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医古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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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医古墓-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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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心地松开手指,把两只牙蚁“空投”到蘑菇的伞柄上。这两个惊魂未定的花草杀手,蜷伏着身子定了定神,慌慌张张地冲向伞盖位置。

“三、二、一,倒下吧!”无情的倒计时读秒拿捏得恰到好处,两只蚂蚁应声而倒,翻落在她掌心里。

关伯一愣,大步走近,瞪着无情的手掌。

方星低声赞叹着:“小妹妹,你的眼光真是厉害,如果不是你,咱们大家少不了都要遭殃——谢谢你。”她展开双臂,在无情肩膀上轻轻一个拥抱,这一举动,无疑是要化解在二楼卧室里对峙时的相互敌意。

关伯眉尖一耸,胸膛一鼓,又要提气发话,方星及时拦住了他:“老爷子,蘑菇都冲洗干净了,再不下锅,把一家人饿出病来,这个罪名,谁担当得起?”

她的眼神带着温柔的笑意,从每一个人脸上掠过,像是一阵和煦的春风,把徘徊在小楼里的尴尬气氛全部吹散。

关伯一声长叹,在无情瘦削的肩膀上拍了一掌,只说了一个字:“好。”明明是一个夸赞的字眼,从他嘴里吐出来,却似乎蕴含着无数重深意。

他们两个再次进了厨房,无情把蘑菇丢进垃圾筒里,脸上忽然有了笑意:“你为什么帮我?”

我倒退进书房,重新落座,微笑不语。

“沈先生,难道连你也不相信那是毒蘑菇,以为我在骗人?”无情跟进来,双手按在桌面上,口气严厉地追问着,但眼角眉梢却藏满了掩饰不住的得意。

我看着自己的手指,叹了口气:“死掉两只蚂蚁总比害死唐枪的妹妹要好,你在这里出了事,他非掐死我不可。不过,我练武十几年,用内功重创蚂蚁,这还是平生第一次。”

不管无情的话是真是假、是对是错,我都得找一个台阶送给她,否则这件事马上就会演变成三个大人欺负一个孩子,于心何忍?再说,我还等着她的详细叙述,总不能老是被别的事浪费时间。

无情怔了一会儿,有些赖皮地笑起来:“真是毒蘑菇的话,蚂蚁死,我不会死;不是毒蘑菇的话,蚂蚁不死,我吃掉它们也同样不会死。所以,你虽然帮了我,这个忙,我却是毫不领情的,知道吗?”

我没有要任何人领情的意思,打开信箱,仍旧没收到唐枪的电邮,不禁有些诧异。如果那些图片有足够的重要性,他该在几分钟内就通过互联网传给我的,不至于一拖再拖。

“无情小姐,我需要那些照片,你哥哥怎么还没发过来?”有时候我真是痛恨唐枪的“懒”,大事小事都拖拖沓沓,从没有雷厉风行的时候。

“沈先生,资料的搜集整理工作,一直都是七哥在做,与哥哥无关。要想知道照片的详情,问我也是一样,不过,你最好能改改对我的称呼,别小姐来小姐去的,其实在哥哥眼里,我总是长不大的小丫头。你可以叫我“小丫头”或者‘无情’,怎么样?”

赢了与关伯的赌约,她的情绪明显有了好转,对我的态度也亲热起来。

我点头微笑:“好,无情,饭前这段时间,请你详细地说说那个人和鬼墓的情况,我很感兴趣。”

无情爽快地答应了一声:“好。”

女孩子总是要靠“哄”才行,大概从古至今,朝代虽然千年更替,这一条规律却是丝毫没有变更过的。

“那个人的名字叫‘图拉罕’,真正的身份是伊朗北部优昙达族的祭司,但他的外表看上去,是个标准的中国人,而且中国话非常流利,在跟我们的交谈过程中,时常引经据典。哥哥和七哥两个人,都是纵横南北的老江湖了,却判断不出对方的真正年龄,因为只看五官相貌的话,他绝不超过三十岁,可他说起历代江湖上的典故内幕,一直把我们三个说得目瞪口呆。这个人的脑子,仿佛一台超高容量的电脑,任何事,只要别人提一个开头,他就可以事无巨细地把所有结果讲出来。”

“那一晚,我们谈得很投机,酒会结束后,又去了住所附近的通宵酒馆,一直喝一直喝,大家都有了七分醉意之后,图拉罕提出,要哥哥帮他进鬼墓去盗取一件东西,并且慷慨大方地首先预付了三份定金——”

无情的手又伸进背包里,翻来覆去地扒拉着,最后取出一个两寸见方的黑色木盒,托在掌心里:“这份是属于我的,其余两份,在哥哥与七哥手上。我不清楚它们的价值,因为、因为——”

“啪”的一声,她挑开了盒盖,露出一颗暗绿色的珍珠来。

“因为,没有任何一家珠宝店、典当行的高级鉴定师敢给它定价,只能唯唯诺诺地说这东西是无价之宝,变卖了自己的店铺资产都凑不够买下它的资金。”

这个过程,一直是无情在自说自话,我的注意力起初在那盒子上,接着便落在珍珠的本身。它的直径大约有两厘米,表面布满了细小的针孔,隐隐约约地连缀成了某种怪异的图形。

“这难道是——定风珠?”我不是十分确定,但仍然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珠子整体呈现出一种墨绿色,但仔细观察,那些针孔中,又隐隐约约透出银色的微光,使它看起来像是被密密包裹着的磨砂光源一般。

如果它就是地球上唯一的一颗“定风珠”,最公道的报价,是美国能源部门开出的两亿五千万美金的数字。因为它根本就不算是一种装饰品,而是能源、力量、魔法的象征。

“对,它就是定风珠,价值两亿五千万,只要我点头,现在就会有买家开支票提货。”无情扣好了盒盖,匆匆地把盒子塞回背包里。

“三份定金,一份就这么昂贵,其它两样呢?价值不会与它相差太远吧?”我不是热衷于财富积累的那种人,珠子虽好,看过也就算了,绝对不会恍然变色,心生觊觎。

“那两份,唉,算了,如果你到那边,自己问哥哥和七哥吧,反正比定风珠更贵重就是了。”无情小小地卖了个关子。

我转移话题:“好了,东西看过了,对方付出这么高额的定金,他想要什么?难道只是鬼墓里的所罗门王封印?”

唐枪以前的电邮里曾提到过这件事,不过以实物价值来看,三份定金合起来的总价值,应该不比阿拉伯人推崇的那个“封印”低。

无情再次肯定地回答:“是,他要的就只是封印,除此之外,一无所求。”

6老龙的艳妾(上)

在阿拉伯传说中,所罗门王是一切妖魔鬼怪的克星,只要是危害人间的魔鬼撞在他手里,无一例外地被装入铜瓶,插紧塞子,然后再贴上法力无边的封印,抛入无边无际的大海深处,永远不得重生。

迄今为止,全球各地出现的所罗门王铜瓶已经高达数千个,除了以讹传讹的廉价赝品外,大约有四百多个被验明正身,可以断定属于古阿拉伯的宝贝,被各国收藏家重金购得后束之高阁。

鬼墓既然因“鬼”而得名,想必下面是镇压着魔鬼的,所以存在某个所罗门王的封印铜瓶,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图拉罕交给哥哥一份羊皮纸地图,上面详细地描绘着鬼墓下面的四层结构,并且说那贴着封印的铜瓶,就嵌在最底层的石壁里。他付给我们的三件宝贝,只是定金,约定事成之后,再送给我们三件宝贝,只要是世界上存在着的,可以任意挑选。”

无情的叙述越来越离奇,定金已经昂贵得匪夷所思,事成之后的酬劳,更是玄奇得离谱。

“任意挑选?只要是世界上有的?他以为自己是谁,是全球奇珍异宝的唯一主人?”我禁不住皱着眉站起来,如果世上真的有这么狂妄的神奇人物,我也想亲自去拜访他一下。

无情有些无奈地苦笑着:“我知道这些话听起来很是虚幻,但哥哥和七哥都亲耳听到并且亲身经历了,就在喝酒后的第二天下午,我们便准备了足够的设备,沿两伊边境的地下走私通道,进入摩苏尔以北的沙漠,直奔鬼墓绿洲——”

“咕噜噜,咕噜”,她的肚子突然叫起来,马上涨红了脸:“对不起,我只是、只是……”

我的肚子也开始叫了,忙碌了通宵直到现在,再不饿就太不正常了。

“无情,下一次伏在楼顶上监视,应该多带些食物,否则通宵达旦地盯着,很容易把自己的胃弄坏了。”我指着她裤脚正面和鞋尖上的灰尘,善意地笑着提醒。只有在脏乱的环境里俯卧时,才可能把那两个地方弄脏。

她系紧了背包上的带子,拎在手里,装着没听明白我的话,胡乱吹着口哨。

“我们先去吃饭,然后慢慢聊,也许过一会儿,那些照片就该到了。”在我的印象中,冷七是个心细如发、谨小慎微的人,做任何事都会滴水不漏,是唐枪胜利完成各种高难度盗墓行动的绝对后勤保障。

唐枪曾经不止一次地说过,任何事交给冷七处理,一百个放心。

厨房里香气乱飘,我闻到了“天外鲜”的味道,肚子里立刻响亮地“咕噜噜、咕噜噜”连叫了两声。

“小哥,先尝一下,真正的不同真品蘑菇、不同庖制方法、不同佐料层次急于一时的‘天外鲜’。在大清朝那个时候,只有慈禧老佛爷才有口福喝到这个呢,下面的王公大臣们只有伸着脖子干瞪眼的份儿——”因为有方星在场,关伯格外有精神卖弄,捧着一只正宗的英格兰骨瓷汤盅递给我,天然蘑菇的原始香气,像是一根尖锐的绣花针,一下子将我的味觉系统全部扎醒了。

我长吸了一口气,双手接过汤盅。

“咕噜——”是无情的肚子在叫,我转过头去,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把汤盅递给她:“你先尝一尝,关伯的手艺港岛无双,上次我喝过一回,回味悠长,香气绕梁三日还没消失呢。”

关伯响亮地叹息了一声,回头去砧板前切香菜,偷偷地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无情愣了愣,丢下背包,毫不客气地接过汤盅低头喝汤。

我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要事事处处维护她,也许是因为她的过份瘦骨嶙峋,或者看在唐枪面子上——之前从来没有尝试过耐心体贴地照顾一个人的滋味,现在诚心诚意地对待无情,感觉非常特殊。

厨房里的气氛又僵硬起来,幸好,一阵“叮零叮零”的门铃声打破了这种微妙的尴尬。

“我去开门,关伯,还有多久开饭?”我借机离开,故意做出“君子坦荡荡”的表情,一边向外走,脑子里已经开始梳理无情说过的那些话。

“唐枪这一次接手的生意,只怕大为棘手。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在江湖这个巨大的名利场上翻滚了十几年,应该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那么,明知危机重重,又何必甘愿涉险?”

据我所知,全世界的盗墓高手里,分布在埃及沙漠、阿拉伯沙漠的就要占到三分之一以上。所以,那个叫做图拉罕的神秘怪人,其实并不一定要请唐枪出手,只要价钱合适,有的是高手趋之若鹜。

做为蜀中唐门的后起之秀,唐枪具有高瞻远瞩的大局观,更有果敢冷静的判断能力,再加上他身边的智囊军师冷七,两个人彼此砥励,应该不会做出错误的决定,但现在,他们收了图拉罕的定金,也就等于把自己的一世英名押在鬼墓上了。

这么做,值得吗?

一跨进院子里,草木幽香扑鼻而来,令我的脑子立刻清醒了不少。

“沈老弟,哥哥我来看你了——”有人隔着大门叫起来,正是司徒开的声音。其实,从早上收到他的礼物起,我就猜到,他今天一定会登门造访。

我敞开大门,司徒开的大笑声随即响起来:“老弟,几天不见,哥哥想死你了,哈哈哈哈……”他那张面色红润的大方脸上,挂满了情真意切的笑容,双臂张开,作势要狠狠地拥抱我,被我及时抬手止住。

“老弟,别怪我来得不是时候,刚刚老龙打电话给我,说是‘小江南鱼翅皇’那边,刚刚送了三盅‘相思鲍’过去,邀请我们两个一定赏光。所以我就第一时间跑来了,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这种明显的谎话,也就只有在司徒开嘴里才好意思说出口,因为他根本就没开车来,大概是坐计程车过来的。

很久以来,港岛就流传着一个与老龙有关的典故,他最不喜欢客人开私家车造访,因为整个港岛登记在册的机动车里,根本没有一辆具备开进他的别墅去的资格。大部分人,都会坐车到他别墅前的私家公路尽头,然后下车,掸干净衣服鞋子上的尘土,才有资格缓步进入属于他的私人地盘。

6老龙的艳妾(下)

我直盯着司徒开笑眯眯的双眼,直看得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取出手帕擦汗,才淡淡地一笑:“司徒,老龙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放着自己的正经生意不做,甘心替他奔走?”

钱、权、势三线,黑、白、警、军四道,所有的位置,大概都有老龙的人马眼线,所以,我怀疑司徒开忙不迭地巴结对方,是为了捞取某种利益,或者干脆有“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意思。

无商不奸,无奸不商,我知道司徒开做生意的原则一向是利字当头,六亲不认,也只有做到这一点,他的生意才能够日进斗金、越来越红火。

我是医生,但自己的医术不是单纯为某些富人服务的,在我眼里,一个贫民窟里的孕妇和一个金玉满堂、身家百万的孕妇,没有本质的不同,我也绝不会厚此薄彼,沦为为富不仁者的工具。

司徒开被我的态度弄得有些尴尬,讪讪笑着:“沈老弟,你误会我了。其实这次我拉下脸来求你帮忙,一切都是因为我手里握着的这枚‘龙头令’。”

他翻开紧握着的左掌,把掌心里的一枚闪闪发亮的银币展示给我看。银币向上的那面,是一个威风凛凛的龙头,从云端里直探出来,鳞甲细腻,栩栩如生。

司徒开手腕一振,银币翻了个身,露出背面小篆体的“报恩令”三个字。

“沈老弟,你也算是半个江湖人,大概明白‘报恩令’的规矩?”

我微微皱眉,没料到一次在自己看来简简单单的出诊,竟然会牵扯到当年江湖上最神秘的报恩令。

报恩令是五十年前江湖中一个大人物的标志信物,当年受过他恩赐、臂助的人,便会收到一枚银币。总有一天,他会要当年受恩者为自己做一件事,然后便收回它。

江湖人最讲究‘滴水之恩、涌泉报之’,所以,接到大人物的电话后,就算再困难的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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