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蹙眉头看破狼沉声命令大晋军队推战车冲上前去,而后发现破狼身边是一个身姿风流的男子,骑着白马,一把剑利落劈砍,于珂疑惑只是片刻,便听见了后方阿穆尔的朗声叫喊,只见他领着兵将上前与破狼缠斗。
然而毕竟大晋有所准备,西凉和漠北竟有些招架不住,节节败退。阿穆尔咬牙,双目凸出,伤口竟被怒气崩裂,甚至有鲜血浸出顺着兵甲上的纹路蔓延。
于珂胸口憋闷恼怒,然而当一个小兵跌跌撞撞地跑来时在他耳边细语时他几乎快气得昏厥,囤积在玉门的粮草竟然全都被烧光了。愕然想到了这几天都不见人影的成岚,紧紧咬牙,听着小兵接下来的禀报,面色冰冷,双眸饱含恨意,倏尔瞪向前方,却看到了星楼在破狼保持适当的距离,不让自己的士兵靠近,使得破狼更占优势,冷冷一哼,干脆豁出去上前,腰际竟抽出一道软鞭,狠狠地抽向星楼,星楼大惊,一时来不及防范得咬牙挥剑上前,然而却被另外一把剑挡在身前,鞭子灵活犹如毒蛇一般缠上去,破狼冷眼一瞧,用力将剑往后一撤,鞭子就这样从于珂手中抽出,于珂紧握鞭子,人也被破狼的力道偏了身子竟然栽倒马下,然而面容却带着狂热,大叫道:“阿穆尔,给我杀了在破狼身边的人!”
阿穆尔一愣,转了马头,一把沉枪直直攻向星楼,好似手臂不曾受伤一般。星楼横着摘星抵挡,直觉剑身承受的力道有如千钧,只死命忍住,破狼将缠在剑上的长鞭甩去,为星楼作掩护,卸去阿穆尔的力道。于珂口中畅快一笑,继续命道:“阿穆尔,别管破狼,只攻击他!”阿穆尔耳朵一动,竟对破狼的攻击不管不顾,一把长枪只刺星楼,这对破狼是一个好时机,可以直接了解了阿穆尔,可破狼却护在星楼身前。阿穆尔长枪的攻击极为刁钻,多年的枪法在这一刻显得淋漓尽致,时不时挑了破狼身边的空隙刺向星楼,破狼只闷声防范,丝毫不敢放松,全身戒备关注阿穆尔的动作。
星楼本欲离开,可不知为何身边竟被几个敌方副将缠住,武功虽比不少自己可以多敌寡自己也难以脱身,于珂望着眼前的场景,冷冷一笑。
星楼和破狼心中都是焦急,这时一道冷箭迅疾射向和星楼缠斗的副将,那西凉副将顿时落马,星楼一怔,却见是李固领兵而来支援星楼和破狼,李固武功本就不低,且忽然而至让人猝不及防,几个回合便解决掉了其他包围星楼的副将,星楼压力骤减,松了口气,找出机会脱离战圈以免拖累破狼李固。
星楼也不敢离得破狼近了,以免又重蹈覆辙,身骑白马,只找准机会挥剑砍着小兵,正刺伤了一个兵将的手臂让其武器掉落,却听而后传来马蹄声阵阵,又听见破狼的且怒且惊的吼叫。
“小心!”
星楼身子也随之作出动作,开始向前跑去,然而后背被锐利的刀锋划过皮肉,鲜艳的血顿时从砍裂的衣裳口子中涌出,在星楼素色的衣服上艳丽绽开,好似艳毒的簇簇罂粟。
星楼忍着疼痛,额上冷汗滴出,皱眉回身,却看到了身骑骏马手执大刀的于珂,原是于珂见情况扭转,抢过一旁护卫腰际的大刀上马向落单的星楼砍来,他的神情快意而又得意,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愈发刺目,于珂包含恶意地笑道:“你不适合打仗!”
星楼一愣,却听于珂冷笑连连:“沙场就是衍生白骨掩埋白骨之地,你处处手下留情只是害人害己,既然要打,又何必惺惺作态,一副清高模样,你还以为这里是安宁平和的乡村还是繁荣兴旺的城镇?”
星楼垂眸,握紧了手中的摘星宝剑不做言语,然而却见于珂不再赘言,冷目砍刀向他面门劈来,星楼慌忙扬手一挡,用单薄的剑身挡出厚重的刀具。
于珂却招招不留情,尽管他刀法不精但皆向星楼要命出砍去,星楼仓皇抵挡,余光却看见破狼与阿穆尔以及不知何时而来的一名漠北副将作战,然而破狼却似乎想尽快摆脱敌方纠缠,马蹄不断重复着朝自己踏来的动作,可生生也被对方遏制被迫继续对战,当星楼看见破狼的手臂被那漠北副将的长刀擦过时心中一紧,然而感觉刀风向自己袭来,急忙躲避,但肩膀还是被于珂的刀伤着。星楼几乎快拿不住手中的摘星,看了一眼战局,又见与敌方军将作战的李固,对着自己微微摇头,面色阴沉,只大喝一声,一把宝刀舞得虎虎生威,招招向敌人砍去。
星楼看向了于珂讥讽的神情,立刻握紧摘星,狠狠向于珂刺去。于珂一惊,但也反应迅速,将刀横在胸口为盾,生生吃下这一招,然而星楼招式已不似方才的犹豫,招招凌厉,于珂凭着多年的战场经验才勉强接招,但也渐渐吃不消,加上身子病弱,已经显出颓唐之势,幸好跟随在于珂身边的一个护卫上前保护,他武功不弱,只和星楼打得风生水起,于珂急忙下场退入后方。
尽管主将方面可以说势均力敌,但西凉和漠北的大军已经逐渐被大晋军队击破,加上大晋的弓箭数量充足,且带了投石机械,令西凉和漠北吃了不少苦头。
于珂眸光阴冷,似是极不甘心,只从怀中取过一个小巧的号角,用力一吹,声音悠长响亮。于珂也不掩饰愤怒的情绪,声音极大,狠狠吐出二字:“收兵!”
阿穆尔和几个漠北西凉的将军率先脱离战局,西凉和漠北的众兵将们一听只急忙后退,然而大晋岂肯放过好时机,只紧紧跟上,又砍杀了不少,要不是星楼和李固担心破狼伤口崩裂制止己方兵将,只怕大晋全军都要紧随敌方不妨,继续奋力砍杀了。
于珂他们也够决绝,知道兵营不可多留竟在撤离之际放了火,兵帐顿时便被乱舞的火舌吞没,刺鼻的焦烟四溢扬起,呛鼻的味道让人连连咳嗽。
回了黎州的兵将兴致高昂,纷纷相约喝酒庆祝。而破狼星楼和李固只先回了黎州府邸,房内破狼只静默不语,看了看星楼带血的背部,衣服被污血染了一片,触目惊心,破狼胸口一痛,不禁沉声呵斥:“日日夜夜都想着上战场,现在可知道苦处了!”
星楼用力抿着唇,不在乎道:“有什么关系,上战场哪有不受伤的。”说着又瞥了一眼破狼难看的脸色,又缓缓道:“抱歉,以后不会了。”
破狼摇了摇头,但脸色总算缓和了几分,急忙朝着四周的婢仆命道:“大夫在哪里,快给他来看看!”
府邸中由于战事本就住着几名大夫,很快一名丫鬟便请来了一位,而星楼看着大夫,只摇了摇头道:“你伤口不知道刚刚有没有裂开,还有我刚刚似乎看到你被刀刃擦过,你先看看吧!”
破狼只阴沉着脸,命令大夫上前给星楼砍伤,然而星楼坚持推拒道:“你先看,否则我绝对不看。”
破狼的冷硬的唇线抿得愈紧,一张脸显得冷酷而狠离,一双眸子如狼,只狠狠瞪着大夫,那大夫左右为难,连连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到底是李固急忙寻来另外一名大夫,陪笑道:“将军和星楼公子都受伤了,自是都不能延误,自当是一人一名大夫问询了,还先请二位脱衣让大夫好生问询治疗吧。”
星楼沉默将衣服扯下,腰线流畅而优美有如弯弓,白皙的肌肤上全是鲜血,红的红,白的白,两两互相映衬,乍看之下十分可怖,大夫细细看了看,轻吁了口气,刚转身便看到了破狼含怒的脸,眸光扫了一眼大夫,那大夫刚安定下来的心又急急悬上,忙道:“大将军和李副将切莫担忧,星楼公子伤口虽长,但只伤及皮肉,很快便能愈合,只是……”大夫诺诺继续,“只是怕是会留下疤痕。”
破狼的面色舒缓了不少,他的旧伤所幸也无崩开,大夫也只是重新为他撒了药粉换了纱布而已。
待到大夫离开为二人准备药时李固也回了来,正要张口之际却听见几声清朗笑声,一人含笑踱步进门,脸色虽有些许的疲惫然而和眼角眉梢的春风得意想必恍若不值一提。三人看清了来人,那不是成岚还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这战场文写得各种萎……继续继续,收藏不是为0了,而且新章都有人看,谢谢那名同学。
☆、第十一章
成岚进门看了看眼前的状况,瞧了瞧破狼又看了看星楼,啧啧道:“星楼公子受伤了啊,怕是第一次上战场不适应吧?没事,以后就习惯了。”星楼不禁想到了于珂在战场时对自己所说的话,面色颇有尴尬,也不答话。而李固则是满脸欣喜,急忙上前道:“你何时回来的,当时在战场上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你。”
“所以干脆就不找了,是不是还嫌我回来招你烦了?”成岚似笑非笑,挑眉望了望李固,李固忙分辨道:“我是已经派了探子寻你了,我也先必须护送将军和星楼公子回来,以确保他们二人的安全,但以后必是要寻你的。”
星楼一愣,却发现李固的背上的确多了一个包裹,想必是刚刚大夫为自己和破狼看伤时回去准备的,看来要不是成岚突然回来没准接下来李固便要向破狼辞行了。一时不禁又好笑又摇头,平日看着李固沉稳怎么也有这冲动的时候,看了眼破狼,却也发现对方正瞧着自己。心底一顿,有种说不清的感觉蔓延,连带着笑容也僵硬了几分。
成岚只笑了笑也不再多言,开始禀报战果:“我在玉门把他们的粮草全烧了,不过幸好你们没有那么快进攻,否则我也不好将他们战车机械的车轮关节处动手脚,这场战也不会那么轻松简单了。”
星楼顿时明白了,难怪敌方竟一直不用战车机械,原是早已被成岚损坏了。而破狼问得“轻松简单”四字时耳朵动了动,眸光一沉,看了眼星楼裹着纱布的背脊,又将目光迅速射向成岚,成岚不以为意,耸了耸肩。但他也算识趣,转了话头,道:“粮草已断,战车机械也损坏了,想必敌方会主动派人谈和。”
星楼望着侃侃而谈的成岚,心中莫名地衍生出一点自卑来,背脊的隐痛仿佛也深入于心,看了眼破狼,只低下了头。
“不过这场战事那么轻松确是出乎意料,多亏星楼公子想的主意,那主意确是不错,但也只是一时痛快,我便擅自顺水推舟了。”
星楼听见这话忽而抬头,面颊泛起轻微的粉红,成岚的话说得中肯,没有刻意的安慰和贬低,只是实诚地肯定了自己,也足以让自己心暖不少,便也轻松一笑。
成岚又对破狼道:“话说议和之事怕敌方不日便要……”
“出兵。”破狼冷冷道。
星楼、成岚和李固以为自己听错,成岚疑惑道:“将军刚刚说什么?”
“出兵。”破狼冷漠重复,又言,“无论敌方条件如何,这玉门必得攻下。”成岚他们也知道这个道理,此战虽折了西凉和漠北的锐气,但西凉和漠北素来骁勇善战,兵马众多,玉门必有更多兵马部署,所以敌方过来谈和的条件绝不会轻许“玉门”归还,所以玉门之战事免不了,所以虽然敌人没了粮草和兵械,但他们可以耗,耗到粮草运来,耗到兵械送来。
其余二人也知道这理,一时均有些沉默,李固最先抱拳,道:“玉门离黎州不远,但也不近,一人来回只需半,但大军前行想必也要敌营之所以临时驻扎想必也是阿穆尔受伤缘故,我们要接近玉门也需要一天左右。”
星楼沉吟道:“我们有探子,敌方也有斥候,我们的行踪也会被于珂知晓,他们已经尝过苦头,虽有城为盾但也多少会心慌,途中必定会有人前来谈判,且不论能否谈成。但也是能为了为他们运送物资争取时间,只是这物资真的能那么容易送来吗?”
西凉漠北的边界已经不远,星楼这话颇有深意,成岚摸了摸下颌,饶有兴味道:“你的意思是说……”
“不错,此番西凉和漠北吃了暗亏,本两国联军气势汹汹,然而还是言败,显然是大伤了两国君主的面子,西凉王和漠北可汗其中是否有嫌隙也未可知。”星楼点头道。成岚却接下来话头,道:“无论两国有无嫌隙,但挑起两国矛盾势在必行。漠北西凉联军领头的都是漠北的阿穆尔和于珂,西凉怕是心里也不自在呢。无论是敌方大军还是两国都要下手。我们不能轻松地看着他们坐山观虎斗,西凉和漠北也不会那么蠢在这个时机而敌对,但能我们瓦解他们一部分兵力是也是好的。”
成岚眸光一亮,言语中显然带了兴奋,朗朗道:“如今的确是一个好时机,当今圣上多年前便在西凉和漠北派人散播谣言,只是当时两国交好,也只能循序渐进,如今正是好时机。而这几日我冷眼旁观,西凉副将中也有几个甚是贪财贪色之图,心智不坚,无论是收买也好,挑拨也好,皆有可能。而两国的谣言一定要大,大到不能不让西凉王和漠北可汗忌惮……”
说完成岚冷嗤一声,又似是感叹,道:“西北之人虽然身强体壮,但心计不深,一味只知用强,而于珂投敌也实在蠢笨,如今也算他活该!”
星楼眉心一动,只对破狼道:“什么时候出兵?”
“明日。”破狼淡淡道。星楼颔首,又劝道:“我会寻了马车来,你有伤,必须坐着。”
破狼看了他一眼,缓缓摇头,星楼一下子急了,道:“你这人,不养好伤怎么带兵,你不必怕养尊处优带不好头,士兵也不是不明理的人,我都答应你了,你必须……”
“你也得坐着。”破狼截断了星楼的话,星楼一愣,李固却呵呵一笑:“星楼公子只顾念这将军却忘记自己有伤了,自当是将军和公子都坐在马车里,大夫军医我们也会安排在侧,将军放心便是,所幸我们士兵没伤亡多少,而我们也不能倾巢出动,便先挑选一半进攻,尽量将重伤的士兵留在黎州养伤,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破狼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而星楼面颊赤红,但神情倒是自若。众人再商讨了几句成岚和李固也就告辞了。
星楼因为受伤了压根没想到破狼能同意自己去,所以也没提自己。心中虽然不甘心但也自知理亏,也做好了无可奈何的准备,所以刚刚意会到破狼话中的默许之意一时竟有些不可置信,待李固和成岚都离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