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心的痛令她蹙紧了眉头,大喊:“好痛!”
出尘目光哀恸地看着她,低声道:“以后不可再用法术了。”
她拽着他的衣襟吃力地起身,秀眉蹙起,不解道:“为什么?师傅,我怎么了?夭夭临死之际对我做了什么?”
他无奈地看着她,闭了闭眼睛道:“她对你下了蛇蛊。”
“蛇蛊?”
“蛇蛊是一种很厉害的邪术,攻击物可以是人是妖是佛是仙,中蛊之后内腹会十分难受,就如被锥刺一般,蛊在身体之内会慢慢吸干你的元气,直到元气枯竭而死。^ *并且夭夭修习邪术日久,蛇蛊的力量也更大。”
她怔了一怔,“你的意思是说……我会死……”
“若不施救。必死无疑。我……为你食了夭夭地元丹。”
夭夭地元丹?蛇精地元丹?那她地法力岂不是变得很高了?
只是出尘继续道:“却犯了更大地错误。食了她地元丹就等于拥有了她所有地道行。只是。她修地魔道。你修地仙道。正邪无法并存。”
她蓦然想起夭夭说地最后一句话。“妖精。你这辈子不会都不会如自己所愿……”
她疑惑问出尘:“无法并存?那不能用仙术将魔性驱除吗?否则。我岂不是会有两个自我?”
出尘抬眼平视着她:“你地法力不及她。仙性弱。魔性强。无法驱除。且要时时小心。仙性才能保存下来。切记。不可再用法术。否则。你很有可能会坠入魔道。”
魔道?宛若晴天霹雳,她呆呆地看着他,“你不是说过我是好妖精么?我不要成魔,我要做人的!”
她说着,倔强地运气,去驱赶那魔性,发觉体内气紊乱不堪,内腹忽地疼痛难忍,惊问:“为何这么难受?她的元丹驱除不了蛇蛊吗?”
出尘静静地看着她,“子夜,也许以后你会受很多苦。且记,你在应劫,劫数种种,谁能预料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修行之道在于忍耐,你一定要忍耐,心若坚,终会好的。”顿了顿,他又冷冷道,“若你不听话,有一天成了魔,我会……杀你。”
她一惊,趴在枕头上,近乎绝望道:“师傅!你救救我,我该怎么办?我不想成魔,我不要灰飞烟灭,更不要……被你杀死。”
“这本是天机,忍耐吧。”
“忍耐,忍耐……”她喃喃念着,鼻子酸酸的,眼泪滴滴而下,他竟然说,若她有一天成了魔,他要杀她。他要杀她,没有什么事情比这更让她绝望的了,“夜长不得眠,明月何灼灼,想闻唤散声,虚应空中诺……师傅,你告诉我,这话是什么意思?”
出尘一怔,“为何突然问这个?”
“你只管告诉我,我想知道。”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这是〈子夜歌〉里的句子。人们一直来对它就比较有争议,或许,子夜是一个女子的名字;或许,只是单纯的子时而歌;又或许,子夜只是斑斓星河中的一颗传说,或者,她是真的存在过。虽然你的名字也叫子夜,但你不要多想,不要把别的东西无缘无故地施加到自己的身上。”
“你说吧,我明白的。”
他转头,看着窗外,俊逸的侧脸在烛的照耀下闪出金黄色的光芒,“黑夜是如此漫长,我不能够入睡,看见窗外皎洁的明月,想着你远在天涯那端,满心茫然;突然听到你在唤我,忙忙地应了一声,却不过是我太思念你而产生的幻觉。”
“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她不禁念着,似是忽地明白了白骨娘娘当初为她取名子夜的用意,当时白骨娘娘也念了这些,并且说,子规,子夜,都不是好名子,她是个没有好命的东西。
只是,她不明白,梦中的男子,慕容晏,他陌上风流,佳人在前,何须念此?
“天将亮,我送你回府吧。”他忽然道。
她迷茫地四周看着问道:“夭夭无缘无故的没有了,怡红院的人会寻找么?”
“我会施法令认识夭夭的人忘掉她的一切,就像她从未存在过一样。”他说罢,盘膝坐好,喃喃念着法语。
从未存在过。她看着他,心情复杂。如果有一天,她死了,是不是也不会有人记得她,就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那,千辛万苦到人间走一遭,不是等于白来么?
“所以,小妖精,若劫来之时,若不是你所想象的,不要抗拒,顺应天命飞仙。只有天是永恒存在的。你只有忍受,待劫难过去就能得到永恒。”
“仙……飘飞在九天之上,看着繁华的人间,守着自己的寂寞,师傅,我害怕那样。”
“你现在不也是独守着空房么?现在的寂寞并不比那时的少一丝一毫,你为何还执迷不悟?”他些许斥道。
他说罢看着她,有些无奈,有些心疼,忽而抓着她的肩膀,一字一句道:“小妖精,你切要听我的话,懂么?”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哭道:“若有一天你要杀我,我不会反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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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将亮,出尘将她送回了慕容府,神不知,鬼不觉,然后便飞走了,徒留下一抹白色的身影,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她再也睡不着觉,在床上呆坐了许久,直至旭日东升,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翠儿来伺候她梳洗了。
大年初一,按照人间的习俗,要向各位长辈拜年。穿戴好节庆的服装,由翠儿陪着去前厅,祖母和公公婆婆都穿戴一新在坐了,唯不见慕容晏,她心里些许的失落,向他们拜了年。新过门的媳妇,得了许多礼钱,可看着这白花花的银子,她再也没有了以往的**,赏了翠儿一锭,其他的由翠儿帮忙给收起来了。她继续按照祖母的吩咐,到祠堂里跪着思过。
没有了法力,在祠堂里跪着更是难忍的痛苦,膝盖处的淤紫昨夜才上了药,今日恐怕要破开了。还好,只过了一个时辰,祖母便派人吩咐她不用再跪了。翠儿被叫去前厅帮忙了,托着酸麻的腿起身,她唯有扶着墙,扶着树,慢慢往前院而去。
天气寒冷,满院的白雪皑皑都未化去,中间扫出了一条暗色的道路,花圃里厚厚的雪依稀在融化,可是花儿恐怕真的要都冻死了。有些新发的枝叶都被冰雪压弯了枝条,不知今年还能否开花。
将过院门时,忽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唤她,“小妖精……”
她恍地抬头,在四周瞧着,终在墙上看到了仁立的出尘。她欲要快步向前,耐不得膝盖处的疼痛,刚走一步便扶着身旁的树停了下来,出尘倏地闪到了她的身前,关切道:“没在府里看到你,你倒跑后院来了,你怎么了?蛇蛊发作了么?”
她摇摇头,看着他,压抑的委屈再也忍不住,吸着鼻子抚着膝盖道:“这里好痛。”
他皱眉看着她的腿,施了法术减轻她的疼痛,“他们罚你了?为什么?昨晚偷偷出府被发现了么?”
她摇头,“都怪我,除夕那晚不懂规矩冒犯了慕容家的先人,祖母生气了,明日还要受罚。^*”
“再跪时,诵诵经,忘了自我,就感觉不到痛了。”
“诵经?”她忽得仰起了头,“超渡亡魂该诵什么经呢?”
“往生咒便可。你要为谁而诵?”他不解道。
“我昨日说了要为夭夭诵经地。现在我占用了她地元丹。更要为她超渡。师傅。我心中不安。”
“切勿多想。你是为民除害。”
她点点头。“我知道。可心里还是不安。对了。今天大年初一。你不在寺里好好呆着。跑到这里做什么?”
“寺里每年地新年都会向城里地大香客赠送祈福地平安符。我便为此而来。”
她歪起脑袋。不解道:“为何只送大香客?平民百姓也敬畏佛祖。众生平等。佛祖好偏心。”
“小妖精,不得妄言!”他些许斥责地看着她。
她朝他呶呶嘴,表示不忿。
“都为人妇这么些日子了,以前的脾气竟一点也不改,明年就要为人母了,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她垂下头,闷闷道:“那不是我的孩子。公子没跟我睡过,我是不是就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他的脸微窘,停滞片刻,“万物的繁衍在于阴阳。阴阳之道你可懂?”
她点点头,修行之道就是以阴阳为始。
“男女与阴阳是一样的。”撇下这句话,他便逃似地飞过了墙头消失不见。她站在原地,还是有些不解,男女与阴阳为何是一样的?怀孕与阴阳又是怎么回事?
师姐说过,怀了孕,生出来的孩子是人胎,她便成功了,她好想怀孕,与慕容晏怀孕。
杨柳丝丝弄轻柔,烟缕织成愁。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
过了新年,日渐暖,转眼春已过半。子夜的肚子上垫了更厚的棉絮,鼓得更起了,按照祖母的吩咐,特地让人教了她孕妇的走姿,她认真学了,却觉得很累,私下里仍是由着性子在房前跑来跑去。
天气晴好,房前的杜鹃花开得烂漫。吃过饭子夜便吩咐翠儿找来锄草的小铲子,为花圃除草,松土。没了法力,做什么事都有些吃力,锄完了两个花圃,她已经娇喘吁吁,额头冒汗。
“少夫人您歇会儿吧,由我来做好了,被老夫人看到,连您也要骂呢。”翠儿嘟嘴道。
她笑了笑,转头远远瞥见从后院出来的郎中,不禁问道:“小姐的孩子快要生了吧?”
翠儿起身也看到了那郎中,慢慢道:“应该快了,现在都三月多了,还有两个多月。”
她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看看翠儿,这半年来与翠儿相处,两人甚好,她便问:“为何我不会怀孕?”
翠儿微怔,看到她不解的神色,为难道:“少夫人没有与公子洞房过吗?”
她摇摇头,就是因为前些日子,慕容晏归来时醉倒在书房,吐了一地,她一个人清洗了污秽,把他扶回了房,还趁机与他同枕而眠了。
她天天等着吃饭时反胃呕吐,天天等着出现怀孕的征兆,就是总不出现。
翠儿也不解了,“是啊,已经半年了。不过少夫人现在不怀孕的好,等到表小姐诞下婴儿之后再怀孕。”
她看着翠儿,欲言又止,她想问,洞房到底是什么样的?曾在书中看到洞房花烛夜,第二日醒来,床单上会有落红,可那夜后,她在床上找了好久,都没有看到有红。突然间觉得很窘,婚后这么久,她竟连洞房具体是什么都不知道,她的相公,终是没有碰过她。她脑海里现出那夜他和施梦兰准备私时的放任,现出他们的缠绵悱恻,对的,她怎么会有落红,慕容晏从来没有那么狂热地对待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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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然时,正要回房,忽瞥到拱门处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子夜不禁心内一紧,怔怔而立。慕容晏回来了,只是,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人,虽然那身影一闪而过,她却绝对不会看错。
“少夫人您怎么了?我们回房吧。”翠儿在一旁道。
“公子回来了,我要去看看,翠儿你先回吧,不要管我。”
“不行,我得跟着您,老夫人吩咐过的。”
“我让你回你就回,不要跟着我。”她些许不耐烦了,从未有过的。翠儿见状,只得独自离去。
翠儿一走,她的心就紧张起来,心里面一直跳跃出一个人的名字——花泽少,花泽少,花泽少……
对,正是他,刚才跟着慕容晏回来的正是他。他好了,应该好了,过去几个月了,早该好了。离午饭还有一段时间,他们一定在书房,她左右看看,四下无人,便提起裙裾快步而去。
杨柳风吹拂在脸上,也觉得暖了,看着满园的春色,她欣喜,如同曾经他带给她的那种欢乐。
书房近,果然听到了他的声音,依然是低沉的,好听的。她轻步踏上台阶,欲要敲门,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她现在。为人妇了。
如同一记响錘敲击在耳畔。她怔在门前。怎么能忘记自己已成了慕容晏地夫人呢?如此闯进去。又有什么理由?慕容晏说过地。没有他地吩咐。不要擅闯书房。夫君地话。她一直听从。
在门外踌躇不已。侧耳。听到他们在讲什么行宫。前几日听闻城南地行宫竣工了。应该进入了最后地修饰阶段。也应该题对匾额了。只是。慕容晏一直忙着茶庄地事宜。怎么也介入这件事情了?她失落垂了垂头。他地事情从来不对她讲。有时归来。她问一句。他便摆手。不让她多问。
忽听得有脚步声近。子夜忙躲在了房后。是夏管家。敲门进了书房。不知对慕容晏说了什么。慕容晏便随他而去了。
他们走远。子夜便从房后走了出来。看着书房地门。花泽少就在里面。她到底要不要进去?迟疑走至窗前。看着窗前花圃里地一片杜鹃。风一吹。花枝摇荡。沁人心脾地香气扑面而来。她在心里默默念着。杜鹃啊杜鹃。我要怎么做呢?转身离去。还是推门而入?
心中念着。身后地窗。忽地被推开。她一怔。僵在那里。她知道。他一定在盯着她地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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