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遗失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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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遗失过往-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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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步朝公交站冲过去。横过马路时,跑得急了,没顾着往后看,忽然一声长长的急刹车,一辆军用吉普堪堪在身边煞住,水花溅起老高。
  “你不要命了!!”司机冲口而出,显然是受了刺激,火气很大。
  林虹被吓了一跳,抬头看时,却是唐斌。
  “怎么是你?”唐斌也认出了她,有些吃惊,看着她狼狈的样子,赶紧打开车门:“先上来再说”。
  林虹坐上车,长出了一口气,笑道:“还好你技术过硬”
  “还说,这么大个人了,连过马路都不会”唐斌并没急着发动车子,侧过来脸来打量着林虹。“你今天没穿军装,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林虹的小外套差不多都湿透了,头发一绺绺沾在脸上,衬衣也湿了,长裙冷冰冰的贴在腿上非常难受。没上车时还不觉得,到了相对温暖的地方,寒意一下子涌了上来,忍不住连打了两个喷嚏。
  “下着雨也不知道躲躲”唐斌轻责道,转身在后座上摸索着,递过来一件衬衣“这是干净的,先将就着擦擦,当心感冒”。
  林虹想说不用了,转念一想,道谢接了过来,随口问道:“你这是打算上哪儿呢?”
  “倪卫彪你还记得吧?在咱们那儿住院那个,十一床”唐斌发动车子。
  林虹心里突的一跳,偏过脸去擦头发,没有回答。唐斌也没有在意:“他妈妈路过这里,请几位老朋友吃饭,我帮她接人,本来叫我一起,我想着全是老太太们,我跟着搀和什么,就溜了”。
  林虹转过脸去望着窗外,雨下的更大了,眼前似乱箭飞舞,雨刮器刷刷的晃着。唐斌不再讲话,专心的开车。她极力想忘掉的过往,总是时不时就会突然跳出来,打她个措手不及,这样的感觉真的好累。

第 6 章
  
  半夜的时候,林虹开始发烧,她已经很久没生过病了,没想到这一病就来势汹汹,人像被放在火炉上烤着,一会又像被冰水浸着;天地房屋都像在乱晃,犹如一叶飘浮在海上的小舟,随着波峰浪谷不停的起伏旋转。
  早上醒来的时候,林虹仍坚持不肯打针,声称自己只要睡一觉就会没事,洪莉莉试了她的体温,沉吟了半晌,只得给她拿了药,照顾她吃下去,威胁她如果到了中午还没退烧的话就必须输液。然后又拧了湿毛巾来给她搭在头上,叮嘱说:“你好好睡觉,我中午回来做稀饭给你吃”。
  林虹有气无力的答应,听着洪莉莉关上门,脚步声渐渐远了。
  本来就烧的迷迷糊糊的,吃了药后,头更加晕沉起来,全身发软,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喉咙干涩如纱纸,热的难受,林虹觉得自己像暴晒在太阳下的冰棒,连皮带骨都给晒化了。
  恍惚的想起那个夏天,也是这么热,蝉子没完没了的叫,花园里花草树叶一律耷拉着动也不动,没有一丝儿风。客厅里,倪家老爷子脸色铁青,脊背挺直的坐在藤椅上,狠狠的盯着倪卫彪,胸口微微起伏,显见是气得不轻。倪卫彪乖乖的低着头垂手侍立。后勤处的两个军官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尽管风扇吊扇全都开着,仍是汗出如浆,从衬衣背上浸出明显的印迹来。
  厨房的门半开着,林虹在帮着肖姨沏茶,白瓷杯泡普洱茶,青花瓷杯里是保健医生特别配制的养生茶,两人都轻手轻脚的,一面支起耳朵注意着客厅里的动静,隐约听到:雷管……撞针……报废旧物资……
  林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倪家老爷子在家的时间少,但通常晚上都会和大家一起吃饭,偶尔会和倪卫彪、林虹打打乒乓球,还会关心的询问她的学习。从来都是笑容可掬,一副慈祥长者的模样。对倪卫彪,更是无所不允,要什么给什么。倪卫彪偷偷把吉普车开出去撞坏了围墙,气得兰芳拿着衣架追他,爷爷从中打圆场,护着他,说什么小子就得淘才有出息。反叫了司机小何来教他。从来都没看见过他发这样大的脾气。一向任性妄为的倪卫彪也有点被吓到,低了头做真心悔过状。
  “你,你,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蛋!”他指着倪卫彪的鼻子大骂,“那东西能玩吗?那是要出人命的!你们这帮无法无天的小兔崽子!”
  倪卫彪低着头,用脚蹭着地板,不敢还嘴,心里却犯嘀咕:至于吗?当他是三岁小孩子。
  “你一个人死了不要紧,你得连累多少人,啊?!”爷爷怒视着孙子。“你当自己多大啊?还得随时有人跟在后头给你擦屁股!”
  倪卫彪绷着脸不说话,从小到大,第一次这么没面子,还当着这么多人。
  倪老爷子骂的累了,闭上眼睛,平息了下情绪,声音转为冷静:“说,都还有谁?”
  倪卫彪眼珠转了转,出卖兄弟的事绝不能干,闷声答到:“没有了,就我”。
  “哼”倪老爷子看了他一眼,转头叫住放下茶杯正准备离开的林虹。“虹虹,他平时都和谁来往的最多?”
  林虹还没开口,倪卫彪抬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被倪老爷子一眼横过去,他马上耷拉下脑袋,装听话。
  林虹看了看倪卫彪,犹豫着,倪老爷子大喝一声:“说!”吓得她一哆嗦,赶紧道:“徐铁,陈华庆”。
  倪老爷子回头看着那两个军官:“查清楚,一个不少的给我追回来”
  二人忙不叠的点头:“是,是,请首长放心,一定全部找回来”。
  “快去,快去”。
  两个军官敬了礼,走了。
  “你”;他指点着倪卫彪:“这个暑假哪儿也不许去,给我好好的在家里反省反省”。起身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别以为我一走,你就可以开溜,我先警告你,你要敢偷跑出去,我立刻把你送到陈长志的新兵营去,关你两个月,我就不信制不了你”。倪老爷子气呼呼的走了。
  倪卫彪拉长着脸,整个暑假?新兵营?爷爷这回是真的发火了。
  肖姨看看倪卫彪的脸色,自觉的回厨房去了。林虹早躲回了自己房间。倪卫彪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客厅,眼睛眯了起来,死丫头,你敢告我状!
  
  倪卫彪一步步逼近过来,眼睛里冒着火星:“你胆儿不小哇,敢告我?”
  “不,不,不,我没有,不是我”。林虹结结巴巴的辩解着。倪卫彪个子高她不少,无形的压力使得林虹恨不能缩成一团。
  “不是你??那刚才是我听错了?”
  “真的不是我,爷爷问,我不敢不说”
  “你害我整个暑假被禁足!”倪卫彪的蛮不讲理又发作了。
  分明是牵怒!林虹却不敢反驳,声音颤抖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要怎么赔我?”看到林虹的瑟缩,倪卫彪觉得满意了,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那种眼光又来了,莫名的让林虹害怕,她惊惧的盯着他,同时慢慢移动脚步,突然发力向门口跑。
  但倪卫彪的动作比她更快,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辫子用力一拽,林虹的头被扯的一偏,头皮霎时剧痛,眼泪立刻流了下来,两手不由自主的胡乱拍打着:“放开我,放开我”。
  倪卫彪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拧到背后,痛的林虹啊啊大叫起来,胸部撞上倪卫彪的身体。
  从未感触过的柔软令倪卫彪心里咯登一下,眼神变得深暗起来,用力的挣扎让林虹的脸上泛起一层粉色,短袖衬衣的扣子被绷开了,露出颈间肌肤,白晰而细致,甚至可以看到淡青色的血管。
  倪卫彪顺着领口望进去,喉头不由自主滑动了一下,突然觉得干渴的要命,指尖握着的手臂像是涂了一层油脂般滑不留手。瞬间全身的血液都涌向头顶,在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之前,嘴唇已经贴了上去,林虹的身子柔软颤抖的像蛛丝网,让他恨不能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去。
  林虹被吓坏了,忘了疼痛也忘了挣扎,呆呆的任他吻着,星星之火迅速燎原,倪卫彪的喘息变得沉重起来,似是欢愉又似压抑,身体里有火在燃烧,从某个部位一直发散到四肢百骸,烧得他浑身的皮肤像是要爆裂开来,他踉跄着把林虹抵在墙上,重重地咬住她的嘴唇,身体用力压住她,像是要把她挤扁。
  林虹快要窒息了,呜呜的叫着;开始用力捶打倪卫彪的肩膀。倪卫彪双眼通红;挪开一点身体,顾不得解开扣子,直接掀起衬衣,把胸罩向上一推,林虹觉得胸口一凉,他已经低头含住了她,吸吮着,却仍然觉得不够,于是用力咬下去。林虹痛的“啊”的一声叫起来,不假思索伸手住抓倪卫彪的头发用力往后拉,试图让他放开,倪卫彪却更加用力的咬住不放,林虹咬住嘴唇不停抽气,痛得眼前发黑,只得放手。
  倪卫彪急促的喘息着,他快要爆炸了,他的手颤抖着顺着林虹的光裸的腹部向下伸去,一道白光从脑海中闪过,整个人如同中了电击般的颤抖不已。
  紧紧抱着林虹,粗重的呼吸半晌才渐渐平息下来,面对自己的失控,倪卫彪恼怒、愧悔、于心不甘,他贴着林虹的耳边喘息着说:“晚上不许锁门”。

第 7 章
  
  林虹热的难受,脸上像蒙了棉被,连呼吸都困难,她拼命挣扎着,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心里不停的对自己说:只要把眼睛睁开就好,只要把眼睛睁开就没事了,但整个人却像被梦魇住了似的,任凭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隐隐听见耳边有一个干裂嘶哑的声音在低喃:“放开,放开我……”,她完全没意识到那是自己的声音。
  “林虹,林虹……”,有人在轻轻的拍她的脸,低声唤她的名字,那声音温润平和,莫名的让人心安,带给她镇定。滑到脸边的毛巾被拿走,一只手轻轻撩起她沾在额上的头发,然后轻轻拍着她,林虹本能的靠了过去,渐渐安静下来,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这一次,梦魇没有再来。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隐隐听到开门关门声,低低的说话声。林虹的脑袋里像煮着一锅开水,开水里有无数小鱼小虾在上蹿下跳,搅得她只能木然的接受着声音,却完全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事。
  有脚步声走了过来,一只手轻轻贴上了她的额头,微暖而清爽,让人感觉舒服。停了片刻,那只手移开了,林虹轻轻咕哝了两句。又过了一会儿,手臂被握住了,然后袖子被捋了上去,有东西紧紧缠上来,手腕被勒的发痛,林虹意识到那是止血带,难受的往回缩了一下,喃喃道:“莉莉,不打针”。
  那人并没理会她的抗议,稍稍用力固定住她的手腕,在她手背上拍打了几下,然后有东西擦在皮肤上,湿湿凉凉的,碘酊的味道飘散开来,跟着一丝尖锐的刺痛扎进手背,止血带随即松开了。
  好疼!林虹不满的哼哼起来,也许是因为头太晕,也许是因为嗓子太干、眼睛太痛,又或许是因为刚才那只手太温暖,让人留恋,这并不严重的疼痛突然让她觉得委屈,鼻子一酸,眼泪便慢慢顺着眼角流下来。
  “你真让我大开眼界,这么大人了,又是医生,居然会怕打针”,略带着调侃的声音让林虹微微吃了一惊,她勉强睁开了眼睛,定了定神才看见输液的瓶子挂在床架上,唐斌正弯着腰用胶布在她手背上固定针头,因为靠得近,林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来苏水味道。
  “唐斌?”林虹的声音嘶哑把自己都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儿?”
  唐斌调整着点滴的流速:“洪莉莉说你病了,都是昨儿那场雨淋的”。
  林虹挣扎着想坐起来,唐斌竖起食指摇了摇:“大夫说现在你得闭上眼睛睡觉”。
   林虹无力的笑了一下,听话的闭上眼睛,随即又睁开,有点犹豫的看着唐斌,唐斌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温和的笑道:“快睡,我在这儿看着你”。
  
  晚饭时,洪莉莉回来过一次,林虹虽然头还是晕沉沉的,浑身无力,但已经清醒了。洪莉莉看她的情形不错,又有唐斌在,放心的上班去了。
  唐斌看看温度计,表情很满意:“烧已经开始退了,你得吃东西,不然没力气”。给林虹输完液后,唐斌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拎了大包的食物水果。
  林虹很是不安,但拗不过他,只得靠坐在床上看他忙碌,倒水,烫杯勺,将奶粉包装剪开。奶粉是浅浅的黄色,细腻如沙,有淡淡的甜香飘过来。
  唐斌看林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手里的东西,一脸小孩子看着糖果的表情,有点好笑:“想吃干奶粉?”
  “你怎么知道?”林虹有些意外,“我打小儿就爱吃干奶粉”
  “看你馋的那样,哈,我小时候也爱吃干奶粉”。唐斌索性盛了一小勺送到林虹嘴边,林虹觉得耳朵有点发烧,不好意思地微微撇开头,唐斌不说什么,也不收回手,就那么笑笑的看着她,僵持了片刻,林虹终于张开嘴,谁知嘴里太干了,一下就被呛到,唐斌赶紧端水给她,一连喝了好几口才算顺过来。
  唐斌叹气,假装发愁的说:“没有我你可怎么办啊”。
  林虹嗔道:“还不都怪你”,话出口才觉得造次,看着唐斌含笑看着她,不由得连耳根都红透了,心如撞鹿,故作若无其事的转开脸,心里却觉得很高兴。
  刚冲好的牛奶有点烫,林虹捧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喝着,热气蒸了上来,熏的脸上红扑扑的,熨的五脏肺腑好象都舒展开来,额上浸出一层细细的汗珠。
  唐斌一直陪着她,给她讲自己小时候的事。
  “还记得游泳池那边那个造纸厂吗?军部自个儿办的那个?”
  “当然记得,那厂子后头有个废纸堆,高的跟山一样,”
  “对,就是那儿,有一次我跑那儿去玩,不知怎么在纸堆中间睡着了,一直到吃饭时间都没回家,把我妈给急的,以为我被拍花子拐走了,几十号人满世界的找,连车站都去了好几趟。我睡到天黑才醒,回家一看,嚯,爷爷奶奶,亲戚朋友全在家里呢,我妈眼睛都哭肿了。”
  “后来呢”
  “后来一看见我回去,先是我妈搂着我哭,接着我爸就给了我一顿胖揍”。唐斌呲牙裂嘴的比划当时的情景,看得林虹笑个不停, 
  “还有一次和人打赌比爬树,就是锅炉房后边那棵,差不多三层楼那么高,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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