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也曾这样质问过飞烟,可是她给出的答案却是那么的让他伤心。
“两心蛊,如果你和我在一起,就必须吃下两心蛊,我不想你成为我的傀儡。”怀里的“飞烟”说道。
垂下的手臂忽然举了,手中夺了一把亮灿灿的短刃,对准了她的胸口。
“所以我宁愿死了,也不要你成为我的傀儡。”说罢,短刃猛然朝她的胸口刺去。
“不可以!”齐宣王下意识地俯下身子,一把抓住了夏逢春的手。虽然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幻境,但是怀里的夏逢春真的很像飞烟。
飞烟是他一生的殇,特别从夏逢春那知道真相后,他便觉得愈加对不起飞烟,所以明知道这可能是个局,他还是这样做了。
就当做是救赎吧,他欠飞烟的太多了。
“飞烟”见齐宣王低下头,眸中精光一闪,檀唇轻启,一道乌光快逾无比地射向了齐宣王的嘴唇。
两人距离只有几寸而已,加之夏逢春出其不意地出手,即使齐宣王意识到也已经晚了。
眼中冷芒闪过,握着夏逢春的手猛然一用力,不过却没有下杀手,在乌光即将射中齐宣王的时候,他的眼神忽然变得清冽起来。
死,或许是他对飞烟最好的救赎吧,只可惜,他辜负了另一个人。钟无艳,你我只能来生相会了。
这一瞬的眼眸温柔洒然,如同千年的冰山全部划开,冰冷化为了柔情,全部收敛在漆黑的眼眸中。
水汪动情,似阴霾中的月色,让人心头怜惜。
夏逢春的脸上闪现出了一丝不忍,不过此时乌光射进了齐宣王的口中,命运已经注定,便再也无法更改了。
“哈哈——”她大笑起来,笑声在空荡的宫殿里回荡着,云海飘转,宛如响应她一样,不停地向外扩散。
……
回到昭月殿的钟离春,正在饮着茶,忽然心头猛然一痛,手中一个把握不准,茶杯掉在了地上。
“咚”的一声,青铜茶杯摔倒在地上,酒水流淌而出。
“娘娘,您没事吧。”看着脸色发白的钟离春,一旁服侍的小翠关切地问道。
“我没有事。”钟离春抚着胸口,心头隐隐升起了一股不祥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她从怀里拿出了六枚齐国的刀币,闭目凝神,良久睁开了眼睛,将手中的刀币轻轻往桌上一掷。
“呼啦”一声,六枚刀币在案上翻滚着,五枚背面朝上,还有一枚却滚落在案桌中央,卡在了其中的隙缝中,竟呈直立。
这是什么卦象?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钟离春皱着眉,苦苦思索。
一切都紊乱了吗?
她伸手手掌在案子上轻轻一拍,掌中蕴含着的力道使得那枚卡在隙缝里的刀币猛然向上一跃,接着倒在了案子上。
又是背面!竟然是至凶之卦!
钟离春脸色阴沉,倏然站起,朝昭月殿外走去。
“娘娘,您这是要去哪里?”小翠在后面问道。
钟离春没有说话,她走的疾快,很快消失在殿门口。小翠站在大殿里,一脸不安地望着钟离春逝去的方向。
娘娘还从未表现出这样的神色,难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吗?
第一百一十一章 谁疯了
月亮高高悬挂,薄薄的水雾笼罩在了树林间,如梦如幻。钟离春足下不停,宛如一缕青烟快速地朝夏逢春的寝宫掠去。
当她看到从宫殿里泄露出来的水汽后,心中陡然一惊,这是夏逢春的水阵!
叛乱已定,但是夏逢春还开启水阵,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用来对付齐宣王!
红色的衣衫犹如一片火焰闪电般扑向了前方的寝宫,只是即将到达宫殿的时候,火红的身影陡然一滞。
阵阵悠扬的丝竹声从宫殿里传来了出来,还夹杂着一声声销/魂入骨的声音,其中有一个声音磁性浑厚,此时却放荡不羁地笑着。
钟离春神色一缓,齐宣王没事就好,不过随即皱了皱眉,他和那个妖女纠缠不清做什么?
“娘娘。”守在宫殿的侍卫看到钟离春后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钟离春点了点头,举步往里走去。
“娘娘,大王吩咐,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进去。”侍卫向前一步,为难地说道。
“连我都要阻拦吗?”钟离春不悦,冷然说道。
“对不起,这是大王的吩咐。”侍卫也没有办法,不过他仍旧忠于职守。
一双酥手快速无比地推来,接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使得他们往两边倒去,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王后的身影已经快速地掠进了宫殿里。
“娘娘——”侍卫在后面为难的喊道,可是又不敢追进去,要知道大王可是在做那种事情啊——
空旷的大殿内,几十个吹竽好手盘膝坐在地上,优雅美妙的歌声回荡着整个宫殿,而内殿里,白色帐幔垂下,隐约可见两条翻滚的人影,一声声挠人心脏的声音传了过来。
钟离春的身影陡然一滞,清亮的眸光立刻锐利起来,即便是戴着面具,也可以看见她脸上浮现出的怒色。
他竟然在这座这种事!不知为何,钟离春的心中盛起了无比的怒火,不假思索下,她拔出了腰间的凤翎剑。
剑身颤抖,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剑鸣声,如同她愤怒的心声。寒光一闪,长剑已经闪电般地刺入了帐幔中。
刺破帐幔,两具雪白的肉体,深深地刺痛了钟离春的眼睛,她忍不住别过头去,声音却有些颤抖。
“田辟疆,你如果不想死,就赶紧离开这个妖女!”他不是说过今晚要来昭月殿的吗?想不到竟然在这,和妖女苟合起来,钟离春的心一痛,长剑已经指着齐宣王的后背,剑尖颤抖,只要稍一用力,就可以刺进去。
齐宣王吃吃地笑了起来,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滑下,眼眸依旧深邃,不过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迷障。
“寡人做什么事,还轮不到你过问吧。”
“离开她,不然我就杀了你。”钟离春冷冷地说,不知道为何,她心头涌起了一阵强烈的杀机,恨不得将身前这对狗男女刺死。
“钟无艳,你是大王的王后,我是大王的妃子,大王和我在一起,有什么不对?”夏逢春只披着一件薄薄的衣衫,修长的手指抓着齐宣王的后背,犹如八爪鱼样紧紧地贴着他,而脸上带着两圈幸福的红晕,美眸斜睨,挑衅地望着钟离春。
“我先杀了你!”钟无艳剑光一闪,凤翎剑绕过了齐宣王的身躯,直刺下面的夏逢春。
夏逢春一点都不害怕,仍旧笑盈盈地望着钟离春,没有闪避的举动。钟离春感到一丝错愕,不过见夏逢春不闪躲,没有停下手来,依旧往下刺去。
夏逢春没有动,不代表别人不动,齐宣王抱着她,忽然一个翻滚,躲过了夏逢春的长剑。
“叮——”长剑钉在床上,剑身颤抖不止。
齐宣王翻身落到了自己的衣袍旁边,不假思索地抓起旁边的龙翔剑,指着钟无艳,愤怒地喊道:“钟无艳,你是不是疯了!”
地一百一十二章 心伤
“我疯了?我看疯的是你!”钟离春冷眸一闪,心头充满了无比的愤怒,凤翎剑再度刺向夏逢春。
齐宣王阴沉着脸,终于动怒了,提起手中的龙翔剑,挡住了钟离春必杀的一击。
“再咄咄逼人,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齐宣王怒气冲冲地说道。
“我杀她是救你,这个妖女一定用了什么手法,迷住了你的心窍。”钟离春长剑指着夏逢春,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妖女?”夏逢春笑吟吟地望向齐宣王,“陛下,她说我是妖女呢。”
齐宣王俊眉一锁,脸上闪过了一片杀机,手中的龙翔剑一抖,幻化出千万道剑幕,朝着钟离春席卷而去。
就在齐宣王出手的时候,夏逢春眼眸一冷,轻轻抬右手,宽大的袖袍里飞出了一抹蓝光。
钟离春运剑如风,挡住了齐宣王的攻击,当夏逢春的蓝芒射来时候,她脸色陡然一变。
“田辟疆,你还不撤手吗?”她大声喝道。
“大王,她要杀臣妾,你说怎么办?”夏逢春媚入骨头的声音传来。
齐宣王的神色更加阴冷了,怒吼一声,剑幕中刺出了一道犀利的冷电,射向钟离春。
这一下,再不保留,在夏逢春噬心蛊的催发下,竟用上了全部的力量。
而这时,夏逢春的蓝光,犹如毒蛇一样射向了钟离春。
钟离春你的武功只比我稍微高一线,可是和齐宣王相差无比,现在我们两人出手,呵呵——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死了可别怨我,一瞬间夏逢春的脸色冰冷如霜。
钟离春脸色变了变,心中又怒又恨,想不到齐宣王居然会对他下杀手!杀招临身,不容多做思索,钟离春长啸一声,飞身而起,周身布满了万道剑光。
长剑相击,再加上蓝光的攻击,钟离春的身子颤了颤,即刻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遥遥向殿外坠去。
“砰”的一声,钟离春倒在了地上,右肋处缓缓流淌出了鲜血,而在她落地的时候,脸上的精巧面具倏然坠在地上。
“咳,咳——”钟离春费力地站了起来,一脸惨然地望着齐宣王。而齐宣王此时正呆呆地看着剑尖上留着的鲜血,神色木然。
“啊——”他忽然捂住了脑袋,觉得脑袋里有万千虫子在噬咬一样,痛不欲生。
对她有,居然能暂时抗拒两心蛊!夏逢春的脸色愈加冰冷,白影一闪,快速地扑向钟离春。
“留下命吧。”她娇叱一声,那道蓝光犹如长了眼睛一样,瞬间扑向钟离春。
钟离春身影一闪,长剑拨过了蓝芒,目光朝兀自捂着脑袋的齐宣王望去,神色才稍微缓和了下。
“夏逢春,就凭你想杀我,做梦!”冷哼一声,钟离春手中的剑犹如蛟龙一样,挡住了夏逢春一拨又一拨的攻击。
“田辟疆,帮我杀了她!”见不能杀死钟离春,夏逢春冷然命令齐宣王。
两心蛊,子蛊听从母蛊的一切吩咐。齐宣王抓着剑,缓缓站起来,然而没走两步,神色又痛苦起来。
“不可以,我不可以伤害他的。”他抛下了剑,双手捂着头,蹲在了地上。
“你……”夏逢春又恨又怒,想不到齐宣王居然会对钟离春用情如此之深,再次抵抗住了两心蛊。
“水阵!”她冷叱一声,双袖连抖,一股淡淡的水雾弥漫了空荡荡的宫殿。
钟离春关切地朝齐宣王望了一眼,然而身形似电,飞速地向殿外奔去,在雾水布满整个宫殿时,已经突破水阵。
“夏逢春,要是齐宣王有半点损伤,我定会让整个阴阳派一起陪葬!”冷冷的声音从宫殿外传来。
齐宣王依旧蹲在地上,痛苦的捂着头,夏逢春冷然走到钟离春刚才坠落的地方,拾起那种面具。
脸色微微一变,这么说钟无艳的面容时易容的,那她的真面目……要是比她还漂亮……忽然她心烦意乱起来。
手掌微微用力,面具被她撕的粉碎。
而这时大殿内的吹竽看到三人的打斗,早就吓得抛弃了竽,战战兢兢地望着夏逢春。
“不要怪我,谁叫你们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呢?”夏逢春冷冷一笑,顿时宫殿里响起了一声声凄厉的声音。
不过在水阵中,这声音没有传出去。
夏逢春没有注意到,一直捂着头的齐宣王忽然露出了清明的神色,墨黑的眸子里射出了深切的恨色。
第一百十三章 如何医治
齐国与燕国的开战,震动了其他各国,韩、魏、赵三国纷纷派了援兵,不过秦国和楚国却按兵不动。
就当三国救援燕国的时候,却突然遭到了齐国的阻击,拦在了燕国疆土外,三国与齐国开战,齐军只是佯装打了几场,然后迅速后撤。
三国趁势追进,然后就在全军进入燕国进内的时候,一大片燕军忽然杀到。
燕昭王站在大军面前,冷言斥责三国联军,说这里是燕国的疆土,请他们退兵回去。然而三国联军欺负燕国弱小,佯装要帮助燕国攻打齐国,不肯退兵。
名为救援,实则像吞并燕国的土地。燕昭王也不废话,立刻指挥大军与联军做战。
联军起初不屑,没有把燕国的队伍放在眼里,然后训练有序、装备精良的燕军让他们吃足了苦头,更令他们想不到的是燕国的死对头齐国,又赶回了,居然和燕国联手,一起攻打联军。
这下联军吃不消了,连忙后撤,不过在后路出现楚国的军队,三者死死困住了联军。
联军损失惨重,几乎遭受到了灭顶之灾,后来要不是秦国拖住了楚国,恐怕没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燕国的。
联军败北后,从此燕国摆脱了五国的挟持,而两大强国,秦国和楚国则是点到即止,简单地交锋后,就各自退回了国家。
齐宣王和燕昭王互惠互利,一个摆脱了内忧,一个挣脱了五国束缚,而楚国也捡了一个大便宜,顺势吞并了韩、魏、赵一些国土。
于是七国的格局出现了微妙的变化,燕国不再弱势,在燕昭王苦心孤诣地经营下,终于走上了富国之路。
……
再说齐国,自齐宣王平定内乱后,并没有如大家所愿,大刀阔斧的改革,而是躲在了深宫中,居说百般疼爱新纳的妃子——夏逢春,其疼爱不输于已逝的飞烟娘娘。
昭月殿内,钟离春冷然坐着,神色有些疲倦,而她身前站着一名青袍男子,一脸恭敬。
“文挚,那个妖女不知道对大王施了什么邪法,现在大王终日沉溺在花天酒地之中,所以我希望你去看一下大王,能不能诊断出是什么蛊毒。”钟离春说道。
能控制心神的,应该是极为隐秘的南疆蛊毒吧。
“娘娘,您的医术比我高明,如果连您都没有办法治大王的话,恐怕我去了也没有多大希望的。”文挚如实说道。
虽然人家封他为神医,但是与钟离春的医术比试,他是输得心服口服。
钟离春露出了一丝苦笑,“他整日呆在那个宫殿里,我哪能见到他,所以我才请你过去,希望你不要拒绝我的请求。”
“娘娘言重了,我这就过去看看。”文挚欣然答应,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钟离春唤住了文挚,目光流转,沉吟了一会说的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