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尾辫在脑后摇晃。
就在我跳下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我看到一个熟悉的帅哥和一个熟悉的美女,叹了一口气,世界这么大,学校那么小,我偏偏就能撞到他!——文然和美女姐姐!我肯定他们不会看见我的,那样的视角,我又是那么渺小,掉到人群里认不出来的那种,可是为什么我现在那么心虚呢?文然瘦了,不过还是依然帅的那么引人注目,尤其是旁边站着这样一个美女,他正在专注跟美女说着什么,美女笑吟吟的望着他,然后把手上的书扔给他,撒娇似的拽着一下文然的衣袖,他依然是一副笑脸,和美女并肩走进法语系的大楼。心里酸涩,平常只对我展现的温暖笑容,现在他毫不吝惜的给了别人,感觉就像自己喜欢的玩具被别人抢去了一样,可是又有自嘲和无奈:我宁言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小心眼,再说不是你拒绝了文然,难道你连这样的事都要管么?你用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中饭食而无味,回宿舍闷闷的一头栽在床上,翻来覆去,然后一阵钥匙声,久未谋面的乔敏策出现了。精致的妆容,拎着崭新的LV包,然后坐在椅子上,换鞋子。她望了我一眼,问道,“宁言,你睡觉了?”我说,“没,我上床看书的!”她奇怪,“你们专业怎么都没课?”我回答,“怎么没有?我去上课的时候你都不在罢了!”她释然,“我今天去上课,恰巧是一个帅哥代的课,我真是没见过那么帅的男生,虽然我们学法语的用帅这个词用在他身上很俗——据说是同传的师兄,厉害的要命的!”我心下一惊,这不是说得文然,我追问,“他叫什么名字?”乔敏策很奇怪,“哎!你好奇呀?不是动心了吧?据说他叫文然!你认识?”
我摇头;“只是好奇罢了,随便问问!”她笑,“听说他有女朋友了,就是以前被称作B外校花的林倩雅学姐,两人是一届的,传闻倒是林学姐放下身段倒追他才成功的,现在宝贝的不行——今天我还看见他们俩在一起的,就是佳偶天成不过也是如此!”我强忍住情绪,“呵呵,也许吧,有机会还是想见识一下!“她立刻来了兴趣,眼睛雪亮,语气高扬,“我听说他带了本科生的选修课,改天我去打听一下,咱们也去偷听听,没准还能趁这个机会认识他一下呢!”我心里暗想,不去,打死我都不去,我可不要自找罪受,我现在巴不得不见他心里才舒服安稳呢!第二天下午,我刚上课回来,就看到了三颗大小不一的脑袋排成一排,均以仰角45度齐望女生宿舍,从背影看上去极其壮观——保镖么?我又开始我丰富的联想,然后我准备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从他们前面过去,然后上楼。就在脚要踏上第一级楼梯的时候,我瞥了一下,这一瞥不打紧,脚立刻收了回来,忙不迭的堆起笑脸,小跑过去,点头哈腰,“七八九师兄!找小的有何贵干!”
他们噗哧一下全笑出来了,“难怪师傅说你鬼怪精灵的,当初我们都不信,现在不信也不行了!”我笑,“你们现在才知道呀!——也就是说其他的师兄都不知道?”他们恍然大悟,“小师妹,你要学会尊老爱幼,不能欺负我们这种上了年纪经不起打击的老人家!”我挥手,“开个玩笑,我还是挺尊敬你们的,找我究竟什么事?”八福师兄拍下脑袋,“差点把正事给忘了,今天晚上跟我们去吃饭,师傅不去,就我们几个和带着几个家属,星期日的时候师傅在家设宴!”我高兴,“吃饭呀!好呀!去哪?”三人一愣,“小师妹,你就这么全然的信任我们?不怕我们把你拐卖了?”我大笑,“好呀!记得拐我之前请我吃顿大餐,咱是去哪的?”
他们均是“我服了你”的表情,九鼎师兄说,“韩国菜?好不好!”我点点头,“大师兄果然实惠,咱不兴中国餐桌文化,也不媚美利坚快餐,这个甚好,甚合我意!”七宝师兄无语,“你怎么知道这是大师兄定的,我们的功劳都被大师兄给占了!
跟着他们后面走,说说笑笑,心里却在暗忖——他们是极易相处的人,这是我第一眼见到他们的直觉,不似文科男生的穷酸气,也没有理科男生的粗心大意,不愧是老头调教出的弟子,只是我觉得他们看我的眼光像是在审视,心下难怪:如果想做老头的女弟子必然是要受到考验的,而今天的饭局肯定就是第二关!大师兄果然出手大方,包间,还是要脱鞋盘膝的坐着,正宗的韩式料理,真不知道是享受美食还是观赏坐姿。只见各位师兄和自个的家属齐刷刷的一排坐着极有气势,想必这也是今天的考题之一?八九坐在我旁边,对面是那个八月里脸飘雪含冤的大师兄——想哭!其实我今天真的很有食欲!
结果这样美丽的姿势也就保持了十分钟左右,等五花肉、紫菜卷一上来,大家全乱了,女人变成男人,男人变成野兽,一窝蜂的上去抢食,我的筷子悬在半空中,目瞪口呆,叹为观止!奇迹!简直就是人类本能的奇迹!八九倒是极好心,冲锋陷阵,筷子一弯,全丢到我碗里去了,大喜!本性毕露——只吃不说话!效率高,成效显著!吃倒是吃的不错,口味正,分量又足,只是回想起来自己吃饭的姿态,确实也够不赏心悦目的——正应了文然那句“吃饭像猪!”后来才从八九那知道,这确实是第二个考验,结果是大家都很满意,因为看到我吃饭大家就特别有吃饭的激情,带动了一干闹着要减肥的家属姐妹们,于是师兄们一齐给了我“PASS”卡,连最难搞得大师兄也点头,理由是十二碗师兄真的吃了十二碗!吃完之后,一群男人闹着要去买酒喝,结果就在B外旁的路边摊里面坐下,老板看上去甚熟,连忙出来招呼。喝到一半,有的师兄和老婆或是女朋友看月亮星星去了,有的有事先走了,只剩下三、七、八、九、十一和我。他们感慨,“孤寡男人,没女人呀!前途灰暗,生活忧伤呀!”我拿起啤酒给他们倒上,“是好女人太多,师兄们挑花眼了吧!”他们愤然,小三道,“老头子俨然是我们的衣食父母,连婚姻大事都要上报审核批准,真不知道啥时候我才能去看月亮?”说完还对月翘起一根兰花指,瞬间众人目光都盯着月亮。
只有十一郎满不在乎,“想看月亮,天上不是有么?或者上网百度一下各样的月亮都出来了!难道你怕走夜路?要我陪你去?还是你是网盲?”我笑,这个十一郎必定是不解风情之人,“好了,都是月亮惹的祸,咱不看了,喝喝喝!”
然后众人举杯大吼,“至我们独一无二,天下无双的小师妹!”我无语,“如果去师傅家吃饭,你们会不会喊什么‘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仙福永享,寿与天齐’之类的口号?”七宝一愣,“好耳熟呀!咦——那不是星宿老怪的口号么?我们师傅那么高尚伟大,哪屑我们这么喊呀!”众人哈哈大笑,刚才阴郁的气氛一扫而空。八九住一个宿舍,又是在我宿舍楼的后面,自告奋勇的送我回去,我看着两个男生勾肩搭背的,显然是喝的不少又死要面子——小三嘱咐我,“小小,记得要安全的把他们俩送回去哦,不然明天会有女人找师傅麻烦的!”刚走到东院门口发现一辆再熟悉不过的车,加快脚步眼不见为清,把两个S步的男人远远甩在后面,结果刚想松口气,轰的一声,两人栽地上去了。八福醒了,还无比有力的踹了九鼎一脚,九鼎更迷糊了,闷哼了一声,干脆就躺在地上不起来了。我吓了一跳,赶忙跑过去看,八福拦住我,神情严肃,“小小,让他一个人静静吧,这小子刚失恋!”然后我看见一行清泪从九鼎的眼角直泻而下,表情苍凉。我和八福只好蹲在不远处,长吁短叹,然后一阵高跟鞋清脆的声音从耳边经过,本能的抬头看,果然是美女姐姐,然后再望后面看去,他的车已经不见踪影。心,没有着落感,空空寂寥。望着八福,幽幽的说道,“师兄,其实我也好想以九鼎师兄为榜样呀!他的行为艺术是我毕生追求的目标,你看,你能不能成全我一下?”顺势也往地下栽去。八福抓狂,“我命令你们两个,都起来,不然我喊大师兄去了!”“嗖”的一声,两个人都弹起来,九鼎的脸上还挂着眼泪,还沾着灰尘,他郁闷的抹了一把脸,狠狠的威胁到,“谁要说出去我杀了谁!我可是一言九鼎!”我和八福相视狂笑,指着他的脸——谁会受一只失恋花猫的威胁!
左眼的泪水
晚上正准备去图书馆的时候,乔敏策发了条信息给我,让我去帮她占位置。我倒没想那么多,早早的提了她的包就扔在中间一排,然后发信息告诉她位置,原以为没有事了,结果她告诉我她包里有一大堆化妆品和各式的证件,如果丢那的话指不定被谁给拎走了,让我等她来。
叹气,只好摸出一本四格小漫画看,笑得我肚子都疼了,泪眼朦胧的环顾四周,咦!不对呀,怎么那些人的面孔都那么年轻,基本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生,齐齐的跑到前排就座,神色兴奋欢喜——奇怪!没有走错教室吧?再一次确认下教室号,没有呀!然后我就看见乔敏策猫步款款的走过来,我向她招手示意,她小跑过来,埋怨我,“宁言,你怎么不占第一排的位置!”我更奇怪了,“你要坐第一排做什么?上课举手回答问题?”她白了我一眼,努努嘴,“当然是看帅哥了!你没看那些风骚的小女生都挤在前排?”我心下一惊,发现原来教室都挤满人了,嗫嚅到,“这,这是什么课?”她掏出手机,不屑的说,“当然是本科生的选修课,法国文化之旅?那个帅哥教的!我这个手机像素不高!你的呢?等会多照几张相做纪念!”我一把护住手机,“我的还没你的高呢!才200万的!”她失望,我站起来,跟她道别,她一把把我拉住,“哎!你走什么走呀!都要上课了!”我头也不回,“导师找我!”然后不顾她在后面大大呼小叫的,背起包,准备走出去。可是我心里有一个声音让我留下来——为什么我又想见到文然却又那么别扭呢,看到最后一排只有寥寥几个人,挑了最别角的位置坐下,我决定遵从自己的心意。而现在我才知道他是需要更大的舞台去展示他的魅力的,这个讲台完全是为他而存在的,而他周围的一切都是陪衬。他自信的神态,极其耐心的将游学法国给你娓娓道来。我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他如何俘获那些女生的心,让她们意识到上他的课不是为了他这个人而去的,而是为了自己,为了梦想。
他是这样说的,“每个女子,一生至少应该去一次法国,因为那时一座属于女人的城池。艾菲尔铁塔,巴黎圣母院,开满薰衣草的普罗旺斯,这一切,都会让法国的求学之旅散发意想不到的神秘与感性。”他给我们看了他师姐的留学法国的日记,“晚上七点依然阳光明媚的欧洲春天,没有逼仄的高楼,没有拥挤的人群,我恍惚着,听着身边的人吐着‘Oui,Bonjour’。一对恋人,在路中央热吻,不顾身后排龙的车队和吵闹的喇叭,似曾相识的电影情景,原来这里,真的是法国了呵!”
多少次,他的目光似有似无的向我这边扫来,带着他惯有的平静和温柔,我多想他的目光,就算是在茫茫人海中,也只能注视着我一个人,就算隔着千山万水,也能看得见我。
他知不知道现在的我,面对着他,是多么复杂的一种心情。于是自嘲,起身,走人。
很冷了,这样的北京,扣好外套,我深吸一口气。这些日子,我过的很自由无束,也很安静,但是只要文然一出现,或是我一动了思念,我就乱了,看不见未来的方向,只觉得自己在迷雾中越陷越深,无法自拔。再呆下去,我一定会失控的,原来感情是可以凌驾于理智的。在操场上,一圈一圈的走,没有目的,很想找点事情来做,结果事真的来了——八福发信息给我,让我去药店买药——九鼎发烧了!叹了口气,逶迤的向门口走去。过了地下道,也许是选修课刚下,很多人一窝蜂的涌向四面八方,结伴的成群的一对一对的,每个人看上去都那么快乐,那么无忧。我看着他们,仿佛这一切的快乐游离在我的空间之外,除了冷眼,别无他法。而他,尽然似不认识我一样,他的灼灼目光穿透我,全都集中到了后面那个女人身上,美女姐姐尽展欢言,长发清扬,他低眉浅笑,两手随意的插在口袋里,像极了夏日教室里的那个对我直直走来的网球王子。他们就这么面对面,眼中只有对方,美女姐姐喊他“文然”,甜腻的声线,幸福的让人嫉妒,周围的人纷纷侧目,全部集中在这对金童玉女身上——两个人相互辉映,光芒胜过夜晚繁星。
忽然我的头发被一阵风卷起,遮住了我的眼睛——前面,我看不清晰;身边,那个熟悉的侧身,转眼之间成为背影,夜色朦朦——终于我们就这么擦肩而过!…买了药去八九的宿舍,看到八福站在楼梯口似乎特别紧张,忙问怎么回事,他把我拉过去说,“九鼎一直在喊肚子痛,还发烧。”我心下叫到不好,忙进去一看,九鼎面色蜡黄,眉头绞成一团,正在捂着肚子,趴水池那呕吐,我急了,吼道,“你怎么不带他去医院!”八福被吓倒了,“我又不知道他怎么回事,他说自己能忍忍就过去了!”
我更急了,“天哪!你们拖了多长时间了呀!快把钱啊医保啊病历的什么的都带好,我去外面拦出租车,你直接把他背下来,快!”他“噢”一声,拉开九鼎的抽屉,递了一大叠东西给我,然后直接把九鼎往肩上一扛,扛麻袋似的背着他小跑下楼。在医院,我几乎忙的虚脱,果不出我所料,九鼎得的是急性肠梗塞,现在正在急救室输液治疗。而我却发愁了,我和八福两人带的现金总共不过七百多,而一天的药就要一千多,夜深不安全八福说什么也不让我回去取卡。他无奈,“除了我和九鼎在学校住,博士的都跟师傅去上外参加啥会去了,研究生的都不住在学校,十一点多了,一时半会谁赶的过来!要不先等一下,我打电话给老七?”
我摸出手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