。
送灵的车队从文化广场驶出,蔓延两公里,举目望不到尽头,成百上千身着黑衣胸戴白花的汉子夹道簇拥车队缓慢前行,悲呼“耀阳哥一路走好”,引得无数路人围观,感慨葬礼场面如此之大,交头接耳打听到底是哪个大人物死了。
世纪大道顿时拥堵不堪,车流,人流,交织一起,乱糟糟,闹哄哄,维持秩序的交警忙的晕头转向,而送灵车队却畅通无阻,即使十字路口红灯亮起,依旧前行,这便是金钱权势展现出的魅力,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特权,市井小民骑自行车闯红灯可能被骂个狗血淋头,几百辆车浩浩荡荡招摇过市,啥事没有。
奔雷虎的遗体最终火化,骨灰安放在寸土寸金的东郊公墓,宁和墓地跟风南方富裕省份,也按三六九等划分,价钱各异,西郊这片公墓最好,也最贵,河西省有权有势有钱的人死后多半葬于此,这里受欢迎,受追捧,自有玄机,据说十几年前,五台山一位精通风水堪舆的大师偶然路经宁和,说西郊这片地背靠阴山余脉,聚龙虎之气,是宝地福地,葬于此地可荫庇子孙,转世后大富大贵,大师的无心之言却令宁和人深信不疑。
“爷爷死后,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给老人家在这儿买块地,入土为安,可惜。。。。那时候没钱,直到提干以后自己攒些钱,又和战友借了不少,才把老人家安顿到西郊那片墓地,勉勉强强了却一桩心愿。”肖冰对欧阳思青苦笑。
子不语怪力乱神,古代读书人在孔大圣人教化下没把鬼神当回事,作为八零后,肖冰更不信鬼神,但对风水堪舆这门学问怀有几分敬畏,流传数千年,还被搬上清华北大的讲堂,成为建筑学专业一门课程,当然有它的价值,这也是肖冰心存遗憾的最大原因。
“尽力就好,你爷爷泉下有知绝不会怪你。”欧阳思青捏了捏肖冰的手,每次看他流露伤感,她就心疼,忍不住安慰几句。
坤爷圈子里的核心人物,黑虎,疯虎,笑面虎,肖冰等二十多人默然面对一座墓,墨玉石墓碑上刻着五个金字“张耀扬之墓”,工匠手艺精湛,字体苍劲,坤爷心痛地摸摸墓碑,点燃一支小熊猫,抽了两口,然后将烟倒立在墓碑前,纵横河西整十载,强势精明的坤爷终究在众目睽睽下显露了疲惫之态。
“兄弟,你爱抽小熊猫,哥敬你一根,路上走好,人嘛。。。总要一死,指不定过几年哥就得去陪你。”赵坤小声叨念,黑虎等人听到这么不吉利的话,齐齐喊了声“坤爷”,赵坤朝众人摆摆手,没人敢再多说,赵坤面对墓碑,敛尽悲戚,泛起浓重阴霾,沉声道:“耀阳,哥知道你死的冤,放心吧。。。。那些王八蛋活不了多久。”
赵坤说完,直起腰,慢慢转身,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肖冰脸上,“肖冰。。。。你愿意去东林吗?”
“愿意,给耀阳哥报仇是我分内的事儿。”肖冰的回答干脆利落,欧阳思青深深望了眼肖冰,心里叹息,东林啊东林,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你要能给耀阳报仇,我在鼎盛的股份。。。。分你一成。”坤爷拍拍肖冰肩膀,大步离去,黑虎他们羡慕肖冰又走了狗屎运,但不至于心生嫉妒,暗地里给肖冰使绊子,坤爷不止一次敲打过他们,肖冰背景很深,起码他们肯定公安厅副厅长对肖冰礼让三分的传闻没半点水分,也听说河西最年轻的厅级干部方啸吟跟肖冰的关系非同一般。
欧阳思青蹙眉,多年摸爬滚打,深谙人心险恶,为了生存的需要,为了爬的更高,她习惯把人想到最坏,大概因为牵扯到肖冰的安危,她很不满坤爷派肖冰去东林顶缸,坤爷当众承诺给肖冰鼎盛的股份,掌握鼎盛集团百分之四十股份的她,更不以为然,甚至很阴险的想,这是坤爷笼络人心的手段,用蝇头小利将有些背景的肖冰完全捆绑在同一辆战车上,关键时刻,便能借助肖冰背后的势力。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欧阳思青凝视坤爷背影,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我的男人仍未完全褪去军人的直爽性子,为人处世的火候差些,软肋不少,有些事我得替他想到前面,防患于未然,他干不了的事,我得替他干,总之。。。不准任何人伤害他。”
肖冰自然不知身边的女人竟然把坤爷话里的意思无限放大,想的那么不堪,他只觉得风衣飘飘的坤爷,是个为兄弟两肋插刀的爷们。
。。。。。。。。。。。。。。。。。。。。
“你呀,总害人家担心,东林那帮亡命徒可不会管你是什么冰哥,去年他们敢用煤矿的安全勒索坤爷,今年敢对耀阳下手,哪会把你放眼里,他们是一群为了钱根本不在乎小命的疯子,哎。。。。我是真怕你出事。”
从西郊回市区的路上,欧阳思青没少像这样埋怨肖冰,肖冰一笑置之,他决定的事,绝无反悔的时候,打开音乐,还是周惠那首《约定》,凝神细听,竟没有从前那种心痛的感觉,他笑了,笑的很轻松,张倩注定是他生命中的过客,除了中学时代一段美好记忆,再也没什么值得他留恋。
“如果。。。我真的死在东林。。。。你怎么办?”肖冰玩味道,瞥了眼副驾驶位,欧阳思青正看着车窗外的人流。
“别胡说。。。。”欧阳思青快速转过头望向肖冰,眼神越来越温柔,神色却越来越认真,沉默几秒钟,以异常低沉的语调缓缓道:“假如。。。。假如你出事了,我会杀尽害你的凶手,连他们的家人全杀掉,还有。。。我也不会放过坤爷,他是间接的凶手,我有信心跟他同归于尽,或是两败俱伤。”
好一个疯狂的欧阳思青。
肖冰赞叹之余更多是感动。
晚上,鼎盛旗下十三个场子的话事人聚在河西大饭店,肖冰身为他们的大哥,自然得在场,何况这桌酒席的主角是他,奔雷虎的葬礼刚结束,大摆宴席似乎有薄情寡义的嫌疑,其实不然,道上人,高兴时,大家一醉方休,伤感时,仍是一醉方休,这帮外粗内细的爷们还有另一层深意,真心实意认可肖冰的大哥地位。
包厢里,十几人啤酒白酒轮番干杯,大有感情铁喝出血的架势,服务员瞅着密密麻麻的空酒瓶,心里直犯怵,真是喝酒不要命,肖冰的海量是同老战友在酒桌旁无数次豪饮练出来的,鼎盛这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