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锁金铃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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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锁金铃记-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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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哼道:“这里是谭老大的地盘,需得仔细些。你听着;我们谭老大有几样东西不准运:第一刀剑,第二矿石;第三马匹;你们真没有这些?”
    那蛮族青年笑道:“真巧,我们靳老大也不准运这些;靳老大的口碑你是知道的,何苦互相为难呢?”
    那人道:“那不行;我们得上船检查。”
    蛮族青年冷声道:“你这是不把我们靳老大放在眼里了?”
    那人不听;便要硬闯,那蛮族青年推着手下水手小声道:“快去叫蛮帅来,这里我拖着。”
    对方见有人要跑,便要阻拦,那蛮族青年拉住这些想动手的,赔笑道:“别,别啊,你看我也是别人手下做事的,不好做主,我若是放你上去,船主怪罪下来,我就丢了饭碗。你要是硬闯,伤了两家和气,到时靳老大谭老大责怪,也不太好。让我们船主来定夺,怎么样?”
    那人道:“那怎么行?你家船主来了也是这样,莫忘了这里是谭老大的地盘,就算靳老大亲来,我也是要看的。”
    “郎君,你可不能不讲道理,便等我们船主来了不行吗?小的我可担待不起,你行行好,放一条生路。就等一会儿,就一会儿……”
    那人不听,就要硬闯。几个蛮族青年见理论不过,一下子都把盾抽出来,挡在船前。
    谭老大的手下见状,都愣了神,面面相觑,不知到底动不动这个手,几个人合计一下,遣走一人,大约是请示上面去了。
    几个人对峙在那里,周围的水手都出来围观,有人还从旁起哄,生怕这一架打不起来。
    蛮族青年们压力甚大,有一个忍不住骂道:“那小子莫非真去赌钱了?怎么还不见蛮帅过来?”
    呼乐没来,方才遣走的谭老大手下却提早一步回来了,几个人交头接耳一番,方才那人出言道:“此番放过你!下次再来,可得早早拜码头来,莫要等到我们找上门!”
    这几人竟然就这样走了,蛮族水手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来的是哪一出。
    周围看热闹的人见没有打起来,纷纷表示不满,各自散去,又缩成一团喝起酒来。
    直到半夜呼乐和熊鼎才带人回来,幸而呼乐管教得好,醉汉不多。上船之后,呼乐下令起锚出航。一些人下甲板睡觉,另一些爬上桅杆和瞭望塔待命。
    江上雾气蒙蒙,一艘船也瞧不见,远处黑沉沉一片,呼乐的水手大多数没有来过襄阳以下的地方,呼乐自己也只跑过两趟,熊鼎亲自引水,将几艘船引到主航道上。
    低沉的海螺声响起来,划破泛着微光的水面,离开了港口。
    呼乐进了船舱,陆亢龙正擦着手从里面走出来,呼乐道:“影王,我那边并没有什么异动。你这边呢?”
    陆亢龙呵呵笑道:“自是有收获的。方才有人在外面吵起来了,你可知道?”
    呼乐笑了一下,道:“知道知道,有人去喊我了,我听影王的话,没有回来。影王真是算无遗策。”
    原来方才那一场争吵,竟是调虎离山之计,明里是谭老大的人要入内检查,实际上成与不成,都有人先行潜入探查,只可惜船里早先就躲了一群精于隐蔽暗杀的冤家,叫这几个偷偷潜入的人出师不利,一网打尽。
    陆亢龙摆摆手,“这一艘船抓了两个人,嘴还挺硬。”
    正在此时,一阵凄厉的夜枭嚎叫划过江面,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陆亢龙听后又笑道:“嗯,银锁在那边也抓了两个。”
    说着,有什么东西扑棱棱从对面的桅杆上飞过来。呼乐定睛一看,竟是银锁轻巧落在船尾楼上。
    他不由得傻笑了起来,想要开口打个招呼。谁知银锁竟是没看到她一般,只是对着陆亢龙行了个礼,问道:“师父,如何处理?”
    陆亢龙道:“问出什么了?”
    银锁道:“问不出什么,都是小卒子,唯一知道的是他们早几日就得到了消息,那还是我们准备出航之前了。”
    陆亢龙道:“问出来了便好,沉了吧。”
    呼乐心中一惊,暗道影王好魄力,当下便要人去舱底找些压仓的石头来。陆亢龙在甲板上,双手一抄站在一旁,看着几个明教弟子把这两个倒霉鬼五花大绑绑在石头上,推进了河里。
    银锁凑过来,问道:“师父,是不是太狠了点?”
    陆亢龙奇道:“有吗?”
    “杀多了人,总是不太好嘛……”
    陆亢龙道:“奇了,我又不是大师兄,干什么要怕杀人?况且我可没动手。”
    银锁本也只是和他抬杠,见他如此赖皮,笑道:“是了是了,教主圣谕,岂敢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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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到天明,倒是十分安静的,江上居然看不到一艘船,呼乐心情大好,大早上就在船头敲起木盾唱起山歌。熊鼎在瞭望台里呆了一夜,早上有人替班,这才下来,下来之后表情凝重,对呼乐说:“呼乐小子,你还唱的出来?老熊觉得这不大对劲,我前几天一路划上来,江上还是能看见几艘船的,如今一艘都没有,别是已经被人清场了。”
    呼乐一愣,道:“我们船上只有二十匹马还算值钱,值得如此劳师动众?莫非是有人悬赏影王?”
    熊鼎笑道:“小老弟心眼实诚,我们收到的信里说船上不但有马有粮,还有金子,样样都值钱。否则要杀你们,凿沉了船便是。”
    呼乐嘴上道:“这可离谱了些,货是我亲自搬的,可不觉得里面有金子,有没有金子,一掂量就知道了。”
    他这么说着,心里也能确定陆亢龙并没有撒谎骗人。
    然而这话听在银锁耳朵里,却让她又生了些疑问出来,这疑问却不是她想出来的,乃是隐隐的一些念头,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没注意到,而陆亢龙确确实实是对她隐瞒了一些事情。
    非是陆亢龙不信任她,若是连她也不告诉,那么这些东西真的只有陆亢龙本人知晓了。
    难道他真的运了黄金?
    船越开,熊鼎的担心越盛。此时正值隆冬,襄阳这一片虽然不至于封冻,而冬季少雨,河道窄了许多,船也少了许多,但总不至于零星到这种地步。
    呼乐早上经熊鼎提点,也留意起江上往来船只,心里渐渐地没有底了。他连走起路来都两股战战,结巴着问陆亢龙:“影、影王,如何是好?我觉得我们要进了敌人的包围圈了……”
    陆亢龙吸了口气,道:“呼乐,水战你和老熊是大行家,我有个计划,你们看如何……”
    经昨晚一场好计,呼乐已经知道陆亢龙的厉害,熊鼎更是恨不得立即嫁给陆亢龙免得他再跑了,两人附耳听计,有时摇头,有时又点头称是,讨论了许久,才分头行动。银锁又躲在暗处偷听,等那两人又走了,陆亢龙走过来,摸着她的脑袋问:“听懂了?”
    银锁反问:“师父,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有个问题。”
    陆亢龙一愣,道:“什么问题?”
    “你不嫌扎手吗?”
    陆亢龙哈哈大笑,“我早就习惯了!”
    银锁撅着嘴等他笑够了,才道:“战有常法,而无常法,我还要参悟一阵子。”
    陆亢龙却道:“你最近越来越爱不高兴,活像我大师兄。怎么,你要反出师门,加入大师兄门下了吗?”
    “加入大师伯门下有什么好处?”
    陆亢龙叹了口气,道:“那时候大师姐就真的变成了大师姐,你可以和她好好培养一下感情,免得两人见面,火气那么大。唔,我年轻的时候,大概和你差不多大,和大师兄很是相亲相爱,就算我和他再吵,他都不会不做我的饭饿我肚子……”
    看上去陆亢龙是陷入了甜美的回忆里,银锁呲之以鼻,反诘道:“那你又何苦和大师伯结下血海深仇?”
    陆亢龙又是一愣,不说话了,沉默地看向别处,半晌才道:“我与大师兄固然反目成仇,但同门情谊,却是一辈子也颠不破……”
    银锁自知失言,说了一句“我去准备了,如若掉下水去,千万捞我上来”,就跑得不见影子。
    一晃又是晚上,呼乐的心悬了一天没放下来,眼睁睁看着落日的余晖烧成暗紫色,叹气道:“熊前辈,他们什么时候来,怎么不给个痛快……”
    熊鼎坐在他旁边,正在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睛,笑道:“这叫以逸待劳,他们舒舒服服在原地等我们,反叫你一个前锋大将心里焦急。到时打起来,你已成疲惫之师,自然灭你不费吹灰之力。”
    呼乐的脸色刷地一下就变了,道:“那、那怎么办?”
    银锁从桅杆顶上轻轻落下来,道:“自然是原计划行事,好在你的任务很简单,原不需要你费心去想。”
    她拐弯抹角骂呼乐笨,呼乐不大听得出来,还以为银锁为他着想,脸现喜色,忙点头道:“哎,哎,好。”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这里是加班的阿黄黄!
    嗯十分感谢还在坚持留言的几位,从百合小说的角度来看这几章真的没什么意思,如果一次发出来看着估计还挺爽的,卡在半路上一章一章的估计很多人都觉得坑爹吧……
    不过有意见可以提,但是不能改……
    和断刀一样,每个段落写到后面就会发现前面有点硬伤,如果我能把整个段落空出来,前后就比较好控制一点啦,所以我现在是3000字一发,为的是给后面的段落空出修改的余地,不要嫌我慢啦……

  ☆、67夜航 七

天越来越黑,黑成了乌沉沉一块;天上星月都被乌云遮蔽;仔细看得久了,才大概能看出一点点暗红色的光;从云缝间渗下来。
    熊鼎以为,周围这么暗;若是船只烧得灯火通明;那么敌人好比飞蛾,看见火光,就会直扑过来,建议把所有的灯都熄灭。
    呼乐则觉得左右这一战躲不过;趁夜赶路需对航道十分熟悉;否则一旦搁浅;只能挨打,而襄阳以下汉水出山,河道多浅滩,河上多沙洲,夜晚着实无法判断,不如点起灯来,加强戒备四周。
    熊鼎不以为然,他对这段水路相当熟悉,黑着也可以摸过去,从竟陵以下,才是他的禁地。
    两人争得不可开交,闹到陆亢龙面前,请他定夺。
    陆亢龙抬头看了看天色,道:“这么如何?熄灭所有灯,放下所有小艇在周围戒备,若有遭遇战,小艇全部登船杀人,杀光就走,大船不停,日夜赶路。”
    呼乐应允,命水手吃饭休息,少倾下令全速前进,船底十六支大桨不停不歇,船上帆也鼓满北风,加速向下游开去。
    呼乐和熊鼎都擅长白刃战,尤其是呼乐的船头加装撞角,冬天顺水南下速度奇快,占尽了便宜,想到此节,呼乐在一片黑暗中不安惶恐的心稍稍安定了一点。船周围夜枭凄厉的叫声不绝于耳,人人都猜到这是陆亢龙一班人传信的呼哨,只是不知何意。不过不一会儿陆亢龙就来对他说:“前方沙洲急弯,看熊鼎船头旗。”
    船头旗语轮到陆亢龙不懂,稍后船桨停摆,前方看到一片微弱的反光,应是转弯处的河口,小船贴着沙洲边界使过,给呼乐标示航道,后面三艘大船依次通过。夜枭又长鸣起来,陆亢龙脸色微微一变,呼乐与他站在一处,紧张地看着他:“影王,前方如何?”
    陆亢龙道:“前面说这里有两处大沙洲,前方有一处浅弯。我听后有些担心这里有埋伏。”
    正说着,江面上缓缓响起一阵低沉的海螺声。
    夜枭仿佛受到惊吓,也凄厉地悲鸣起来,陆亢龙双眼一睁,精光四射,也撮唇为哨,呼啸起来。
    水波激荡不已,那处弯道岔口里真的缓缓开出两艘船,猛地点起灯火,侧舷对着他们,放出一阵箭雨。呼乐大吼一声,不论船上艇上的蛮族水手们都举起盾牌,把周围的人护在盾后。盾后的水贼咬牙划着船,半数小船往前加速冲锋,船上水贼呼喝不绝,又摆出凶神恶煞的架势。
    呼乐站在舵前,大声下令:“桨全落!全速前进!”
    旗舰缓缓加速,越来越快。
    银锁作为先锋,斗篷反穿,站在冲锋艇上头一个,两柄弯刀早已拿在手中,蛮族水手知道她来头大,担心地把她护在盾后面,尽职尽责挡下乱箭流矢。两边的水贼纷纷扬起手中勾爪,搭上敌船,把冲锋艇拉过去。银锁翻身便跳上绳索,幽灵一样往船上飘。敌船上有眼尖的水手举起刀就往绳子上砍下来。银锁早已借绳索一绷之力跃过三丈,落在了船上,船上水手有的慌张起来,冲她一箭射来,她举刀格开,箭矢落地误伤一人,那人暴跳如雷,正要开骂,银锁忽然跳到他身后,一刀从他背心里捅进去,雪亮的刀尖自胸前刺出来。
    众人一阵惊慌,银锁狂风般的刀法早已展开,趁他们措手不及,脚下踩九宫步,在人群中进进出出,每下一刀,都溅起一片血花。她周围尽是敌人,可谓腹背受敌,然而出刀更不用怕误伤友军,而敌人惊慌失措,都举着刀却不知道打哪里好,各人更是担心那雪亮的弯刀下一刻就会在自己脖子上来一刀,竟有人已经吓得哭号起来。银锁并未心软,仍是一刀一刀,专心杀人。
    船尾楼上冲下来一个人,怒吼道:“都干什么吃的!伍长呢!各队收缩阵型!守住后背!”
    敌军这才如梦方醒,几人一组背靠背站立,料想这回终于不会被鱼肉。银锁却早已跳到方才那人身旁,一刀就斩下了他的头。
    船下冲锋艇大多数都靠了过来,见上面没有丝毫反应,还以为有什么诡计,听得银锁一声呼啸,明教弟子率先登船。他们往来百丈悬崖也如履平地,上船只算举手之劳。登上甲板,只听银锁朗声道:“我已取敌酋首级!投降不杀!”
    她说话之时,白衣反穿的明教弟子没在暗处,暴起伤人。转眼间又有几人喉管被切开,血溅了一地,腥味浓得连江风也无可奈何。
    敌船水手错失了居高临下制造伤害的最好时机,叫水贼与蛮族水手登了船,水贼们高举长刀大斧把他们团团围住,这些人群龙无首,面面相觑都不知如何是好。银锁把方才那头目的头丢进人群里,慢慢从船尾楼上走下来,掀起面罩,随口问了一个人,“投降吗?”
    那人见她生得漂亮,笑得又甜美,正直愣愣看着她的脸,尚未来得及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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