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酸的疼意涌上心头,石隐的眼中充满了无比的疼爱怜意,三步的距离,进是如此的沉重。
将蓝月搂入怀中,虽不是第一次接触到她的身体,但是却是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真实,真实的衰弱的气息——石隐忍不住滴下泪来,强大的意念力带着苍穹冰晶的力量从石隐的右臂陆续的传入蓝月的体内,蓝月的身体开始发出淡淡的白光,如同将要诞生的生命,让人惊奇。
李怀玉突然意识到什么,大声道:“不好,不能让他救那妖女。”一挥剑,“上。”
军令如山倒,何况是女人堂这么赫赫有名的组织呢,众女纷纷就要冲上。
白衣女子们见到这个英俊男子竟是来救宫主的,纷纷持剑就要冲上去。
猛地一声喝声传自石隐的口中:“滚!”
声音如同滚滚云雷,一股无比强大的气势如同几十丈的海啸冲来,众蓝衣女子还来不及叫出声来,纷纷被卷入海潮之中,齐齐的被卷飞出殿门,卷飞出长廊,卷到那宫殿之外的神兽道上,从半空中摔下来,东倒西歪的一片。
白衣女子们则是瞪大了眼睛,这是武功吗?这简直就是神力嘛,这男人根本连动都没动,只是一声怒喝,就将来人全部卷了出去,若是他真的动手,哪还不天崩地裂啊?
石隐怒气消去,换之而来的则是一双忧郁的眼神,紧紧的盯着怀里的蓝月,手臂里的苍穹冰晶带着蓝月的肉体奇迹的和怀里的实体蓝月渐渐融合起来,白光淡淡,蓝光点点,蓝月如同一块巨大的冰晶,发出奇异的光芒,露出来的肌肉也如同被冰晶同化一般变得晶莹而微透明。
宫殿外·神兽道
似乎是因为石隐没有带着攻击性,在场的女人堂才得已幸免,但是这已经足够让众人目瞪口呆了。
四姐长大嘴道:“他,他到底是什么人?”
五姐喘着大气道:“那已经不是人的武学了,我们真还要斗下去吗?”说话间,竟有些怯意。
李怀玉狠狠的从怀里摸出烟花弹,说道:“事到如此,已避无可避,为了给七妹报仇,当遇佛杀佛,遇魔杀魔!”说完,将烟花弹一扯,烟花冲天而起,在空中爆出一个大大的“女”字。
四姐和五姐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拿什么跟人家斗呢?
迷天宫·内殿
蓝月在石隐的怀中逐渐的开始有了体温,石隐手臂中储藏的苍穹冰晶已经全部输送完毕,而蓝月的肉体也已和她的精神完全的融合起来。但是同时石隐的兵器——苍穹冰晶邪龙剑亦被蓝月所吸收了,石隐吸收灵魂的异能从此消失。八条魂魄幻成八道轻烟,慢慢飞升,消失在空中,石隐的武学造诣从此打下一个大大的折扣。
轻轻的伸出左手,将蓝月脸上的白巾取下,是蓝月,是,石隐眼眶有点热热的感觉,感觉有什么暖暖的又要流出来似的。
宫主竟然如此的美丽,众女从未见到宫主的面孔,如今见到真是惊若天人,这个男子又到底是谁?两个总管齐齐的望着小玫,小玫则是一脸羡慕的看着石隐和蓝月,这两个人真是绝配啊。
温柔的摩挲着她的脸颊,象是心疼着自己的孩子,石隐第一次觉得在蓝月面前,自己象个真正的男人,当年,她就是这样保护着自己,而今天他第一次保护了她,不是这一次,而是一生一世,两生两生,三生三世……永生永世啊。
石隐轻轻的唤道:“蓝月,蓝月。”
微微的睁开了眼,如同做了亿万年的梦一般,看着眼前逐渐清晰的石隐,蓝月不敢置信的伸出手,轻摸着石隐的面孔,颤抖的道:“石隐,石隐,是你吗?”
石隐勉强做着笑意,点点头,眼泪却终于忍不住的夺眶而出,刹那间的泪流满面,滴到了蓝月的心上。
蓝月嘴唇颤抖着牵动,突然觉得自己坚强的外表变得如此的脆弱不堪,一把将石隐抱住,头枕在他的肩上,哭着道:“我,我梦见,我梦见自己死了……”
石隐哭着,笑着,抱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柔声,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的温柔道:“只是一个梦,现在,梦醒了。”
蓝月哭着,哭得甘肠寸断一般:“我梦见你把我叫醒了,把我从另一个梦里叫醒了,然后又将我抛下了,我本来生在冰天睡地里,你为什么给了我片刻的温暖,又将我抛下,世界在如何的温暖,却让我更加的寂寞。你,为什么将我抛下啊?”
哭着,石隐任由着蓝月的粉拳捶着胸口,将泪水咽下道:“是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了。”
蓝月收回粉拳,一把将石隐抱在怀中,没有一丝力气的呐呐道:“石隐,石隐……”没有亲昵的语言,但是她却知道,这两个字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字了。
石隐紧紧的把蓝月抱在怀里,似乎要用尽一生的力气,没有话语,他知道,就算自己不说话,她也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宫里的女子早已被这一幕感情感染了,她们这才知道平时冰冷冷的宫主,高贵的宫主竟然也有如此真情流露的时候,不少人早已流下泪来,抱成一团。
听到周围的哭声,蓝月才想起自己是在宫中,忙将眼泪擦干净,幽怨的瞄了石隐一眼,你让我出丑了?
蓝月还没动,石隐却已经将手放在了她的面颊上,温柔的擦拭着眼泪。
蓝月面色一红,娇羞的将他的手推开,自己擦着。
石隐一阵陶醉,她越来越美丽了,美丽得就算一个眼神也让自己心动,心动得厉害。
石隐想要大声的欢呼,想要大声的嚎叫,想要用尽全身的力气跳得筋疲力尽,他不知道自己如何来表达自己的快乐,自己的幸福。这一刻,胜过他拥有全世界。
蓝月盯了石隐一眼,看着他的笑,自己却有些不自在,自己毕竟是一宫之主,悄悄扯了一下石隐的一袖,就要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
石隐却是将她一搂,更紧了,笑道:“有人来了。”
蓝月自然也是感觉到外面有人进来了,而且是很多人。
当李怀玉带着女人堂里的精锐队伍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情形竟是刚才出现的英俊男子抱着那妖女,当下怒气中烧。
迷天宫的人却是心中安静了许多,有了石隐这样的高手,她们还怕什么?
进来的是的确是女人堂的精锐队伍,除了李怀玉、五堂主宋青儿和六堂主程铃所带的队伍外,进来的则是女人堂总堂主林月眉和她的亲卫兵群。
林月眉人如其名,柳眉含烟,星眸带情,素雅的服饰,平静的气势中隐隐而见堂主之风。
一进门便看到如此的情景,女人堂不少女子便红透了脸,虽然魏晋之时,士林多有放荡之举,但是女人堂则是一个严密的组织,尤其是女子的婚姻束缚十分的大,所以众女看见如此情形,心中不由得将这个英俊的男子加上了邪恶二字,而这也恰和妖女相配了。
林月眉静静的站着,眼神中柔柔的,却如寒芒一般的盯着二人。
石隐的视线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蓝月,蓝月见他不放手,自己则羞得象只小猫一样蜷在他怀里,第一次感觉自己是如此的女儿模样。
石隐很幸福,拥有如此多的女人以来第一次感觉到非常的幸福,蓝月始终是他的最爱,能填补他心里所有的空洞。
抬起头,眼神如利剑一般的朝殿门的女儿堂射去,划过林月眉,落在李怀玉的身上,他认识这个女人。
林月眉心头微微一颤,这个男人的眼神好利,他的武功果然如宋青儿所讲的一样,惊如天人吗?
对这些女人,石隐没有一点好感,不带一丝感情,石隐说道:“趁我心情好,你们走吧。”
林月眉针锋相对的冷声道:“本堂主前来,乃是为了讨一份血债,还请迷天宫主说话。”
蓝月欲抬起头来,石隐轻轻一笑,温柔的,转过头,淡淡的说道:“我说话就可以了,有话快说,说了就赶快离开。”
林月眉沉声道:“我手下堂主陈七妹的血债!”
第六卷 千秋密谋 第八十九章 再见蓝月时(下)
石隐微微一愕,蓝月和他依然有这心灵交汇之能,意念中将当年的事情说了一遍,石隐这才知道当年在来凤山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蓝月和他却始终不知道另一件事情——帝龙神丹的争夺和下落!
石隐缓慢的说道:“这件事情,你可以去找一个人,他知道真相。”
李怀玉怒着道:“真相,当年就是这妖女和那怪物杀了七妹,他们还想狡辩?”
石隐盯着李怀玉,冷笑道:“怪物?我今天心情很好,懒得和你废话,你们去找释道安,他自然知道真相。”
李怀玉哈哈笑道:“释道安,你拿一个死人来对证?笑话。”
石隐微微一愣,释道安竟然死了?罪有应得,一笑,理也不理她们,他现在没有心情理她们,他的心里满是蓝月,满是蓝月,充得容不下任何空间了。
林月眉声音略一低,带着微微的敌意道:“阁下若只有如此解释,本堂主便不客气了。”
石隐依然不理她,抱着怀中的蓝月,任何事情他也不想管,也不想理,何况罪魁祸首都已经命归黄泉了。
石隐此时突又想起了什么,女人堂身为剑皇门最核心的权利机构,和诸葛武侯门中有所切然的联系,按照这样的关系,身为女人堂堂主,不会不知道诸葛武侯的令牌吧?
石隐转头笑道:“我会让你相信我的话。”
林月眉淡淡的说道:“希望如此。”
石隐依然抱着蓝月,在他前面的慢慢的幻出一团白光,白光中一道金色令牌霍然而现。
迷天宫这边没有什么动静,林月眉却已经惊讶得张大了嘴。
令牌一闪而逝,石隐轻笑道:“现在堂主应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林月眉惊讶之余,不由得声音敬佩的道:“原来阁下竟是……”
石隐摆摆手,制止住她说出后面的话,微微一笑,眼神又回到蓝月恬静的面孔上。
看着二人安闲的样子,林月眉则是断然的一挥手:“我们走。”
李怀玉诧异道:“堂主……”
林月眉转身朝殿外走去,口里飘出一句话:“他决对不是凶手。七妹的事还是从释道安那里找线索吧。”
李怀玉和宋青儿、程铃三人面面相觑,诧异那块令牌到底蕴涵着何等意义,就连林月眉都不得不遵从。
待到众人走出神兽道,石隐的话才淡淡的随风飘来道:“释道安乃是北剑皇门将下五厅的密动堂堂主。”
话音幽幽,却使得林月眉心里一冷,看到令牌,使她刹那间知道了来者的真正身份——诸葛武侯门门主,剑皇门本就是在诸葛武侯门的基础上建立,女人堂和其一样,都是剑皇门的核心部分,女人堂总管权利,诸葛武侯门亦有匡扶汉业之职,她没有理由不相信他,但是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是否意味着北剑皇门已不在女人堂的控制范围内了呢?若有若无的危机感让她觉得自己立刻要回到女人堂总部,将此事禀告长老会——诸葛武侯门的出现和北剑皇门的失控。
迷天宫·内殿
迷天宫的人见到女人堂撤退,纷纷自觉的离开内殿,一边收拾外面,一边站好岗位。
内殿里就只剩下蓝月和石隐了,脸上泛起酡红,蓝月挣扎着起来嗔道:“你,还不放开我?”只是这样,却让石隐更舍不得放手了。
石隐的力气毫不松弛,笑道:“不抱紧一点,还不是怕你跑了?”
蓝月回道:“谁要跑?”说完,耳根却又是一红,声音有些撒娇的道:“你就放我下来嘛。”
心爱的女人在怀中撒娇,石隐不由得哈哈大笑,将蓝月抱起,站起身,大步的朝着内殿的尽头走去,那尽头,却是蓝月的香闺。
蓝月挣脱不开,羞红了脸,或许也不愿挣开,便埋头在石隐的怀里,他什么时候从一个小孩子变得如此有男人味,身上的味道竟让自己忍不住想多贴近一些,两年的思念,两年的相思,让蓝月从高贵的公主变成了忧郁的女子,是他,将自己从沉睡中唤醒,是他,让自己不再感到孤单。如今真切的躺在他的怀里,被他的气息所包围,这,莫非就是幸福的味道吗?蓝月一阵陶醉,醉得不愿醒来……
石隐将蓝月轻放到床上,为她体贴的盖好衾被,温柔的说道:“你身体还没完全的恢复,要注意休息。”
蓝月恩的点点头,幸福得象个小妇人,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石隐则站起身,环顾四周,香闺清雅素静,不远处的案几之上,一块寿山石做成的石镇下压着叠叠厚厚的几堆白纸。
石隐慢慢走过去,将石镇放到一边,随手拿了一张白纸,却见上面大大的写着两个字:“石隐。”
石隐只觉得有点呼吸不过来,一张一张的白纸翻开,每一张都写着他的名字,有的一张密密麻麻的写着,有的斜七竖八的写着。
一种莫名的感动袭上心头,蓝月莫大的情丝将他的心紧紧的缠住,让他忍不住转过头去,正看到蓝月凝视着他的眼神,她,没有睡觉。
蓝月看着石隐,看着他慢慢走开,慢慢拿开寿山石,看到自己写的字,两年的相思带着委屈化做两行泪水而下,滴湿了床沿,也滴疼了石隐的心。
石隐大步走过去,将蓝月搂在怀中,轻轻的擦拭她的泪水,心疼着要说话。
蓝月左手轻捂住他的唇,说道:“别,别说话,我怕我又忍不住大哭起来。”
咬咬唇,石隐将她搂得紧紧的,蓝月微微的呜咽声从耳边传来,让石隐平静的心也跟着晃荡起来。
哭罢,蓝月静静的询问着:“这两年,过得好吗?”
石隐长叹了口气,不知如何做答。
蓝月的声音又幽幽的传来:“听说归远侯的日子,很是逍遥,又是加官进爵,又是美人相伴啊。”
石隐心头猛一震,双手放在蓝月肩头,盯着她慌张的道:“我……”说完我字,他却词穷了,他的确是加官进爵,他的确是美人相伴,只是无论有多大的理由,多大的道理,亲眼看着蓝月,想起两年来她的寂寞,自己感觉如同犯了一个弥天大错,一种羞愧弥漫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