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放榜,本人被卷进了B外,为什么学法语呢?因为学的人不多吧,竞争小一点,饭锅大一点,可以多分一点食——这是我妈说的,不代表我的立场。结果我就被请去给你们做学习经验交流,看清楚了,别迷糊了,是你们!从初三升高一的小朋友们!你要是对那次报告没印象,哼哼,自己说怎么办吧!其实那时候真的很搞笑,你们几百个人坐在操场上,自带凳子,我们几个坐在主席台,有椅子有水喝,说真的,我满有优越感的,尤其是想到你被我踩在脚底下。我是看见你了,还看见你又拿着漫画书看,你说你就不能好好听讲,顺便崇拜我一下。我问你们年级主任,坐在中间的班是哪个班,他很骄傲,理科强化班,八班。我当时就懵了,我的天哪,你物理那么差是怎么混上理科强化班的,结果你们主任更骄傲,你知道吗,我们只收中考物理化学满分的,于是我彻底的被你打败了,你真的很有人品。
你一定不知道,第一次寒假放假的时候,我来看以前的老师,但是理科强化班,八班,却没有了你的身影。再怎么关注你,在怎么看着你,我,还是把你弄丢了。后来学习越来越忙,都没有时间回家,我也再见不到你,你可爱的企鹅步,剔透的大眼睛,还有无视我存在的气势。大三时候,查遍了所有院系的新生名单,没有你,然后想把你忘了,告诉自己可能真的和你没有缘分。但是,真的,后来我才知道这就是喜欢,单纯的喜欢,想接近,又犹豫,想说话,又无法开口,想忘掉,每每在人群之中,注视的总是那个酷似你的人,不经意的想起,然后绵长的忘掉,然后再想起,再忘掉。后来,没有办法抹掉,只好一个人冷笑自嘲,究竟是自己当时的骄傲,还是青春的那份踌躇。他们说早恋不好,确实不好,你小样吃喝玩乐活得春风化雨般的滋润,我一颗心跌跌荡荡,波澜壮阔魂不守舍。那时候为什么离开八班,是因为那个叫陆宇的人吗?晚安。”陆宇,文然,你已经知道了吗?那段青春的伤痛。晚自习后,宁清跑过来,背着大大的书包,哭丧着一张脸,“小言,我化学挂掉了!”
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不会吧,这次化学很简单呀!”她终于爆发,“你们理科强化班的都是变态!每个人总分都在五百八以上,那种卷子还能考那么高,真的很、非常的变态!”顿了顿,她继续,“你知道吗,吴晗说在你们强化班讲一个笑话,只有他自己笑,你们都傻愣在那,明显全部学痴了!”我抬头看看天,然后幽幽的问她,“氧化还原反应的电子式你还不会写?”
她立刻崩溃,“能不能不要提让我伤心的东西!我都不知道怎么跟我爸妈交代呢!”
一路上和她悠哉的骑车回家,她忽然问我,“你跟陆宇很熟么?”迟疑了一下,“怎么突然提起他?”她很惊讶,“你知不知道现在学校传你们俩的事情很厉害,陆宇原来是J中的风流人物,自然后面跟一群女生,不过我都没听过你提起他?”笑笑,“我们俩能有什么事,一个班同学,平常说说话,我没觉得有什么,他倒是挺喜欢去美术室的,就自然和他亲近一点了。”宁清皱眉,“美术室?你不要那么没有戒心好不好,无风不起浪,你最好离他那种人远一点,他看人的眼神总是那么阴森,好像总是算计人,我可讨厌他了!”心里有些隐隐的不舒服,“清清,你知道她们说我什么吗?”“我说了你千万不要生气。”她沉默良久才犹豫的开口,“她们说你勾引他,每天和他在美术室里做些不可告人的事情,还有,她们说他家很有钱,然后你就为了钱跟他。。。。。。”
尖锐的刹车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我声音颤抖,“清清,你说什么?”她目露凶光,狠狠的捶了一下自行车把,“他妈的,要是被我亲自逮到哪个女人说你闲话,我非上去扇她两巴掌不可!”果然,过了几天,她真的因为扇了两个女生的嘴巴被请到了办公室,事情闹的很大,年级主任办公室前围了一大群学生,几个女生在主任面前哭哭啼啼,指控宁清如何无缘无故的打人,宁清则一脸无畏,轻蔑的看着年级主任和其他老师。有人在门外小声嘀咕,“看,那就是宁言,桃花绯闻的女主角,把陆宇勾的魂都没了的那个,但是这样看上去一点都不像那种女生。”旁边就有人接话,“哎呀,我初中跟她是一个学校的,她可出名了,小学时候美术就得了好多奖,学习成绩又好,人长的又不赖,就是太招摇了,老师天天捧着的那种乖乖女,难怪惹人嫌!”
“乖乖女?谁知道她是什么货色,没准都跟陆宇那个过了,你看宁清和她天天在一起,两个都是贱人!小贱人!”“她不是理强的,强化班的人就会装逼,成天一副清高样,看不起我们普通班的,哼,一个个不知道是什么类型的变态呢?”忍无可忍刚想发作,忽然一个老师过来,指着刚才说话的几个人,“你们几个跟我过来一下!”
几个女生面如死灰,乖乖的进了隔壁的办公室,不一会出来了,看着我,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宁清的事情很快解决了,因为她爸爸亲自出面,当着主任面把她骂了一顿,这件事便不了了只,只是我没有想到,我的麻烦接踵而至。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的父母,年级主任坐在对面,开门见山的说,“宁言,你们现在还小,所以我们老师和家长都很反对高中生早恋。”理所当然的辩驳,“我没有!”一旁的老师冷笑,“没有,怎么没有,现在全校都传你和陆宇的事情,你还说没有?”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我跟他怎么了?你们谁看见了?”“宁言,你是个好学生,可是你怎么也糊涂起来了,你说你们俩每天去美术室去做什么?还把门锁上,当我们老师不知道!”爸爸大惊,“你。。。小言。。。。。”妈妈一把拉住他,“听老师说,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解决。”
耳边是老师们、主任絮絮叨叨的责备和恨铁不成钢的怒气,自己浑浑僵僵不知身处何处,只得茫然的看着他们张嘴合嘴,自己全身便是无半点力气去反驳。因为,大人便是认定了你的错误,你便是千错万错,即使是他们错了,也永远有借口。出来之后,爸爸表情严肃,警告我,“以后不准你跟那个男生说话,更不许单独在一起,如果你跟他有关系,马上给我断了,要是被我发现,就当我宁致恒没有你这个女儿!”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过和他讲讲话,你们怎么那么不讲理!”
爸爸有些生气,“讲话?有人把门锁上,窗帘拉上讲话的么?你们老师都说了,你能否认没有这个事实?”我怒火攻心,想都没有想就脱口而出,“都是一群王八蛋,狗眼全瞎了!”
“啪”一声响,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泪水顷刻涌出,爸爸几乎是吼道,“你翻天了是吧?做错事还不承认?骂你们老师?你给我好好反省去!”妈妈在一旁焦急的看着,劝爸爸,“回家再说,回家再说。”半推半搡的把爸爸拉出校门,摁上车,但是整个过程,她都没有看我一眼。失魂落魄的走回去,现在这样子根本不能在学校呆着,宁清也是被家里管的死,只好走上综合大楼,去美术室把东西收拾一下,然后就准备回家。正在蹲在地上收拾稿纸,忽然,门被一个人撞开来了,我怔怔的望着来人,小声的说,“陆宇,你还来做什么?我不想看见你!”少年俊逸的脸上满是怒气,可是他却笑了,“宁言,可是我想看见你,你笑的时候好看,你哭的时候也好看。”然后他走上前,“知道吗,那些流言是我散布的?”我没来由的哆嗦,咬紧了嘴唇,恼怒和怨恨一股脑的涌上来,“你!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因为我喜欢你!”惊天霹雳,我从地上站起来,手上的稿纸尽数甩向他,“你混蛋!你有什么资格说喜欢我,让他们说我和你怎么的,结果我被喊去办公室,你以为这样很好玩吗?我一点都不喜欢你,我讨厌你,我狠你!你疯了!给我滚!”他打落稿纸,一把把我的手抓住,眼睛里尽是不甘和怒气,卷起的白衬衫下的手臂青筋暴怒,忽然,他手上一松,我以为可以挣脱,却是“哄”的一声被他甩到墙上,左肩被撞,痛的我眼泪立刻掉了下来。他拉住我的手,柔声问,“你真的不喜欢我?那你为什么在班级里总是喜欢和我说话,为什么让我进画室给我看你画画?你不喜欢我么?”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来,“我只是当你是很好的朋友!”忽然,他面如死灰,一股危险而又毁灭的气息由周身散发出来,“可是我喜欢你呀,很喜欢,哪个女生不喜欢我,而我偏偏喜欢你?”我甩开他的手,“放开我,我要回家!”慢慢地渗出了一种浅浅的涩涩的味道,阴影垂在眼下形成的青色,他的面上忽然现出一种颓废的倦意,仿佛是燃尽的死灰,忽地又点燃了,“宁言,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喜欢你?没关系,我证明给你看!”一把抓起桌上削铅笔的美工刀,“你不信是不是,我证明给你看,为你,我连死都可以!”
一道血痕立刻出现在他的手臂上,我完全被吓呆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见滴滴血落在稿纸上,形成一个个灿烂颓败的血花,他急切的问我,“你信了么?现在肯信了么?”
我却只有一个念头——“逃”,用尽浑身力气撞开他,头也不回的跑出画室。
空气中有种幻灭腥甜的味道,那是爱的清冷然后无尽的绝望,悲伤开始蔓延,我开始为这残忍的爱情哭泣,我只有拼命的躲藏,才能逃过爱情的追杀。后来,我遇到了尹安亮的爷爷;再后来,流言慢慢平息,我也离开了强化班,和邵昕做了同桌,只与叶林、吴晗这些熟识的男生来往,从此画室成了我的梦魇,我再没有握起过画笔,但是这样的日子单纯而且快乐;后来,我听说陆宇第二天便退学准备去加拿大,从此把这段残忍的回忆埋在心底最深处;最后,我毕业了,去了Z大。一切都变了,我一夜长大,开始质疑爱情,直到宁清伤痕累累的爱过,我发现,自己不再相信爱情,这个东西,会让我迷失,让我恐惧,让我算计,让我伤心,最后就是别离,然后,无穷无尽的岁月用来疗伤。爱情,究竟原来是什么样?现在我才知道,其实爱情可以简单,相信,自强不息,厚德载物!
倒数
研究项目进行的很顺利,当然,阿九同志的春天居然在寒冬轰轰烈烈的降临,连高层都惊动了,师傅下基层时候笑呵呵的看着他和那个漂亮的美国女孩手拉手,很时髦的说了一句,“小样,你很牛呀!”女孩子笑起来,阿九立刻脸红,全体未婚男人看着心里那个咒怨,阿九,别以为脸红就是纯情,小心脑溢血!我看着他们满心欢喜,阿九做事喜欢较真,第一次跟女孩子解释“中国人”问题很失败,结果他立刻回去找了两天的资料,全部是关于跨文化交际的,然后跑去继续解释,没想到他倒是摆出一副学者的风范,人家女孩子一下子就对这个傻傻的,但做事极其认真的中国男子生了好感,阿九讲的手舞足蹈,女孩子却在看他,最后他问:“Did I look strange?”女孩子回答,“No,but I’m thinking how to say 喜欢to you,a Chinese guy?”
全组人差点晕倒。后来,阿九一连被蹭了三顿饭,整日哭穷。文然最近不给我讲故事,说他每天都很忙,我看了看日期,快准备回国了,只让他照顾好身体我好回去听现场版的。本想带一点东西回国,但是“made in China”都让我们十分无语,只带了一些好吃的东西回去,尤其是糖果之类的,闲暇时候可以含在嘴里,慢慢化掉,都是微小的幸福的滋味。
没有告诉他们我确切的时间,应该说我回国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阿八不停的在飞机上跟我讲述不告诉文然我回国的后果——满怀欣喜的打开门,然后发现别的女人的高跟鞋,后来就是你老公和别的女人在do something!大师兄愠怒,“梦里花落知多少事件还没结束,你还想再生事,给我把道德经抄三遍?”
阿八郁闷,“道德经不是说morality,大师兄你真是中国文化白!”“毛笔抄,写完了送我一份!”从机场回来已经是晚上了,一个人拖着行李箱站在文然家门口,从楼下看灯是亮着的,只是自己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但是久别重逢,似乎言语都苍白,紧紧的拥抱才踏实。忽然听到文然大喊,“疼死了,你轻一点!”立刻把耳朵贴在门缝里,仔细听。然后就是韩天源的声音,带着标准的幸灾乐祸,“叫什么叫,叫你妈的呀!疼死了活该,现在不治好小言回来了看到你怎么办?”“那你也不能轻一点呀,宁清都比你温柔!”“不要拉倒,本少爷亲自给你服务还挑三拣四的,我不干了!”“哦,原来是韩少爷‘侍’我呀!要!要!当然要!”“。。。。。。你去死吧!”按捺不住好奇,拿出钥匙开门,一瞬间屋里没有一点动静,打开门,两个男人坐在沙发上目瞪口呆的看着我,韩天源喃喃自语,“大白天见宁言,见鬼了!”没好气的回答,“边个系晚上,韩天源你系衰人啊!”谁知道韩天源“哼”了一声,正宗的粤语脱口而出,“你讲咩?”然后他看看我再看看文然,“呀”的叫起来,手忙脚乱的收拾散在在桌子上的东西。文然笑的极不自然,像刚被猎人耍了的狐狸,“言言,怎么回来都不告诉我一声,我好去接你!”边说话边把衬衫的袖子往下拉,身子还往后缩。皱眉,丢下旅行箱,走到文然前面,摞起他的袖子,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的胳膊上有一道长长的血痕,几个极小的疤痕刚刚愈合,看上去狰狞可怕。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问不出来别的话,只是不停的问他,“疼不疼?疼不疼?伤到哪了?”问他,也在问自己,多半自责多半难过。文然有些语塞,只是抓着我的手,安慰我,“小伤,没事的!”韩天源停下手上的活,叹了一口气,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小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