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口袋里,不屑地说:“算了,我才不要和你们这些没人要的孩子计较。”便走了出去。 看著那小小的、孤单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末日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哥哥,不要管流啦!他不会听的!”一只小手拽著末日的衣角,眉头皱著,“院长妈妈和阿姨说了好多话,流一句也没有听进去,还骂他们。” “…”可是… 圣在一旁,静静看著明显在犹豫的末日。 “我知道了。” 片刻後,末日笑起来,弯下腰摸摸他的头,“我们玩游戏好不好?”同时也是问其它的孩子。 “耶?好啊!什麽游戏?” “捉迷藏。”看到孩子们脸上失望的表情,末日勾上圣的肩,“和一般的捉迷藏不一样哦!” “拿出和人数相等的纸条,写上「天师」或「鬼魂」,一人抽一张并且写上自己的名字。游戏开始後,大家先找地方躲起来,数到50後就可以出来找人。如果天师遇到鬼魂,两个人就石头剪刀布,一盘定输赢,输的那位将被收服,即收去他手上的纸条。如果天师遇到天师,就可以结成夥伴,同样的,鬼魂找到鬼魂也可以结成夥伴。” “当人数多的鬼魂碰到人数少天师,输掉的就是天师,同理,人数多天师遇到人数少的鬼魂就是鬼魂输。” “假如人数相等的话,就继续石头剪刀布,谁对谁大家可以自己决定。直到两方只剩下一个人。” “最後是,输掉的人就得回到这里。谁最後回来谁就胜利了!胜利的人嘛…” “可以要求对方那边输掉的某人做一件事情,如何?” 末日的讲解立刻让孩子们兴奋起来,大家纷纷道:“好有趣!我们开始吧!” 将允许的躲藏范围划出来後,并且约定谁都不可以作弊後,游戏开始。 “抽到什麽?”将自己的纸条放好後,末日凑到圣面前。 对於这位才说了「不可以询问对方纸条上的内容」就跑来偷看的家夥,圣迅速将纸条折起来,笑笑:“假如你输掉的话,你会遵守规则吧?” “当然。”笑,“前提是我会输的话。” 为了防止孩子们乱跑,佩迪赖斯的大门一般都关著。 顺著围墙走的话,在不远处有一颗很高的树。今天大概是谁修剪完枝叶後不小心忘记了,木制的梯子就那样静静靠在树干上。 流就是顺著这架梯子爬到树上的。 虽然以他的个子和力气来说,爬上来有些难度,梯架之间隔的太开使他好几次差点掉下去,但幸运的是,他最终还是顺利到了树上。在粗的枝干间找到了合适的位置。 妈妈… 流呆呆看著远方。没有,揉揉眼睛,再看。还是没有,再揉揉眼睛,继续看。没有,再一次,继续… 从树叶的缝隙之中延伸出去的视线,落在佩迪赖斯之外的广阔世界上。田地,水坑,房子,远山…这些都不重要。 流的视野中只有那一条公路,以及从公路上蜿蜒过来的小道。 半个人影都看不到。 不仅没有他的妈妈,也没有其它的人。流等了好半天,也才看到一辆BUS缓缓、却又坚定地从公路上开过去,在路过站牌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停一下。 继续揉自己的眼睛。 不然的话,眼泪会掉出来吧… ──在树身後不到五米远,就是和佩迪赖斯主体城堡连接著的侧身建筑。 圣顺著走廊一路过去,最终在某个窗边停了下来。虽然被树叶挡住了一部分视线,但他还是可以轻易地认出那个孩子,就连他不停揉眼睛的动作他也一清二楚。 不出声地看著树上小小的身影。不出声地看向远方。 一切都很安静。直到不久後,有人闯进圣以及流的视线。 ──来人是每个周末都会过来帮工的年轻幼师。 “啊…流?” 一抬头便看到树上的小孩子,这将她吓得不轻:“你在树上干什麽?太危险了,快点下来啊!” “吵死了,我过会就会下来的啦!”被人打扰,心情变得恶劣的流超坏口气地对她道。 ──都尉流,佩迪赖斯的人都知道,是所有孩子里面最不听话的一个。他既然这麽说了,就代表他不会乖乖听话从树上下来。 这让年轻的幼师非常头痛。 因为职业的关系她经常接触到小孩子。其中算得上「问题儿童」的也有一些。但那些孩子比起都尉流来说,完全是小巫见大巫,若不是亲身接触,她恐怕也不会相信会有这麽难缠的孩子。 “可是流…你妈妈刚打电话说要来接你,让你到大厅里面去等她啊!”不是她要说谎,而是除此以外,她没有更好的办法。 “小孩子…”流突然开口道。 “咦?” “是种无法沟通的生物。” 流直著身体坐在树干上,居高临下地看著树下的幼师: “因为年纪太小,许多事情都不懂,所以无法和他们讲道理。他们对自己所认定的事物十分坚持,但同时又缺少判断力,只会凭著自己的想法做事。在这种情况下,做为能够明辨是非的大人,为了保护他们,有的时候不得不采取一些不好的手段。比如…” “「善意的谎言」便是其中一种。” “我说的对吗?”看著她。 流的眼神,让年轻的幼师感到有些害怕。 像是…什麽都看穿了一样…这是一个才八岁左右的孩子,脸上应该出现的神情吗? “不要以为身为大人,就真的可以随意地欺骗小孩!”流冷冷地说,“就算是大人,也应该对自己所说的话负责吧?!” … “流,在这里乖乖等妈妈好吗?妈妈要去找人,等会儿再过来接你哦!” … “总、总之…你快点下来!” 劝说不行,显然哄骗这条路也走不通,那麽惟一的,只有采取强制手段了。 幼师双手扶著木梯两侧,颤颤悠悠地向树上爬去。但她的行为引来流更为强烈的反抗。 小小的手努力去勾高处的枝干,拼命向上爬,树皮和细碎的凸起硌得手发痛,一不留神之下划上了口子。 ──但这些都没关系。 只要可以远离这些人…只要可以逃开… “啊!”没踏上! “流?!” 眼看流就要从树上摔下去,年轻幼师吓得心脏都快停掉了。 36 哎? “真危险啊…”叹气。 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过,幸好赶上了。”浅笑。 就在幼师以为流会摔伤紧张万分的时候,一道身影从一旁划过,接住了下落的孩子,然後… 两个人一起摔到地上。 顾不上查看自己的情况,末日双手支著身子,对跌在自己身上的孩子笑笑:“没事了哦!”是个极其温柔的笑容,用来安慰受到惊吓的流。因为他感觉到流在发抖。 “少…少多管闲事了!”怔了片刻,流口气恶劣道。 “别指望我会因此感激你!”一边这麽说,一边从他身上爬了起来,“这麽点高度又不会死!” 哈?! 末日挑眉。 小鬼就是小鬼,这种时候还要嘴硬,一看就知道是被惯坏了的类型!真该好好教育一番,比如,狠狠地给他一巴掌。 ──「啪!」 …多麽清晰的巴掌声。但是,他只是说说而已啊! 末日抬头,额上带汗滴地看著愤怒的年轻幼师。 “你这孩子怎麽这麽不听话!万一出事的话,你对得起那麽爱你的母亲吗?!”打了流的手还高高的扬著,其颤抖的幅度达到肉眼可见。 流呆呆地看著她,小小的右脸上有红红的指印。 “她…”先是一点点的声音。 “她才不爱我啦!我知道你们都讨厌我!”接著,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所能达到的最大声音。流冲她叫嚷完後,转身就跑。 “流!” 末日想要起身去追,但刚一用力左脚便传来一阵疼痛,他低头看了看。 伤脑筋啊,果然扭到了… 刚才接住流的时候就有这种预感。 早知道的话,就不要管会不会打扰,早点走楼梯下来了啊!那样可比从上面跳下来要好多了… 视线向一旁的建筑移去,由下至上地扫了一遍後,末日眨了眨眼睛,“啊”了一声。 “圣,你下来一下好吗?”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後,他冲四楼的家夥挥了挥手。 “虽然在说起来「二楼」不算很高,但那只是针对一般建筑而言。像这种建筑,在习惯上第一层会建的比普通楼房要高一些,再加上窗台的高度…” “一开始,还以为你要自杀。” 圣淡淡道:“如果那样的话,我推荐顶楼。”实际上,他是第一个看到末日的人。 ──不过这也难怪,突然有人从斜下方冒出,而且是以「跳楼」这种方式,想忽略都难吧? “多谢你的建议…”可惜听上去就好像在骂他「傻瓜」一样,“如果有那一天的话,我会考虑。” “不必客气。”圣看了看他的脚,“另外,你能站起来吗?” “勉强可以吧。”会造成这种局面… 倒并非真的是高度的问题,毕竟比这更高的地方他都跳过了──而是在落地的时候没有做好足够的缓冲。 但那种情况下哪里还有时间给他缓冲? 扶著一旁的树干,末日小心翼翼地尝试走几步,顺便抽空对担忧地看著他的年轻幼师笑笑:“一点小问题而已,不用担心。” “可是…”总觉得他走路十分勉强的样子。 还想继续说点什麽安慰太过操心的女子,突然脚上的压力一轻,等末日回过神,他已经被圣悬空抱了起来。 “…” “…|||||”这个… “我叫你下来是让你去追流。不用管我。”末日对他摆摆手。伤脑筋啊… “这里有医务室吗?他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下。”圣不理他,转身问因为自己这个容易引人遐思的动作变得满脸通红的年轻幼师,“还需要冰袋或是冰毛巾…” 为什麽他会突然觉得… 梁羽圣阁下在某些时候,好像真的很温柔? 整洁的办公桌前,佩迪赖斯现任院长正在苦恼。而她苦恼的根源,正是那个性格别扭的小鬼,都尉流。 只不过有事出去了半天,谁想到一回来就得知流任性地爬到树上,害得来这边参观的客人为了救他而受伤。这也就算了,但是事後流居然不仅没有道谢,反而骂对方多管闲事… 如果这种性格不能纠正过来的话,估计是不会有什麽好人家愿意领养他的吧? “院长,您平时实在是太护著流了,这才让他这麽任性。照我说,这样的孩子要好好教训才对,否则永远都不会改。”年轻幼师忍不住开口道。 “你不明白,”院长摇摇头,“对於这样的孩子,缺少的不是管教,而是理解。” “难道您认为我们还不够理解那孩子吗?就是因为太了解他的感受,才会处处由著他去,可结果却是他到现在都不能接受事实…虽然对於一个孩子来说现实有些残忍,但是这样下去,只会让他更加受伤吧?” “受伤吗…”低声地重复了一遍,院长将视线投向窗外。 恍惚间好像又看到那个默默望著外面,大滴大滴掉著眼泪的孩子。 就是不想犯当初的错误,才随著流任性。她希望用自己的爱来感化流,让他一点一点地明白一些事情,可是… “我知道了,假如流再不听话的话,也只能采用一些非常手段。”院长起身,“对了,那两位客人还在吗?” “应该还在,院长您要过去吗?” “嗯。另外麻烦你把流带过去。” 当佩迪赖斯的院长推门而入的时候,末日正和圣争吵著什麽。 “所以我说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比较…”声音随著门开的声响嘎然而止,两人一起转过头。 “我是佩迪赖斯的院长,”虽然已经步入老年,佩迪赖斯的现任院长魅力却不减当年,光是打个招呼,就给人一种威严却别具亲和力的感觉,“很抱歉之前因为有公务在身所以没能好好接待两位。” “院长您太客气了。”末日笑笑,正想自我介绍,却听到一声惊呼。 “阿习!…你是阿习吧?” 耶? 在问谁? 末日疑惑地顺著院长大人震惊的视线看去… 视线的终点,是叹了口气後,露出微笑的梁羽圣阁下。 “安蒂奶奶,好久不见了。” 37 “让我看看你,转眼就长这麽高了啊!” 安蒂院长比划著,发现昔日的小鬼现在已经比自己高出一个头不止,不由感慨时间流逝的实在是太快了:“已经十年了吧?还真是一眨眼就过去了。仿佛昨天你才被你妈带回去,今天突然就长这麽高了…” “安蒂奶奶,”圣打断她的怀旧,“您怎麽会在这里?” “你不知道吗?”安蒂院长一愣,很快明白过来,“呵呵,是我疏忽了。实际上,几年前「故乡」因故被拆掉了,之後我就来了这里投靠亲戚。” “因故被拆?” “说是因故,实际上是某天夜里发生了火灾。”虽然已经过了这麽多年,但一想到那场大火,她仍然有些难以释怀,“幸运的是基本没有什麽伤亡。只不过政府却趁机勒令拆除,之後在那边修了片别墅。” “没有补偿吗?” “有,而且是十分丰厚的补偿。不过都进了院长的口袋。”语气冷起来,“幸好由政府出面将剩下的孩子转移到其它孤儿院,不然他们恐怕又要无家可归。”世界上总是有些眼里只有利益的人,真让人不耻。 “您不必难过,那种人迟早会遭到报应。”圣笑笑,安慰道。 这让安蒂院长感到一阵温暖。虽然圣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在内心深处,她早就将这个特别的孩子当作自己的亲人。哪怕是这麽多年过去,疼爱的心却依然没有减轻,所以在认出他的瞬间,她格外地激动。 真的是以为,再也见不到了呢。当年的所有资料随著那场大火化为灰烬,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寻找他,等她有了线索後,又为该不该去打扰他的生活而犹豫再三。 毕竟对於这个孩子而言,自己代表的,不是什麽美好的回忆吧… 另一边的圣所想的却和她很不一样。 如果他没有弄错的话,纵火事件远不止那麽简单,表面上是个意外,深究的话却可以牵扯出政府的一些黑幕,也就是那片别墅区──但这也只是掩饰而已。 真实情况,恐怕是他那伟大的、几乎无所不能的老爸在捣鬼。目的嘛,很简单,掩饰他的存在。 当然这只是圣的猜测,不过这猜测的正确率应该在80%以上。 他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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