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的第19层地狱的第19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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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的第19层地狱的第19层(下)-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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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叶萧新换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感觉非常别扭:“喂,是叶萧警官吗?”“你是哪位?”“我是严明亮,能和你谈谈吗?”
  高玄的脸渐渐露了出来,在这间秘密的暗室里,他的眼睛竟有些可怕起来。他缓缓地走到春雨面前,将手伸向了她的额头。但春雨却后退了一大步,几乎退到了那幅画上。她颤抖着看着高玄,好像一下子变得陌生起来。
  高玄露出了奇怪的微笑:“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吗?地狱的第19层是什么?现在你已经知道了,地狱的第19层就是一个字———爱!”“爱?”“是的,你知道你身后这幅画是谁画的吗?就是马佐里尼本人———当年他从天苍山回到上海,曾经举办过一次画展,挂出来的就是这幅油画,名字就叫《地狱的第19层》。”“可你为什么骗我?明明这幅画就在你的手里,明明你知道地狱的第19层的秘密,却还让我到处去寻找,让我经受那么多恐惧!”
  高玄又一次伸出了手,抚摸着春雨的头发说:“对不起,从我出生的时候起,这幅画一直就挂在这间暗室里,因为———我是马佐里尼的后代。”“马佐里尼不是意大利人吗?”“是的,但我也说过———当他在天苍山隐居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当地的美丽女子,他们深深相爱,并一起到了上海。”“就是画上的这个女子?”春雨又回头看了一眼,颤抖着说,“她长得怎么这样像我?”“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了。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马佐里尼已经和她秘密地结婚了,后来还生下了一个男孩,也就是我的曾祖父。
  马佐里尼被绞死以后,女人独自带着儿子长大,并一直在上海居住。三十年代,他们买下了这套房子,就把马佐里尼留下来的这幅画,一直放在这间暗室里,不准让任何外人看到。我是在这房子里长大的,从小就看着这幅画,我觉得马佐里尼一直在对我说话,他的灵魂始终都飘荡在画中。”“你有十六分之一的意大利血统?怪不得你的眼睛像欧洲人,特别像马佐里尼。”“是的,我之所以瞒着你,是因为我曾发誓不告诉任何人这个秘密。”
  高玄继续抚摸着她的头发,手指像梳齿一样在她发丝间穿梭。他又贴到了春雨的耳边:“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无法控制自己了。
  我知道我迟早会爱上你的。但我又不能说出秘密,只能一直暗暗地帮助你,用特殊的方式让你知道马佐里尼,带着你去天苍山寻找古代壁画,一切都是为了让你发现秘密。其实,我刚才说出去买点吃的,就是为了让你有单独行动的机会。我想以你的聪明,一定会发现我卧室里的秘密的。这样一来,我既没有违背我的誓言,又让你如愿以偿了。”“可现在我已经到了地狱的第19层,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幅画不是已经给出答案了吗?永远和我在一起吧,你一定会得到幸福的。”
  春雨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在犹豫了几秒钟后,她终于把手放到了高玄的掌中。
  高玄轻轻地揽她入怀,在她耳边呢喃着:“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的。”马佐里尼正在画中冷冷地看着她。
  突然,一阵奇怪的铃声打断了他们,高玄皱着眉头说:“是外面的门铃声,我出去看看,你就等在这里,千万不要出来。”
  高玄走出暗室,来到客厅外打开了房门,看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这是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男子,穿着一身笔挺的警服,露出一双锐利的目光。“你就是高玄?”他亮出了一张警官证说,“我叫叶萧,能进去和你谈谈吗?”
  高玄的表情异常镇定,他微笑着说:“当然可以,请进。”
  叶萧缓缓走进客厅,目光敏锐地扫视着四周,说:“你是大学美术系的老师吗?”“我不是老师,只是学校请我每周去讲几次课而已。我真正的身份是个画家。”“你认识一个叫春雨的大四女生吗?”“是的,我认识她,她给我做过模特。有什么问题吗?”“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高玄耸了耸肩膀:“这我不太清楚。她怎么了?”
  “她现在非常危险。”叶萧暗暗地握起了拳头,目光像鹰一样盯着高玄的眼睛说,“她很可能与一个精神变态者在一起。”“精神变态者。能告诉我他的名字吗?”
  叶萧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说:“他的名字叫高玄。”
  高玄的脸色依然保持正常,平静地看着叶萧却不回答。
  忽然,在高玄背后的房间里,露出了春雨的脸。
  叶萧立刻就看到了她:“春雨!”
  高玄的脸色霎时变了,他飞快地退进了里间,然后把房门关了起来。他一把抓着春雨的手,向后面的房间跑去。
  春雨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一路叫着:“你干什么?我认识叶萧的。”但高玄并不说话,他把春雨拖进了一个小房间,屋顶有一间小天窗,架着一道狭窄的梯子,他先把春雨托上梯子,然后自己也爬了上来。春雨立刻感到一阵寒冷,原来上面就是房顶了。脚下踩着积雪的瓦片,头顶上飘着雪花,而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了。
  高玄又把梯子拉到了上面,然后关上了屋顶的小天窗。他们沿着屋脊向旁边走去,瓦片上积了许多雪,稍有不慎就会滑下去,所以高玄非常小心,几乎是爬着过去的。
  到了屋脊的另一边已经无路可去了,他们只能坐在了瓦片上。高玄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春雨颤抖的肩膀上,轻声说:“没关系,只要再忍耐一会儿,他们在下面找不到我们,就会以为我们已经跳窗逃了,到时候就会离开。”
  春雨已经瑟瑟发抖了,她呆呆地看着周围的天空,屋顶上的视野非常开阔,旁边就是缓缓流淌的苏州河,四周耸立着许多栋高楼,但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除非是从附近的高楼看下去。
  她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盯着高玄,冷冷地说:“不,你先告诉我,我们为什么要逃?”
  高玄知道再也瞒不过去了,忧伤地说:“我只是不想与你分别。”“为什么?难道叶萧是来抓你的?”
  “我想是的吧。”他轻轻叹了一声,口中的热气立刻被风雪吞没了,“他们应该发现了秘密。”“什么秘密?”
  他那双眼睛忽然变得特别吓人,在飘雪的夜色里似乎露出某种野兽般的幽光:“地狱游戏的制造者———那个人就是我。”
  瞬间,春雨的身体差点失去了平衡,高玄紧紧搂住了她。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她终于说话了:“你就是幕后操纵的黑手?地狱里的幽灵?”“对,是我发明了地狱游戏,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还记得在地狱咖啡馆里,和一个叫马佐里尼的昵称聊天吗?”高玄忽然停下来,为她轻轻地拂去了头上的雪花,“那个聊天室里的马佐里尼,其实也是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我是马佐里尼的后代,我不但继承了他的遗产,还继承了他的精神。你看过《地狱的第19层》,你也知道每一个进入地狱的人,都是犯下过严重罪孽的,而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逃脱过地狱的惩罚。有谁能问心无愧地告诉自己,一生中没有做过一件亏心事吗?”“这算什么?原罪吗?”“你看过《七宗罪》,其实七宗罪算什么?人类何止七宗罪,七万宗罪都不为过。从古至今不管是谁,每个人都有贪婪之心,每个人都有自私之欲。人类五千年的历史,不过是尔虞我诈的杀戮历史。”
  雪花飘在春雨的眼睛里,但此时她已经忘记了寒冷,摇了摇头:“不,我不相信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有罪的。”“即便没有做过恶事,但心存恶念即为恶。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罪恶的念头,他们都将在地狱中接受考验,凡做过的恶事将会遭到审判,凡内心的阴影将被暴露。”
  高玄从屋顶上站了起来,夜幕下宛如古老的恶魔。“所以,你才制造了地狱游戏?让所有进入这个游戏的人,都成为你疯狂思想的试验品?”“对。制造游戏的目的,就是用来检验一个问题:是否每一个人都是有罪的。”
  春雨捂着自己的嘴巴说:“你早就疯了,是不是?”
  “也许吧。每个进入游戏的人,都将经受不同的考验,每一层地狱都有可能使人。经过前面18层地狱的淘汰,没有人能到达最后———地狱的第19层。”他又坐下来轻抚着春雨的头发说,“然而,命运的安排让我们相遇,我发觉自己不可抑制地爱上了你。而命运让你也进入了地狱游戏,当我知道以后非常矛盾,我不想轻易暴露自己,但我也不能让你受到丝毫的伤害。于是,我处处在暗中帮着你,提高你的勇气和信心,希望你能够通过所有的障碍,最终进入地狱的第19层———永远与我在一起。”“这么说,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一切都是事先设定好的程序,所有进入地狱游戏的人,都要经过那样的考验。昨天,我知道你已经进入了地狱的第18层,我担心你会熬不过这道关,就偷偷地跟踪着你。在寝室里放的那些蛋糕和可乐,就是我临时改变了游戏的程序,以免你挨饿。”“那游泳馆呢?”“我早就选中了才智学院这个地方,作为地狱的第18层。至于游泳馆墙上的那行字,我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写好了,池水也是当时就放好的。昨天晚上,当我跟踪着你来到游泳馆,看到你掉进了游泳池里,这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我立刻就跳下去把你救了上来。”
  春雨感到了一阵绝望,她仰头看着本应无比浪漫的雪夜说:“天哪,你这些疯狂的思想,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很早很早就有了,但我一直深埋在心底。我知道这个世俗的人间,是不会容纳我这种‘超人’的。”“你说你是‘超人’?”“在一百年前,马佐里尼认为自己不是一般的人类,而是尼采所说的“超人”。我是马佐里尼的后代,我从小就有超出常人的智商,所有人见到我都会自惭形秽,我当然也是一个‘超人’。也只有‘超人’能不受地狱的控制,并主宰这个世界。”“马佐里尼不是有精神病吗?你也遗传了他的精神病吗?”“我可以告诉你,我确实在英国一家精神病院里呆过几个月,但我是故意要进去的,目的是为了掌握心理控制的方法。有一个老教授对我非常感兴趣,他每夜都与我畅谈哲学与艺术,他认为这是对我实施的催眠疗法,并声称发现了我内心深处的地狱妄想。其实,我是故意引诱他,因为我要从他的身上,学到世界上最高明的催眠技术。我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完全掌握了他的心理弱点,成功地对他实施了催眠。这位世界著名的精神病学教授,最终自己成为了精神病人,至今还关在那所医院里。而我则偷偷地逃了出来,并修改了自己的档案和记录。除了那家英国精神病院外,谁都不知道我的那段经历。”
  春雨浑身颤栗着说:“你究竟是人还是魔鬼?”“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既不是人,也不是魔,而是尼采所说的‘超人’。”高玄继续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道:“警察找不到我们的,他们很快就会离开。等一会儿我们就下去,然后带着钱远走高飞。我在伦敦郊区还有一套房子,周围是一片美丽的森林,每年夏天都会开满鲜花,我们就隐居在那里,闻着森林里的清香,永远在一起。”
  在漫天雪花的黑夜里,春雨坐在积雪的屋顶上,突然像是中了什么魔法似的,柔情似水地凝视着高玄。是的,他的眼神具有某种穿透力,春雨感到自己被那双眼睛完全看穿了,他的目光就象是一双无孔不入的手,细细地触摸着她全身的皮肤,还有她心底最隐秘的那一部分。
  春雨感到自己的心被融化了,和那些雪花一样消逝在这茫茫的冬夜里。她缓缓倒在了高玄怀中,像是喝醉了一样说:“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好的,我跟你走,我们永远都在一起。”
  就在他们的屋顶之下,叶萧已经找遍了高玄所有的房间,都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包括那间挂着画的暗室。
  他又扑到了窗口,下面有三层楼,旁边好像还有扶手,他们会不会跳窗逃跑了呢?
  叶萧呆呆地站在高玄的卧室里。两个小时以前,他还在医院里与文医生说话,英国一家医院给文医生发来了—,三年前那家医院也收治过一个奇特的病人,有着隐藏很深的地狱妄想,并且拥有在电话中催眠他人的能力。
  但是,最让叶萧感到惊讶的,这个病人居然是个中国人,曾在英国留学了好几年,还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家。这个人的名字叫———高玄。
  叶萧立刻想起来了。上午他在大学向春雨的同学们询问她的情况,大家都用带着嫉妒的口气说,春雨最近常和一个叫高玄的画家来往。
  文医生曾经说过,发明地狱游戏的人,一定是个疯狂的天才。
  而高玄就是这个疯狂的天才。
  同时,叶萧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而打电话的人,正是最大的嫌疑人———严明亮。
  电话里严明亮似乎很着急,希望能尽快与叶萧见面。
  叶萧立刻辞别了文医生,赶到了与严明亮约好的咖啡馆。
  严明亮早就等着他了,这个面如死灰的男人,看上去似乎已病了很久,那是他失去了一个肾的结果。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严明亮用干枯的嗓音说:“叶警官,我不想为自己辩解,你一定已经发现了地狱游戏。是的,我必须为此担负责任,但也请你听我说一个故事。”
  然后,严明亮简要地叙述了自己悲惨的身世。后来他说到了在欧洲,当他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一个中国同胞帮助了他,那个人就是高玄。实际上他当时并不认识高玄,而高玄却认出了他,因为高玄是比他小两届的校友。
  当时高玄非常有钱,据说他的祖先是个有名的欧洲画家,留下了大量的名贵画作,他到欧洲继承了这些画的所有权,获得了巨额的遗产。
  高玄知道严明亮在计算机与游戏开发方面具有特别的天赋,便给了他很大一笔钱,不但使严明亮摆脱了困境,还获得了在一家大游戏公司任职的机会。后来,高玄和严明亮一起回到了国内。高玄虽然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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