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眼睛最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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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眼睛最真-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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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群轻轻说:“香奈儿的栀子花香水。”
  翟女士露出佩服的神情来,“一点不错。”冯先生有外遇。

   
   
 

九 
 
  “两位,请为我侦查第三者是什么人。”
  立铮轻轻问:“查到了,翟女士你打算怎么样?”
  她沉吟:“我也这样问过自己。”
  “请问你们结婚有多久?”
  “二十五年。”
  “我知道你们有几个孩子。”
  “二子二女,学业人品都过得去,两个大的己念大学。”
  翟女士语气相当安慰。
  “他可是个负责的父亲?”
  “绝对是个好父亲,孩子们的数学都由他亲自教授,嫌补习老师马虎呢。”
  “啊。”少群也十分意外。
  “可是个体贴的丈夫?”
  “没话讲,连我的父母及兄弟都照顾周全。”
  “翟女士,那,你还要求什么呢?”
  冯太太说不出话来。
  “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与事。”
  “我明白,但是,一个女人总想拥有丈夫全体。”
  少群忽然联想到酒席里一道名菜乳猪全体,不禁笑起来。
  “两位小姐未婚,暂时不会明白。”
  立铮与少群觉得遗憾,只得沉默。
  “调查结果无论如何,请严守秘密。”
  她俩异口同声答:“请放心。”
  翟女士留下一张银行本票及一些资料,礼貌地告辞。
  少群一看银码,“呵,下半年度收入可以平衡了。”
  “所以呀。”立铮感慨说:“不得不从俗,接这种案子来做。”
  “你觉得这件事好不好办?”
  “一加一那样简单。”
  “说来听听。”
  “中年了,辛苦大半辈子,三分自傲,有点自怜,略为失落,忽然与一青春艳女偶遇,在她身上,拾回从前年轻时可望不可即的盼望,于是决定纵容自己,推出现在拥有的财富,享一阵子清福。”
  “照你说,很值得原谅呀。”
  少群笑,“我又不是冯太太,我当然觉得无可厚非。”
  “你不觉下流?”
  “不拖不欠,也就不是罪过,都会中有许多更为不公平更加邪恶的交易。”
  “那么,你不同情冯太太?”
  “让我这样说:我比较可怜饥荒中的非洲儿童。”
  “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一直不愿意接这类型案子。”
  “既然从了俗,就得做好它,冯太太人面广,相识遍天下,她若对我们满意,生意滔滔来,财源广进。”
  她们出发。
  两个妙龄女子办事,无论如何方便些。
  不出三日,她们便发觉冯尔涛生活罕见地正常。
  每早七时起床,到美国会所游泳,半小时后回公司,为着方便运动,他剪了一个平顶头。
  冯尔涛很沉默,性格踏实,做生意毫不花巧,行家有口皆碑。
  中午,由家里佣人送饭到公司,他在小小休息室用膳读报,然后,一直工作到傍晚。
  完全没有异样。
  “冯太太太多心了。”
  立铮嗯一声,照说,有情人的话,断不会这样安静。
  少群称赞说:“冯尔涛是个人才。”
  “我打听过,许多女职员仰慕他,他若要外遇,唾手可得。”
  一个星期过去了。
  翟女士来打探消息。
  少群摊摊手,“我们一无所得。”
  翟女士不出声。
  “每日由司机开车送他返家,规规矩矩,生活非常沉闷刻板,真正难得。”
  “请继续侦查。”
  少群只得点点头。
  翟女士走了。
  立铮说:“她肯定丈夫有毛病。”
  “我们继续跟。”
  又一个星期过去。
  是星期三下午,冯尔涛自办公室出来,亲自走到附近豪华名牌商场去。
  少群立刻跟着他。
  冯尔涛在时装店外浏览女服,忽然在一间内衣店橱窗外停住脚步。
  少群暗暗好笑,呵,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这爿店专售名贵香艳内衣:浅紫色吊袜带、鱼网丝绒、红色丝绒胸围、蝉翼般黑纱睡衣……诱惑,但是有品味。
  他打算光顾,一定是送给身边最亲密的人。
  只见冯尔涛公然推门进店。
  这样不避忌。,可见心中欲望已经战胜一切。
  少群跟着走进店内。
  只见他挑了一套内衣,付现款,从容离去。
  少群一边选丝袜一边与店员闲谈,“男人进来买内衣,不觉尴尬?”
  “许多先生买来送太太,或是女友。”
  “刚才那位先生常来吗?”
  店员陪笑,“我上月才来工作,不清楚。”
  这家店货物奇贵无比,少群真的买不下手。
  “他买了什么?”
  “这一式连腰封胸围,以及同款内裤及吊袜带。”
  雪白蕾斯,配太阳棕皮肤,穿上会有种天真的媚态。
  “我们的货品绝不妖冶。”
  “我看得出来。”
  少群终于挑了与冯氏买的同一款式的内衣,用作证供。
  她走到商场茶座坐下,用电话联络立铮:“他在什么地方?”
  “他回办公室去了。”
  “没见到第三者?”
  “没有,真神秘。”
  “他为什么要亲力亲为,难道不能吩咐秘书代办?”
  “也许,他真喜欢那个人。”
  “也只能这样解释。”
  那天下班,他到大酒店附近的花店去,买了一盆栀子花。
  这次,由立铮跟进店里。
  她目送冯尔涛离去,与店员搭讪:“栀子花不经摆,一下子发黄谢落。”
  店员陪笑,“是代冯先生特别订回,我们平日不卖这花。”
  “多久订一次?”
  “一个月一次,很贵。”
  与少群会合之后,她们二人推测了一会儿。
  “想是一个月见那第三者一次吧。”
  “会这样理智吗,可有一月赌一次的赌徒?”
  “事情开始有点有趣。”
  “我也觉得。”
  “每晚,他准时回家,冯太太说,他睡在客房里。”
  “呵,异床异梦,确实尴尬。”
  立铮说,“开头就不对,怎可以亲密到两个人睡一张床,多不舒服。”
  少群微笑,“你注定要做老小姐。”
  “还有,两人用同一卫生间,真吃不消。”
  “照你说,是否应该分开住呢?”
  谁知立铮答:“起码应该楼上楼下。”
  “孩子经过试管生下来。”少群接上去。
  “说得对呀。”
  “请冯太太来谈话。”
  “事情还没有结果呢。”
  “她有权知道发展过程。”
  冯太太来了,穿套深蓝色便服,看上去大方舒适,一点不象时下那些名媛,打扮好象小明星。
  真讽刺可是,名媛想学小明星,小明星最终目的却是嫁入豪门做名媛,唉。
  少群把同样一套白色内衣取出来给冯太太看。
  冯太太变色,她眼角的皱纹忽然加深。
  过一会她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苏小姐,早知不查也罢。”
  “现在停止也还来得及。”
  “不,我想知道。”
  性格控制命运,无话可说。
  少群问:“你们家中种有栀子花吗?”
  “没有,栀子花多虫,我不喜欢,我家种玫瑰。”
  少群点点头。
  “那第三者究竟是谁?”
  “我们还没有查到。”
  冯太太说:“他既然没有去找她,可见她一定来找他,幽会之处,也许就是办公室。”
  少群答:“我也这样想。”
  立铮说:“在冯先生办公室私下录映,是个方法。”
  “我愿意并你们放置录像器。”冯太太轻轻说。
  “录映片断,可能非常不堪,冯太太,你能够接受吗?”
  “我现在生活更加难堪。”
  “那么,我们去准备。”
  冯太太走了。
  “真悲哀,夫妻关系搞成这样,不如索性分手算了。”
  “是,应该和平分开,不可探索对方秘密。”
  “相处廿多年了,留个余地给自己及对方都不算过分。”
  为什么要知道对方的秘密呢,世上最黑暗的地方,是一个人的心底。
  尹绍明请她俩吃饭。
  “最近,在查什么案?”那主控官问。
  “代一位太太寻找第三者。”
  “我这里有件比较有趣的案子。”
  立铮摆手,“一件一件做,我们主张慢工出细货。”
  少群忍不住问:“又是谋杀案?”
  “是情杀案。”
  “阿尹,我们不做血淋淋的案件了。”
  “你不想替事主申怨?”
  少群问:“事主是什么人?”
  “少群,不要问,你同翟女士犯同一毛病:你俩求知欲太强。”
  “不,我想知案情而已。”
  尹绍明正中下怀,“我现在就告诉你:一个冶艳的小明星倒毙在公寓内,头骨破裂,受重物袭击身亡,疑凶是她的情人,比她大十多廿岁的著名写作人……”
  “是谁?”少群追问。
  立铮笑了。
  好奇心又一次战胜了理智。
  “哪个作家?我有读报呀,怎么没看到这段新闻?”
  “可是,他有不在场证据,死者遇害的时间,他正在大学演讲兼签名,一连三小时没有离开,接着,又与出版商晚餐。”
  这时连立铮都忍不住问:“谁先发现死者?”
  “钟点女佣。”
  少群笑:“看你的样子,好象胸有成竹。”
  尹绍明有点得意,“是,我掌握了新的证件。”
  “谁是疑凶?”
  “案发现场,不属于那名作家。”
  “呵,公寓的主人是谁?”
  “属于一名中年名媛,她做股票生意,经济状况良好,业主是她,由她借出给男性好友居住,可是,这名男友却另有年轻女伴。”
  少群说:“我明白了。”
  立铮摇头叹息,“现代人处理男女关系的手法好似越来越无耻,凡是游戏,都有规则,怎可把一个女人的公寓用来同另一个女人幽会。”
  “而且还睡在同一张床上。”
  “那名媛可有不在场证据?”
  “她说她约了女儿逛衔,可是那少女神情闪烁,似别有内情。”
  “什么,还牵涉到一个孩子?”
  “正是,为了那男人,她把女儿赶到寄宿学校,那女孩痛恨母亲的男友。”
  “真讨厌,案子里没有一个人象人。”
  “少女最无辜。”
  少群忽然答:“我真幸运,家母没有男朋友,家母连出去看场电影都是难得的。”
  尹绍明象是在幼儿面前撒下一把诱惑的糖果,“有没有时间与兴趣?”
  立铮笑,“谋杀案太多,时间太少。”
  少群也吁出一口气,“替你们服务,费用低廉,要勒紧腰带。”
  “唏,两位侦探,你们目的是庸俗的金钱吗?”
  “先告诉我那作家是谁。”
  “他是梅大维。”
  少群失望,“谁?”
  立铮也纳罕,“本市有这样一个作家?从来没听说过,是否另外有个笔名?”
  “他用的就是本名。”
  “那么,他还未算成名。”
  少群失望,“哟,没有名气,哪好算作家。”
  立铮很幽默,“他肯定花太多时间在男女关系上,无暇用心写作。”
  “不出名的作家、演员、歌星……等于没有身份。”
  “喂,你们对真凶是谁,毫不关心。”
  “我们先要替一位太太查出第三者。”
  尹绍明问,“你俩打算把侦探社做下去?”
  “起码做三两年,有了名堂,可以顶出去。”
  “现在每天工作多少个钟头?”
  “说不定,有时整天休息,有时连做廿小时。”
  尹绍明说:“我最欣赏你们俩的细心。”
  晚餐结束了。
  她俩回到侦探社,少群斟出咖啡,“凶手是谁?”
  立铮想一想,“要详细访问过关键中那几个人。”
  “是否中年名媛?”
  “别让情杀案扰乱你的心神。”
  “她发觉情人年轻的情妇居然公开住在她的公寓内,妒火中烧……”
  “有可能。”
  “她要求分手,那未成名作家只得与新人摊牌,吵起架来,他错手杀死她。”
  “他有人证。”
  “可能法医在死亡时间上有谬误。”
  “先安排冯太太在丈夫办公室里安置录映器吧。”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是他的办公室,他对一切陈设都熟悉,无端端多了一团东西,很快会被他发现。
  她们先要求看过办公室的图则及家具分布图片。
  办公室去年刚装修过,冯太太从室内设计师处借到图则及照片。
  立铮看过,赞叹一声:“非常简洁。”
  没有一件多余的摆设,机器该放在什么地方呢?
  少群把微型录象器给冯太太看,整套机器只得香烟盒子那样大。
  “放在这只钟背后吧。——
  冯太太笑,“这是只卡蒂亚水晶钟,整座透明,藏不了什么。”她都有分寸。
  “天花板是好地方,但是需登梯才能够得到。”
  “放在这套百科全书后面吧。”
  冯太太踌躇。
  “是否想停止侦查?”立铮还希望他们和平解决。
  “不,我在想,怎样他才不会怀疑到我。”
  立铮苦笑,冯太太已决定破釜沉舟。
  “什么人有他私人办公室门匙?”少群问。
  冯太太答:“他私人秘书。”
  “你打算几时放录象器?”
  “趁他外出,故意找他午饭,在办公室逗留几分钟。”
  “他始终会疑心到你。”少群警告。
  “放在吊灯上吧。”冯太太建议。
  “需要踏上椅子,你小心一点,用胶布把录映器贴在水晶灯底部,利用璎珞遮住。”
  “是,我会先在家练习一番。”
  “录映带只能操作十二小时,看运气如何。”
  冯太太完全明白。
  少群把录映器交给她,她放进名牌手袋。
  冯太太离去。
  立铮说:“你可以帮她安装。”
  “不,他们贤伉俪绝对是一对厉害人物,万一不高兴了,会拿我们侦探社出气,由她亲手做,最好不过。”
  “少群,你心思缜密。”
  “不,那是冯太太才真,她好似已知道端倪,不过是借我们的手取得真实证据。”
  “她知道什么?”
  “肯定比我们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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