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昀和南宫睿的感情一向好,小时候,华妃便是当南宫睿是自个儿儿子一般照顾着,而且他们安王府所做的一切都是为瑞王铺路,他们并不想当皇帝,是为了推瑞王上位。她之所以如此做,是因为昔日曾欠下皇贵妃的恩情,如若没有她的存在,就没有安王南宫昀的存在。当年她难产,连宫里的御医都没办法了,没想到她却用了一种独特的方法,使得他们母子二人平安无事,所以他们的命从来不是自己的,是叶襄情的。很多时候南宫昀都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她知道儿子很痛,但人不能知恩不图报,这是他的命运,他生来便是如此的命。等瑞王登位了,他便自由了,到时候他喜欢怎么样,她都不会去管他。就算他们两个人游山玩水,两个人闲云野鹤,什么都好。但在瑞王没有登位前,什么都不行,只是没想到雾翦竟然出了事,这是对昀儿的一计致命打击,而这是她做母亲的欠他的,永远都还不了了。
瑞王南宫睿领着侍卫和几名太监立刻出宫,马不停蹄地赶到齐王府。天还没完全的大亮,敲了门禀明了来意,柳管家把瑞王一路往爷的隽院领去,禀报了自家的爷,让人送瑞王进去。
南宫烨正坐在床上,望着从门外走进来的五皇兄,一脸的焦急,有细密的汗珠子在发间沁出来,眼瞳中是一抹不赞同,望着南宫烨道:“七皇弟,你太过分了。父皇病了,你竟然还在家里睡觉,知不知道父皇一醒便叫着你的名字。”
南宫烨唇角弯起,慢条斯理地穿衣下床,并不理会瑞王,他那是心有愧疚,恐怕是做梦都愧疚着呢,所以才会叫他吧。他们急什么,那是他该付出的代价,而且别以为这样他就会收手,他算完了母妃的,就会和他算阑夜的账,最后是自己的。一笔一笔算来,什么时候他没气了,或者是他没气了,这不了的冤孽便结束了。
瑞王见南宫烨不理会自己,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冲过去拉着南宫烨道:“走吧,去看看父皇。”
南宫烨一甩手,满不在乎地开口:“又没怎么样,要死了吗?还是要断气了?”
“你!”
南宫睿怀疑自己听错了,这话是七皇弟说出来的吗?他是不是太冷漠了?就算是父皇的黄金甲害死了阑夜,可他不能因为一个女人便咒自己父皇死吧?父皇多宠爱他啊,整个天运皇朝的人都知道的,为什么他要如此冷漠?
“七皇弟,你太过分了,今儿个你去不去?不去从此后就不是我七皇弟!”
南宫睿阴沉着脸,望着南宫烨。似乎恨不得捶他一顿,让他醒醒脑子,看看他现在像什么样子。无端地跑进平原侯府去打了人家一顿,把宁府的老夫人气昏了,现在自己的父皇病了,还如此尖酸刻薄,这还是从前那个七皇弟吗?从前的他,虽然冷漠,但至少知道什么人对他是好的,什么人是坏的。
南宫烨总算是抬眸认真听了,他对南宫睿是有感情的。多年前他帮他,照顾他的画面也保留在脑海中,而且很多事南宫睿并不知道,就是他自己也不过是皇上的一枚棋子。例如太子皇兄谋逆之事,明明他什么事都没做,却被安了一个谋逆的罪名,还被贬到定州去,这么多年,也是受尽了苦的,可是那个男人呢?名义上却是爱他的,事实上只不过是喜欢操控一切,让自己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罢了。
“好,我随你进宫,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我在这里等你 第095章 光芒绽放
宵元宫的寝宫内,昊云帝醒过来,没看到南宫烨,心知肚明他为什么不来,一时之间,越发的无神彩,靠坐在大床上,闭目养神,身边数道关切的声音响起。
却又有几人是真心的呢,现在他看不清这些了,难道是老了,糊涂了,自从知道自己并不是万能的,他午夜梦回,常常会怀疑每一个人,似乎大家都不是真心的,只是畏惧他手中的权势罢了。
华妃见皇上已醒了,精神状态却大不如从前,也没什么精力说话,便起身望向寝宫内的人。
“皇上身体不太好,大家都回去吧,等身体略好些再来探望吧。”
后宫的各个妃嫔纷纷起身,告安退了出去,倒很坦然,只有月妃脸色阴鹜,看着华妃一副女主人的样子,心里越发的恼恨,想想若是瑞王为皇上,一定会追封华妃为皇太后,因为瑞王小时候是华妃带大的,这女人越发的意气风发了,想到这,月妃便心恨难平,决定回宫后立刻把这里的消息发给儿子,看看儿子有什么主张。
六皇子安王和皇上告了安领着众皇子等退了下去,文嫱公主看着昊云帝受如此之苦,眼睛红了起来,听说昨儿个父皇是被文蓓气昏了的,文嫱一脸的阴沉,等到一行人出了宫,直奔九琅殿去找文蓓算帐,谁知道刚走进九琅殿,便看到有太监急匆匆的奔出来。
一看到文嫱公主,早打着千儿开口。
“见过公主。”
“出什么事了?”文嫱见太监一脸的焦急,气吁喘喘的样子,不由得奇怪的挑眉,不会是文蓓出什么事了吧,正想着,那太监已跪伏下去,慌恐的开口:“禀文嫱公主,文蓓公主傻了。”
“傻了?”
文嫱一听先懵了,然后反应过来只当笑话听,文蓓好端端的会傻吗?一定是把父皇气昏了,所以此刻装傻呢,她倒要看看她怎么个装法,文嫱公主一甩袖领着人走进九琅殿,远远的便听到有人喊叫声:“母妃,躲着文蓓干什么?母妃。”
这是文蓓的声音,大殿正中,几个宫女吓得四处乱窜,而文蓓公主披头散发的追着其中一个穿蓝衣的宫女,大叫着母妃,吓得那宫女四处乱窜,文嫱一走进去,那些宫女便吓得扑通扑通跪下来。
“见过公主。”
文嫱一挥手,那些人恭敬的起身,那蓝衣宫女也站着不动,这时候文蓓走了过去,一脸不自知的拉着那宫女的衣袖:“母妃,你怎么不理文蓓了,难道文蓓犯了什么错不成,文蓓以后听话好不好,母妃。”
文嫱走了过去,俯身望着弯着脑袋靠在那宫女身上的文蓓,想看看她是真傻还是假傻,那小宫女只吓得冷汗直冒,簌簌发抖,扑通一声跪下来,连连磕头:“公主,不怪奴婢的事,不关奴婢的事,文蓓公主不知道怎么了,一早上便变成这样了。”
而文蓓一看小宫女的样子,立刻汗毛倒竖起来,像一只护稚的小母鸡般的张开双手,大义炳然的瞪着文嫱公主:“你是什么人,胆敢吓我母妃,找死,我和你拼了。”
说完她不管不顾的直往文嫱身上扑,文嫱往旁边一避,怒斥出声:“文蓓,你别装了,你以为你这么装,父皇就会放过你吗?你等着乖乖的受罚吧。”
文蓓一听文嫱的话,停住动作,一脸的若有所思,伸出一只手咬手指儿啊,真像一个三岁的稚童,还流着口水,费力的想着,最后望着文嫱:“父皇是谁啊?”
这下文嫱真的无语了,好半天反应不过来,文蓓真的傻了吗?她什么样的个性她是知道的,一向胆小怕事,就算装傻也不可能拿父皇这样的事来玩,所以说她真的疯了,这宫中究竟是怎么了,好端端死的死疯的疯,进冷宫的进冷宫,文嫱只觉得有一种窒息的暴风雨笼罩着皇宫,她转身吩咐下去:“立刻传御医过来给文蓓公主诊治,另外这件事禀报到华妃娘娘那儿去,不要惊动皇上了。”
“是,公主。”
文嫱一甩手领着人离开,身后跪了一地的太监和宫女。
宵元宫,瑞王南宫睿和齐王南宫烨相继出现在寝宫里,昊云帝一看到南宫烨过来,眼睛里便多了一些神彩,现在的他全心意的就是想让南宫烨解除心结,唯有这样心里才好受一点,因为对不起了玉莲,不想让他和南宫烨还有遗憾,不过他知道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但愿有生之年,他能得到他的原谅。
“睿儿,烨儿。”
昊云帝唤了一声,瑞王南宫睿走过去坐在皇上的身边,温润的唤了一声,寝宫内只有华妃在一旁侍候着,看到他兄弟二人进来,便走过去温柔的开口:“皇上,妾身先告退了。”
华妃退了出去,寝宫内,瑞王询问昊云帝身体状况,感觉如何等等,昊云帝看着五皇子瑞王,心里很高兴,在他的心中一直很喜欢五皇子南宫睿,所以看到这个儿子自然是高兴的,而对于南宫烨,从前是算计,现在是愧疚,让他有些无法面对这个儿子的感觉,南宫睿和父皇说了会子话,便站起了身,望向南宫烨:“七皇弟,你陪父皇说会儿话,五皇兄先告退了。”
南宫睿和昊云帝告安退了出去,出了宵元宫,领着两名手下出宫去,转了两道弯,看到长廊尽头有一人候着,竟然是宫中的木棉娘娘,一看到这个女人,南宫睿便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母妃,木棉长得和他的母妃真的很像,在记忆中,母妃也是如她这般年轻,这般温柔的望着他,南宫睿想着,打了一个激灵,他是怎么了,木棉可是后宫的妃嫔,忙略欠腰,谦雅的开口。
“见过棉妃娘娘。”
“瑞王这是出宫去了?”
木棉的一双眼睛盯着南宫睿,她已经从皇上的口中试探出五皇子瑞王很可能会登基为帝,之前她还很受皇上的吸引,因为那个男人高高在上的凌驾一切的霸气,可是最近这段日子,他竟然一下子焉了,不管是心理还是身体,还有对待她,都没有半分的热情,像个垂暮的老人,毫无生机,使得她心生厌烦,现在看到瑞王,竟为知音之人,尤其是瑞王望着她的眼神,总让她的心热切的跳起来,虽然明知道他只是通过她身上找寻母妃的影子,但她就是想见见他,在宫中都快枯寂了。
她不求瑞王会爱上她,或者将来他登上皇位之会赐封她什么,但她和瑞王之间保留一种情份,等瑞王登基之后,她就可以拿回云凤国了,到那一日,她便回到云凤去,成了云凤至高无上的公主殿下,更或者是女皇,云凤的皇是不论男女之分的,只要让大家信服,便可以出任皇位。
“是。”
南宫睿点头,木棉并没有让开来,而是越发温婉的开口:“去思襄殿坐坐吧。”
她柔媚的出声,眼神快溢出水来了,南宫睿一怔,几乎要点头答应了,可是很快反应过来,他一介男人去后宫干什么,早晚要惹出事来,因此忙告安:“本王还有事,就事告退。”
说完无视木棉含怨诉泣的眼神,从她们身边穿过去,头也不回的出了宫。
身后木棉唇角勾出志在必得的笑,南宫睿,我就不信你能逃得了我的魅力,想着脚下轻盈,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飞出来一般轻快,愉悦的朝不远处的宫女开口:“走吧,回宫。”
“是,娘娘。”
一行人转身离去,并不进宵元宫,她来时就不想过去看望皇上,越看到他,越让她渗得慌,想不明白这男人怎么就可以一下子老了十岁之多那么快。
宵元宫的寝宫内,南宫烨望着床上的昊云帝,他一下子似乎老了很多,鬓边白发掺在黑发中,脸上更是皱纹多了很多,一双眼睛充满了祈求,此刻他的身上只有一个犯错的父亲盼望孩子的饶恕,完全没有了一个帝皇高高在上的权势,南宫烨的心在一刹那涌起了心酸,他不见到他的时候,想毁灭掉他所有的东西,可是这一刻看到他的苍老的样子,不禁想起那个骑在高马上统帅三军的父皇,金銮殿上指点江山的父皇,和眼前的人相比,是那么的不一样,他为什么要祈求他的原谅,他完全可以继续他的统治者行为,那么他会和他一直直的斗下去,但是现在他这副样子,让他的心在斗者争着的同时,感受到了一种痛。
至少在过去的二十多年,他是陪着他的,不管他是出于谋算,出于虚伪,却抹杀不了那过去的岁月里,他陪着他一起成长的事实。
“烨儿。”
南宫烨挑起眉,俊隽绝伦的五官一刹那的恍然,然后沉闷的开口:“让我进宫做什么?”
“你说,你要父皇怎么做?怎么做你才会收手。”
他不想看到自己辛苦建起来的江山毁在某个儿子手里,正因为如此他才如此辛苦,他不想让儿子们手染亲情的鲜血,却又不想毁了江山,所以才会步步为营,层层设局,这当中唯一对不起的便是他了,他不想让人毁掉他的江山,他的天下,可是也不想毁了南宫烨,他是他的儿子,他不希望害死任何一个儿子,只想让他们唯心而定,可是这太难了,历朝历代都会有牟朝弑逆之案,而他自从发生了太子谋逆一案,他便设起了局,希望让所有人避开,可是现在,他感到了无力,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是对是错,每个人都以为他在用棋,他在布局,却不知道如若他不设,他不布,这天下又将烽烟再起,战火连绵,他费了多少心力打下的江山,又会毁在儿子们的手里,苦了百姓,便宜了别人。
南宫烨没说什么,只是拍的甩出一叠折子,扔在昊云帝的面前,沉稳内敛的开口。
“别以为宁府的那帮人有多干净,你看看吧,去年江淮两岸治水,这宁府的手伸了多长,连年治水连年的发生洪灾,死了多少人,毁了多少家庭,即便朝廷一再的拨银子有什么用,要真正的解决水患方是上策,还有前年的宁浙一带的特大贪污案,当中有多少漏网之鱼,你知道是谁在其中动了手脚吗?”
南宫烨越往下说,昊云帝的脸色越黑,没想到这个看上去一向不管事的儿子竟然查得如此犀利,看来他决心做的事一定会做到,如果宁府竟然做出了这些,他还需要对他们心慈手软吗?
“好,朕会看的。”
“那好,如果没什么事,儿臣告退了。”
南宫烨知道有什么事这男人会处理的,自己该出手的已出手了,接下来便等着看宁府一门的惨灭吧,他可不是要灭无辜的人,相比于这些人所做的事,他觉得自己做的真他妈太仁慈了,江淮水患中,死了多少人,而宁府和地方的官府抽了多少的银两,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百姓死亡,宁浙一带的贪污案,把那种大贪虫又重新的回笼,继续害人,这不可恨吗?
昊云帝一看儿子要走,不由自主的叫起来:“烨儿,你还没说如何做才可以放手。”
南宫烨头也不回的走了,扔下一句话。
“如果阑儿回来,我想我会收手的。”
是的,如果那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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