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吧!」她立刻兴趣缺缺。
他倏地靠近,「王妃好香!」
「你失礼了。」她义正辞严的指责。
「王兄不知道是否会把妳分给下属们享乐?虽然妳是王妃,但也能破例啊!因为妳太迷人,连我也不禁……」他故意不把话说完。
香漾旋过身,不愿再见到他,她心忖,谁来封住他的嘴?她好好的赏梅心情就这么被扰乱。
统阜自鸣得意的阴冷的笑着,这场局加入了香漾,铁定更有看头。
他的手张开又紧握、握紧又张开,心思百转千回,心想,他迟早会将统腾捏碎,夺取这个王朝,凡是与他为敌者,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回到房内后,她没闲着,手撑着下巴,仔细回想统阜的话,但她就是弄不懂统阜拨弄是非是因为什么?
按王朝律例,应是不允许王妃以外的女子存在,那其它女子生下来的孩子就更加不可能生存;但统腾还安排了郡王让统阜当,他难道还不知足吗?如果是正常人,就该当饮水思源、誓死效力才对。
可如果天底下的人心思都如同她这般纯善,那就不必担心天下会大乱,也不必有律法来管事了。
难怪有时她操之过急的想要多了解统腾一些时,他投给她的眼神总是令她甚为不解。
但她更无法理解的是,只有妇仁之仁,要如何涉及那黑暗下的心机暗算?
是权谋的斗争吗?她倒抽了一口气,心忖,不无可能的!
她希望统腾是安然无恙的,他若是……有事,她可是会伤心、难过的。
她心知,男人的权斗是她怎么也看不出来的,那远比女人城府极深的勾心斗角更加恐怖上千万倍!
「妳在皱眉头。」他端详她一会儿了。
「统腾!」他干嘛无声无息的出声!
「吓到妳了?」
「你是故意的!」看他的表情就知道。
「我非常高兴妳能明白。」他就是故意的。
「你可恶!」
「妳这么没胆识,如何能取下我的金眼罩?我要的是能与我相抗衡的女子啊!先说好,要是妳让我失望,别怪我取消妳是唯一的参赛者的资格。」
「你放千百颗心吧!比拳头我输你,并不代表我没有胜算,我要你输得五体投地、心悦诚服,这金眼罩我是势在必得。」少看不起她。
「好狂妄的语气!」
「跟你学来的。」
「嗯!好学生,妳要学的还很多。」他意味深长的说。
「什么?」她听得满头雾水。
「以后妳就会懂的。」他拍拍她的脸。
「以后、以后!」她忍不住孩子气的抗议。
统腾挑眉,「妳怎么了?」她的情绪似乎浮躁了些。
今日外面的天气不错,气温回暖;室内则有着她的清香,可以除去他的疲惫。
「没什么。」
「妳不说?」他一听她的话就知道有事。
「统腾──」她想开口,他却抢先了一步。
「在众人面前,妳不得直呼我的名。」他搂她入怀。
「是的,王,那你可不可以别对我上下其手?」她没说要让他抱。
「妳很爱场所不分。」
「不是,我是爱跟你作对。」
「妳对我有很深的成见。」
「不深,不深,眼深不见底的海沟差不多而已!」既然他搂着她,拉近距离,那她连跳都不必,即能「就近取材」,于是,她伸长手往他的脸上一扯──
统腾却早她一步的扣住她!
怎么可能?他不是没察觉吗?
「心急是办不了大事的。」他嗅闻着她的幽香,眼眸变得更深暗了。
这游戏是为她设定的,但对他而言却一点都不好玩,他大可直接取下眼罩要了她,而不必这么折磨自己!
但她却什么都不知道,只为了他开出的那么好的条件而玩得不亦乐乎。
「你放手!」
「不放!」他想吻她。
「不行!」她看出了他的意图。
他低下头,她闪开,他没扳回她,只是吻咬着她,心知他纯熟的技巧绝对会教她心生悔意!「妳主动把脸转回来,我不会取笑妳的。」
「那是不可能的!」她低喘着气。
「那由我来动手如何呢?」
「别闹了!」
「不是闹的。」他说完,又要吻她。
「统腾!」她低叫。
「妳怕自己一步步陷进去吗?」
他又看出来了!「难怪你会是王,任何人的心思在你眼前都藏不了。」但没人威胁得了他。
「我只知道妳对我有成见,不过,也很有可能是爱上了我。」他们是天生一对,那种对彼此强烈的占有欲只有他俩可匹敌,这样征服起来才够快意。
「你住嘴啦!」
「妳是指这个住嘴,还是把嘴闭起来?」「这个」当然是指轻薄她唇的嘴,他还在她唇上示范了一遍,怕她不懂。
「都有!」她脸颊发烫,连身子都软了。
「妳舍不得的。」他有足够的自信。
香漾暗自偷笑,但她不懂,自己明明被看穿心事,却不气恼反倒笑了起来是为何。「统腾,这金眼罩真的是指代表王威吗?」
她起疑了?「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总觉得有陷阱。」
「我能陷害妳什么?妳的嫁妆也没多少。」
「算丰厚了,是啊!你能陷害我什么?」她不禁暗嗤自己多心。
他能「吃」了她!
当她取下他的金眼罩时,即是他认为她已准备妥当,届时,他就毋须再忍!忍住对她的欲望可是一件残酷且不为人道之事。
她太美丽,且迷人,有时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不正常了,因为,一般正常的男人会立即扑向她的!
统腾轻抚她的发丝,「今天有没有出去?」他试着想拉下她那张牙舞爪的手,可她不心死,这时候还在动他脸上金眼罩的主意。
「没有!」
「下人们说有。」
「那你听她们的禀告就好了。」何苦来问她,多此一举嘛!
「梅花不好赏吗?」她没有他预料中的眉飞色舞,他记得她对这里的风景向来是赞不绝口,每次谈及时脸孔都会发亮。
看她谈起风景比谈起他还有劲,他心中还挺不是滋味的。
「是……」有人破坏了她赏梅的雅兴。
「嗯?怎样?」
她甜甜的一笑,「不怎样,我要来抢你的金眼罩了!」
「没那么简单!」
「你又扣住我的手!这个游戏应该规定你这样算是犯规,我是小女子,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应该要让我才对!」
「我还不只要扣住妳的手而已!」
「不然呢?」还有什么?
「封住妳的唇,也是我的目标之一!」他说完,立即言行一致的实行。
而香漾的低叫,则渐渐化成软语呢喃。
第四章
陷害
春城无处不飞花,
寒食东风御柳斜。
日暮含宫传蜡烛,
轻烟散入五侯家。
──寒食
〝初次见到妳,即被妳那美丽的身影吸引住,让我日日夜夜挂念妳,只盼能再见妳一面,而在梅园相见则是我的期待,愿妳能来梅园共度时光……〞
「什么嘛?」香漾揉掉手上的纸条,不懂谁会那么无聊,而且,这情话也写得太没创意了,她还没看完,就觉得再看下去一点意义也没有。
会是谁要她到梅园相见?
那纸条似乎是有意写得暧昧,但她根本没有在梅园里跟谁打过照面!
这阵子,她光是忙着想办法摘下统腾的金眼罩,哪有闲暇的时间跑梅园?莫非……是统阜?!
错不了了,一定是他!
他是在搞什么鬼啊?他是存心要让别人误会是不是?这纸条要是被统腾看到,那就代志大条了,她还是将它收起来,免得招惹是非!
门外传来细碎的声响,她跑到门后,决定给来人一个当头棒喝,她今日非要取下统腾的金眼罩不可。
门一打开,她倏地往上跳,也顾不得是否全身趴在统腾身上,就是要拿到那金眼罩,不管、不管……
「妳不累啊?」他握住她的手,完全不闪避,因为体型娇小的她连金眼罩的边都勾不到。
「不累!」她双眼发亮。
「要不要我放水?」
「你大可以保持原样就好!」她也是很有尊严的。
「有志气的女人我最喜欢。」
「我就是要拿到!」她再跳了一下。
他缓缓的咧开唇,心忖,她还真不知天高地厚。
「哎哟~~」她吃痛的叫了一声。
「怎么了?」她又在玩什么把戏?他是不会轻易上当的。
「我跳得太用力,伤到脚了啦!」
统腾拉起她,「妳把妳的凳子鞋脱掉!」
「不成、不成,那样有失礼教!」她不依。
「没有外人,只有我看到。」
「你不是最推崇女子礼教主义的吗?」
「废话少说,快把那鬼鞋脱掉。」他明天立即叫人送个百来双喀偶鑫王妃专属的平底鞋,她一定会喜欢的。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她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转变。
「妳是在利用我达成妳的目的。」他马上拆穿她的面具。
「是你叫我脱的!」她又伸高手,这是个好机会,他离她这么近,就这样……唉!只差临门一脚!
「我给妳那么多次机会,妳还是失败,该罚!」
「罚什么?」她眨眨眼。
「罚我吻妳,以后只要妳失败一次,我就吻妳一次!」他握住她的下巴。
「当初又没规定,你……罚得也太多了吧?我讲话你不爱听也罚、这也罚、那也罚……唔~~」香漾的心漏跳了一拍。
统腾吻住了她了。
他的薄唇含住她香甜的唇瓣,不停地吸吮,那股温热的感觉传达到她的全身,令她的四肢百骸都快要酥了。
她迷蒙的闭上眼,浑身已没有力气,只觉得自己跟他愈来愈贴近。
统腾留恋的在她的唇上啄吻,「这是罚妳爱说话的部分,再来是罚失败的部分!」
「还有这样分的?」她要抗议。
「有啊!我的规则。」他说得理所当然。
「我不承认!」她羞红了脸。
「那妳说要怎么办?」
「你再吻下去,我会不能呼吸的!」是真的啦!
「妳说错了,我是在帮妳呼吸。」他自觉很有理。
「你强辞夺理!」他说得她愈来愈不自在,觉得自己只不过是在做无谓的挣扎罢了。
「这次就让妳欠着。」他用慈悲的眼神看她。
「你还真是心胸宽大。」她轻嗤。「你规定失败就要罚,用意是在轻薄我!你根本就巴望我拿不到。」
这事给她这么大的挫败感吗?「我要吻妳不必用手段,妳就会乖乖臣服。」
「你撒谎!」
「要不要试试看?」来打赌。
「算了!」她这样好像很没种。
「其实我很期待妳能快点拿下我的金眼罩。」她完全会错意,他为她着想,想多给她一些时间,她却当他是在欺负她。
「那你让我啊!」只要你高抬一下贵手就行了。
「时候还没到。」他一语双关的说。
香漾张大柔媚的杏眼,「你在玩弄我!」
「妳不懂!拿下金眼罩后,很多事情咱们就要『袒裎相对』。」别说他没提醒她。
袒裎相对?「什么意思?」她听得迷迷糊糊。
「就是彼此之间没有秘密。」他说得模糊。
「这样很好啊!」正中她的下怀,她就是想多了解他啊!
「妳还没准备好。」她是真的不懂吗?盯着她天真无邪的兴奋样,他忍不住想翻白眼。
她对那事……全然不了解吗?
喀偶鑫王朝男女方面的知识在每个月各地县府都会举办解说会,将性观念正确教导给大众,以免未婚生子的人数增加,不像她这么不懂人事。
「需要准备?」她歪着头看他,他在卖她啥关子?
「过些时候就会真相大白了。」
「我会十分期待的。」她傻傻地接下话。
统腾搂紧她。「我很满意妳这样说。」
「到底是什么?」她好想马上知道。
「妳沉住气!」
「说不说?」不说的话,她就缠着他到底。
好法子!她就这么决定了。
又是情话绵绵,恶心至极的纸条!
香漾按捺不住的将纸条丢进抽屉,这种送情话的情况持续很久了,而纸条上的话语则是随着每天的不同而有所变化,但全都是些露骨的挑逗话语。
她感到很反胃,今日要是统腾对她这样,她不会觉得奇怪,但统腾是个实际派的人,他只会付诸行动,不会如此鬼祟,而且,他要的是有所回报,这样「默默」的做,他是不可能的!
她已经可以肯定,这些纸条绝对是统阜写的。
她感到很不可思议,只要一个人独处时她就会害怕,因为,统阜就像个心怀不轨的鬼魅,随时随地在她的四周观望着她。
他这样等于是在调戏自己的兄嫂,他的行为不但踰矩,更可说是过分且天理不容;要是统腾知道,依他的性子绝对会掀起滔天大浪的。
而要是他们兄弟从此不合,那她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成了名副其实的红颜祸水?
可这事不能再这么持续下去了,她明白会出大事,只是苦于猜不透统阜的居心。
当门一被推开,她连忙合上抽屉。
统腾瞥见了她的惊慌!
香漾佯装若无其事的梳理自己的长发,但她的手却在颤抖,天知道!她最不会掩饰心虚了,她朝他露出微笑。
统腾这回没有因她的笑而被迷惑,任何事在他面前都没那么简单就混过去。「香漾,妳在慌张什么?」
「没……没有啊!」她起身,接过他脱下的外衣。
「可是妳的脸出卖了妳。」他嗅着她的馨香。
哦~~她恨透了精明的他!「是有些事。」她的眼神左右飘移。
「大事!」他用了肯定句。
「没啦!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对上他莫测高深的眼,她就什么谎话都吞了回去。
「说,我要知道。」他向来给她足够的隐私权,但这次例外,她的脸色摆明了她在惴惴难安。
她碰上困难了吗?他不禁感到心急,这是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为什么?因为她太重要。对他而言,她是他再重要不过的人;他就是要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