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提醒你省点胭脂费用。”
“怎么不说是因为二爷不想沾著女子的颜色回去?”
他又笑了,“若是沾著翡青的颜色,能够向众人宣告翡青是我屠二爷的女人,再多颜色也要沾啊!”
“二爷真是口无遮拦。”她嗔他一眼,却是巧妙的不做正面回应。
屠霁延没有注意到她这些小心眼,大步走向她,迅速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竹翡青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他已经俯身,将自己的嘴唇压向她的。
他的动作那么凶狠、直接而热烈,她不由得发出近似呜咽的申吟。
她被吻住的是唇,但在他俯身之际,她却觉得自己是被咬住了咽喉,他用所有的气息味道,铺天盖地似的笼罩著她。
“我想要你。翡青。”他轻轻啮咬了下她的耳垂,君临天下似的宣告,充满了无法言喻的笃定与深沉。
竹翡青几乎要把持不住,脸上一片热辣的红,“我……我晚些还有客人……”
话一出口,她才恍惚的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前所未有的虚弱、娇怯。
“推掉!”屠霁延闇蓝色的眼瞳锁住了她,“你今天只有我一个客人。”
“可是……李老爷都等了月余……”
他缓慢的抚摸她嫣红、滑腻的脸颊,手势极其情色,“把他推掉,翡青,你在等的人是我,你是想要我的……是吧?”
她简直要哀鸣了。
这个男人,这个该死的男人,他为什么总是要用他的性魅力来蛊惑她?他竟然该死的知道她本能性的迷恋他的阳刚……
屠霁延很有把握,知道她一定会屈服。
即使竹翡青的理智再怎么不承认他,他也知道自己一定会被她选择,因为这欲望强烈却又极为压抑的女人,在第一眼见到他时,就像猫儿迷恋猫草,为他心跳失速。
他会赢的,现在只要再加把劲。
“喵嗷。”
那声音又柔软又甜腻,像是能搔著心口,教人坐立不安。
屠霁延愣了一愣。
竹翡青迅速清醒,拍苍蝇似的打掉他的手,然后果断确实的逃离他三大步之外。
在他脚边,一团毛茸茸的小东西摇晃著小步子,也跟到她的身边。
屠霁延不由得转移视线,往下看去,“猫?”
“姓梅,它可是阁里的猫大王,娇贵得很,掉一根毛,都能让阁里的姊妹为此拔刀。”竹翡青赶紧抱起踱到脚边的小猫,严词警告他不要妄动这只猫。
“翡青……”眼看著到手的美人就这样跑了,他恼火得很。
她简直不敢再听他的声音,连忙开口,“那收货人的消息,你查到什么没有?我这儿目前是没有进展的。”
屠霁延恨恨的咧出一口白森森的牙,“我这里倒有一点消息。”
“什么消息?”她乐意配合询问。
“你不站过来一点吗?我又不会吃了你。”他尽量笑得温和可亲,那模样看起来就像是一头食人虎假装它其实只吃草。
被那双闇蓝色眼瞳锁定的竹翡青不由打个寒颤,虚弱的说:“夜风微凉,我想吹吹。”
“翡青有这样的兴致?”他举步就想过去,“那我过去和你一同吹吹风吧!”
她赶紧把怀里的猫儿举起来,“不用!我有它了,我有它了。”那姿势就像是她举起的不是一只猫,而是一个无坚不摧的护身符。
屠霁延的嘴角抽了下,闷闷的说:“翡青如此拒人于千里……”
忽然,大老板的低语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那时隐身帘子后头的大老板是怎么说的?那位“姽”身在花街,站在顶尖的地方……三千阁不正是顶尖的青楼吗?
他低头想了想,又觉得要考虑周全一点,“姽”也有可能是个男性的称号……
“这条街上顶尖的小倌馆是哪个?”
“目前是聚星苑。”
“开多久了?”
“五年不到,那里的管事挺有一手,是有系统的在拓展势力的。在聚星苑之前,没有什么小倌馆能占得住一方局面。”
“五年啊……”屠霁延思考了下,“短了点,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我们不知道那位‘姽’来到花街多久。”
听到他很自然的使用了“我们”这个词,竹翡青感到一种奇妙的违和感。
她什么时候被划分进了这个男人的私有领域?虽然她必须不情愿的承认,自己也将这个男人划分在自己的私有领域内,但她是很含蓄的,绝对不会在这个男人面前承认“你是我的男人,我是你的女人”。
屠霁延似乎并没有她这样的矜持……她有点烦恼,又有点得意的窃喜。
“咳,怎么忽然这么问?你得到的消息,有那位‘姽’来到花街的时间推测吗?”
他扬起眉头,“没有,但是有肯定性的地位推测,会是顶尖的,那位似乎不太可能屈居人下,而且距离很近,却不可碰触。”
“那你刚才问小倌馆?”
“因为不确定是男是女,为防万一,一并列入搜寻范围比较好。”
“可是目前聚星苑里的几个红牌,没有什么来历神秘又难以接触的小倌啊……”她沉吟。
“但在三千阁里,十二金钗不正是地位顶尖,与你我距离又近,却又不容易碰触得到的范围吗?”
“你是说我那一众姊妹里……有‘姽’的存在?”竹翡青露出古怪的神色,像是在感情上想要相信他,理智上却又觉得一众金钗姊妹里应当没有那位神秘的“姽”。
“就算翡青也是金钗,对其他姊妹的来历出身也不太清楚吧?虽然对翡青来说,阁里姊妹应该是天天见得到面的,但是也有难以亲近,或者不易掌控性情的吧?”屠霁延对这个推论有某种程度的把握。
竹翡青皱了皱眉,原本想要反驳,不过顺著他的心思想下去,又觉得似乎不无可能。姊妹们之间除非特别交好,否则也不会太深入的谈论到出身过往,就像她自己,一旦进了三千阁,就当自己已经死过一次,根本绝口不提过往经历。
地位顶尖、距离极近、不易靠近,以屠霁延提供的这三个新线索,在这条花街上,也只有她三千阁里的一众姊妹达到标准,尤其是第二个条件,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姊妹们,这距离简直是太近了。
“真是出乎意料……”她喃喃。
自家的一众姊妹里,居然有出身西境琉月一族的大人物吗?那可是个极其隐秘、势力庞大,又地位崇高的世族啊!
陷入思绪里的竹翡青,没有留意到屠霁延悄无声息的欺近。
倒是她怀里的猫儿一双明亮蓝眸睁得圆滚滚的,那模样看起来无比淳良,非常无辜,简直能将最刚硬的心肠都融化。
可惜屠霁延看见美人娉婷而立,整个人都已经进入狩猎状态,哪里还有多余的心神分散在它的身上。
“喵嗷……”猫儿像在撒娇。
竹翡青陡然回神。
屠霁延毫不犹豫的擒住她,再拎住猫儿的脖子,轻手轻脚的放到地上。
猫儿愤怒的用尾巴甩打他,随后昂首阔步的踱出去。
在它身后,竹翡青已经被叼在凶兽的嘴上,慢条斯理的扔到床帐里。
“等……”她手忙脚乱的挣扎,“我真的……真的有客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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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2)
“我先来的吧?”
她一脸为难,“可是……我只有预定给你两刻钟左右……”
“哼,你要我两刻钟内做完射在你里头?”
“你口无遮拦在讲什么?!”她满面通红,愤怒的打他。
竹翡青虽然有练武,却没有修习内功,力气也只是比起一般女子来得结实一点,打在屠霁延那铁板似的皮肉上,对他而言,像是被蚊子撞了几下,根本无所谓,她却是痛得手掌发红,皱起五官。
“好痛……”
“打疼了?亲亲就不疼了。”他当真无耻至极,马上趁火打劫,握住她的一只手,凑到嘴边。
“你还不快出去?!你的时间到了。”竹翡青简直想要将他推到窗外,转头,气急败坏的大声嚷嚷,“流宿,快让苏鸩把她家主子带出去。”
霎时,忠心护主的伺候人就要冲进内房。
屠霁延及时发话了,“苏鸩,将那小鬼拦住。”
“是,二爷。”苏鸩清脆响亮的应了一声。
在外房待命的两人互相制衡,一时之间不分轩轾。
而内房里,屠霁延已经脱掉竹翡青上身的短褂,却怎么也找不到胭脂色连身长裙的下手处,他困惑的在她身上摸索,寻找著暗扣之类的突破点。
她怎么可能配合著让他找到?当下死命的挣扎。
“嘘……听话点。”他漫不经心的安抚著,一手按住她的腰身。
被制住的竹翡青实在气不过,在他的手抚过她颈边的时候,张大嘴巴,狠狠的咬进他的皮肉里。
屠霁延吃痛,皱了一下眉,“真泼辣……”
他俯身,就著她紧咬不放的香唇,伸出舌头,舔了一口,然后反覆的、仔细的描绘她的唇型。
那种吻法,真是极为黏腻,而接近情色。
身下的竹翡青发出模糊的呜咽,终于微微松口。
他没有放过这一瞬间的软弱,立刻缩回被咬出一道血口的手掌,然后毫不客气的吻上她。
他的吻法极其凶狠,像是叼住了猎物的咽喉,为了确认口感似的反覆吸吮,以及不时重重的一咬,这一切都让竹翡青心神紧绷,背脊窜上凉意。
她一定会被这个男人扒皮拆骨的吞下肚吧!
“翡青姑娘,疏楼打扰你了。”云母屏风外,冷静平淡的声音忽然响起。
兰止翠的伺候人疏楼一身男装,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的内房之外。
“李老爷已经到了,现在暂且由兰兰招待中,翡青姑娘方便接待李老爷吗?”
“不方便,由你的主子代接吧!”屠霁延立即回答。
“恕疏楼僭越,二爷,虽说先来后到,但是您初次拜访后,距今时隔半年。反而是李老爷一个月至少来三次,已成翡青姑娘的常客。今日李老爷的行程早已预定好,翡青姑娘接待您是另外加上的特例。”疏楼不受任何影响,把话说得很清楚。
被她闯入房中时旁若无人的气势震慑住的苏鸩瞪大了眼睛,他几乎不曾听过二爷被这样毫不留情的削面子,这小小的少女真是太大胆,太……
“放肆!”苏鸩怒气冲天,要扑上去撕了疏楼那张嘴。
流宿连忙拦住他,“别……那是疏楼啊!是止翠金钗的伺候人,要是有一点损伤,惊动了阁主,阁主少不得一阵雷霆。”
“她竟然这样和二爷说话!”
“她……她说的不无道理……”流宿嗑嗑绊绊的回答。
苏鸩恼极了,转头睨向他,“你是说今日我不该来吗?”
明明上一句说的是彼此主子之间的事,下一句却变成了他的错……感觉自己一颗脑袋已经烦恼成两倍大的流宿,这下子深刻的体会到了竹翡青之前的嘲讽──
你不会希望苏鸩小娘子知道是你把她的主子卖掉,拿银子去换酒喝。
他一边寒毛直竖,一边坚定的打定主意,死也不让苏鸩知道这个秘密。
“哪是呢!我是说……二爷的伤还没全好,这种时候再伤筋动骨,总是不太适当,你说是吧?!”流宿这番劝阻的话说来一点气势也没有。
一旁面无表情的疏楼不禁翻个白眼。
偏偏苏鸩就吃他这套,“算你有个理由……”
内房里,听著外头三个孩子相互争执,到后来变成一面倒的情势,被压在床帐里的竹翡青真是又羞又怒,恨极的横了屠霁延一眼。
“你今日一定要败我信誉?”
“唔……”屠霁延歪了歪嘴,终于觉悟,如果再不果断的撤退,今后恐怕不要想再踏进这道门了。“怎么会呢?你可是我放在心尖儿上的翡青啊!”
他若无其事的松开手,扶她坐起身,又理了理她凌乱的长发,那手势就像在顺著兽类的皮毛,充满安抚的意味。
给他这么摸著摸著,竹翡青纵然有天大的怒气,也给摸顺了。
他耸耸肩,“好吧!把李老爷请到外房吧!”
屠霁延确实是决定果断的撤退了,但又很遗憾的,只是暂时的缓兵之计,用来安抚恼羞成怒的竹翡青,以及差点一头去撞墙的流宿。
疏楼将李老爷请进竹翡青的房中,只停留在外房,接著就在两人中间摆上一个竹编的屏风,最后,完成任务的疏楼头也不回的离开。
“翡青,怎么啦?瞧你方才脸色苍白。”李老爷很担心。
“翡青今日身子略有不适,却让李爷委屈了,得隔著这道屏风……”她用袖子掩住嘴,低咳一声。
李老爷怜惜得不得了,一点也不责怪,安抚的说:“不委屈,不委屈,翡青的身子要紧,你瘦得很,要多休息,补补元气……要不,我改日派人再送些人参来吧!”
“怎么好意思让李爷破费?”翡青轻声的说,“李爷,上回的棋只下了一半,今日要下完吗?”
“自然是好的,翡青棋艺高明,下起棋来痛快得很。”李老爷抚掌大笑。
一旁伺候的流宿已经将上回未竟的棋盘摆开,由竹翡青口述指定位置,流宿代为移棋。
她的声音清冷而疏离,搭著微凉夜风,让人无比清醒。
李老爷一边与她下棋,一边叨絮著家中小辈的挥霍无度,或者荒唐行事,一边又抱怨起自家几个媳妇的挑拨,闹得儿子们几乎要吵分家,上头的老人都还没有走呢,下头就吵得像是老人已经人事不知。
竹翡青静静的听著,等到李老爷说至一个段落之后,才字句简单的答个三两句。
李老爷听得很专心,不时点点头,就著她回答的几个分析,又做出唠叨或者询问。
她一一答了,又一边轻描淡写的提起几件趣事,逗得李老爷开怀大笑,出手大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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