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说道:“你怎么知道我要逃走?”
房宇笑了起来,说道:“从第一天见到你,我就猜到你就是为了逃跑才被关进来的。因为,你看白山馆的神态,仿佛就是另一个我。尽管你掩饰的很好,但我能肯定,你和我一样,都是了解白山馆的建筑图的,甚至,你可能连电路走向都很清楚。你瞒得过白山馆里任何一个人,却瞒不过我。你关进白山馆的第二天早上,指甲缝隙中就突然有了泥土,我便知道你在挖地道,而且我知道你在哪里挖,挖了以后去哪里,你知道为什么上次大搜查的时候我要突然喊叫吗?那是不想你被发现了。”
A沉默了片刻,说道:“幸好你是朋友而不是敌人。我可以带你走,只是你要告诉我从这个洞穴里,怎么通向三号楼的最尽头。我的时间不多了,可能后天我就性命难保。所以,明天晚上,我必须要成功。你今天出现的刚刚好。”
房宇说道:“我帮你,是为了你出去之后帮我找到我伯父的黄金,我在重山没有其它可以信任的人,而且我需要你的智慧和身手,我现在也可以向你发誓,只要找到黄金,一半是你的,一半是我的。”
A说道:“你就不怕我看到黄金,杀了你独吞全部?”
房宇说道:“怕啊,当然怕。但你不一样,你在用性命来赌自己能逃出白山馆,你这样的人,黄金对你来说,毫无吸引力。我说的对吗?”
A站了起来,说道:“我必须要回去了,巡视时间要到了。”
房宇笑了起来:“不就是查牢房吗?今天晚上由我来顶替你,那些看守做梦都不会想到躺在你床上的人是我。我给你整个晚上,你就好好的部署你明天的计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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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一个针眼
冯进军看着A从从洞口钻出到牢房中,正要按照往常的样子,跑回床上睡觉。谁知A做了一个伸出一根手指,在嘴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冯进军正觉得奇怪,果然让他差点叫出声的事情发生了。从洞口眼看着又爬出一个人来。
房宇看了看冯进军,也象A一样,做了个嘘的手势,便蹑手蹑脚来到A的床边,钻进来被窝,将大半个脸盖住,侧过身子睡了过去。
A对冯进军古怪的笑了笑,摆了摆手。冯进军木纳的看了看躺在A的床上的房宇,脸上不知道是笑还是惊,赶忙也钻回了自己的床上。
A见两人躺好,便再次钻回了地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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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号楼的任大强此时正躺在三号楼周八的床上口吐白沫,只翻白眼,双脚乱蹬。周八压住任大强,任大强才不至于从床上翻滚下来。
周八不断的问道:“姐夫,你怎么了?昨天晚上到底怎么了?”
任大强全身颤抖的说道:“我不知道。我好难受,难受死我了。我要死了!”
周八嚷道:“姐夫,你坚持一下,我立即去叫狱医过来。”
任大强嘟囔着:“不要了,让我陪你姐姐去死吧,我不想活了。”
周八嚷道:“姐夫,不要死,我们要给姐姐报仇啊。”
任大强牙齿上下打架,说道:“那拜托你了兄弟,我看我活不了了。”
周八说道:“姐夫,我现在就去找狱医!你忍一忍。”
周八说着,将自己的皮带从腰间抽下来,就想把任大强捆住。而任大强突然喉咙里咕噜咕噜作响,双脚蹬直,全身乱颤了一下,便昏死过去,但身子却仍然不断微微的抽搐着。
周八一愣,赶忙抓起任大强的手腕,还有微弱的脉搏,这才松了一口气。
周八狠狠的砸了一下床沿,咚的作响。周八站直身子,凶神恶煞的说道:“你们害死我姐姐,又要害死我姐夫!我周八今生必和你们赌上这条性命!”
周八快步走到第二层院子的医护楼下,径直走了进去。门口值班的警卫认得周八,连忙起立敬了一个礼,问道:“周副官!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周八脸色阴沉的说道:“王玲雨王大夫睡了没有?”
警卫说道:“这个我不知道。”
周八说道:“你帮我叫一下王大夫,说三号楼有急病,需要王大夫看一下,不然要出人命了。”
警卫说道:“这,啊,好,我去看一下。”
这警卫刚要起身,便听到有人从医护楼楼梯上走下来,不是别人,正是王玲雨。
周八赶忙迎上去一步,说道:“王大夫,真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来打扰。”
王玲雨神态疲惫,说道:“周副官,怎么了,是三号楼有急病吗?倒是很少见三号楼晚上会有事呢。”
周八说道:“是任大强,任长官不知怎么了,象突然发了癫痫似的。”
王玲雨眼睛一亮,但马上就暗淡下去,说道:“怎么?癫痫?周副官,请这边请,我去拿药,你边走边和我说怎么回事。”
周八一路跟着王玲雨上楼,边走边急促的说道:“任大强昨天晚上休假下山,今天晚上便回来了,他家中发生了一些不幸的事情,精神颇受打击。晚上八九点的时候,他胡乱的吃了点东西,便睡过去了。谁知子夜过后,突然发作,口吐白沫,全身抽搐,只翻白眼。”
王玲雨已经到自己的办公室拿上了药箱,听周八这么说,问道:“现在呢?”
周八说道:“刚才他喉咙里咕噜咕噜乱响,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就昏死了过去。”
王玲雨皱了皱眉,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巧了?”
周八说道:“什么?”
王玲雨说道:“没事。周副官,你等我片刻,我有一剂汤药,我带点过去。”
王玲雨出了办公室,径直来到走廊尽头,那按照A的配方给小芳熬制的汤药还微微冒着热气。王玲雨从旁边的柜子中取出一个瓷瓶,拿起药罐,将里面的汤药灌了一瓶进去,塞上盖子,便快步走了回去。
王玲雨送了A回去以后,根本无心睡眠,想来想去都觉得心如刀绞,便又配了一遍A写给小芳的药方,熬制了起来。直到周八赶来,王玲雨还盯着已经熬制好了的药罐发呆。
王玲雨和周八两人快步来到三号楼内,直奔周八的房间,推门进去,果然看到任大强昏死在床上,嘴角边还挂着白沫。王玲雨和周八走进,便见任大强喉咙中又咕噜一声,吐出一口白沫来,随着身子也乱抖了一番,继续昏死在床上。
王玲雨问道:“任大强以前有这个毛病吗?”
周八答道:“从来没有?”
王玲雨说道:“那他昨天下山去了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八惨然道:“实不相瞒,任大强未过门的媳妇,今天早上突然暴毙,也没查出个原因。任大强心中难受,疯疯癫癫的跑了回来,我看他精神状态不佳,便没有通报上级,私自把他带回来了。”
王玲雨说道:“他认识任大强多久了?他很小的时候有没有这个毛病?”
周八说道:“我们两个都是重山市西碑镇的人,打小就认识,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有这个毛病。”
王玲雨问道:“那他有没有说起他吃了什么东西,或者接触到其他的什么人?嗯,比如说,一号楼的犯人?”
周八略略想了一下,说道:“这都没有说过。王大夫,一号楼的犯人?我们这里前两天来了个二号楼转押的犯人,一号楼的犯人他最多远远见过,从未接触过。怎么?王大夫,这和一号楼的犯人还有关系?”
王玲雨知道自己不小心多嘴了,给自己打了个圆场,说道:“噢,我只是随便说说。”
周八疑惑的看了眼王玲雨,也不明白王玲雨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玲雨也不便再说什么,坐在床边,探了探任大强的脉博和鼻息,说道:“周副官,麻烦你把我刚才带过来的那个小瓷瓶递给我,帮我一下,把他扶起来,把这个药给他灌下。”
周八应了声,挪到任大强床头,双手一抽,将任大强扶了起来。任大强一被扶起,顿时又全身抽搐起来。王玲雨命令道:“捏开他的嘴巴,我给他灌药。”
药水并不是很多,咕隆咕隆几口,任大强便喝了下去,抽了几抽,又躺了下来。王玲雨和周八静静看了看一会,却见任大强的身体的抽搐慢慢缓解了下来,没有那么激烈了。周八惊道:“居然有效了!”
王玲雨点了点头,心中也是疑云密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怎么治小芳的药,对任大强也有效用?
王玲雨说道:“给他擦一擦脸吧,如果这样睡去,看看明天早上如何吧。”
周八连忙应了一声,转身去取毛巾。
王玲雨看着仰面朝天的任大强,总觉得心中一个结难以解开,手便不自然的伸了过去,将任大强的头推向一边,露出脖子上的静脉来。王玲雨猛然发现任大强的脖子上一点皮肤之处,似乎有点不对,赶忙用手搭上去,凑近了一看——竟然是一个还未完全退去的针眼。王玲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捏起皮肤又仔细的看了一眼,绝对没错,以王玲雨十多年的医生经验,这就是一个针眼。
王玲雨一见这个针眼,便大概能判断出这个针刺入的时间应该不超过一天的时间。这立即让王玲雨想起晚上给A注射那古怪的药水到颈部血管中的情形。难道说,任大强也被注射过同样的药剂?
周八已经取了毛巾过来,见王玲雨摸着任大强的脖子发呆,问了句:“王大夫,是还有问题吗?”
王玲雨一惊,略有些慌乱,连忙说道:“没事。我就是测一下他的脉搏,一切都好。我也不便久留了,周副官你照看一下他,我这就回去了。”
周八说道:“我送你,王大夫。辛苦你了。”
王玲雨说道:“不用了,留步吧。”说着就快步走了出去。
周八看了看王玲雨的背影,也没有送出去,而是回想了一下王玲雨的举止,觉得有些奇怪,也按照王玲雨刚才的样子,仔细看着任大强的脖颈。周八前后左右上上下下看了看,又是摸又是揪,半晌之后才狠狠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说道:“这是。。。。。。一个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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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车到山前
A站在白山馆地下的洞穴中,慢慢的边走边四处观察着。
这个地下的洞穴,比放风广场的面积还要略小一点。尽管洞穴里人工的痕迹并不是很多,但这个洞穴却浑然天成的组成了一个“大厅”,几间“偏房”。有几根巨大的石柱从大厅的地下伸出,将这个洞穴牢牢的支撑住。
空气尽管有些潮湿,但还是非常的新鲜和充足,这让大厅中的火盆也能够熊熊的燃烧着,让整个洞穴都非常的明亮。A沿着大厅一侧走着,钻入几间“偏房”。那几间偏房中除了大量的罐头食品和饮水外,还有大量的松油。看的出来,这个洞穴是一个专门用于长时间藏匿的好地方。
A也在一间“偏房”中找到了十几只长枪,但全都没有子弹,A四下翻了翻,也没有找到子弹的踪影。
另外,如房宇所说,这里还有一间“偏房”中推满了炸药,显然这些炸药不是仅仅暴露出来的那么多,而是深深埋进这个洞穴的底部,而看不到的部分有多少,A也很难估计。长长的火药引线也卷成一圈一圈的,堆满了一个角落。
A也终于在“参观”完那几间“偏房”后,在大厅的角落找到了一个风口。可惜的是,那风口只是岩壁上一道拳头宽窄的裂缝,只能刚好塞进一个拳头,想从这里钻出去绝对没有可能。
A按照房宇的指点,很快便找到了藏在一块巨大的三角形石头后面的窄小通道。这个通道的规格,和A下来的地方几乎没有什么区别。有巨石挡着大半个入口,里面漆黑一片。
有二盏油灯放在通道入口处旁边的方石上,A拿起一个,在不远处的火盆处点了,拎着便走进了通道。
猫着腰走不了多远,便能见到通道垂直向上。A学着房宇那样,将油灯熄了,摸着黑往上爬去,直到爬到顶部不能再上时,A便很快发现了墙壁一侧的一块砖石已经被推开。
A向里面看了看,模模糊糊能够看出,墙壁后面是一个硕大的走廊,外面则寂静无声。
A接着那已经开了口的墙砖之处,双手使劲扳了扳其他的砖石,这面墙显然是预留着让人可以从里外,不借助工具便能搬开的,异常的稀松。A没花什么时间,便扳下了十来块砖,整个人便能钻出。
这个开口处贴着地面,若没有人知道准确的位置,还真是极难发现。A从里面钻了出来,左右看了一看,这是个笔直的,黑乎乎的废弃的埋在地下的走廊,显然许久已经没有人进来了。
这个走廊的一侧,微微有光从尽头的中间透了进来。A也没有迟疑,赶忙沿着墙,向尽头跑去。A来到的地方,不是别处,就是那刘明义撬开铁板的门后。
A从那中间的砖孔中看出去,果然就是三号楼尽头的那个夹层。刘明义他们已经将铁板撬开了一块,并在墙上留下了一个开口。A心中狂喜,这还真是省了特别多的时间,也避免了从二号楼地下室穿过的风险。A于是也一块一块的拆起这面墙来。
用了近半小时,一个足够从撬开的铁板处钻过的墙洞便打开了。A探出头去张望了一下,还能依稀听到三号楼地下室的房间中有人干活的声音,也不敢惊扰,退了回来,赶忙向这个废弃走廊的另一头摸索而去。
按照距离,A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就是第三层和第二层院子的围墙下方。但A的面前,毫无出路,一面墙封满了整个走廊,A又是摸又是敲打了很长时间,这面墙尽管也是后期修建起来的,但厚度之厚,恐怕不是寻常三四个人轻易能够突破的了。
A便放弃了再在这面墙上做文章,而是将头在墙壁上敲了两下,静静的想了想,白山馆的建筑图便再次浮现在A的脑海中。
A把耳朵贴向旁边的墙壁,一动不动的听着,有水流的声音从墙壁的缝隙中若隐若现的传来。A摸了摸墙壁下方的缝隙,十分的潮湿,A明白了过来。白山馆建筑图中,目前所在位置上的那条横穿整个白山馆的双横线,是一条埋在地下的水沟,和三号楼尽头处的夹层,是异曲同工的作用!
A在最墙角处用力踩下,地面不争气的微微陷下去一小块,A心中喝了声好!于是,A越发的在陷下的地面上不断的单脚重压。眼看着地面就越陷越深,A再跺了一脚,脚下一松,哗啦几声细碎的砖石落下,啪的砸入水中。一股子阴冷的水气就从此处冲出,哗哗的水流声也顿时清晰起来。
A很快就连踩带挖,将此处刨了开来。A慢慢钻了下去,水沟的宽窄刚好能够容下A的身子,水尽管不深,但流速颇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