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时光那么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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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时光那么伤-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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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一颗一颗落了下来,终于忍不住,她轻声地说:“对不起。”
对不起,她并不想一直都放弃。
对不起,她并不想让他感到这么难过。
可是,更对不起,她不愿意,她的一生就这么,平淡而平常地过去。
如果生下孩子,她能够预见,以后的以后,她一定会后悔,一定会坦怨,她和他,也就一定会过得不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介个,提前发了,就干脆一起更了吧。答关心偶的童鞋,没考完,要四月底去啦:)


、4546

痛苦而煎熬的长夜,就这么无声压抑地过去。
宋沐阳第二日便请了假,因为医生说,再拖下去想做掉就难了,搞不好还得引产。
等李然得到消息的时候,她都已经躺到产床上了,一门之隔,她甚至都能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嚎哭声,李然急得直跺脚:“怎么是做的无痛的?”
李博延面色苍白地靠在墙上,望着手术室的门,有些失神地说:“我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昨夜他睡得很晚,等醒来的时候宋沐阳已经不在床上了,桌子上只压着一张纸条,很简单地写着:我先去医院了。
她居然没有叫他一起,她甚至都不需要他陪她,她怕醒来后会禁不住他的挽留,所以一个人提前去了医院。
等李博延赶到的时候,她就已经在产房里了,医生拦住冒冒失失往里面冲的他说:“这种妇科手术,你也想看?”
他不想看,他只是想最后努一努力,但就连这点努力,宋沐阳也没给他。医生说:“想后悔都已经来不及了。”
李然自然不懂得这些曲折,她闻言有点气急败坏地喊出来:“你不知道?你居然说你不知道?李博延你是人不是人?也不看看这有多痛!”她白着一张脸,几乎有些惊恐在盯着那道门,来到这里的感觉让她太难受了,也就是在这里,她经历了此生最大最大的痛,那种生生剥离的痛楚,让她很长一段时间都心有余悸。
而现在,竟轮到她最好的好朋友了。
李博延什么都没说,他颓然地坐在走廊外面的长凳上,失神落魄地捂住脸。
手术的时间并不长,可对于等在门外的两人来说,实在漫长得有如一个世纪。宋沐阳凄厉的哭叫声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很快她的声音就弱了下去,一个医生急急忙忙地从里间冲出来,拉着另一个年纪稍长些的跑了进去,然后又是慌乱的进出,药水,仪器,更多的人和更急切的脚步声。
透过没有关紧的门缝,隐约听见有医生说:“血压上来了吗?”
“心跳正常了吗?”
“继续施压。”
“喂葡萄糖……喂不进去?灌!”
李博延和李然听得面面相觑,紧张得手心出汗,期间李博延还抓住一个进出的护士问里面出了什么事情,那个护士强笑着安慰他们说:“没事了,快好了。”然后迅速挣脱开跑走了。
心急如焚,等到李博延耐心告謦差点要冲进去的时候,宋沐阳被推了出来,她的眼睛闭得紧紧的,脸色惨白泛青,头发都给汗水打湿透了。一个随后出来的医生对他们说:“她的身体太虚弱了,而且对疼痛特别敏感,所以手术过程当中出了一点小意外。但现在已经没事了,我们给她输上了液,等一会她就会醒了。”
听到没事,两人终于都放下了心。观察室宋沐阳足足躺了半个小时后才渐渐恢复意识,但她脸色已比最初要好看了很多,那渗人的青色也慢慢褪了下去。
李博延握着她的手,问她:“你感觉怎么样?”
宋沐阳微微点了点头,她只觉得很累,很疼,小肚子像是抽筋似的一阵痛似一阵,想起初初那种要人命的搅拌似的痛感,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哆嗦着说:“痛死我了,这一辈子还没有这么痛过。”
“你太傻了。”李然望着她,叹气,“难道我的教训你没看过么?好好的,为什么要做掉?”
宋沐阳难过地望向李博延,他也看着她,目光是疼惜的安慰的,这让她心里终于稍稍好过了些,如果这时候,他如果怪她,如果冷着脸对她,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
“你好好休息,医生说你……身体很虚,我去给你买只鸡炖汤,让李然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宋沐阳柔顺地点头。
看着他出去,李然这才摇头,说:“我都不明白,他那么在乎,你又何必?”
宋沐阳说:“我只是觉得,我们现在还要不起。”
“要不起!”李然冷笑,“我都不明白你和刘连清这样的知识分子,什么叫要得起要不起?全深圳那么多人,那么多穷得没地方睡一日三餐都吃不饱的人,还不是要生孩子要养家?说到底,你们不过就是自私,觉得牺牲一个孩子牺牲爱自己的人无所谓,牺牲自己,就不可以!”
因为连着自己的经历,李然这话讲得很重,含怨带怒,硬把宋沐阳说得哑口无言。
事实上,李然这话虽不中听却也是事实,宋沐阳就是觉得,牺牲一个还没成形甚至称不上孩子的孩子无所谓,所以她宁愿忍受这种生生剥离的痛苦,也不想拿自己的事业前途作赌注。
她从来就不是赌徒。
李然那话说完,气涌上头,一时都不想再多说什么。宋沐阳术后体虚,就更是没那个精力去讨好安抚她,干脆闭了眼睛装睡。
腹部的痛意随着时间过去慢慢减弱,胃里那满胀的像是反胃一样的感觉一下就没有了。想一想怀孕还真是神奇的事情,被子里,宋沐阳悄悄摸向自己的肚子,那里,曾经一不小心也孕育了一个生命。
手术台上,医生说胚胎看着还蛮大的。
B超单上,也清楚明白地写着,内见原始心血管博动。
它,已经有心跳了吗?那么它会不会也开始有了感觉?会不会感觉到她的不喜欢她的抗拒还有她有意的舍弃?
要到这个时候,宋沐阳才会觉得难过,为这个还未出世便被宣告结束的小东西,她从早上开始就拒绝再听任何规劝,也拒绝去想B超单上和医生口中的每个字所代表的意义,她硬着心肠,忍着手术台上冰冷的器具和屈辱的姿势,把它生生地从自己身体里抽离出来。
那种搅拌一样的痛苦,那种濒死一样的感觉,大概,就是这个孩子在告诉她,这些,就是失去它应该付出的代价。
只有这样想的时候,宋沐阳心里才不会那么凄苦和无奈,也只有这样想的时候,她才会感觉到一点点解脱般的释然。
所以,一切的痛,都不是白受,越痛,解脱得反而就越是彻底。
当然,那时候的宋沐阳绝对没有想到,这次放弃的代价,远远比她现在想的还要巨大得多,只是,世事如棋,落子无悔,即便她再从头走过,大概,她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就像李然说的,她其实,是一个相当自私的人。
回到家里,李博延已经把鸡汤都炖好了,房间里是浓郁的一股香味,勾得一直没吃过任何东西的宋沐阳馋虫四起。
李然把她送回去后就上班去了,李博延让她靠在床上坐好,盛了汤一口一口地喂到她嘴里。他并不看她,也很少说话,比起以前爱啰嗦缠蛮的样子,这时候的李博延,沉默得让宋沐阳有些害怕。
她想起李然,想起她身体恢复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刘连清分手。
心下一颤,宋沐阳忍不住抓了李博延的手,委屈地问:“你怪我吗?”
“怪你有用吗?”李博延抽回手,摸了摸她苍白的脸,叹口气柔声说,“反正我们以后还会有的,现在年轻,不要了也好。”
宋沐阳的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她很少哭,因为觉得眼泪太过软弱也太过无用,可这会儿她就是忍不住,死去再活过来,真正是宛若重生一般。不由自主地靠到他怀里,说:“我爱你。”
李博延顿了顿,良久才回答说:“我也爱你。”
是的,他也爱她,不管她做了什么决定,也不管她这时候说出来的爱,是弥补,还是挽回,他都接受。
手术之后,宋沐阳也只不过休息了三天就又上了班,别看她刚做完手术时样子难看,但恢复起来倒也神速。李然打趣说那是李博延的汤水补得好,不是鸡就是鱼,或者是肉,想来还真是蛮同情他,本来不吃鱼的人,硬是跑到菜市场去跟些阿姨嫂嫂们学褒鱼汤。
宋沐阳一上班,他那边也要回去上班了,于是千拜托万拜托李然要帮忙好好照顾她。
李然有点妒忌:“宋沐阳,你还真是走了狗屎运,这么好的男人都给你撞上了。”
“是啊,我行大运了。”宋沐阳也笑,“你要不从宿舍再搬回来?他连着休了这么长时间的假,只怕有很久不会过这边来了。”
李然说:“没事,我两边住,哪里方便就住哪里。”
说是这样说,东西慢慢还是移过来了这边,毕竟自己在外租房要方便很多,促销员都和员工住在一起,男女混杂,环境也差,着实不是很令人舒服的事情。
只是李然和刘连清分手以后,人也陡然变得豪放了很多,宋沐阳不止一次看见她跟别的男同事们打情骂俏,她还迷上了上网,通宵通宵的都是常事。有一次宋沐阳跟她一起去,就看见她非常彪悍地挂了六个QQ在上头,忙得不亦乐乎,逢谁都是老公老婆的叫得肉麻,把宋沐阳生生雷得里焦外嫩,哭笑不得。
也因此劝过她,要现实一些。
李然反倒理直气壮地分辩:“我这叫今朝有酒有朝醉,该寻欢时就寻欢。”
好吧,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同,宋沐阳劝不过去,也就放弃。
刘连清偶尔也会过来,但随着李然的冷漠以待来得也就越来越少,到后头就彻底没了消息,直到听到消息说他要辞职了。
他也辞职了。
宋沐阳以为他是找到了好地方,打电话给他的时候,谁知他说:“我想回家了,都说深圳遍地是黄金,可惜没有我捡的份,还是回家去吧,家里说让我考考公务员,我还是老老实实下乡蹲两年去。”
他就这样放弃了,或者来的时候也曾经豪心万丈,但是最终还是离开了这繁华写意物欲横流的大都市。
宋沐阳把这个事情告诉李然,本意是想大家一起去送送他。李然听完冷笑着说:“你看,这便是他不想让我把孩子生下来的原因,他早打算着要回去,当他的乖儿子,做别人的好老公!”
说完,兀自冷笑连连,大叹自己当初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上这种男人。
不过她到底还是去送了他,两个人喝得大醉,这个时候宋沐阳才惊叹于李然的自制力,即便喝得再醉,她对刘连清也都没说过一句过火的话,讲得最出格的无非也只是一句:“刘连清,以后你一定要跟别的女人过得幸福,否则让我情何以堪?”
说这话的时候,她似笑非笑的,微微眯着眼睛,好似过往那一切,甜蜜的,疼痛的,伤感的,怨愤的,都不过是一场荒唐的春秋大梦。
作者有话要说:复更鸟,不过手生,所以更得会有点慢,见谅见谅,这本来不算是一个讨喜的故事,所以我慢慢写,大家慢慢看哈。


、4748

时间进入到十二月,天气已是越来越冷了,广东的天气暖和再暖和,每一年还是有那么几天冷得刺骨的日子。
除了上班,宋沐阳基本就是窝在床上,看看书,写写日记,或者顶多顶多,实在没事做了就邀几个同事过来打打牌。
今夜难得李然回来得早,两个洗好了澡坐在床上一连聊天一边下跳子棋,到十一点正想睡觉了,突然隔壁房里又传来震耳欲隆的音乐声,宋沐阳□一声,捶着床说:“这是怎么了怎么了,连着三天都这时候开始闹腾,还要不要人活了?”
李然咬牙说:“隔壁那搬来的是什么牛鬼蛇神啊,就算死了人也不用这么嚎吧?”说着站起来,“走,我们砸门去。”
不由分说,扯着宋沐阳就出了门,咚咚咚把门敲得个震天响。就在李然手都要敲肿了的时候,门开了,一溜三四个光着上身穿着大裤衩虎背熊腰的精壮男堵在门口,或者是没想到敲门的会是两个女孩子,所以微微有点愣神,声势顿时减弱了不少,领头的一个当先反应过来,问:“什么事?”
口气都算温和,但陡然间看到这么多肉光闪闪的男人,宋沐阳和李然还是吓得心头一跳,这边的气势也弱了下来,好声好气地说:“能不能麻烦你们把音响的音量调低一点?大家都还要睡觉呢。”
其中一个男人笑嘻嘻地说:“大家都要睡,但是我们大家都还不困啊,美女们能不能将就将就?”
他这话还没落音,当中最高的那个回身就是一巴掌拍在他头上:“说的什么混账话?美女都要早睡,早睡才能漂亮,行,没问题,放心,以后我们尽量把健身的时间提早一点,绝对不耽误美女们休息。”
说着还敬了个礼,模样滑稽搞笑。李然这时候早不发怵了,闻言瞪大眼问:“你们大晚上的还健身?”
“不然,你看看,这肌肉。”一群男人说着依次排开,摆出了形状囧异的大卫扔铁饼的姿势,把宋沐阳和李然都逗得忍俊不禁。
两方人马笑着都客气一番,回到房里没多久,隔壁的音响果然就消了声息。李然侧耳听了一会,说:“这一群人还蛮搞的,大晚上的来健身,哎呀不过刚才可吓死我了,一开门白花花的就只看见肉。”
说着又是一阵大笑,宋沐阳摇摇头,说:“信他们的,健身是鬼话,胡闹才是真的,大冬天的穿成那样本来就是想吓我们。”
“不过他们身材还真的好诶。”
“啧啧,瞧你那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宋沐阳白她一眼,笑,“难道刘连清的身材就不好,精瘦精瘦的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话一出口她便发觉说错,敛了笑小心翼翼地望着李然,哪知她也只是笑一笑,全然不觉得这是什么禁忌,微微眯了眯眼睛嫌弃似地说:“他不好,骨头太多,硌死人了。”
就这么倒和隔壁的人混了个脸熟,平日里见着多数目不斜视擦身而过的两群人,在对方搬来三天以后再遇见都客客气气地打声招呼。
李然的交际能力不是盖的,很快就摸清了隔壁人的底细,他们原来是做的也是商场,只是是竞争对手那一家,四个人中有一个是做百货的,两个做卖场的,还有一个是保安,因为都是老乡,就相携在这里租了房子。
李然还说了他们的名字,奈何宋沐阳对陌生男人并不怎么感冒,尤其是对方的目光里还毫不掩饰地充斥着很浓的猎艳一样的兴趣,让她对进一步结交深感不妥,所以李然说的时候,她都是左耳进右耳出,转背即忘。
宋沐阳这天上早班,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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