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怎么知道啊,这可是皇上内部的事,还轮不到我一小丫头来插手。”阿香说完,一脸无关紧要的拍拍手中的灰尘。
“嗯,说得也对,我们想管也管不了。只是小鬼皇上这么忙,那雪寒那小鬼又在忙什么呢?”苏念尾叹了口气,轻声埋怨。
“当然是忙邻国王子造访之事了。”
“嗯?是乌礓国吗?”地日郊外出游,苏念尾曾听东陵寒雪提起过。但问及长青珠的时候,话题又扯开了。此事,由于出征,后来就不了了之了。此刻,再被提起,苏念尾内心难免有些激动。因为,她可能会知道四颗仙珠之一的封尘珠在何人之手。
阿香怪异的望了苏念尾一眼,缓声道;“好像是吧!”
“他们什么时候来?”苏念尾有些兴奋的握住阿香那瘦弱的肩膀。
“他们。。。。。。他们。。。。。。。是谁啊?”念姐姐今天怎么怪怪的,说话与动作都与往日不同,阿香着实吓到了。
“就是乌礓国的那些人啊。”
“呃。。。。。。这个阿香不知道。。。。。。。”
“那你帮我打听打听好吗?”
“这个。。。。。。念姐姐。。。。。。。。你知道这个干嘛?”
苏念尾黑瞳一转,委婉笑道;“我凑热闹,想看看乌礓国的人长什么样。”
阿香哭笑不得的说道;“好像和我们一样吧!”
“反正我想见就是了,你帮我看看!”
“好吧!”
。。。。。。。。。。。。。。。。。。。。。。。。。。。。。。。。。。。。。。
“庸医。。。。。。。。庸医。。。。。。。都是庸医!”
凤仪宫内,头戴金龙发冠,身穿明黄龙袍的少年一脸怒色,朝跪在阶下的一群御医怒喝。
“皇上息怒。。。。。。。。。息怒。。。。。。。。”几位白衣老者不住叩头求饶。
东陵褚天冷漠的眼神中带着几分阴郁与愤怒;“除了让朕息怒,难道就没有别的吗?连朕的母后都救不了,你们还有什么用。”
“臣罪该死。。。。。。。请皇上恕罪。”
“你们。。。。。。你们。。。。。。。。。”
“娘娘的顽疾已是多年,凤体本就潺弱,再加上前些日子皇上御驾亲征,娘娘忧思过急,气血不顺,才导致病情加重。现在想要复元,恐怕。。。。。。。”
“不要再说了!”东陵褚天紧握双拳,指甲深深陷入缝中。那青涩的俊颜,咬牙隐忍的模样让人着实心疼。
“皇儿。。。。。。。皇儿。。。。。。。”
凤榻上,突然传来皇太后那气若游丝般的声音。
那声音空灵而轻悠,渺下得让人以为是幻听。
东陵褚天脸色一喜,立即转身朝珠帘后的凤榻奔去。
“母后。。。。。。。母后。。。。。。你醒了?”
隔着轻纱红帐的女子,从锦被里伸出纤瘦无骨的柔荑来。东陵褚天,紧紧将她握在怀中,一脸悲痛的盯着榻上卧着的苍白娘亲。
“皇儿。。。。。。。母后的病,是不是没得治了?咳咳——”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声,顿时让阶外的那群白发御医,吓得体如筛糠。
“母后。。。。。。母后。。。。。。。你怎么了?”东陵褚天一边为皇太后顺气,一边紧紧的咬紧牙关,仿佛害怕这个体弱人儿,会随时消失离他远去。
“皇儿。。。。。。母后没事!”
“母后。。。。。。你放心,你的病,儿臣一本会想办法治好。”
望着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俊朗的五官与他父皇极度相似,此时他黑瞳噙泪,那手足无措的模样,若得她内心一痛。明明知道自己的病已经无可医治,可是看到她的皇儿,她就那么的想活下来。
“母后明白。皇儿啊这些天,你一直陪在母后的身边,朝中之事,由谁。。。。。。。由谁。。。。。咳咳,打理啊?”
“朕。。。。。。”
“你快告诉母后啊!”
东陵褚天已经多日未上朝了,朝中之事虽然暂由白舒歌打理,但实质大权还是由东陵修决定。
“母后,此事朕自有安排,你就无需多问。先把病养好,再议!”
“可是,你不在朝中掌政,母后的娘又怎么好得了呢?你亦知道,朝下局式是多么危险,容不得你我选择。所以。。。。。。。咳咳。。。。。。”
“母后。。。。。。。”
“所以你要勤奋习政,刻苦钻研。为百姓谋福,为苍生。。。。。。苍生。。。。。。”
“母后,儿臣这都知道,你就好好休息,不要说话了好吗?”
“不。。。。。。。母后现在不说,真怕以后再也不能说了。。。。。。。”
东陵褚天一脸痛苦的握紧她的手;“不会的。。。。。。”
榻中人儿语气越发虚弱道;“对了,皇儿,哀家不是听说乌礓国的王子修塔要来吗?”
“这事儿臣已交给雪寒打理。所以母后,不必为此操心。”
“怎么能不操心?皇儿。。。。。。咳咳。。。。。。你才是东秦的一国之君,接待乌礓王子之事是何等重要。你让雪寒去招呼他们,岂不是怠慢了他们?”
“朕。。。。。。朕。。。。。。”
“两国友好往来是你父皇生前最大的遗憾,现在重任落于你手,你万万不可疏忽啊!要是两国交战,那百姓将是生灵涂炭,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发动战争。”
“儿臣明白!”
“那你退下吧,哀家。。。。。。。哀家乏了。咳咳。。。。。。”
深远而嘶哑的咳嗽声听得东陵褚天心猛的一揪,他知道母后说这番话的意义。是的,她已经不拿他当孩子看了,而是把他当成一个身负重任,肩挑百姓的君王看了。
他黯然的垂下眸,幽幽道;“儿臣知道了,母后你好好休息,儿臣会再来的。”
“在修塔王子未离开前,就不用来了。哀家的这身体,应该还能撑过去!”
“母后。。。。。。。”
“退下吧!”
走出凤仪宫,东陵褚天望着那方才还湛蓝的天空,突然一片灰蒙。
就如自己此刻的心境一般阴霾而晦涩。
偌大的皇宫,他有种前所未有的孤寂,此刻除了后母的凤仪宫他却不知道该去哪里?
茫然无措的他,踏着深重的脚步,却不知到了哪儿。
窗外,细细沥沥的雨丝,就如苏念尾此刻的心绪一般,烦闷的密织成一片。
她如秋水般的眸子,带着一丝哀怜的盯着远处的碧湖,那被雨丝击成一个圈一个圈的涟漪让她觉得自己现在是多么的无聊。
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闯进她的视线。
少年金冠龙袍,一脸怅然若失的模样踏在雨中漫步。
那清新而朦胧的场面,仿佛带着一丝陈酿许久的味道,载入她的心房。
小鬼皇上。。。。。。苏念尾在心底惊呼,蓦地推开门,拿出一把油伞追了出去。
雨中,她一身白衣,轻盈的步姿,如惊忧的眸子,如仙女般走进了他的视线。
他额前的发丝,微湿,眉与眼端,皆沾着晶莹的水花。
俊朗的五官,带着一丝愁色,一丝恍惚的望着她。
她微愕,定定的在原处,相视良久,才她回神。
“小鬼。。。。。你怎么来了,天下着雨,怎么没人侍候你啊!”这可是金贵之躯,若有闪失,她苏念尾可没有办法担当。当即,把油伞递了过去,为他挡住一切风雨。
东陵褚天内心一暖,接过油伞,与她并肩而立;“朕心里烦闷,然后撤退了所有的人。想冷静一下,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
“那先进屋吧,这雨一会下大了好不好。”苏念尾说完,拉过他冷凉的手,蓦地朝秋水坊的屋阁跑去。
握着她白皙娇嫩的手心,他满是阴郁的心田,仿佛豁然开朗。似一道明媚的暖阳,直直照了进去。
这个女人,果然与众不同。
“进来,进来,小鬼别发罚了,快进屋啊!”苏念尾推开门,便见东陵褚天木讷的望着自己,由是她有些纳闷的把他拉进屋。
“朕。。。。。。。”
不待东陵褚天说完,苏念尾便摊开椅子倒起茶来;“喝口热茶,然后把外袍脱下来吧。”
“什么?”东陵褚天接过杯子,脸上尽显愕然。
苏念尾好笑的望着他;“你怕吗?”
东陵褚天俊颜一热,闪过一抹淡薄的红晕;“朕才不怕,朕只是不想脱。”
“不想脱就不脱,看你那倔强的样子。对了,你脸色好难看,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我。。。。。。”说到这里,东陵褚天内心一酸,想到自己的母后,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苏念尾仔细一想,便猜到了东陵褚天心里想什么,当即浅笑道;“我知道你母后病了,但是你也不用担心,吉人自有天相。”
“这个朕明白。。。。。。可是。。。。。。。。”
“可是什么?出什么事了吗?说给我听听?”苏念尾凑过脸,一脸关心的问道。不是她想八婆,只是她真担心东陵褚天这小鬼。小小年纪,死了爹不说。现在是皇上,不但责任重大,又加上东陵修的狼子野心。现在,娘也重病,他的压力可想而知啊。
“你真的想听?”
“是啊,不能帮你,但可以分担一下嘛!”
“好,朕就告诉你。”
正文 王子
更新时间:20101012 14:38:32 本章字数:5992
“呵呵,我算是听明白了,小鬼,你娘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心疼你。”苏念尾一边说,一边抚上他圆润的额头,一脸的慈爱。
东陵褚天有些倔强的挡开她的手,神情变得闪躲;“这个朕明白,但朕不需要你的怜悯!”
苏念尾“噗嗤——”一笑,原来这小鬼以为她这样做是为了怜悯他,自尊心真强的家伙。
“谁在怜悯你啊,我只是心痛你!你,懂么?”她笑着回答,眼角上带些泪痕,如冬日的雪花晶亮而透明。
东陵褚天怔怔的望着她,随后黑瞳闪过一抹不可思议道;“你在心痛朕,这是真的吗?”
苏念尾诚挚的点点头;“不错,我是心痛你。你看你,从凉洲回来以后,整日为你母后的娘情担忧,人都瘦了一大圈。”
“朕……。”
“你还记得我们当初是怎么认识的吗?”苏念尾轻声问道。
“比翼园内。”见苏念尾突然提起这个问题,东陵褚天眼里满是诧异之色;“怎么了?”
苏念尾浅笑;“没怎么,我记得当时你应该也很不开心吧,所以让我给你讲笑话。那今天,看你这么不开心,我再给你讲一个!”
“什么?你要给朕讲笑话?”
“是啊,怎么,不想听?”
“想想……,笨女人,你可是给朕讲笑话的人中,最好笑的。朕到现在,还没听过谁讲的笑话能趣越你呢!”
望着神情异常欣喜的东陵褚天,苏念尾得意的笑道;“那是,谁让他们才疏学浅呢!”
“那你要讲什么?”
“好了,我就讲个书呆子的笑话吧!从前,从前;有个秀才;是有名的书呆子。有一天他到镇上去看戏;来到河边;对船家唤到:”船家;渡吾过河!”船家将船摇到岸边,对秀才说;“客官,上船”秀才一听忙摇头道:”汝言差矣;上者;乃登高也;而今船在河中;吾在岸上;怎言上船?应谓之下船方对!”船家忙改口道:“客官说的是,请下船”。
船行到河心,突然,船底破了一个洞,茶杯粗的水柱从洞里往上涌。船家一见大惊失色:“哎呀,船漏水了!”秀才瞥了一眼,又酸声酸气地道:“水向下行谓之漏,如今河水上涌,宜言进水……”没等他说完,船家就火了,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酸声酸气地唠叨。于是他怒气冲冲地大声喊到:“船底破洞就是漏水,我行船几十年了,连这点还不懂吗?你呀,气死我了!”说完,丢下竹蒿,转身一头扎进水里……。
秀才吃了一惊,而后摇摇头道:“真乃粗人,一字之争,何至如此?噫嘻,悲哉!”他正自言自语,猛一低头,见船舱内水已注满,就要下沉,这才慌了神,也顾不得斯文礼仪,对着船家跳水的地方大声喊:“船家,是你对,船是漏水,快来救我!”话音刚落,小船一歪,一下子把他抛进了河里……
过了一会,船家从水里钻了出来,把灌了一肚子水的秀才拖上岸。秀才醒过来,趴在地上直吐黄水。船家望着一摊泥似的秀才,笑着问道:“客官,你肚子里的河水是怎么进去的?”秀才红着脸,羞愧地说:“你说的对,是漏进去的。”话罢,船家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
东陵褚天离开秋水坊的时候,雨已经停了,相比较,他的心情也如雨后初晴那般,好了许多。
随后的几日,他每日上朝,专心治理国事。就算再忙,每天也会抽出一个时辰到秋水坊看望苏念尾。有时候,他会听她唱些他从来不曾听过的曲子,有时她会将一些让他捧腹的笑话,有时她会拉着他玩一些从来没玩过的游戏。两人,在这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杀机的皇城中,过得也算不亦乐乎。
这日,东陵褚天一如既往的来到苏念尾所居住的秋水坊,二人靠湖而坐。
“小鬼,看你今天愁眉苦脸的,是不是太后的病情又加重了?”
东陵褚天微微摇头,长叹道;“母后没有什么不妥。”
“那是为何?”望着神色满是憔悴的东陵褚天,苏念尾暗自为其担忧。
“明日,朕就不能来看你了。”
苏念尾听罢,心猛的一惊;“为什么啊?”已经习惯这无聊的日子有小鬼做陪,现在他又说不来了,那岂不让自己更加无聊?
东陵褚天仿佛看出了苏念尾的心事,俊眉蓦地一黯,尽显不得已道;“明日,乌礓国的修塔王子就到了,为尽地主之谊,朕要设宴款待。”
“乌礓国王子?就是你上次所说的那个小国?”
“嗯!”
苏念尾眸子倏地露出一抹晶亮的光芒。
“怎么了?”
“那个小鬼,我可不可以也陪你一起去迎接他啊?”
东陵褚天斜视着她;“你去?你去干吗?”
“不干嘛,我就是想知道,乌礓国的人长什么样,还有那王子长什么样。”她怎么能说出自己真实目的是想知道长青珠的下落呢?
东陵褚天脸色一沉;“为何对他感兴趣?”
“就是好奇嘛,小鬼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答应吧?”苏念尾软硬兼施起来。
“这。。。。。这可不是一般的宴请。对方乃乌礓国的修塔王子,日后的国君。若明日接待不周,出发什么差错,恐怕。。。。。。。”
面对东陵褚天的犹豫,苏念尾立即笑着解释道;“小鬼,你就让我去嘛,我保证我只是看看,又不去招惹他,难道你还怕发生什么事不成?”
东陵褚天见这个笨女人难得一副孩子的姿态,顿时心一软,微微沉默片刻;“好吧,明日你就扮成小厮模样追随朕的左右,到时候就让你见见修塔王子的真面目吧!”
“哈哈,真的吗?”
“皇上的话,就是一言九鼎。”
“哇,小鬼,就太谢谢你了。”
长青珠,她一定要知道它的下落。
景和九年七月初三,乌礓国王子修塔正式来访东秦国。
这日,皇宫城门大大打开,为示本国的热情及友好,皇上及率百官出城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