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见老者走入大厅,亲自上前迎接,并把自己的座位让给老者。众人更是大惊,心中疑问更盛,这位老者的身份引起所有人的兴趣,他来此究竟为了何事更让人猜测?目光片刻不离,全部盯在天宇和老者身上。天宇视而不见,依然面带笑容,对老者谦逊有加。
待老者坐定,天宇转身对所有将军说道:“各位不必疑惑。这位老者是北门外繁花锦草原的牧民,这次我特地请老人前来,是为了请他为大家详细介绍繁花锦之溪的秘密。”
天宇一句话,竟似是晴空霹雳,一道爆雷劈开蓝空碧云,回荡在大厅之上。众人哗然,相互交头接耳,谈论着天宇此举是为何事?繁花锦之溪是索非亚大陆雪月河的支流,人尽皆知它虽在兰海城北门外,但无人知晓繁花锦之溪对统帅而言意味着什么?第三次,众将的目光盯上天宇统帅。
“众所周知,英雄繁花锦元帅曾经就是依靠雪月河滚滚的河水淹没兽军百万,驱除了攻上海岸的兽军,成就不朽功绩。今天本帅想借助繁花锦元帅开凿的繁花锦之溪对抗气焰日盛的兽军。”
天宇此言一出,整个大厅瞬间悄无生息,寂静一片。偌大一个厅堂竟在刹那间有若汹涌澎湃的海洋在霎时变做宁静,只有怦然跳动的心跳声和众人轻微的呼吸声。整个大厅仿佛已经有近百年没有人踏入般死静,静得让人心惊,静得让人悚然。一个片刻,白驹过隙的微刹,喧哗之声犹如涨潮的海水一浪高过一浪,此起彼伏。曾几何时,那位年轻的女英雄为了索非亚大陆的安宁掘开一条河流,淹没了上百万的异兽战士,又曾几何时这条溪流吞下多少索非亚大陆生灵的性命,那是不定的因素,是希望也是毁灭。
千年的传说,如梦一般的传奇,真的会在他们手中创造?
风起浪涌间,仿佛万千生灵泅浮在水面,风吹过耳边,云涌过头顶,撕破心腹的呼喊回荡在空中,被水流淹没。
千年一梦,这一刻重现,是希望,还是毁灭?
天宇的秘密之行,原来竟是要使沉睡千年的繁华锦之眼重现,让历史那悲惨一幕再现——水淹兽军,壮观而血腥的名词。
“大家不必为此事的具体计划担心,日后我会向大家详细介绍。现在我们还是先听特鲁族长给大家介绍繁花锦地形吧。”天宇目光扫视整个大厅,尽管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利用暗道水淹兽军将意味着又一次生灵涂炭,滚滚河水将把兽军淹没,却也会吞噬无数人类的性命。虽是残忍,可也是无奈,但比起那被围困的两座城堡,将面临屠戮的百万人口,以及整个索非亚大陆,这样的代价值得。他不能败,红色军团更不能败。
这位老者是繁花锦草原一个游牧部落的族长,因为兽军侵入兰海城后,对他们这些土著居民进行了残酷的屠戮。为了生存,他们整个部落带着妇女、孩童和老人,在拼死抵抗下,逃到了草原深处,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直到天宇派烈阳深入草原寻找遗落的部族,才在意外中找到他们。
特鲁族长没有先讲繁花锦地形,而是先讲了自己部落的遭遇,声音哽塞地控诉出兽军的种种恶行。满地的白骨可以作证,草地上的鲜血在诉说,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凄惨。尸骨累累,无数部族灭亡;鲜血满地,万千百姓无处埋骨;枯树荒地,多少黎民流离失所。是痛恶,是憎恨,是诅咒。每一句话都带着愤怒,每一滴眼泪都含着鲜血。苍老的容颜上哀伤的神情浮现,黝黑的皮肤如枯树之皮,却因为愤恨随之抖动。言语哽咽中,竟带出一缕血丝。当他讲到伤心处的时候,再不能控制自已的感情,两行老泪纷纷垂落。
军人也是肉做的,有心,有血,有热泪。在战场上抛洒热血只当是一种责任,见亲人掉眼泪,却是儿女本色。老人的哭诉,恰似熊熊的火焰燃烧着这些将军的心。谁人没有父母,哪个没有兄妹。一人哭而万众怒,这些沙场英豪的豪迈在这一刻爆发。青筋暴突,眼露杀气,热血充盈躯体,愤怒填满胸膛。
天宇眼中兴奋之色浮现又消失,那短暂的一瞬,没有一个人留意到,即使细心的兰莹也没能看到那一抹笑意。
“老人家请注意身体,我们此次前来就是要驱逐这些恶兽,为我同胞报仇雪恨,所以才把您老人家请来,请您帮助我们。”天宇说的情真意切。
老人用油污的衣袖擦干脸颊的泪水,悲伤的眼神化做无尽的力量,向各位将领看来。
连绵数里的兽军大营中,雅力带着随军巫师诊治花奇。经过三天三夜的抢救,兽军大营中最精锐的人马族统领终于脱离了危险,笼罩在雅力脸上的阴云也终于散去。三天前那场战斗就如同噩梦一般笼罩在雅力头上,绝对的优势兵力,绝对的作战时机,换来的却是绝对的惨败。三天犹如昨日,奔腾在战场上的骁勇战士们,竟被一群卑微的人类屠杀,精锐的兵团仿佛在瞬间变作堆堆白骨,十万人受创,十万人阵亡,这些结果都是因为一个噩梦般的名字“天宇”,是他的出现使得原本即将到手的东部海岸出现危机,是他的出现让自己这个百胜将军品尝到了失败的酸楚。他痛恨天宇,曾不止一次希望得到他项上人头,可是派出的杀手——天宇的情人颜如玉竟不知所踪,而控制她的恶灵居然莫名地冲出母体,只留下残存在她身上那个可怕的诅咒。
月色清爽,雅力却只觉冰冷袭人,寒透身骨。
月光清明,一道人影在月下闪现出来,又在瞬间消失在茫茫天地间。风起吹面,狭长的身影倒映在地面上,单膝跪地,伏倒在雅力身前。月色之下,以雅力的目力居然也不能看清楚他的模样。黑色的衣衫,黑色的脸罩,黑色的人影,天地的清辉洒下地面也只能浸透他的脊背。
“扎拉丁叩见统帅大人!”黑衣人不卑不亢地说。
“扎拉丁,你应该在宫廷保护公主才是,怎么会来这里?”雅力坐在帅椅上,淡淡地问,“公主殿下是不是已经来了?”
扎拉丁微微抬起他高贵的头颅,天生的贵族气质在这瞬间展现,蓝色双眼中流露着清如流水碧波的光芒。俊美的脸庞上是孤傲,是冷漠,是天生的骄子之色。说话不卑不亢,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威严和一份鄙夷。从小就是公主同伴,从小受尽宠爱,他和他的伙伴只效忠魔王和公主,其他人他们根本不放在眼中。他们傲慢,因为他们一直生活在最高层,俯瞰着天下的众生。他今天下跪只是因为雅力的身份,而心底却从不认为四大魔士有任何过人之处,一直梦想着击垮他们,取而代之。雅力并没有因为扎拉丁的无礼而生气,更没有被他咄咄逼人的气势压迫,只是呵呵一笑。经历大风大浪的人怎会与这些后辈生气。况且这些人是公主殿下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看在公主殿下的面上也要忍耐下来。
“不,统帅大人,公主殿下现在不在这里,她去了索非亚大陆腹地,去见一个重要人物。殿下在临行前特意交代属下通知统帅大人,以免魔王陛下怪罪下来,您不好交代。”扎拉丁从地上站了起来,说的无比傲慢。
公主深入索非亚腹地是雅力所没有想到的。索非亚大陆藏龙卧虎,一点失误就可能会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更何况是公主殿下这金枝玉叶,魔王的掌上明珠,不禁还是怒上心头。
“扎拉丁,你怎么不看护好公主殿下!你难道不知道那里很危险吗?”雅力眉头紧皱,紧紧地盯着扎拉丁,口气生硬地说。
扎拉丁淡然一笑,冷冷地说:“公主殿下的意思,不是你我这样的奴才可以左右的!”
听了扎拉丁的话,雅力眼中闪过寒光,冷笑一声,说:“扎拉丁,不要以为你是公主殿下的亲信,你就可以在本帅面前耀武扬威,若是公主殿下这次在索非亚大陆出现任何意外,我绝对不会饶恕你的过错。到那时即便是你的父亲也难逃干系。”说完后,雅力从冷冷哼了一声,站起来拂袖而动,从扎拉丁身边走过。
风从耳边吹过,只感到耳边凉意袭人,碧绿色的头发随风起舞,飘在空中,却不知道被什么力道斩断了,一缕长发缓慢地坠落在地面上,坠落在雅力身后的地上。
扎拉丁惊骇无比,冷汗从额头滴下,寒冷从脊背最深处传出,迅速传遍整个身躯。他没有想到雅力一身修为居然如此厉害,轻轻挥手间就斩断了自己的头发。刚刚的孤傲在一瞬间化作飞尘,飘散在茫茫夜空,但同时心底却升起另外一种感情,是愤怒。他本人也不知道,只能清楚感应到身体内那种冲动像是百年的火种隐藏在心底深处,只等着在适当的时间爆发,引起冲天火焰,照亮这漆黑夜空,燃烧这漫漫黑暗。
“扎拉丁,不论殿下深入索非亚大陆腹地究竟是为了什么,她的安全是最重要的,你们十二护卫要寸步不离,否则这长发就是你下场。去吧!”雅力雄厚的声音穿透过浓重的黑夜,响彻在旷野上,回荡在扎拉丁耳畔。
第五集 第四章 密林深深
这次,魔族公主深入索非亚大陆腹地,是要去找一个人,一个让他牵挂十年的人。他是一个英雄般的铁血男儿。
一身黑色衣裙,轻柔的面纱遮挡着绝美的容颜,颀长的身影拖沓在茵茵草地上,深秋的花朵竟比夏日盛开的百花还要迷人,只不知它们为谁而开。月色清朗下,一道黑影从明月光亮处急速行来,向着女子飞来。一阵风起,吹动着女子面前绽开的花瓣,花心的水珠迎风而落,飘零在地上,渗透进土壤中。
“扎拉丁,我告诉你很多次了,在我赏花的时候不要来打扰我,你看多美的花啊,却被你吓坏了,你看这株红菊竟然落下花泪,你真是不可饶恕。”女子轻柔的声音响起,宛若是春天的和风,冰融的泉水,轻若风,柔似水。
扎拉丁跪倒在地上,头深深低下,远没有拜见雅力时的傲慢,整个人像是在拜见仙女一般虔诚,聆听着女子的训斥,没有丝毫怨言,而是满心欢喜。当他听出女子言语中带着一丝遗憾时,刹那间有一种仿佛自己毁坏了一件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宝物一样,他在悔恨,悔恨自己的鲁莽。在他心底深处,为了这个女子宁愿犯下滔天大错,也不愿意这个女子有半点伤心。自己错了,自己破坏了她赏花的雅兴,这是自己一生犯下的最大的错,他甚至在瞬间想用自己的生命来惩戒这种错误。
“公主殿下,属下犯下滔天大错,破坏了殿下的雅兴,扎拉丁愿受惩罚。”言语决绝,带着一份豪迈,却更多的是柔情,发自心底最深处的情感。
“扑哧”一声,被扎拉丁称作公主的女子笑了,那一声笑竟似能融化冬日的寒雪,遍野的鲜花感受到她的笑容,随着那一笑翩翩起舞,“好了,我不过说说而已,你怎么就当真了。你这么急着赶来是不是因为雅力叔叔训斥了你,而且说了若我出了意外,就会惩罚你的话?”
扎拉丁心中惊奇为什么公主殿下会这么清楚他与雅力的对话,他不敢怠慢公主的询问,急忙说道:“是的,属下被统帅阁下训斥了两句。”
“雅力叔叔还是一直把我当作小孩子,我都已经二十六岁了,已经是大人了,你说是吗?扎拉丁。”公主说话之时,眉目含情。
“是。”扎拉丁脱口而出,微微抬起头,看向公主。在魔族漫长的生命中,前三十年都会如同人类一般成长发育,但到三十岁之后,魔族那强大的生命力就会显现,一般魔族人在百岁以内都会是人类中年人的样子,百岁后才会慢慢衰弱。对公主这样二十六岁的女子而言,也就是魔族刚刚成年的状态。
“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不把我当作孩子,而是恋人。没有种族区分,没有身份芥蒂,一切都如凡人。”公主说话间,语气突然转变为低婉,似是想起一些伤心的往事,抬头望着天上那轮明月,她的心仿佛飞向十年前,那个明月夜……
十年,十年时光就如同繁花锦之溪的流水一般匆匆流过,不过只是一瞬。
“一切仿佛都是昨日,也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公主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蹲下身子,欣赏着眼前美艳芬芳的红菊。一双纤纤细手伸出,停留在红菊边缘,好似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稍微用力把花摘了下来。幽幽的身影,与这月光之下的鲜花融于一体,一切那么自然,那么和谐,仿佛天地间这个女子就是鲜花所化。
纤指探出,轻柔的面纱被公主扯下,那绝美的容颜终于展现在人间,在月色下袒露。整个星空的璀璨都似乎失去光彩,被这个绝美绝伦的面容比下。鲜花在鼻尖下轻嗅,淡淡的花香传入鼻孔,吸入身体,一番迷醉。月、星、花、美人,天地造化万物,竟是这般和谐,美轮美奂。
扎拉丁痴迷在这场景中,他发现公主内心似乎深藏着一个秘密,一段往事,究竟是什么?他也不清楚。只知道公主殿下为了她心中的这个秘密、这段往事,经常失神地望着夜空发呆。
月光下的女子那绝美的容颜,白玉般的肌肤,配上黑色衣裙,谁能与她的封号联系起来,黑公主,一个带着黑暗的字句后,却是一个美艳动人的女子。
“我们走吧,明天我们还要启程去索非亚大陆的腹地——雷池圣地。”黑公主转身向着宿营地走去,细手一挥间,握在手中的红菊化做片片花瓣飘散在空中,月光下,星光中,在美丽中带着一份凄凉。
扎拉丁看着飞舞在空中的花瓣,心中一阵绞痛,那是一种不能用言语表达的痛,却可以撕裂肺腑。
兰海城北门外,繁花锦之溪旁,三百战士分布在四周,天宇和兰莹陪着特鲁族长勘查周围地形。茂密的灌木林中,不时有惊鸟飞起。烈阳带着亲兵在灌木林中辟出一条路,直通悬崖之下。
碧水清草,蓝天白云,景色十分的优美,可惜无人欣赏,只得寂寞一生。
“统帅大人,您看这繁花锦之溪上游就是雪月河主流,我们称作是天河。繁花锦之溪是繁花锦大人当年水淹兽军时,用天地的神力在山中天然洞穴里开凿出一条通道,引下的分流,一千多年了,只有我们这些牧民还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