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地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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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地风暴-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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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是急死了,弟兄们恐怕要饿死了。”海达尔说笑,脸上却没有一点笑意。司马义看他身后只见塔西,问道:“怎么,就你们俩?巴提力克兄弟呢?” 
  塔西叹息:“巴提力克兄弟被真主招去了。”他和海达尔也是在逃命路上得知这个消息的,同时也得知李东阳只负了轻伤。司马义惊愕地问:“啊,到底出了什么事?这……”看见海达尔面若寒霜,不敢问下去。 
  “有说话的地方吗?”海达尔扫了一眼冷清的街道。 
  司马义点头:“有,有,我们走。老板,回头我来拿粮!”交待了一声粮店老板,引海达尔往小镇外走。克里木一直不敢靠近,等他们走了,跟在哈力达屁股后。 
  几人走出镇子,穿过一边荒芜的菜地,来到了一间残破的屋子。 
  “哈力达,克里木,到在外边看着!”司马义下完命令,才走进屋子。 
  海达尔在屋子破炕上摊开一张地图,凝神观看。司马义端茶倒水,拉来两把椅子。塔西坐上椅子说:“大哥,我们不会老是躲在基地那种鬼地方吧?要是那样不如拉人马出去拼了!” 
  “拼,你就知道拼!”海达尔把手里的茶碗摔了,“知不知道?基地的每一个人就是一颗火种,把他们训练好,再把他们送出去,到时,全疆各地都有我们的基地,我们就不再是孤军奋战,也用不着东躲西藏了。你懂不懂?” 
  司马义也安慰道:“嘿嘿,塔西兄弟,别看咱们现在是小买卖,过不了多久,会变成大生意的。”海达尔叹了一口气说:“唉,目前的情况十分不妙,到处对我们围追堵截,我们又很难得到外援,一切只能靠自己硬撑了。” 
  “只要还在,只要能找到粮食,一定能顶过去的。”司马义追随海达尔多年,历来对他有信心。 
  海达尔望司马义说:“看样子基地是揭不开锅了,是吧?”塔西却责怪司马义道:“你也太冒险了吧?这种小地方,放个屁也臭半天,你居然一下子买这么多粮,有人去报告共产党怎么办?” 
  “唉,我也是没办法呀!”司马义一脸愁容,“从县城走的急,基地的粮食不够吃十天,出来一次不容易,只好冒险了。不过,这小镇上乱得紧,没人喜欢多管闭事。”海达尔点头道:“多买一点粮食没错,但是,小心一点,最好跟老板搞好关系,这里是惟一能搞到粮食的地方啊!你忙你的去吧,我们歇个脚晚上就进基地。” 
  “好的,好的,我、我也有这个想法。”司马义没有要走的意思,“另外有件事,我认识一个枪贩子,专门倒卖猎枪的。你看,咱们是不是弄一批给弟兄们?” 
  塔西又兴奋起来:“好啊!要是有枪,能干的事那就太多了。” 
  “你去办吧,这是好事。”海达尔似乎很疲倦,靠到炕上闭上眼睛。塔西也坐上炕。 
  司马义退出屋子,把哈力达和克里木都叫走。 
  司马义刚走,海达尔的眼睛又开了,再次盯着地图看。 
  “大哥,你真的打算躲在基地里?”塔西不信海达尔刚才说的话。海达尔点燃一根烟说:“现在风声这么紧,兄弟不在基地还能去哪?过一两个月,共产党松懈了,再化整为零,让他们到全疆各地去,发展更多的人。等我们再来,那就是遍地开花了。” 
  “你、你是说,我们不跟他呆在一起?我们要去哪?”塔西摸不着头脑。海达尔笑道:“回国快两年了,我也应该出去跟哈桑汇报一下。” 
  “出国!”塔西从炕上跳起,随即又后仰叹息,“唉,早知道从市里出来就往西走,现在再往西走,和自投落网差不多,我宁可跟弟兄们呆在基地喝西北风。” 
  海达尔没理会塔西的牢骚,看地图不语。出国避风的念头,在和库据点被发现后已经产生。刺杀李东职未果,他更是有一种穷途末路的感觉。逃离市里时,不是没想过直接向西越境,一来他舍不得基地,二来断定李东阳会抢在前头,通往边境的路上肯定设下重重关卡。往东边沙漠走,虽然也严防死守,但总有空子可钻。眼下,他最紧迫的是寻找另一条出国的路线。不过,除了自己的弟弟,他不想别人知道他的心思,包括司马义,表面上他还是显得若无其事,信心十足。 
  买了粮食,送进了基地,克里木马不停蹄,连续走了五天,又跟随司马义回到这个小镇。虽然整天在沙漠里走路很累,但走的多了,他也习以为常。甚至担心司马义不要他出来。走路累点算不了什么,强过呆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基地,每天还要面对海达尔。 
  再次来到小镇头几天,什么事也不做,司马义一个人到镇子去,他和哈力达两人住在菜地边的破屋里,吃饱就睡,睡饱再吃。哈力达刚拿到一支手枪,时不时在他面前炫耀。跟上次来买粮一样,他从不过问来小镇干什么?他只想在这个镇子多住一天是一天。 
  司马义是来买猎枪的,等待了几天,终于等到枪贩子在小旅馆出现。 
  “克里木,你在门外盯着点。” 
  来到小旅馆,司马义交待克里木门外放哨,自己带哈力达在一间客房外敲门。 
  “门没关!”房里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 
  司马义推门走进,哈力达紧张地把手伸进背后,抓住手枪。 
  “朋友,你们找谁?” 
  房里炕上坐一个虬髯大汉,正用小刀切下一块羊肉,送入口中,完了端起酒碗,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酒。看见有人进门,漫不经心地侧目。 
  司马义对自己的伪装很满意,扯下假胡须说;“卡拉大哥,不认识我了?去年,在和库,你在我家住过一晚呢!” 
  卡拉是柯尔克孜人,以前打猎为生,后来成了枪贩子,专门卖枪给去藏北偷猎藏羚羊的人。 
  “啊,想起来了,是司马义兄弟!”卡拉光脚跳下炕,向司马义行礼,“装成这模样,我都认不出了。来,来,坐,坐,一起喝酒。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来几天了,特意等你从藏北回来。”司马义坐上坑,哈力达则退出掩上门。 
  “你找我?”卡拉警惕地望司马义。 
  司马义点头说;“是,想跟你做买卖,做大买卖。” 
  “来,先喝一口。”卡拉给倒司马义倒了一端酒,自己一口喝光,“嗯,司马义兄弟,你知道我是做什么买卖的吗?” 
  “不知道我也不会来找你了。”司马义端酒抿了一小口,摸出一把钞票放酒碗旁,“这是定金,你有多少货我要多少。” 
  卡拉抓起钞票在手里抛了几下说:“听人讲,近些日子我彩头好,难道是真的?司马义兄弟,多嘴问一句,你要这么多货干什么,难道你想拉队伍去藏北打猎?我看不像,莫非你也是闹独立那一伙的?” 
  “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们准备跟黑大爷干,这块土地是我们维族人的,我们再也不给汉人当奴仆了,我们要把汉人赶走,我们要独立,要建一个东突厥斯坦国!”司马义也不想隐瞒。 
  “什么,你真是闹独立的?”证实了自己猜测,卡拉反而慌了,“我搞不明白,你们独立来干什么?南疆这地方,你们维族独立了,我们柯尔克孜人怎么办?还有哈萨克人、回族人、蒙古人、他们又怎么办?把我们跟汉人一起赶走,还是把我们当奴仆?算了,算了,这买卖我不做了,你另外找人吧! 
  “砰”的一声响,门被踢开了,哈力达执枪撞进来,对准卡拉,眼望司马义。 
  司马义还是面挂笑容地说:“对不起,卡拉兄弟。这买卖,你不做也得做。” 
  卡拉沓拉着脑袋,又倒了一碗酒喝光:“唉!你们听我说好不好,我刚去了一趟藏北,手头的货不多了,只剩四杆枪和一百来颗子弹。你们要是不信,杀了我好了。” 
  司马义狞笑道;“哼!杀你是小菜一碟,你一家九口……不,十二口,连你妹子家在内,一个别想活!” 
  “你这个畜生!”卡拉拍桌而起。哈力达扳下手枪机头,卡拉高举的酒碗没摔下。 
  司马义割了一块羊肉放进嘴说;“卡拉大哥,其实你自己又不是什么好鸟,你做的买卖和我们也差不多,都是跟黑大爷对着干的。跟我们合作,你闷声发大财就是了,还不用千里迢迢跑去藏北。这一次,你先交出手头的货,十天以后,三十杆,一千发子弹!” 
  “十天!”卡拉哭丧脸坐下,“你这不是存心不让人活吗?十天我上哪去找那么多?最少要一个月。” 
  司马义继续吃肉;“我不管,十天,如果在这里找不到你,只好去你家做客了。卡拉大哥,我相信你是有办法的。钱你留着,晚上带我们去取货。”在他眼里,卡拉是个黑道人物,不敢惊动警察。 
  “我他妈混蛋,我怎么会认识你这种人?”卡拉抓起酒壶直接往口中倒。 
  “说服”了卡拉,司马义和哈力达志得意满地走出小旅馆,却发现门外的克里木不见了。两人吃了一惊,正要去找,克里木从马路对面跑来。 
  “我、我去拉屎!”克里木解释道。 
  哈力达骂道:“你他妈的,就你屎尿多!” 
  司马义心情不错,没再多问。 
  2、 
  早上的风很冷,阿布杜拉还是推开窗,临风而立,寒风把他的面目刺激得发红。他这一次不是在望天,他是望向远方耸立的老城。那里有他的家,有他的父母,有他的童年,每次望过去,他都像是看见了一座堡垒,找到了一个避风港,而今天,他突然发现,老城已经变成了废墟。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把眼睛合上。风越来越大了,清真寺阿訇呼唤做礼拜的声音,宛如一支悲伤的歌曲飘入他的耳朵,他没有动,这是几十年来第一次不做乃玛子,连他身后坐立不安的凯日也大感惊奇。 
  “会长,牙生虽然没死,但他不会供出我们……还有,李东阳也没死,只是后背受了一点伤。”凯日还在战战兢兢地汇报。 
  这些情况,阿布杜拉早已知晓,他微微睁开眼睛:“好啊,忙了这么久,到头来,大家都活得好好的,真不错。” 
  凯日接着说:“啊,巴提力克死了,听说死得很、很惨。还有,刑侦队一个副队长受了重伤,生死不明。” 
  阿布杜拉转头冷笑:“巴提力克,刑侦队副队长,他们是谁呀?李东阳为什么不死,海达尔为什么不死?”声音渐高,凯日在他目光逼视下低下头去。 
  “海达尔现在哪儿?”阿布杜拉又问。 
  “不、不知道。他、他兄弟俩一直袖手旁观,又偷偷溜了。”凯日像很冷,浑身发抖。 
  “问你也是白问,你怎么可能知道呢?”阿布杜拉一声长叹,“唉,天不绝李东阳啊!看来真主已经站在他们一边了。”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凯日像是在哀求。 
  阿布杜拉再次望向老城,看到的还是一片废墟,他步履蹒跚走到办公桌后坐下,疲惫向仰说:“怎么办?我的孩子,你去问真主吧!”又把眼睛合上。 
  凯日还想说什么又不敢,轻手轻脚退出门。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凯日出了门,电梯也不坐,跑步向自己的办公室。在银行提出来的巨款,他不是给海达尔的,海达尔早就拿到了足够的经费,那是留给他自己的。获悉计划刺杀李东阳,他已感觉大事不妙。硬碰硬解决不了问题,万一失败,全盘皆输。 
  推开办公室的门,里面的情景把他镇住了。 
  “你好,凯日总经理,有空吗?想跟你聊聊。”程万里坐在沙发上,上一次来他也是坐那里。 
  “啊,是程队长,不好意思,我今晚很忙,你要找我,明天跟我的秘书预约。” 
  办公室里除了程万里还有好几个着装整齐的警察。凯日想故作镇定,拿出一支烟,可怎么打火机都不着。 
  “哈,没有预约,我是不敢再找你的。”程万里咧嘴一笑,“请看,这是预约书!”把一张拘留证放到凯日眼前。 
  “你、你公报私仇,我要举报你,我要找律师控告你!”凯日扔掉手里的烟和火机,大嚷大叫。 
  程万里似乎懒得多看他一眼,拍他的肩说:“放心,你找不到律师,我们也会帮你找一个。把他带走!” 
  凯日瘫倒在地,两名警察给他戴上手拷,把他拖出门外。 
  这时,多里昆急匆匆跑进门说:“不好,队长,阿布杜拉自杀了!” 
  “自杀?赶快叫急救车!”程万里焦急地向门外走。 
  多里昆站在门口说:“没有用了,已经死了。可能吃了氰化物。” 
  “便宜了他!”程万里又回到少发坐下。 
  已被押到走廊的凯日嚎啕大哭。 
  3、 
  住进了病房,李东阳才体会到程万里为什么会度日如年。他的伤并不严重,从背部取出三块弹片后,能够自己下床了。过了三天,他就想出院,谢医生坚决不同意。期间,来看望的人络绎不绝,向明也打来电话问候。想起受伤当天,他是惊喜交加。他没想到海达尔会把目标对准自己,还安排一个座谈会做烟幕,真是煞费苦心。由此可见,海达尔已穷途末路,到了垂死挣扎的地步。“抓到他指日可待!“这是他跟向明说的。端掉和库的兵工厂后,他有充分的理由认为,海达尔已经被困在和库一带的沙漠戈壁之间。对他的刺杀,不过是狗急跳墙之举。 
  “小林,你真有两下子,几句话就把她们母女俩稳住了,听她们哭得那么利害,我也有点吃不准了,自己又看不见伤势。” 
  李东阳对那天林建北处乱不惊,临危不惧的表现,赞叹不已。病房里,除了谢医生母女,还有林建北和努尔。 
  “林叔叔,你真的也被炸过,真的取出来的弹片有半斤?”李青还记得林建北那天哄她的话。林建北装疯卖傻道:“我跟你这么说了吗?不记得了。” 
  李青嗔道:“哼,八成是吹牛哄我们的?”努尔大笑说:“好你个老林,跟人家小姑娘大讲自己的英雄事迹,还不认账?青青,我跟你说,这小子,啊,你林叔叔那次负伤,还真的取出了半斤的弹片。” 
  “林叔叔,你是怎么受伤的?”李青很好奇,她只知道林建北是个英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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