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剑卿 第3部剑隐情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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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剑卿 第3部剑隐情归-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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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些都过去了,按住左手的疼痛处,白衣剑卿将目光落在杜寒烟的手上,那一酒坛,令他死寂的眼中,出现了一抹波动。 

酒,也是能止痛的,无论是哪种痛,一醉即解。 

“醉中生,梦中死,二夫人,多谢你带了这么好的东西来看我。” 

“这是表姐给你的。” 

杜寒烟把酒坛往桌上一扔,白衣剑卿缓缓走过去,直接拍封,一口气就灌下半坛。 

“好酒,真是好酒……” 

杜寒烟先看他气色萎糜,形容憔悴,可是这酒一灌下去,他整个人就平生出一股风采,隐约已有些当年潇洒不羁的影子。她忍不住重重哼了一声。 

白衣剑卿放下酒坛,微微一笑,道:“大夫人近来可好?”平静和缓的语气,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杜寒烟突然冷笑一声,道:“你倒轻松,就不怕我在酒里下毒?” 

“二夫人觉得我是怕死的人吗?”白衣剑卿又灌了一口,“现在死了,也未尝不是好事。只是我这个人,太过轻贱,就是要死了,心里却还想着汝郎,你一定很看不起我,其实我也看不起自己,这世上贱的人多了,像我这么贱的,还真是少有。” 

他自嘲着,喝了酒,就连话也变多了,天知道已经有多久没有人跟他说话了。 

“呸!你真是贱到家了,我连跟你说话都不愿意,要不是为了表姐……表姐快生了,她希望你给她的孩子取个名字。”杜寒烟懒得再跟白衣剑卿多说一句话,直接道出了目的。 

白衣剑卿一怔,然后又笑了,这个黑锅他已经背定了,就继续背下去吧,也算报答了李九月曾经的善良。 

“如果是男孩儿,就叫无情,如果是女孩儿,就叫无心,无情无心的人,这一生会过得比较轻松自在。” 

其实他不知道人若无情无心,是否真的会过得轻松,只是再不济,总要强过他现在这个样子,把情爱看得太重太痴,到最后已经无力自拔,自己的痛苦挣扎,在别人眼里,只是一场笑话,毫无意义。 

37 

就在白衣剑卿给孩子取名后的第七天,李九月突然感到腹痛不已,原本预计一个多月后才出生的孩子,竟然早产了,这全是因为她的身体太过虚弱,已经到了无法负担的地步。 

杜寒烟飞快地找来了稳婆,然而折腾了整整一天一夜,孩子就是生不下来,因为李九月太虚弱了,她没有力气把孩子从身体里挤出来。 

稳婆没有办法了,对急得团团转的杜寒烟道:“二夫人,不行啊,孩子再不出来,就是一尸两命了。” 

杜寒烟跺了跺脚,一咬牙吩咐下人:“准备软榻,把大夫人抬到东华阁。”她要借白衣剑卿的深厚内力来帮李九月把孩子生出来。 

下人惊呆了,迟迟没动,没有庄主的允许,谁敢送李九月去东华阁。 

“发什么愣,再不快点,我就扣你一年的工钱。”杜寒烟急了,甩手就给下人一个耳光。 

于是,李九月很快就被抬到了东华阁,这时候她已经陷入了半昏迷,昏沉沉中,突然感觉到一股暖流进入心口,虚脱的身体仿佛恢复了几分力气,她不由睁眼,正对上白衣剑卿微笑的脸。 

“我……我是死了吗?”她痴痴地望着这张憔悴不已的面容,没有白赤宫那么耀眼的容貌,却更让她魂荦梦牵,想要抬手摸一摸,却没有力气。 

“你正在生孩子……来,用力好吗?孩子已经在你肚子里待闷了,急着想出来……你不要舍不得……” 

白衣剑卿的声音依旧平缓,稳婆正在他身后提示该怎么做,嘴上虽然说着话,手下却半分不敢停顿,大量的内力源源不断地往李九月体内涌去。 

“我好象有力气了……”李九月发现身体越来越有力气,不由自主地按照白衣剑卿说的,努力想把孩子挤出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一声婴儿的啼哭在东华阁里响了起来,几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恭喜恭喜,是位公子……”稳婆抱着孩子对李九月连连道喜。 

“是男孩儿,太好了。”李九月望着白衣剑卿,露出一抹虚弱的微笑,“剑无情,很威风……的名字。” 

白衣剑卿眼神一闪,旋即应道:“是啊,将来一定又是一个白衣无情……” 

他承认了! 

李九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喜地张开口,正要说话,突然她看到白衣剑卿身后出现一个人影,脸上顿时失去了人色。 

白衣剑卿也惊觉不对,猛地回头,正对上一双妒火中烧的眼,他的脸上也一下子失去了血色。早不回来,晚不回来,白赤宫竟然在这个时候回到了白家庄。 

“好,很好,我这才不过出去几天,你们这对奸妇淫妇就又勾搭上了,看来我不应该回来,瞧瞧你们的脸色,就这么不欢迎我,不过可惜,这里是我的家……” 

出乎意料的是,白赤宫竟然没有当场发作,反而阴阳怪气,手一伸,从稳婆手里把哇哇大哭的小孩儿抓过去,那稳婆见势不妙,赶紧溜了出去。 

“汝郎……孩子是无辜的……” 

白衣剑卿缓缓站起身,李九月失去他的内力支持,又见刚出生的孩子被白赤宫抓过去,她一急便晕了过去。 

“是啊,孩子是无辜的,可孩子的爹娘却不无辜。”白赤宫冷冷地一笑,绝美的面容上竟泛出一抹诡异的光彩。 

“你把孩子放下,我们谈谈,好吗?”白衣剑卿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更加平缓,唯恐激怒白赤宫摔了孩子。 

“你想谈谈,行啊,何必让我放下孩子,你看他哭得厉害,多让人心疼啊。”白赤宫脸上笑意盈盈,说话轻声细语,可是眼光的妒火却越烧越旺。 

“汝郎,你这又是何必。是,我对不起你,我让你戴了绿帽,我心存嫉妒故意没有尽力炼丹,害死了三夫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认,我一死难以恕罪,你要将我千刀万剐也好,折磨羞辱也好,只是别拿无辜的人出气……” 

这番话,白衣剑卿自己都觉荒谬,但是他知道白赤宫在心里早已经定了他的罪,他已是心如死灰,就算白赤宫不杀他,他也是要自我了断的,只盼着临死之前,能救回李九月和这个孩子的性命。 

“千刀万剐,我怎么舍得,这几个月我在外面见识了不少年轻貌美的男女,突然发觉,要找一个在床上能像你这么契合我的心意、叫得又大声、又能从头到尾地承受我的欲望的人,还真不容易,在没有人替代你之前,我怎么舍得剐了你。” 

白衣剑卿脸色微白,已经习惯了白赤宫的言语羞辱,但是他仍然感到了痛苦,想要再说什么,却发现他已无话可说,如果言语上的羞辱能让白赤宫把怒火都发泄出来,那么他愿意承受。 

38 

白赤宫见他沉默不语,心中却更怒。 

“折磨羞辱,你就用这个词来形容我对你的爱吗?在我让你淫声浪叫的时候,你认为那是折磨?在我让你欲仙欲死高潮迭起的时候,你认为那是羞辱?白衣剑卿,我这么爱你,爱你爱到在外面天天想你,甚至赶回来看你,你就用这个女人和这个孩子来回报我对你的爱……” 

白衣剑卿低眉垂目,对白赤宫的话,他的胸腹之间又升出一股呕意,或许,把白赤宫话里的那个“爱”字,换成“恨”字更贴切,他却不知道,白赤宫有一句竟是没有说谎,他在外面花天酒地,声色犬马的时候,脑中时不时想起的,竟然就是白衣剑卿。 

怀里抱着美女,他嫌身体太过柔软,脂粉香太浓太烈,怀里抱着美貌少年,他嫌身体不够柔韧,随便几下就昏死过去,香唇送酒,他嫌没有白衣剑卿口中的蜜液来得甘甜,呻吟承欢,他又嫌叫得太过造作,一听就是故意讨好。 

走在人群里,身前身后,无数注视的目光,或明看,或暗窥,可是却没有那一双会盯得他身体发热的眼睛,他竟然不习惯了。身体像是蚁爬一般的不自在,没有等到原定的目的地到达,他就回来了。 

却没有想到,一回来就看到杜寒烟守在东华阁外,他顿时就勃然大怒,一掌把杜寒烟打昏,闯入紧闭的房门,里面的情景让他妒火狂烧。这一次,他终于知道他妒嫉的人原来是李九月,不是白衣剑卿,而是他自己的妻子李九月。 

怒到了极点,他反而冷静下来,像猫戏耗子一样,用这个哇哇大哭的婴儿,逗弄着白衣剑卿。他爱上了这个男人不是,虽然觉悟得有些突然,也没有什么不可承认的,可是这不代表他会原谅这个男人的背叛,他不会杀他,他要用这个婴儿让这个男人活着承受他现在的痛苦。 

除非有一天他玩腻了,不爱了,否则,这个背叛了他的男人,就要被他一直这样戏弄下去,如果白衣剑卿将之称为折磨羞辱,那他就会狠狠地用尽全力地折磨羞辱,让这个男人再也不敢生出背叛之心。 

李九月仍旧被关回了碧水阁,包括杜寒烟,也被白赤宫勒令不许踏出自己的住处半步,唯一让白衣剑卿感到庆幸的是,新生的婴儿被还给了他的母亲。 

其实白赤宫的本性并不坏,秉承了流水剑客的正直,在绝美容颜和高傲性格的遮掩下,让他更像个风流公子,如果没有自己的出现,也许白赤宫在经历了时间风霜的磨练之后,会像他的外公一样成为江湖中大侠的榜样。他一直都认为是他的出现,激发了白赤宫性格中阴暗的一面,最终导致了他现在的喜怒无常。 

白衣剑卿没有办法去解释他当年为什么会做出这样惊世骇世的决定,仿佛是着了魔,他的眼里、心里,只有白赤宫,把一切都拋弃,只为了能待在白赤宫身边。现在想来,只觉得当时过于天真,他一向心思缜密,做事必先准备周全,唯有在白赤宫这件事上,他轻率得像个涉世未深的少年。 

白赤宫让人把床上的被褥全部换成了新的,下人们在房间里来去穿梭,他把白衣剑卿拉坐在自己的腿上,抱着他喝酒,半点不避人眼。 
白衣剑卿皱了皱眉,没有挣扎,心已如死灰,又怎么会在意别人的眼光,更何况,他从来就没有在意过。 

39 

白赤宫悠然地倒了一杯酒,举起来对着白衣剑卿突然笑道:“这是我特意带回来的绍兴花雕,你不喝吗?” 

“汝郎,我们该谈谈了。” 

白衣剑卿抬起眼,凝视近在咫尺的美丽容颜,还是会让他心动,可是……心再动,也不过是一澜死水。 

白赤宫嘴角的笑意更浓,道:“白衣剑卿,我该叫你什么?我们的关系都这么亲密了,老是连名带姓加外号一起叫,让外人听了,还以为我们感情不好。卿卿,还是剑儿?听起来都不错。我的几个妾室里,就属你最能明白我的心意,我也正准备跟你好好谈谈,看,我们默契吧。” 

白衣剑卿再次皱起了眉,白赤宫的语气像在哄情人一般,与以往的恶意温柔不同,还多出了十分亲密,只怕随之而来的折磨羞耻会比以往更胜之十倍。 

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制下身体的颤意,他努力平静道:“你愿意跟我谈,我很……” 

话没有说完,便见白赤宫一口饮尽杯中酒,然后闪电般地堵住他的唇,剎那间他怔愣了,满口都是酒香,顺着喉咙滑入腹中,全身都带起了一阵暖意。 

这是吻,白赤宫第一次主动吻他,浓烈的酒气中夹杂着从不曾有过的情意绵绵,几乎令人迷醉。白衣剑卿突然猛力地挣扎起来,他已经决定用死亡来了结这段孽情,不能因为白赤宫另有企图的柔情而再度沉迷。 

然而,白赤宫的双手紧紧地箍住他的身体,令他的挣扎微弱得像是情人间的欲拒还迎。毫无疑问,白赤宫知道怎么挑起他的情欲,这一吻,渐渐发展为衣带渐宽。 

下人们铺好床,识相地关上门,全都走出去。 

“……汝……汝郎……你答应……应……” 

被白赤宫抱起放到床上,白衣剑卿勉强还有一丝清明,然而情欲迷离的眼神显示出他已经到了沉沦的边缘。 

白赤宫一声轻笑,随手拉下帐幔,道:“是啊,我们要谈一谈,坦诚相见地谈……” 

对于白赤宫的拥抱,白衣剑卿只能无力地承受。他想推开白赤宫,想大声地制止这场不该再发生的错误,伸掌抵在白赤宫胸前,却发现根本无力推开…… 

对白赤宫他原来只是心理的无力,无法抗拒他的任何要求,而现在就连身体也已不能拒绝。 

白衣剑卿心里泛出一丝苦涩悲伤,手慢慢垂了下来,却被白赤宫抓住了前臂,紧紧一拉,到他的怀抱里,狠狠印在他的唇上。 

白赤宫承认白衣剑卿那一瞬间的表情让他的心情突然变得酸痛不已,他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开始变得温柔。曾经残虐冷酷的唇变得极端的柔软温存,轻柔地舔触着口腔内的每一寸部分,像要触及白衣剑卿心里的每一个细节,让他沦陷在更深的情欲深海。 

错愕之后他慌乱起来,奋力挣扎着逃出白赤宫的控制,却被白赤宫紧紧拥抱着,根本不能逃脱,只能被动地承受白赤宫疯狂的拥吻。 

深深交缠的唇舌让白衣剑卿无助的任由津液从嘴角流出,滑过脸庞。他的脸已经被红晕染透,目光迷离得仿佛失去焦距。 

感到白衣剑卿的呼吸加剧,白赤宫不舍地放开了他,仍然紧紧抱着不放,凝视着白衣剑卿深陷情欲却又隐隐挣扎的眼睛。 

三年了,不知不觉,他已经开始因为这个男人的痴狂而渐渐心软,他曾经试图接受这个男人,那是一段比想象更让他感觉温馨的日子,但是,才刚刚开始,这个男人就让自己蒙受耻辱……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说爱着自己,随随便便就能轻付痴心,却背着自己跟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还是自己的妻子,他恨不能杀了这个男人,可是…… 

“我爱你……白衣剑卿,你听着,我爱你……”用最柔情的声音,他在白衣剑卿的耳边说了一遍又一遍。 

他不会轻易放过这个男人,如果用这三个字,就可以留下这个男人,他不介意说多少遍,他要这个男人,从心到身,再也不能离开,不能背叛。 

40 

白赤宫再次疯狂地吻着白衣剑卿的唇瓣,下颌,脸庞,舔着他的微厚圆滑的耳垂,含住了,慢慢地咬着。 

一阵酥麻感传来,白衣剑卿不由自主地仰起上身,难过地想要挣脱白赤宫的爱欲,却让自己更深地陷入了白赤宫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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