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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我不再是孩子,那孩子心中的梦想已逐步化为现实,我却没有找到当初的满足与兴奋,我并不快乐。
小时候,真的很渴望做一名军人,征战四方,笑傲沙场,为国捐躯,马革裹尸。
在卡纳姆帝国宽阔无际的洞穴中,我度过了六年的军旅生活,由小兵做到了将军,也明白了单纯地喜欢战争是多么愚蠢的想法。
六年里,我身边不断地有生命被毁灭,对我来说不该死掉的人一个一个永远消失,虽然明知自己心中应该坚强,但我实在是厌倦了死亡,厌倦了制造死亡的战争。
我害怕有一天,身边亲近的人、熟识的人、爱我的人、我爱的人全都离我而去,孤独的我在世界中只能和自己的回音对话,那时候,军衔、兵权、战斗、胜利又还有什么意义?
我想保护他们!所有爱我的和我爱的人!
可我做得到吗?
我敬仰的杨正金少将和吴明胜党首在烈火中去了。
爱我的娜可丽为我永远闭上了她澄澈碧蓝的眼。
还有那些已光荣捐躯的自由战士们,我敬爱他们,可是又能怎经?我一直热爱着祖国的人民,以及全世界无辜的平民,即使我想,也无法保护他们不受战争的伤害。
是的,我不能保护所有我认为应该保护的人,但我是想尽力而为。
每个人都会为他认为有价值的事物而努力,乞丐为了衣食,商人为了金钱,政客为了权力。
我为了生命,人世间最有价值的东西莫过于生命,失去了生命,一切都不过是虚无。
并不是只有我认识到这一点,不过现在,手握不知多少万人生杀大权的我更有必要这么提醒自己。
为了所要保护的人而战,会斗志十足,也会筋疲力尽。特别是当保护的对象必将浴经战火或根本手无寸铁时。
必须杀戮一些人,才能拯救另一些人,世界就是这样,应该去死和不该死掉其实是对个人而言的。
我只能保护那些我认为不该死掉的人,如果便是我的理想,我将不一切代价,不论牺牲自己,还是牺牲另外的一些人。
如果我残忍,那是因为我仁慈。
如果我仁慈,那是因为我残忍。
民主自由可供和平年代和、繁华盛世的政客富商与平民百姓共同消遣,而在非生即死的血腥战争中,往往极少数人的意志决定了人民大众的命运。
这世上没有人是救世主,自称救世主的人不是野心家就是疯子,你永远无法拯救世界,如果这世界注定将走向堕落与毁灭,历史的大潮并非个人的力量足以抵挡。
滚滚波涛中,自己都无法把握自己的方向,最有力量的人也只能拯救世人中的一部分,可能百万千万,也可能只是廖廖几个人,那就只好能救几个人救几个人。
这是命运的无奈,而非个人的过错。
我深知这宇宙中没有什么能够永恒,除了死亡,所以我不追求永恒,只希望短暂的生命能如一瞬即逝的流星,在暗黑的夜空灿烂地闪耀过,至少,能为理想战斗到死!
2011年10月22日,自由军总参谋部接到情报:卡纳姆帝国军纠集了12个主战师,近8000部机甲、2500架作战飞机以及90余艘潜舰,准备向包括中国在内的东亚、东南亚地区大举进犯,其首要目标是从地上打开中国广西境内的3号通道口,使兵力和补给能够快捷安全地抵达战区;同时,作为牵制,卡纳姆机甲153师、突击154师在北欧的斯堪的纳维半岛登陆,替下了三个月来一直无所作为的卡皇家机甲师,对欧洲大陆发起了新一轮猛烈进攻。
“根据可靠情报,敌军这12个师分成了4支,”波尔达上校点了点全息地图,“其中最精锐的是现驻印尼苏门答腊岛的卡纳姆皇家军团,下辖机甲160、161师和突击170师,它们是除了皇家近卫军团外全帝国最强的部队,光这三个师就装备有3600部机甲;此外,由弗洛狄机甲36师、54师和雇佣军混成5356师组成的印尼第一军现驻印尼第二军现驻印尼中部的爪哇岛,由弗洛狄机甲52师、突击53、60师组成的印尼第二军现驻印尼东部的新几内亚岛,由卡纳姆突击156、157师和弗洛狄混成55师组成的机动第一军现驻中国地面下的塔拉洞区3号通道口附近,一待通道口打开就冲上地面作战。”
“情况就是这样,”我点头示意波尔达上校退下,自己拿起激光棒比划起来,“敌军虽强,却兵力分散,不成一体,特别是含两个卡纳姆突击师的机动第一军竟部署在地下,使得敌军至少有三成的战斗力不能在第一时间发挥效用,这对我军极其有利。各个击破是我军的拿手好戏,关键是要使敌军无法察觉我们的企图,继续分兵而进,并且我军的打击要干净利落,保证在敌援军逼近之前吃掉预定要围歼的那股敌人。出于保密,对各单位的命令我将分别发给该单位的主官。须要强调的是,各单位主必须无条件地完全执行总参的命令,对于违抗命令的主官,下场只能是上军事法庭!散会!”
众将军陆续退出会议室,这间19世纪的木制客厅里很快只剩下了我和波尔达。
“越来越有王者的霸气了。”波尔达突然感叹到。
“那不叫霸气,那是威严,掌权者必须拥有的威严。”
波尔达摇摇头:“不,即使是威严,也太不一般了,从你眼中能发现为了某种愿望而产生的强大力量,一种强烈的气息,与千叶宏南眼中的一模一样。”
“千叶宏南?他的眼睛……”脑海中立即浮现出千叶宏南那发散凛冽杀气的冰冷眸子,黑色的,如同冻结的宇宙,那样地摄人心魄。我也会有那样的眼神吗?
“波尔达上校。”
“是。”
“你如果总能看穿敌方指挥官的心事就好了。”
“我会尽力的。”波尔达给了我一个标准的举手礼,走了。
波尔达是个好助手,几个月来我一直这么认为。但有时我真想只把他当助手对待,我讨厌轻易地被他人察觉我内心的活动,特别是常常见面的人,我无法容忍一个时时都能看透我的朋友在身边。即使是极度孤独,也不该总赤裸着面对朋友,朋友如果总能知道你在想什么,他就不再是朋友而是“你”了,尤如与自己活生生的分身在一起,那种感觉可不舒服。
10月23日凌晨,我亲率自1、2、3、4、6师和自由特种旅、自7师自19旅以及空军主力共五万二千兵力、6000部机甲从美国中部的对路易斯起程,掠过北美广袤无垠的大地,远离了我们为之浴血奋战数十天的美洲人民,追赶着鲜红的朝阳来到碧波起伏的太平洋上空。
一撮撮白云懒洋洋地贴着海面缓缓爬行,遥远的海天线上灰濛濛的,似乎正酝酿着危险的风暴。一万多部机甲、飞车、战斗、战斗机层层匝匝,密密地覆盖关天宇,宛如乌云遮日,在海面上造成了一片快速移动的阴影。
比起自然界由空气驱动的风暴,我们这团金属的乌云能够爆发出更危险的力量,摧毁城市,夷平山陵,屠戮生灵,只要驱使它的人愿意,而现在,那金属乌云的主人们正为了与之相反的目的而不惜流血牺牲,奋勇战斗,上天要有点良心的话就别让卡纳姆的白痴们靠过来,给不知何时便会丧命的战士们多点时间欣赏北太平洋上如画的美景吧。
当然上天除了被人拿来念叨外毫无用处,哈瓦特少将率领的自由海军的中太平洋诱敌的表现才是我们这支大部队平安的可靠保障,既然他能够被晋升为少将,他就应该能完成我委派的任务,总参谋长不会害他的(是不是啊,像假的一样)。
北京时间10月24日夜8时,大军抵达中国东海岸的繁华都市――上海,看惯了北美的摩天大厦,上海林立的高楼也就变得索然无味,我军未作丝毫停留,马不停蹄地向南急进,5小时后,五万二千大军就已在中国南部的广西、广东两省完成部署。
与此同时,自5师在卡尔·约瑟夫少将指挥下,开赴欧洲牵制气势汹汹的卡机甲153师和突击154师,保障欧洲的安全。自7师的自20、21旅留驻北美,由托马特·赫西拉少将统率,以防卡军乘虚偷袭。阿尔弗莱德·霍兰准将的预备队继续留在北美,甄别、训练和整编尚在押的数万雇佣军、弗洛狄战俘,以为自由军源源不断地输送生力军。
一切安排妥当,只待帝国军上前挑战。
10月25日,卡军终于全线出击。卡皇家军团从印尼西部的苏门答腊岛向马来半岛和中南半岛进击,24小时内,新加坡、马来西亚、泰国、缅甸、柬埔寨、老挝等国纷纷沦陷,越南南部国土丧于敌手,自由军与盟国游击队奋勇抵抗,终于在10月26日中午前将敌皇家军团三个师阻于中越、中老、中缅边境一带。
敌印尼第一军从印尼中部的爪哇岛出发,攻取加里曼丹岛,中途遭我游击队偷袭,机甲36师受创严重,便留在该岛边休整边清剿游击队。敌军剩下两个师继续前进,到10月26日中午时分已攻占海南岛,并在广东的湛江――广州一线登陆,前锋进至梧州――韶关一线,矛头直指柳州、桂林。
敌印尼第二军印尼东部的新几内亚岛出发,攻取菲律宾诸岛,由于我游击队抵抗顽强,该军直到26日中午12时仍滞留菲律宾。
10月26日中午的形势对我军再有利不过了,印尼第一军中心冒进,孤军深入中国内陆,根本就是送上门来挨宰的。
“难道他们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大军已到中国?”波尔达疑惑地自言自语。
“一方面他们尚未料到自己的行动计划早已泄露,另一方面是我们的欺敌保密工作做得好,总参的情报局立下大功了。无论如何,眼下这两个师我们吃定了。”我紧盯着闪烁的电子显示屏灌了一口草莓汁。
“还是小心为好。”
“放心,没把握的仗我可不打。我军的行动连盟军最高层首脑都知之甚少,两广地区的城市甚至没接到疏散市民的通知,以防敌军间谍起疑心。”
“没有疏散市民?那他们……”
我抬头看了一眼波尔达,他目光中竟第一次流露出如此强烈的怀疑与不信任。他又看透了我内心中的什么?不行,我不能受这个助手,一个上校的影响,我必须维持与提升我的威信,而不是因为某个人使它受到损害,既然可为理想而死,又怎可不坚持自己的意志。
“命令1、2、3、4、6师按第2号方案出击!自特旅在3号通道口附近展开防御,自19旅在南宁――北海一线展开防御,至少要阻滞敌皇家军团6小时……”
10月26日中午12时,自由军五个师四万五千人、5300部机甲从三个方向扑向敌冒近的印尼第一军两个师一万二千人,约1400部机甲。这场堪称战术典范的运动围歼战仅持续了3小时,敌军只有数十部机甲侥幸逃匿。
就在这三小时里,敌皇家军团避开我自19旅构筑的南宁――北海防线,三个师集全力攻向我自特旅防守的三号通道口附近阵地。而敌印尼第二军留下突击60师与游击队纠缠,另外两个弗洛狄师――机甲52师和突击53师离开菲律宾群岛,攻取了台湾岛。
“他们根本就没打算援救印尼第一军,皇家军团惟一的目标是占领三号通道口,从地上打开通道口,放机动第一军的3个师上到地面,待巩固了附近阵地后,让更多的部队上来。这样即使我军战斗力再强,也敌不过潮水般不断涌来的帝国军机甲群,迟早会被赶下太平洋,届时帝国海军再从法律上拦截,两面夹击,我们想不完蛋都难!”波尔达清晰地指出了现时的形势,他说的,我全都明白,但我并不打算立即驱动大军西进,解3号通道口之困。
“1小时内我军就可赶到桂林,援救自特旅,把皇家军团赶出广西,不仅自特旅可保,通道口附近的桂林市数十万平民也可免于战祸。”
“波尔达,你这么想有你的道理,可是你有没有考虑到已进占台湾的印尼第二军?他们不仅威胁着我军的后路,更可以北上袭击华中、华北我自由军家属、伤员的驻留区,这根毒刺不拔,我军就无法安心对付敌皇家军团。”
“台湾四面环海,印尼第二军可得到充分的海上支援,我恐怕一时灭不了这支敌军,皇家军团得到充分时间占领3号通道口,届时……”
“我自有安排,现在先帮我整理发布这些命令,时间紧迫,我们要确保整个会战的彻底胜利。”
“可是……”波尔达迟疑了一上,还是执行了总参谋长的命令,低头开始工作。
自由1、2、3、4、6师于26师下午5时扑近台湾,与敌印尼第二军的两个师展开激战,由于帝国的皇家海军不顾损失地抵近支援,我军花了整整8个小时,到27日凌晨2时才歼灭了岛上万余敌军。
此时敌皇家军团强行冲破我自特旅与自19旅的合力阻拦,占领了3号通道口。
“被你说中了,波尔达上校。不过我们还有时间,凭他们三个师的能力,要弄走几十万吨的钢筋混凝土来打开通道口,最少也得用6小时,这足够我们赶到那里并把他们赶走了。”我充满信心地对波尔达说,其实更是对我自己说,卡纳姆人不会蠢到只知道从地上挖开通道口,地下地上一起开工的话,鬼知道那个洞口什么时候会被捅破,该死的!那些专吃鱼屎的水下垃圾桶,要不是我忙着对付皇家军团的那堆罐头,一定让他们享受一回哈得孙湾式的水下大屠杀!
3小时后,我军包围了敌皇家军团机甲160、161师和突击170师,敌军主力退入群山环绕的桂林市企图坚守待援。
“道尔·比奇少将,”我亲自抓过话筒下令,“带着你的自4师,1小时内不惜一切代价夺回3号通道口,千叶的自1师在你左翼,哈德兰的自6师在你右翼提供支援,如果通道口打开了,用你的部队堵住它!”
“陆云,你满头大汗的,太紧张了吧。”波尔达递过一张格子手帕。
“不,我不紧张……该死的空调……”我用手抹了抹额头,湿漉漉的。
“情报局紧急密报!卡纳姆突击158、159师在澳大利亚北部沿海出现,正向印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