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娃,好好跟阿爹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胡卡奥沉默几息,才开口柔声问道。
而听到胡卡奥的声音的叶子更是哭得难以自制,仿佛要将这些天来所以的担心、害怕、委屈、憎恨宣泄出来,“呜呜”的哭泣声穿过不算厚的木门与墙壁,传到厅中几人耳中。
柯瑞莎几人在听到叶子如此悲痛的哭泣声后,几度想要前去查探,却最终都忍了下来,因为他们知道,她必然是在与人通话,而这时去打扰是很没礼貌的行为。
小隔间中,戒子对面的胡卡奥在听到叶子犹如小兽般悲痛的哭泣声时,也心疼不已,低声安慰道,“木娃乖,有阿爹在呢,没事啊…。。”
“阿爹,呜呜…。。我对不起你,都是我不好,我没有照顾好大乖……阿爹,大乖出事了,醒不过来了…。。我…。。我…。。”叶子哭嚷着,断断续续叙说着,但因着哭音,胡卡奥基本没听清,但一点,它知道了,大乖恐怕很危险。
“慢慢说,不急,不急,大乖是出了什么事?”胡卡奥依旧沉稳问道,不带丝毫焦急的情绪,就怕再刺激了叶子。
“阿爹,是这样的,”小乖见叶子哭得几乎喘不过气,便凑上前想要替她解释,却不料刚开了个口,便见自己的父亲狠狠地瞪了眼它,低声道,“听你阿姐说!”随后又柔声安慰着叶子。
小乖讪讪地收回头,暗自腹诽,“阿爹可真偏心!”
一旁,叶子在大哭一场后,渐渐控制住,边抽搭,边细细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胡卡奥听,而胡卡奥也听得时而皱眉、时而沉脸,最后整张虎脸几乎比黑锅还要黑上几分。
叶子突见胡卡奥,情感强烈爆发,在叙述之时自也无法很好的控制住音调、音量,也致使隔间、外客厅中的几人听得一清二楚,但是,他们却没听懂半句,哪怕是一个字!
听在耳中,那明明是叶子的声音,但所讲的语言绝对不是大路上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地区角落的方言,实在是,他们从尾音中听到了阵阵虎啸声,到时和大小乖两只交流时所用的兽语差不多!
这么一想,众人皆瞪大了眼,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呈现在脑海中,而安吉儿最心直口快,率先道,“难道其实是只魔兽?!”
但刚说完,她又直摇头,“不,不可能,哪有魔兽化了形的还只是中级水平?况且,貌似没有那种魔兽是木系的吧?!再者说来,叶子哪里像只兽了?”
说着,安吉儿还瞪着眼看向几人,似是在求救一般。
“确实不可能…。叶子不可能是魔兽,凡是魔兽化了人的,都能从其身上闻到本体的气息,况且叶子的魔法水平也远没达到魔兽化形之时的水平!”霍里斯皮德晃着脑袋,满口肯定道。
柯瑞莎在其讲完后,也点头以示同意,“叶子不可能是魔兽,但不管怎么说,确实也很有秘密!…。。或许,她与魔兽的关系极为亲密…。”
这话说得没错,尤其是最后一句,很好的说明了为何叶子对大小乖那么宠溺,而在大乖出事后,又出现那么剧烈的反应。
几人在外开始各种脑补、猜测叶子的真实身份,小隔间内,叶子已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讲与胡卡奥听,正提心吊胆等着最后的宣判。
胡卡奥在听闻后,一张虎脸已平静地看不出丝毫情感,其实在听到大乖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时,真的被震得七荤八素找不着北,但是身为已几百岁的化形虎王,还是很快恢复心绪,接受这个确实难以接受但已发生的事实!
“木娃,莫哭。这些事怪不了你,也不是你造成,万事皆有命,大乖有此一劫本就是注定的,而它能不能挺过去也要靠它自己!况且,这也确实有它的错,你不可能永远都保护它们,将它们纳入怀中,它自己犯下的错,其后果就应该由它自己承受…。。退回去说,它们能健康长大这么大,全是因为你,你欠它们,知道么?!”胡卡奥肃声说道。
“木娃,你已经做得很好,从发现到寻找到找到的一系列过程,都做得不错,不愧是阿爹的崽子!”说着,胡卡奥咧开虎嘴,笑出了声,“好好在学院中呆着,阿爹过几日就来找你们,到时便一同回来。”
没有想象中的斥骂、怒视、憎恨的目光,得到的反倒是一通安慰与赞赏,叶子愣在原地,刚刚干涸的眼眶再次湿润,她没想到,胡卡奥竟然会说出这些话,竟然还会这么安慰疼惜自己,它是真的将自己当成它的孩子吧…。
这么一想,叶子再也忍不住,当场有痛哭起来,但这不像是之前的那场哭泣,包含各种复杂情感,这次中,只有满满的感动和幸福。
“阿爹,阿爹…。”叶子大哭着,口中喃喃不停,似乎怎么喊也不足以表达自己心中的感受。
“好了,乖,不哭啊…。等阿爹来找你,好好替你们报仇!”胡卡奥耐心安慰着,随即便又听到大虎的动静,一想这事还是先不让大虎知道的好,便忙急道,“木娃乖,阿爹得切断了,你阿娘来了…。好好等着阿爹过来,知道么…。”
说着,话音逐渐飘渺至无声,戒子很快也黯淡下来。
“你是在与木娃通讯么,他们怎么样了?快让我看看,木娃是不是瘦了?”大虎刚进来见到胡卡奥便问道,随性而来的还有胡妮莎。
“没有!”胡卡奥咧着嘴,淡然否认,“没有接通,估计叶子将戒子仍在空间中了,恐怕还是得等他们来找我们。”
“哦,真的?”大虎质疑道,但见胡卡奥满脸淡然,一旁的斯林非特也点头,也就卸了疑心。
“好了,我们回去吧。”胡卡奥推着大虎离开,而后转头看了眼斯林非特。
“阿姐(老大)…。”小乖与藤蔓见叶子怔怔地看着早已断开的戒子许久不动一下,怯懦着唤道。
“嗯?”叶子眨了下眼,哼了声。
“阿姐,你别难受了,阿爹也说不能怪你…。。阿姐,你这样,小乖好难受…。。”
叶子转过身,一把抱住小乖,藤蔓见此,也扭着身体凑上前。
☆、216。第216章 七零八落
自那日与胡卡奥的一番谈话后,叶子明显就改变不少,虽然每日的生活都是重复着昨天,脸上神情依旧淡然,口中言语也没有多余的,但柯瑞莎几人仍然能感受到她的心情不再像之前那么沉重了。
那种由心底散发出的轻松之态,让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许多。
只是,大乖的事终究成了叶子心头的一根刺,以至于她在对上小乖与藤蔓时也变得极为神经质,只要片刻见不到两只,就会像是疯了般抓狂,就如现在。
叶子在帮大乖做完一整套治疗、按摩、清洗后,已过去了小半天,有些腰酸背疼的她舒展着身体,准备离开小隔间,一转身没看到两只的身影,顿时便急了。
急冲冲地出了门,开始在客厅中乱转,口中不停唤着“小乖、小藤…。”
在屋内收拾的艾达一听到叶子变了调的声音,忙跑出来,“怎么了这是?”
“艾达阿姨,你有看到它们吗?它们去哪了?”叶子煞白了脸,语音微颤,急切问道,双手紧握住艾达的胳膊,力气大得让她不由抽气。
“别急别急,”艾达细声安慰道,“小乖和那株藤蔓跟着比伊恩出去了,一会就能回来!”
但艾达的解释非但没有帮叶子平静下心绪,反倒让她越发不安。此时叶子耳边、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出去了,出去了”,在她心里,这三个字就是它们也会出事的代名词。
“谁让它们出去的,谁允许他带它们出去的!”叶子乍然一声怒吼,瞪红了眼,恰如一只狂暴的母狮,艾达也被吓了一大跳,微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这样的叶子,她真是从未见到过。
“叶子,你平静点,他们一会就回来…。”艾达试图让叶子平静,开口劝慰。
“你让我怎么平静?。。。”叶子歇斯底里,带着咆哮道,后急转身,向门口冲去。
就在此时,门声响起,艾达就像看到了救星般,激动道,“他们回来了,回来了!”
门一打开,小乖与藤蔓率先窜进来,安吉儿与艾丽莎紧随其后,接着便是比伊恩、柯瑞莎、霍里斯皮德,但叶子满眼只有两只,一见到两只活蹦乱跳的进来,高耸悬荡的心一下归于原位,但随即而来的又是满满的怒火。
叶子阴沉着脸,怒视两只,紧抿的双唇泛着青白,众人见此皆是疑惑不已,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柯瑞莎几人均看向艾达,却见艾达也是苦着个脸,冲着他们摇摇头,又对着两只努努嘴。
“阿姐(老大)…。”两只敏锐地感觉到了叶子的生气,嗫嚅唤了声。
“叶子,怎么了?是谁惹到你了吗?”安吉儿凑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道。
叶子闻言,抬头直直看向比伊恩,后肃着脸,冷声道,“日后,谁也不准私自带它们出去,否则别怪我翻脸!”
说完,叶子也不顾几人脸色,狠狠瞪了下两只,径直进了小隔间,两只相视一眼,忙不迭地跟上。
留下的几人大眼对小眼,最后艾达一耸肩,低声道,“往后千万别再去招着那两只了,你们时不知道,刚她听说两只被带出去了,整个人就像疯了似的,可着实吓我一跳…。”说着,艾达不时拍着胸口,后又道,“刚她可正准备跑出去找的,幸好你们回来的及时!”
安吉儿与艾丽莎听闻此后,略有些讪讪,不管怎么说,叶子会成这样总还是因着当初她们大意,没看好大乖,害得大乖变成这样,最后也就导致叶子成了这么个状态。
而比伊恩闻此垂下了头,沉吟着道,“那我一会去给她道个歉吧!”
最后,这件事也就以比伊恩诚挚道歉,和两只被狠骂一顿作为终结,众人也再次清楚了如今两只完全是叶子的逆鳞、禁区,丝毫碰不得,至于小乖、藤蔓,自也乖了不少,每天顺从地跟在叶子身边,极乖巧安分。
叶子每天足不出户,自是不知学院内热闹非凡,众多流言蜚语漫天乱飞,也不知这事已惊动奥特斯城,甚至国王王后。
其中原因很简单,两位当事人的身份摆在那呢,皆是贵族身份,甚至还与王后有些关系,再加上两人本就魔法天赋不错,如今出了这么档子事,怎么能不轰动?
如今学院中,你可以不知道学院众多老师,但绝不能不知道叶子、萨瓦伊与丝塔芙。要说她们是谁,一句话简介,“叶子废了萨瓦伊与丝塔芙。”
要说在详细点,那各种版本的事实纷纭出现,大约就是一些爱恨纠葛。
其中流传最盛的一则便是萨瓦伊爱上了比伊恩,但比伊恩爱上了叶子,而萨瓦伊嫉妒心起,一怒之下刺杀叶子,却不想非但没成功,却反受其害。至于丝塔芙怎么会牵扯其中,自然是被萨瓦伊连带上的。
其中真假是非,自然只有当事人清楚,但无人澄清,这也不妨碍众人的八卦之心,茶余饭后的闲聊而已,不一定非要事实,况且,有时事实如何并不重要!
在奥特斯城家族得知这件事后,很快便找人来了学院,亲自查看丝塔芙与萨瓦伊,甚至还气势雄壮地要向学院讨个说法,要学院交出叶子,但有霍里斯皮德、柯瑞莎、比伊恩在,怎么可能让其得逞?
在将一切事实抖出后,艾伯纳当场道,“魔法师,最重要的是心正,两位心术如此恶毒,学院收不起!今日便将她们从学院中除名,从何处来便回何处去,真要讨个说法,我还想问问贵公爵大人,是怎么教出此类心恶手毒之人?!”
艾伯纳作为学院院长,唯一一位修炼至大魔导师顶峰的光系魔法师,在大陆上具有超然的地位,而今他如此义正言辞、斩钉截铁,来者很快便落了下风,懦懦地泄了气,带着两人灰头土脸而回。
至于为何说是两人,那是因为另一位在被叶子喂下多种自制魔药后,苟延残喘了几日,最后终是没了声息。
而就在那人离世之后没几天,丝塔芙与萨瓦伊很快也发觉了体内的变化,开始时是无论怎么冥想,体内魔力丝毫不见增长,总是保持在那个水平,随后便越来越糟糕,魔力渐渐消散,魔法水平一点点下滑,没几天便退至初级魔法师等级,更糟糕的是它依旧在下滑。
至此时,两人才确定,当日叶子强喂给她们的药是真的起效了!两人心如死灰,万分后悔当初所为,但一切都晚了。
她们几乎可以想象出,就这样离开学院,回到家中时会面临怎样一个局面,但这一切,都与叶子无关。
此时的叶子在几乎一个月的未出门后,正带着小乖与藤蔓,准备去外面晒晒太阳、吹吹凉风,最重要的是带大乖去呼吸下外面清新的空气。
叶子一出门,仗势可不算小,先是有比伊恩相陪,后来安吉儿、艾丽莎也加入其中,再后来,便是亨利、科比尔、格林等人一同都去了。
众人在图书馆旁边的一个小缓披上,吹风、聊天、晒太阳,好不惬意,后来不知是谁提了个建议,索性在草地上铺上了桌布,架了起简易炊具,搞来不少食物,准备亲自动手。
一众忙得不亦乐乎,嬉笑声不断,搞得周围路过的学生皆伫足相望,最后还有人也有样学样,在不远处自己开辟了个小天地。
叶子将大乖从魔宠空间中放出,将它摊放在草地上,让其充分享受日照,双手不时在它身体各个关节处按捏,帮其活动,神色安然。
小乖与藤蔓静静地趴在叶子身边,瞅着叶子的动作,但余光不时抛向周围,看着他们四处玩闹,好不羡慕。
叶子一看两只神情,便知它们心不在这,想想也是,毕竟两只还小,尚处于好动时期,能做到这已经算是不错了,也不能过于拘着他们,便道,“你们两去玩吧,不过不准跑太远,只能在这周围!”
叶子一松口,两只欢快地跳起身,略有些扭捏地看了眼毫不动弹的大乖,后道,“大乖,我们去玩会,一会再回来陪你!”说完,还凑身向前亲昵一番,才跳跃着离开。
一汇入众人,两只顿时撒着脚丫子地乱跑,在安吉儿众人身边乱窜,东插一脚、西插一脚,而叶子在照顾大乖的同时,两眼也紧盯着两只不放,时刻警惕着。
不过好在这也没持续多久,两只便安静地做了下来,守在正煮着肉汤的大锅旁,不由想念曾经在湿地谷中的生活,那时觉得枯燥无聊,但现在却怀念不已。
想到此,两只顿时没了心情,讪讪地回到叶子身边,看着大乖发呆,许久后,藤蔓低声念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以前,大乖醒不来,大黑也好久没醒了…。”
“大黑怎么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