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人?”雷克大喝了一声。别看雷克表面这么严肃,但心里却是笑着的。他早就知道这帮人的来头,同样也知道躲在背后的人是谁。
这几位骑士没理会雷克,还是强行要将布里烈拖走。
在这种情况下,雷克拍了拍手,巴掌声响起的同时,一队禁军士兵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将突然闯入的骑士团团围住。
他们停了下来,有些害怕
“我是雷克,苍雨兵团最高指挥官,我现在带着这个人等候陛下的召见,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皇宫里如此的放肆!”雷克一挥手,禁军士兵立刻抽出了武器。
关于这队禁军为什么听雷克号令,明眼人恐怕已经心里有数了。只是这队骑士究竟又是听命于谁呢?
该出来的吧,老狐狸!雷克在心里讥笑道。
果然
“竟然连禁军都能调动,雷克统领的权利真是越来越大了。”
苍老的,但充满气势和压迫感的话语席卷过来,让双方人马心头杀意减了一半。说话的人正是当今宰相西德。库哈特。
昨天夜里,西德召集了不少门客,让他们监视真红家的一举一动,必要时将其灭门,可是门客的行动并不顺利,至少真红家四周被近三百名北督的警卫队士兵把守,附近街道更是站满了巡逻的人。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布里烈被送入皇宫。
见无法得手,宰相只得命令几名死忠的骑士,想办法在布里烈见到皇帝前将其除去,可是
“宰相大人言重了。这里是皇宫,禁军当然不会容许随便抓人。”
雷克此时已经完全不惧怕宰相。
“他是我要抓捕的一名要犯,雷克统领就不肯卖个人情给我?”西德的语气软了下来,毕竟对方人多,硬来的话恐怕会惊动陛下。
“你才是要犯!出卖国家的狗东西!”
布里烈虽然被压在地上,但是此刻已经毫不害怕。
“住口!”宰相喝道:随即对禁军威胁起来:“我是帝国宰相,现在我要抓一名犯人回去,谁敢阻拦!”宰相就是宰相,声大权大,一句话把那些禁军吓的面无血色,不知所措。
这让雷克有些难以招架。
“他要被皇帝召见,谁敢将他带走!”
这种时候,面对着真红哀求的目光,雷克想不强硬也没有办法。
宰相一愣,随即冷笑起来:“陛下召见?什么时候?陛下的旨意呢?”见雷克被震慑住,宰相乘热打铁,“如若他真的被陛下召见,那我自然不能动他,可是我想陛下还没有召见他吧,是这样吧,雷克统领。”
“你”
不愧是老狐狸,在大殿门口都被他摆了一道。雷克暗暗叫苦,可是这也没有办法,毕竟没有陛下旨意。
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布里烈被带走?
“既然你没有陛下的旨意,那休怪我不讲情面了。”宰相再次以威严之势喝道:“还不快给我闪开!”
这一次
禁军们无奈的让出了一条路。
西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可就当他转身的时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回荡在了他的耳边。
“西德,你这副摸样实在太难看了。”
宰相猛的转身,只见大殿台阶之上,霍克手持圣旨,一脸得意之色,“我说过的,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彻底毁了,彻底的!”他展开了圣旨,宣读道:“帝国宰相西德。库哈特殿外候旨,男爵布里烈。帕鲁恩晋见!”
这一瞬间,西德只感觉到血气上涌,紧接着视野模糊一片
“宰宰相大人!!”
※※※※※※※
傍晚时分,暮色西垂,天边的云彩一片火红。
寝宫里,被侍从搀扶的西德终于见到了皇帝。
他坐在落地窗边,毫无表情的看着远方。这样另人窒息的沉默持续了很久
“你有什么要辩解的吗?”巴奇克平静的问。
“没有了陛下,没有了。”
“”
“”
又是一阵沉静
“你先退下吧,等朕和众臣商议对你的惩罚。”停了片刻,他接着说道:“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是,陛下。”西德深深的鞠躬,随后步履蹒跚的走出了房间。
门关上的一瞬间,巴奇克沉重的叹了口气。
※※※※※※※
南督府,公务房。
雷纹下班前十分钟,一阵嘈杂声从走廊里穿了出来,紧接着,十多名司法宪兵冲进了房间,为首的人正是雷纹的父亲里昂伯爵。
“很遗憾南督大人,你被拘捕了!”里昂镇定的拿出了一份由皇帝签发的拘捕令,“从今天开始,你的职务被无限期解除,活动范围被限制在宰相府内,一切财务都由帝国司法局暂时接管。”
雷纹站了起来,并放下了手中的笔。
他没有问父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父亲一定十分为难。
“很抱歉雷纹,原谅父亲。”
两人擦肩而过时,里昂在心里说道。
第三部 降龙篇 第七卷 终章!星之陨落 第九章 最后的抗争下
深夜,皇城朝阳殿灯火通明,文武百官齐聚于此,在皇帝巴奇克。冯。赫尔巴特陛下未到前,一场毫无意义,但看似激烈的辩论开始了。
辩论?
所谓的辩论就是有一个事实或观点,然后有两派观点不同的人对其发表评论,其最终的目的就是让对方接受自己。
很简单不是吗?
可您听听,朝阳殿上贵族们都在辩论些为什么东西。
“应该绞死!”
“不!应该是五马分尸!”
“别吓扯,他好歹也是公爵,我想陛下会赐毒酒给他吧。”
听到了没有,这就是贵族们争先恐后辩论的事。
西德。库哈特位列宰相已经有三十余年,按道理说,其党羽不下万人,在朝官员过半数都是其门生,加之元帅霍克的倒台,宰相的势力应该更大,在这种时候也应该站出来帮宰相说话才对。
为什么会变成这种局面?
原因归根结底还是宰相晚年时的政策。
首先,因为这些政策触动贵族的利益,使得保皇派中的不少贵族有了怨言;其次,霍克元帅复出,利用这次不可逆转的“斯多克运河”事件给予宰相致命打击。
贵族都是明眼人,在这种时候还靠着宰相这条船,不淹死才怪。
和霍克的沾沾自喜以及贵族们的同声讨伐不同,站在前排的里昂伯爵,雷纹之父,他的心情格外沉重。要知道,雷纹是他的儿子,这种事情完全是被连累的,万一
梅丽那该怎么说呢?
里昂伯爵长长的叹了口气,他能做的或许就是为儿子祈祷吧。
转眼再看另一边。
霍克已经站回到了他原本的位置,事实上他已无官位,应该列于后排,可是谁敢计较,谁又能计较?
他笑着,无声的、狂妄的、目中无人的。
这么好的心情他已经很久没有过了,那种畅快感如同大剂量的吗啡冲入动脉,让心脏无限制的扩张,血管高强度的收缩。
什么名?什么利?统统都是狗屁!什么生?什么死?统统不再重要!
能见到宰相被自己打败,绝望的、无助的离开这他原本霸占了三十年的宫殿哈哈这就足够了!
感谢雷克!霍克心里第一次对某人充满感激,他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愚蠢的想法,因为自己把宰相看的太重了,这就是根本原因。
其实我不需要感谢你,因为你何尝不是借这次机会登上舞台呢?
见站在后列的雷克一脸严肃,霍克元帅冷冷的哼了一声。
“虽然很不情愿,不过你该高兴了,雷克。”他喃喃道。
※※※※※※※※
皇帝的寝宫。
虽然是黑夜,但房间里却没有亮灯。
孤寂、犹豫、彷徨,这些负面的情绪无时不刻的侵扰着巴奇克脆弱的神经。
敞开的落地窗边,皇帝就坐在摇椅上,皱着眉,满脸苦恼。
对于宰相,是杀?是放?
对于遗族,是杀?是放?
对于党羽,是杀?是放?
对于
要考虑的问题是在太多,要顾忌的地方也太多太多究竟如何处置?
宰相垮台,霍克元帅势必会整合力量,乘势而上,到时候又有谁可以牵制他呢?要是雷纹在的话可是这一次他也会被牵连其中吧?
“按照法律,宰相此次罪行可以被划分到叛国罪中,看来他的公爵头衔也保护不了他了。”巴奇克长长的叹了口气,他在想办法帮宰相开脱,可是没有任何办法。
“要是定罪的话,其遗族”
抱歉雷纹,真的很抱歉。
巴奇克抬头看了看夜空,平日里,他总觉得星空无限广阔,可是今天他才发现,无忧宫的星空同样那么狭小。
这时
“陛下,六时了,该上朝了。”
内侍总长在门外说道。
※※※※※※※※
朝阳殿,晨议。
当皇帝陛下坐上那象征无上权利的宝座时,大殿内,文武内百官皇亲权贵鸦雀无声,人人肃穆。
巴奇克坐好后,刚张开嘴,霍克元帅站了出来,抢先说道:“陛下,宰相犯有叛国罪,现在人证物证确着,按照帝国律应该处死,其遗族和党羽当同罪论处!”
殿党内死一般的安静,大臣们只是用目光相互交流,没有人说话。
树倒胡狲散,这句谚语说的真是一点没错啊。巴奇克在心里摇了摇头,他原本还希望有人站出来能为宰相说两句。
“陛下。”
男子沉稳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焦虑,“宰相犯有叛国罪虽是事实,但其遗族不可同罪!”
父亲?
你终究还是要保护雷纹吗?站在后列的雷克一脸的狰狞,口中不停的低声诅咒。
“里昂伯爵,我知道雷纹是你的儿子,不过你也不能因此包庇偏袒吧?”霍克丝毫不给里昂面子,言语中透着辛辣的讥讽。
“你”
“你和宰相是亲家,原本也该一快论处,但皇帝陛下念你对帝国有功,姑且不与追究,识时务的还是快点回到你自己的位置上吧。”
霍克这番话说白了就是当着皇帝的面威胁司法宪兵总长,用古人的话说就是:挟天子之威。
巴奇克很愤怒,但是他也没有办法。
“陛下!”
雷克在这时站了出来,“陛下,南督是我大哥,他的为人我最清楚不过,他绝对不会叛国的,请陛下宽恕,请”
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不是最恨雷纹的吗?霍克有些不明白,这雷克唱的是哪出?
这时
“不必了!”
苍老的声音,但很有力量。
终于来了吗?我还以为你会死在御医院呢?巴奇克松了口气,反而觉得轻松起来,他想看看,这位帝国宰相如何做他的退幕演出。
“你还有脸进来?”霍克伸手拦住了西德的路。
“让开。”西德语气平淡,但却让霍克感受到了飓风来袭的压迫感。
大殿上,一直叫嚷着要处死宰相的官员们低着头,默不肯声。当西德的目光扫过他们时,他们更是吓的不住颤抖。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西德?”巴奇克威严的问。
“陛下。”放下了所有的西德显得那么从容不迫,“皇帝陛下”他艰难的单膝跪下,“请容我这个罪人做最后的辩护”
没有人反对,包括霍克。巴奇克陛下也默许了。
“我承认一切罪行,但有一个请求。”
“身为罪人的你,还需要什么请求?难道是请求朕免除你的死罪吗?”巴奇克其实挺愤怒的,可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用不耐烦的语气喝道,“说吧。”
“我请求您免去南督的职务。”
“!?”巴奇克一楞。
这老东西是不是疯了?这种时候竟然说出这样的请求?
大殿人,议论声四起,霍克和雷克两人也都露出了质疑的表情。
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呢?
“不用你说,我也会免除他的职务。”巴奇克说道。
“那我再恳请陛下。”
“”
议论声骤然停止,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西德的身上。
“我请求您让他出任冬日省番长。”
哗然,一片哗然
'注①番长:帝国省份最高长官,无兵权,有兵权称为提督。
'注②冬日省:帝国最南端的极地之省,终年被大雪覆盖,不过因靠近布里斯联合公国,方便海运,所以走私猖獗。省内最大都市黄金城是走私者的天堂。按道理来说,如此富裕的地方,贵族们都应该想在这里当番长,可是一年之内死了七位番长,八位提督的“事实”让所有人闻之色变。就这样,番长一职空了两年多无人问津。
“他是不是疯了?”
“我看他是疯了,要不然怎么说这种鬼话?”
“估计是傻了才对,明明连自己都保不住了,竟然想让那个白痴去冬日省当什么番长,他还不知道,去了那一样是死。”
议论声越来越大,大的就像是要把穹顶震塌似的。
霍克没有说话,他在思考。雷克也是一样。
“我还没有追究对你的惩罚,你现在却要求为自己的女婿开脱?”巴奇克质问道。
“陛下,臣叛国已是死罪,但家眷和此事并无关系,希望陛下念在老臣多年功绩,给予宽大”
宰相的话被霍克打断了。
“陛下,西德已经对罪行供认不讳,请陛下给予严惩,对其遗族也应于同罪论处!陛下!”
巴奇克陷入了沉思中。
片刻
“西德,你请求朕,让雷纹出任冬日省番长,朕很想同意,可是在朝的文武百官未必同意,你能说服他们的话,我会考虑的。”巴奇克做了个“请”的动作。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有多少智泉?
霍克也退到了一边,顺便明目张胆的瞪了皇帝一眼。
※※※※※※※※
“请问霍克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吧?”
宰相站到了他的面前,话中带着强烈的“言外之意”,这话一出,弄的霍克十分难堪。
“”
“请问,您凭什么要处死我的遗族?”
“根据帝国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