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倒抽一口凉气,“我好冷呀,拜托可不可以不要在我面前提她?”
“我也宁愿一辈子听不见这个名字,”我叹气,“没办法,文然惹的孽债,我来善后!”
他摘了眼镜,又恢复了平时那副冷酷的模样,过了一会又露出很范公子式的表情,“来来,给我八一八!”细细给韩天源说完了,他马上摇头,“我赌一千,绝对不是文然干的!”
我哼哼,“证据,我要evidence!”“阮芸又不是什么好女人,我们都知道,老是喜欢勾三搭四的,偏偏就有男生吃她那套,有时候聚会叫上她,所以我才通过文然认识她。她原来是追过文然的,未遂,然后又盯上我,天知道我一靠近她就起鸡皮疙瘩,条件反射没办法,被我拒绝,后来就有流言说她。。。。。嗯嗯,那个方面不太好,明白了?”“这个跟文然有啥关系?”“当然有关系,说明你家文然起码不会主动去勾引她的,如果两人真的那个,几年前早那个了,还要等你出现?而且他从来没有夜不归宿,每次聚会就算喝多了也都有我在,怎么可能出问题呢?”
“但是如果现在文然。。。。。”“得了吧,天下再好的女生,如果不是你宁言,也入不了他的眼,人家都为你守身如玉了七年了,也太不容易了,所以现在把你宝贝成那样,你不觉得,我们都看的出来,你要星星他肯定会给你块陨石!”“韩天源,你说什么七年?”他“呀”了一声,眼睛瞪的大大的,随即笑起来,如同一只蜷着尾巴的大尾巴狼,“想知道吗?想知道吗?自己问你家文然去好了!”沉默,韩天源这个人,他不想说的肯定不会说的,会说的绝对不会隐瞒,所以只好放弃从他口中撬点内幕的念头。“。。。。。。号码。。。。。”“倐”的一下,手机被推到我面前,“自己找吧,我想到那个号码就心慌!”
我沉吟了一下,“韩天源,我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他放下手上的木条,专注的看着我,“太狗血了是不是?我也觉得,可能我们俩直觉挺相似的,你这么一说之后我发现似乎几件事都挺有联系的。”良久,他口干舌燥,灌了一瓶水,总结到,“狼不吃兔子,一是念佛,二是没牙!”
我也不行了,挤尽力气,“狼会抓了兔子,等长牙了再吃的,不过似乎太迟了。”
他叼着空瓶子,说话声音嗡嗡的,“所以狼不是合格的狼,而兔子是很彪悍的兔子!”边说话还边把桌上的素描纸往里推。我凑过去一看,立刻无语,他在我说话时候不知道神游哪去了,画了一只貌似兔斯基的兔子,正在邪恶的笑着,上书——文然家的兔子!原来打算去找阮芸摊牌的,结果她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第二天约我见面,我心里暗忖,先下手为强,你也不算很笨嘛。她早早就在咖啡店里等我了,面容有些消瘦,百无聊赖的转着咖啡杯,看到我进来了,立刻浮现不怀好意的笑容,我顿时就很有掉头就走的冲动——老天,为什么这个女人一点都没长大,跟她对话都没什么建设性,而且根本不要确认了,文然肯定被她耍了!要了杯铁拿,笑眯眯的看着阮芸,就这么看着,韩天源说这叫心理战术,兔子眼盯人是很有威慑力的,结果她果然先软下来了,正打算开口,被我打断了。指指她的小腹,“现在没有后顾之忧了?这几天还是好好休息吧!”她手一抖,洒下几滴咖啡,不可置信的望着我,“你都知道了?文然告诉你的?”
我笑着摇头,“我看到了,呵呵,别告诉我这是文然搞的,他没那水平!”
阮芸皱眉,“你不信?”装作无害的眨眨眼,“当然不信,要把文然搞上床,你没那智商!”果然,她一下子都乱了,原本以为能看见我惊慌失措的样子,这下如意算盘全打错了,本来我宁言就不是善类,不想和你斗因为你实在不是我的对手,不过要是爬到我头上那就由不得你了。
她声音有些颤抖,“你是真的不信,我和文然?”很想扑倒在地上,但是却是极有耐心的动之以情,“是呀,我是真不信唉,但是我估计文然那小白痴会信的,阮芸,我倒是很好奇你怎么把那么精的一个人给唬了?”她叹气,“我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呢?笑我自己自寻其辱,还是哭我遇人不淑,这个孩子确实不是文然的,不过我本是打算用来演一场戏的,结果没开始就结束了!”翻翻白眼,你要是演戏也别演这么狗血的情节,你以为人都像电视剧,言情小说里面写的那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大吵一场然后分手,老死不相往来?现在是法制社会,要讲求证据,即使死刑犯都是有机会申诉上诉的,何况我和文然都是吵不起来的主,越是这样越要把话都说清楚。
继续追问,“你是怎么骗了那个人精的?”她笑起来,“不过是一个多月前同学结婚他喝多了,都辨不清南北了,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晚上做了什么,自然而然的就信了。文然是个好男人,就是心肠太软,不想伤害女孩子,他跟我说,我要什么他都可以给,但是除了他的感情和婚姻,他可以什么都不要,就是不能没有你。我真没想到,你倒是比他明白,输给你我也认了!”拿起勺子轻轻的搅着咖啡,忽然有些可怜起面前这个女人,“好好休息吧,女人还是得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先走了!”付了钱,拿起大衣准备离开,她喊住我,“宁言,我真的很羡慕你,我从大一时候就喜欢文然了,可是他一直都没有对哪个女孩子特别好,知道上次见到你,全部人都看得出来,他眼里只容的下你一个,而我,一次次的遇人不淑,说实话,我嫉妒你!”笑着转头,“阮芸,上帝本来就是公平的,你也不必嫉妒我,遇人不淑不过是你放纵的借口,就算是文然死心塌地的对你,你也不见得会珍惜,人切忌就是一个贪字,只便去好好想想自己的做法,一味的怨天尤人永远不会幸福!”她表情凝滞,若有所思,忽然笑的凄凉,“不愧是宁言,受教了,她说你是个不好惹的主,果然是这样!”然后头也不回的绝尘而去。揉了揉太阳穴,觉得今年的冬天来的特别早,去的特别晚,隐隐的寒意让人生畏,但是也许这样的冬天过了,便是温暖的春天和明媚的阳光了吧。忽然觉得好笑,如果现在去找文然,不知道他会用什么表情来面对我,还有韩天源说的七年,究竟是什么意思?
离开
还没等我找到文然,八福就给我电话,“啊,亲爱的小小师妹,我好久没有听见你富有磁性的浑厚的声音了!”我无语,“最近吹了点冷风,有点感冒,什么事呀?”“免费旅游,去美国,你去不去?”他很是兴奋。我笑起来,“师兄,天上可没有掉下来的馅饼,到底什么事?”“纽约大学和咱学校现在有一个项目,关于第二语言教学研究的,师傅要去打头阵,要不要考虑一下?”“怎么轮也轮不到我呀?大师兄他们呢?我看我还是算了,出去尽丢国人脸。”
然后他声音高了八度,变得恶狠狠的,“你不去也得去!咱这十二个全是男人,就你一个女人,少了谁也不能少你,听着,明天给我赶回来,回不来,哼哼,你就惨咯!”“喂!没带这么不讲理的吧,我年还没过完呢!”“去美国一样过年,你有那么多可爱的师兄陪你过,多幸福是吧,你说?”
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阿八,你们是不是早就勾结好了?”他明显顿了一下,随即就是爽朗的笑声,“哈哈哈,怎么会呢?那多缺德,对了对了,明天什么时候到告诉我,我们去接你,还有,让文然把我那本《梦里花落知多少》还给我,记得哦,拜拜!”
冲着手机直翻白眼,这群家伙,全没有一个吃素的,等等,什么《梦里花落知多少》,郭敬明写的?文然怎么会看言情小说,还是阿八借给他的?只好匆匆回家,跟爸爸妈妈一说,他们就决定和我一起回去,然后直接飞去德国。打电话给宁清,告诉她我明天就要走了,结果她重感冒倒在床上,说了半天才让她放弃去送我的念头。
然后又告诉文然,他很意外,不过倒是什么都没有说,只叫我收拾好东西,明天他会去送我。躺在床上,思忖着如果明天跟他说了这件事他会有什么表情,至于“七年”,等我回来再说吧,想着想着不由的就睡着了。梦中,有一个轮廓模糊,看不清眉眼的男生站在我身后,定定的望着年少的我,一言不发,而我,站在他们远处,看着这幅画面,想出声却无力。。。。。。第二天早上去机场,因为爸爸妈妈定的是下午的航班,所以赶了最早的一班。天还是灰蒙蒙的,我坐在机场里,呵欠连天的等换登机牌。头上被拍了一下,转过去,是韩天源冷冰冰的脸,不知道怎么的,今天心情特别好,很想逗逗他,“韩天源,中国人民欠你钱了呀,别老是板着一张扑克脸的,上书‘欠债还钱’!”
他脸色不变,小声说,“文然家兔子,你家主人来找你了!”顺着他的眼色看过去,果然文然站在一旁的茶座里面等我,跟爸爸妈妈打了招呼,一个人走过去,他笑吟吟的把我搂过来,按着我坐下。我奇怪,非常疑惑,怎么前几天的时候还是那副愁云笼罩,现在又阳光灿烂了。
果然他又开始了唐僧似的喋喋不休,“记得每天给我发邮件,不许少吃也不需贪吃,不许晚上出去,就是那十二个拉你也不行,不要舍不得花钱。。。。。”我终于忍不住,“喂,我看到你和阮芸了!”他一惊,“你看到了?”我白他一眼,“废话,你要去好歹也去其它医院,去什么省中,简直是自投罗网的!”
他焦急,扶住我的肩膀,“言言,你可千万要相信我呀!”噗哧一下笑出来,“我知道,阮芸设计你的,我又不是那么没智商,这么简单就上当,虽然刚开始确实挺震撼的!然后第二天她就过来找我,结果被我打击到了,可怜的娃!”
自顾自的说话,然后发现文然的脸色不对,一副想笑笑不出来硬撑出内伤的表情,皱眉,问出来很久以来的疑惑,“我奇怪呀,你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被阮芸给耍了呢?”他终于忍不住了,把头一低,笑的花枝乱颤,眼睛里面都滚的是泪花,嘴里还在念到,“笑死了,笑死了,我快不行了。。。。”忽然就明白了,指着他手都不住的颤抖,咬牙切齿的问,“你原来什么都知道!”
他抬起头,无辜的望着我,“冤枉,我是后来才知道的!”“从实招来!”他叹一口气,“那天阮芸来找我,我确实被吓了一跳,她说的信誓旦旦,而且声泪俱下,真的把我唬住了,而且记忆中似乎是有一晚上喝的极多,第二天是在家里衣冠不整的醒来的。然后她走了,那天你家又出事,我心里很乱,想跟你解释,结果话到嘴边又开不了口,后来回来后我细细一琢磨,那天明明是你在家的,要占便宜也是你占,轮不到她的呀?可是你老公哪是铁石心肠的人呀,阮芸虽然可恶,我也见不得一个女孩子挺可怜的,于是顺水推舟的就陪她去了,当然,去省中也是我的小计谋,我越是正大光明,后来越好解释,只是没想到被你恰好看到了!”“我就说阮芸没那个智商,你没那个水平!”忿忿的说道,“我发现你好阴险呀,简直就是狐狸,千年老狐狸!”他“嘿嘿”笑的得意,“大家彼此彼此,能几句话把阮芸震住的人也不是什么善类!”
“唉,我现在有点可怜那个女人了,被你们俩耍也真够倒霉的!”韩天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充满着控诉和哀怨,“你们俩好变态的!”我不满,“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韩天源,阮芸是自找的,怨不得谁!”
文然狠狠的点头,冲着韩天源笑,“我会向阮小姐转达你对她的关切之情的!”
韩天源脸色突变,转身对我说,“看见了吧,标准万能攻狐狸类型的!”
文然特诚恳的纠正,“错了,是腹黑!”正要准备起身,我想起来,“文然,说真的,我真没想到你会信阮芸的话,太让我失望了!”说完还附带一个鄙视的眼神。他耷拉下去,“要是以前的我肯定不信,要怪就怪看了什么《梦里花落知多少》,里面那个什么顾小北,姚姗姗的,看得我似曾相识,心惊肉跳呀!”立刻石化中,恍然大悟,“文然,那本书是阿八借给你的?”“你怎么知道?言情八说这部小说很有借鉴意义,虽然现在看来有些狗血,但是他当年看了之后,整一个下午都在抹眼泪,痛不欲生,就极力推荐给我了。”“很好看么?”我笑呵呵的问。他迟疑的点点头,“还行,满曲折的,不过就是。。。。。。嗯?言言你那什么表情,我好怕呀!”
斩钉截铁,义正词严的指示,“把那本书扔了,我会送你一本《何以笙箫默》,你可以借鉴一下!”站在安检那排队,文然讨好我爹娘去了,韩天源跟我搭话,他话不多,多半都是我在说,“帮我好好看着文然?”他“哼”一声,别过脸去,“不要!”“嗯,嗯!韩天源,我好像对H中当年那件关于你的绯闻有所耳闻呀!据说你追一个女生,被拒绝,因为那个女生说。。。。。。”他立刻投降,“别说了,当年那点破烂事,这样,我看着他好了吧!”满意的点点头,文然走过来顺口接了一句,“因为那个女生说你太矮了,是吧?哈哈!”
忽的一下他的脸变的极度扭曲,“当年一米七八也叫矮?真不知道她眼睛怎么长的,她要多高的?加你一个再垒一个范晨?再说看人怎么能看外貌呢?这么肤浅的女人,真不知道我当年怎么会跟这个女人告白,简直就是污染我的名声。。。。。。”他持续碎碎念中,不知道是抱怨还是诅咒,身边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
一瞬间一个疑问冒了上来,抓住文然的手小声的问,“文然,韩天源说,七年,七年前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低眉顺目,笑容宠溺,“七年,就是七年,想知道吗?”说完塞给我一张纸条,嘱咐我,“等上了飞机再看,现在不准偷看!”把我抱住,他轻轻说,“七年,是关于校园的故事,我会带你回去那段时光,记得要跟上我的脚步。”我依依不舍的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