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藏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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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藏传说-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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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生不如死?”小鲁问,并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它越来越发现做坏人和好处和乐趣,以及有此产生的自由。它恨以前的主人把它教导成了一条狗,虽然它本身,就是一条狗。
“我还没想好!”洋娃娃转过身,想起那个女人纵身一跃的瞬间流露出的笑容,那笑容分明是冲自己的笑的,正是那个笑容,让洋娃娃在最后一刻,自损能量托住了她。
她为什么笑?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是已经忘记了她么?
“这个女人最大的特长就是健忘,忘掉痛苦,这个特长如此自私,自私到毫不顾忌那些被遗忘的人!”洋娃娃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红得几乎要喷出火,小鲁读懂了这个眼神,这个眼神,它也曾有过,那是被遗弃的不甘,转化成的愤怒。
“走吧!”洋娃娃转身走出了病房,小鲁看了那个女人一眼,洋娃娃催:“走啊!你别打她主意,除了我,谁也别想杀死她!”
莫名其妙!小鲁跟在洋娃娃后面,思考着今晚的食物在哪里。
“你听说如意宝命珠了吗?”小鲁边走边问。
“早就听说了。”洋娃娃恢复了常态,但表情忧郁。
“那你听说谛听的事了吗?”小鲁又问。
“当然!吸血谛听说的不就是你吗?”洋娃娃心想,自己怕是最早知道谛听流落人间的消息的人了吧,原本还指望它能帮她投胎转世呢!
“我哪里是什么谛听!说真的,听说谛听是为了寻如意宝命珠才找到这里的,也就是说如意宝命珠就在附近啊!”小鲁的眼睛里闪着诡异的光芒。
“是啊,找到如意宝命珠,我就可以借助它的力量重新投胎,不用再做孤魂野鬼了……”洋娃娃淡淡地说。
“如意宝命珠那么厉害吗?”小鲁问。
“当然,如众生之意的强大力量啊!”洋娃娃叹口气,太多事情,是可遇不可求了。
“既然如意宝命珠这么厉害,如果我们能最先找到它,还投胎转世做什么?!”小鲁笑着,洋娃娃突然觉得小鲁很可怕,一个好人如果变坏起来,会比任何坏人都坏。
“找到如意宝命珠?哪有那么容易!”洋娃娃远远看到一个男人走过来,示意小鲁靠边先躲一下,洋娃娃能感觉到那男人身上的邪恶能量。
“你忘了我是一条狗了吗?”不知为何,小鲁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就像有很多中国人说自己是中国人的时候觉得自卑一样,小鲁在说自己是一条狗的时候,心里竟然也产生了浓烈的自卑感,它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这种感觉让它觉得懊恼、可悲并莫名愤怒,如果找到如意宝命珠,它的第一个愿望就是做人。
它不是痛恨人类么?怎么却要变成人类呢?
它觉得自己要疯了。
小鲁边想着,边躲到门后黑暗的一角,看着刘伟大步流星地走进医院,刘伟在门口停了一下,眼的余光暼了暼门口,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这些小东西,不足为道,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25。
刘伟大步流星脚下生风,只是一心想要见到想见的人,偶尔和他擦肩而过的护士在他背后指指点点。
“这个没良心的男人,自己的老爹为了救他,受了重伤,就住在这家医院,他却看都从未看过一眼,却日日往一个陌生女人的病房里跑……”
“是啊,那个女人跳楼自杀,成了植物人,半死不活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认识那个女人啊?刘医生说那个女人一年前有过流产,没准儿孩子就是他的呢……”
“不是不是!那个女人来做流产的时候我正好当班,有个男人陪着她来的,不是这个男人,那个男人比他帅很多啊……”
“是啊是啊,这个男人应该不认识那个女人,他还问过我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呢!”
“对了……那个女人叫什么?”
“病例上写着叫毛洛啊!”
刘伟无暇顾及那些流言蜚语,他习惯了活自己的,或者确切说,是黄河河魂习惯了活自己的。
刘伟坐在毛毛的病床边上,望着她苍白的脸,嘴里喃喃地说:“傻丫头!傻丫头!为什么总是从我身边逃跑,为什么你的眼里总是看不到我对你的爱?为什么?”
刘伟很多年没有流眼泪了,他一流泪,就会引发大灾难,黄河泛滥,生灵涂炭。不过他现在倒是可以痛快地哭,这点倒是要感谢老刘,若不是他的眼泪顺着刘伟的眼睛滴入自己的灵魂,怕是他也不能和刘伟的身体相处这么融洽。
如果说是老刘父爱的眼泪搭救了他,他总觉得太过于肉麻,他对于老刘,没有丝毫的感激和内疚,若不是他生出如此薄命的儿子,又怎么害得他堂堂河魂被困于此呢?
不过,幸好因祸得福,找到了阿洛。
阿洛。
他握住她苍白的手,决定不再让她逃脱,这是她的第几次逃脱了?
第一次是后羿那个风流的家伙,后来每隔几百年,她总是要移情别恋出轨一次,虽然当初他是把她从有洛氏那里抢来做妻子,可是千年如一日对她的好,就算是冰山做成的心,也该融化了吧?
这一次,她迷上了一个叫做静成的修道人,河魂一怒之下杀了那个男人,她竟然赌气跟着他投胎转世来了!
“阿洛,不要跟我赌气,好不好?”刘伟的泪湿了雪白的床单,黄色的,浑浊的泪。找到了阿洛,如意宝命珠对他来说,就更重要了。
阿洛现在是凡人了,如若让洛神归位,除了如意宝命珠,刘伟想不出更好的工具,更好的办法,可是……
可是!!
如意宝命珠到底在哪里?在哪里?他想到自己现在也几乎成了凡人,不由懊恼地捶胸顿足!终归到底,是那谛听太小气,自己只不过是想借了那珠子来寻得洛神的下落,顺便让她从此对自己一心一意,不要再三天两头给他戴绿帽子而已,那小畜生,至于以命相博么?!
现在弄得两败俱伤,珠子还丢了,那小畜生,真是不知好歹!
刘伟攥紧了拳头,忘记了自己还握着毛毛的手。
毛毛的手被攥得发紫,“疼……”毛毛喃喃地说。
“疼,给爷儿忍着!”刘伟还沉浸在愤怒中,但他马上意识到那一个“疼”字是出自毛毛之口,他惊得跳起来:“阿洛!你醒了!你醒了!”
毛毛微微睁开眼睛,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握着她的手,她想把手撤回,却没有力气,“镜子……镜子……谁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毛毛说完这句话,流出一滴眼泪,就又晕死过去。
刘伟急得大叫:“医生——医生——她醒了——真的醒了——”
一个医生和几个护士奔过来,对毛毛进行了例行检查,对刘伟说:“真是不可思议,竟然醒了!”
“可是她……可是她……”刘伟指着昏迷的毛毛,担心她再一睡不起。
“她只是睡着了。”医生厌恶地看了刘伟一眼,说:“你真的不去看看你爸爸吗?他被你砸得两根肋骨骨折了……”
“谁是我爸爸?那个老头吗?”刘伟一时还没有反映过来,他现在没有多余的心思放在别人身上。
医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甩门而去。

26。
小时候,老李曾经对阿鸣说过,阴天说谎话,就会变成结巴,所以每次阴天,阿鸣都提心吊胆的,怕万一结巴了,被老李打。
人就是这样,同住的室友丢了东西,明明不是自己偷的,却还是会面红耳赤心虚慌张,就跟真的做了贼了似的,而这样的表现,恰恰更让别人觉得你做了贼。所以,自从阿鸣听老李讲了阴天的传说以后,每到阴天,都会变成结巴,一结巴,就挨打。
越挨打,越怕阴天,越怕阴天,越结巴,越结巴,越挨打……如此恶性循环。
今天是阴天,黑压压地憋了一场大雪,老天爷估计也怕天气冷吃火锅吃太多了,所以上火便泌,这场雪,越压越压抑。
阿鸣又结巴了,从多年的结巴挨打经验中,阿鸣寻出一个解决的办法。
他双手撑地,倒贴在老槐树上。
阿鸣说过,他倒立的时候,会看到不一样的世界。
阿鸣嘴巴朝上,挂在老槐树的男人嘴巴朝下,男人吐着长长的舌头,舌头上滴下水珠,水珠落在阿鸣的嘴里,阿鸣没有咽,那水珠只是自顾自的流进阿鸣的喉咙,轻车熟路。
“谢谢福叔!”阿鸣倒立着说,语速流畅,结巴滴了润滑油,果然好了。
“谢什么,这地方,也就你能陪我解闷儿!”那个一直挂在树上被阿鸣叫做“福叔”的男人说,“不过……以后你可怎么办哪!”
“什么怎么办?”阿鸣继续倒立着问。
“过几天,我就要走了,离开这里……到时候你再结巴,可就没有人帮你啦……”福叔说。
“离开?恭喜福叔找到地藏菩萨,可以求他让你转世了啊!”阿鸣笑着,打心眼儿里替福叔高兴。
“不是找到地藏菩萨……”福叔叹口气,“更不是要去投胎转世……而是……我的主子就要苏醒了!”
“你的?主子?”阿鸣好奇地问,“是谁?”
“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他几百年了!”福叔的死鱼眼翻出淡青色的光芒,看得阿鸣心里毛毛的。
小鲁和洋娃娃远远地就看见阿鸣倒立在老槐树上,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跟挂在树上的死太监说话,
洋娃娃说:“不是恨他吗?现在正是好机会。”
小鲁歪歪脑袋,说:“青天白日的,不太好吧?”
洋娃娃说:“不会是手软吧?还念着主人的旧情?”
小鲁急道:“才没有呢!”说着就呲着牙向阿鸣冲去,此刻阿鸣看福叔的眼神正看得发毛,不愿再受这份煎熬,于是挺身落地,脚刚好踏在正冲过来的小鲁的脑袋上,小鲁“嗷嗷”叫了两声,眼睛里冒出了火。
“野狗!”阿鸣吓了一跳,并没有认出现在的小鲁,现在的小鲁,身上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眼神也再也不是原来那般通透单纯。
洋娃娃在一旁咯咯笑着,这一笑,更让小鲁恼羞成怒,低吼了一声向阿鸣冲去。
正在此刻,地面突然发生了剧烈地晃动,福叔在树上热泪盈眶,“主子!”
地面裂开一条细缝,阿鸣、小鲁和洋娃娃怨灵以及福叔,如同被狂风卷起的叶子,全部被吸进了那地缝中。(想钻地方滴鬼鬼们可参考此中方法)。

32。
毛毛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抱着一个血淋淋的尚未成形的婴儿,从洛河里浮上来。现实中的毛毛是个超级旱鸭子,连在浴盆里洗澡都会被淹到,可是梦里的毛毛在河里却如一条灵敏的鱼。
岸边站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和镜子很像,毛毛说:“给,你的孩子。”
当毛毛的手伸出去的时候,手里的血孩子却变成了她以前丢失的一个洋娃娃,那个男人看也不看一眼,说:“谁知道这孩子是谁的?”
洛河的水愤怒地翻滚起来,梦里的毛毛突然想起自己最怕水是不会游泳的,于是她一下子沉了下去,在水里挣扎……无法呼吸……她想喊救命,一张嘴,梦醒了。
韩剧港台剧里的俗套情结出现了,女主角车祸或跳楼造成失忆。
不过,毛毛并不是失忆,而是那段被催眠师藏在记忆角落里的堕胎记忆,那么毫无预兆地、横冲直撞地回来了。
外面人声嘈杂,毛毛轻轻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她起身,病房的门大开着,镜子坐在门口,上衣右侧的夹克兜被烧焦了一块,鼻子和嘴角流出浓浓的鲜血。
镜子?!
真的是镜子!!!
毛毛摇摇晃晃地冲出去,一头扑到镜子的怀里。
“镜子镜子!真的是你!”毛毛痛哭。
镜子冷冷地推开毛毛,站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看也不看毛毛一眼,只是直勾勾地看着老刘——如意宝命珠就在他的身上!
刘伟气急败坏地把毛毛从镜子身边拉开,“他就那么好吗?就那么好吗?比我好吗?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看我一眼?!”
毛毛转头,眼神陌生:“我们……我们很熟吗?你救我一次我就一定要以身相许么?”
一句话把刘伟打入无间地狱,毛毛全无前世记忆。
毛毛看着镜子,渐渐恢复了平静,女人大部分时候搞不清楚状况,以为你还爱着他,他就一定还爱着你,不过毛毛现在明白了,对镜子说:“你还来干什么,来看我现在的窘态么?”
镜子依然没有看毛毛,也没有理会毛毛的话,全然把她当作透明,他那点可怜的男人的自尊,让他必需这么做。
他依旧直勾勾地看着老刘,说:“老现生,您能不能跟我回研究所一趟?”说着递上一张名片,名片的一角已经被soso烤焦了。
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称作“老现生”,受宠若惊的老刘不知所措地接过名片,名片上印着“镜诚诚”三个字,镜诚诚下面是一行小字“边缘化学实验室研究员”。
“做、做什么?”看了名片,老刘更是云里雾里。
“你想干嘛?”刘伟站在老刘身前,挺着胸膛。
“这和你没关系。”镜子吐出一口血,一把拨开刘伟,继续对老刘说:“老先生,我们现在有一个轰动性的研究项目,希望您能配合一下……”
“这个……我……”第一次有像“研究员”这么有学问的人和老刘说话,说得又是这么有学问的内容,老刘无助地看了看刘伟。
刘伟把老刘挡在身后:“怎么和我没关系,这是我老爹!对吧老头?”
多久了?多久了?自从刘伟醒来后,从未叫过老刘一声“爹”,今天这个字终于说出了口,老刘老泪纵横,“是是是!我的事情,你得跟我儿子商量!”
镜子诧异地愣了一会儿,什么话都没说,转头便走了,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毛毛一眼。
大M卧在安全出口背光的一角,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切,对狮子说:“狮子,你知道吗?这就叫执着,六道众生中,人人都有自己不同的执着,而执着最为苦。”
狮子没有作声,大M转头,却发现身后空空,原本和大M一起来医院的狮子,不知什么时候溜得无影无踪了。
老刘站在走廊里擦擦幸福的眼泪,全然没有注意到,一直大大的褐色的蚂蚁从天花板落到他的头发里。

33。
狮子看到镜子,转头便跑。
镜子让狮子想起了惨痛的过去,想起了味道奇怪又难吃的药丸,想起了那种如万蚁啃骨地疼痛,想起了全身抽搐的窒息。
那里是地狱,不,比地狱还恐怖,它宁死不归。
狮子出逃这一个多月来,开始还好,不过现在渐渐感觉身体不适了,一开始只是觉得有些咳嗽,后来觉得气短,现在连呼吸都有些费劲,常常得大口地吸气和呼气。
狮子深知,是那药,那药在作祟。
大M自从长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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