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锁金铃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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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锁金铃记- 第2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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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方才的情势与之前一模一样;”金铃走到寒儿身边,低声说:“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天下从来没有必胜之招。”
    寒儿在雪地里赖着,闷声道:“我就说会有破绽……”
    金铃道:“‘善战者,制人而不制于人。’我亦有破绽;你为何不攻我的破绽?我方才闪在你身侧;你只要稍稍翻腕;剑身必横于我必经之路上,你为何不攻我必经之处?”
    “我……我……”
    “敌不得不守,我之破绽便不成破绽。仔细观察。”
    寒儿勉强撑起上半身,又与金铃动起手来。
    不知是否金铃有意为之,两人又成了方才那个状态,寒儿仍是使“巴山楚雨”,将金铃逼退一步,又跟着“云梦垂钓”,又将她逼退一步,她防着金铃故技重施,不割她衣袖,反而手腕半翻,剑尖向下,指向金铃的脚踝,逼得她不得不再次后退。
    她手中长剑左右连挑,金铃竟然真的一步一步向后退去,寒儿疑心有诈,忽地变招,改使一招“衡山回雁”,起身大跳,借着起跳时的回劲,挡在了金铃身后,剑尖不按招式前刺,而是依旧指向了下盘,似要刺金铃膝窝。
    金铃赞许地点点头,忽地拔地而起,一手按在寒儿肩膀上,凌空翻到寒儿背后,道:“是你胜了。”
    莲儿在旁鼓掌,笑道:“寒儿确乎聪明,一点就透,我瞧暗合兵法要义,少主,我说的对不对?”
    金铃点了点头,道:“制人而不制于人,便是这样。”
    寒儿虽然在这个小小的游戏之中取胜,却看得出她殊无喜色。莲儿见她如此,问道:“怎么?少主夸你,你反倒不高兴了?”
    寒儿摇头道:“我改学兵法,便是自知自己武功低微,不可能单凭武力取胜。”
    金铃道:“用兵之法,并非熟背兵书就能学到。我知邵军师设点将台给你们练习。但兵法一物,可化于一招一式之内。你时时思考,多与人过招,不但武功有所提高,也能实际用上一用。”
    “少主说的是……经少主指点之后,我凭招式大概能控制两个与我一般高下的人,可人多了之后,我自己速度再快,也总有极限。若是敌众我寡,我如何还能逼人受制于我,岂不是必输的?少主,这时候怎么办?”
    金铃道:“岂有必赢必输之事?你方才说到庙算,庙算之时,敌将之间是否不合,亦是要考虑的。敌之破绽或许并非出在招式之上。”
    寒儿喜道:“原来如此,是我总是闷头往下想,不懂得拐弯。”
    莲儿笑道:“是,你从来都是这样。”
    金铃说的正是阳关外一战。银锁一人面对两百柔然铁骑,还能将人分而化之,挑动内乱,浑水摸鱼,显然兵书所述已尽皆烂熟于胸。只是她的兵法到底是金铃当初好玩教她背的,还是陆亢龙从小就培养她,金铃现在也没弄清楚。
    寒儿又问道:“少主,倘若世上真有一群不知底细的神秘高手与少主狭路相逢,少主真能杀出来吗?”
    金铃想了一想,道:“也并非不可能。什么招式都会有破绽的。”
    “那时候那么多人在你身边跳来跳去,看得眼睛都花了,当真能看出破绽?”
    金铃点头道:“武功高到一定的境界,会因对方微小的动作而预知对方的招式,于间不容发之时找出破绽,或战或逃,进退从容。”
    “真的!?少主能吗?”
    金铃摇摇头,道:“我……不太行。”
    寒儿不死心,追问道:“行主可以吗?”
    金铃微微一笑,道:“师父的内功深不可测,他遇到的敌人,多半不用他找破绽,在他那身强横的内功之下,几乎不会有人不被牵制。鲜卑人中自有高手,师父也仍是击伤无数。”
    “可行主不是险些……”
    金铃道:“他顾忌他掌中血线,不敢杀生。”
    寒儿沉默下来,道:“少主不行,行主不会……那武功得高到什么境界,才有这样的本事?”
    金铃道:“银锁就有这样的本事。”
    莲儿低声惊呼:“……银锁美人?!她竟这样厉害……”
    寒儿脊背上陡然窜起一股凉气,一时竟想起了月夜下那一双杀气腾腾的浅琉璃色眼睛,现在想起来,仍然是历历在目。
    “那、那,她这样厉害,少主对上她,岂非吃亏?可少主明明比她……”寒儿说到一半,便想起他们几个人被银锁耍得团团转的事情来,料想金铃不喜人提到这件事,遂闭上了嘴巴。
    不料金铃道:“此人满腹计谋,武功中有兵法。我只不过凭内功小胜一筹,才和她旗鼓相当。”
    “少主便是受她启发……?”
    金铃心道寒儿终于懂得打架多个心眼的重要性,不枉吃了许多回亏,遂道:“倒也算不上,只不过这‘间不容发’,是她的绝活。”
    寒儿听了竟然心生向往,道:若是能让她给我演示一遍,说不定我也能学会。
    金铃笑而不语,心道若是这么容易便能学会,我哪会输给她?
    莲儿打趣道,“她怎么可能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我乌山境内?”
    金铃双眉微挑,心道,她不但敢光明正大的来两三次,偷偷摸摸都已来去不知几回了!
    她掐指一算,离银锁说好的“后天”,只有十几个时辰了。
    午夜时分,莲儿上得乌堡那仍然亮着灯的最高层,替金铃收拾了一番屋子,出门前问金铃要不要吃东西,金铃起初推却,正要关门,莲儿却按住门板,道:“少主每晚都如此辛苦,你瞧,咱们酉时初吃饭,午时到酉时与酉时到现在可是一样长的。少主吃些东西垫肚子也是应该的,若是饿坏了胃,行主可是要说我们的。”
    “只偶尔罢了,再说难道还有饭剩到现在吗?”
    莲儿道:“少主岂是偶尔?少主几乎每晚都是如此,防微杜渐不可不察,请少主准许。”
    金铃还欲说服莲儿,忽地心中似有所感,晓得银锁来了,她却不敢扭头,心知她的位置刚好挡住了身后的窗子,才没让莲儿看见一个小坏蛋大摇大摆地爬进她的房间里来。
    孰料这小胡儿越发胆大,金铃的眼角瞥见了一个黑色的身影,眼睁睁看着银锁穿过整个房间,走到门边,站在她的斜前方,兴致勃勃地看着她。
    金铃不得不用手撑住门框,好像这样就能为银锁挡一挡。
    银锁倒是十分开心,冲她一个劲儿做鬼脸。金铃皱起眉头,又不敢妄动而使得莲儿生出疑心,只得道:“确乎有些饿了,无论厨房剩了什么,多拿一些过来。”
    她没闻到寻常闻习惯了的孜然味,银锁又是这个时间过来,或许往来匆忙,全无空闲,只要人来便好。
    她将门关住落锁,手挪了个位置,撑在银锁身侧,低声道:“你来了。”
    银锁笑道:“大师姐想我不想?”
    金铃认真地点点头,道:“你离开之时便数着时辰过。”
    银锁听了,心生甜意,低下头娇声道:“可我没带礼物,还得仰仗你施舍点食物。”
    “影月右使这是讨饭吗?你莫忘了我还养了一只小猫儿,我时不时得喂她一喂。”
    银锁侧着身子歪在榻上,身子却趴着,双臂环在金铃腰间,头枕着她的大腿,懒懒问道,“大师姐你什么时候来睡觉?人家等你好久了。”
    金铃听罢,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却被黄金璎珞扎了手。她搁下笔,两只手捻住那沉甸甸的黄金链子,将它从银锁头上摘了下来,顺手搁在桌子上。银锁撑起上半身,瞄了一眼桌上放的东西,问道:“大师姐,这都是什么呀。”
    金铃不得不捂住桌上那一大摊东西,说,“说好了我不管你的事,你也别来管我的事啊……”
    银锁撅嘴道“它们耽搁我睡觉了,就关我事了!你当我不认识吗?不过就是那些账本,你干嘛看那么仔细?随便扫两眼就过了。”,
    金铃叹了口气,道:“我虽然不擅长这些东西,但也知道,钱才是立堡之本,若是钱财监管出了问题,师父回来我怎么和他交代?”
    银锁道:“你既然不擅长这类事情,就该找个既擅长又信得过的人做。”
    金铃微微叹气,疑惑道:“信得过?我委实不知现在谁能信得过了,师父当初就是让向歆捏住了管账的事,才会叫人篡位篡得这么容易。”
    忽尔银锁翻身跃起,脚尖在头顶的梁上轻轻一勾便不见了踪影。脚步声渐渐由远及近,莲儿来敲门,轻声道:“少主?可还醒着?我拿了吃的来。”
    金铃前去开门,见莲儿手上只得些残羹冷炙,草草热了一下,勉强能吃,便接过来与银锁分食。
    银锁吃了一点就推说抱了,只推给金铃吃。
    作者有话要说:。

  ☆、第432章 静水流深五

金铃正要再逼,银锁却指着桌子笑道:“这也并不是多难的东西,我们明教之中;向来是有巨木旗弟子管帐。他们算盘打的好嘴巴又严。你若是信不过一个人;可以再找人监管他嘛!到时只消找那信得过的人看过帐,给你做个报告;大致明白里面说只让你便可。不若如此;把自己搞得这么累做什么?瞧我喂了那么多羊腿,都不见胖起来多少,定是天天操没用的心。”
    金铃听罢扑哧一笑;道:“还不见胖起来多少?我好不容易瘦出来的腹肌;被你这么一顿喂;又不见踪影了。”
    银锁眼睛一亮,问道;:“真的?”
    说着她扑过去金铃身上,就要解她衣衫。金铃连忙阻止她,“莫扰扰我了!叫我马上看完,我就可以早点陪你睡觉。”
    银锁一听之下;又撅起嘴来,道:“谁陪谁睡觉?我不远万里跑到你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来,还只能偷偷摸摸地做我的少夫人。你这样还觉得陪我睡觉是个勉为其难地是谁,我现在就走了,你自己忙吧。”
    金铃怕她当真走了,一把扯住她,“我说错了,是少夫人来陪我。”
    银锁满意地点点头,“谁是少夫人?”
    金铃眨了眨眼睛,指指脚下,道:“此间乃是乌山。”
    她又指指自己,“我是此间少主,目下还代行主之职。”
    “因此……”她专注地盯着银锁,引得银锁睁大了眼睛与她对视,忽而她浅浅一笑,问道:“小师妹,你说谁是少夫人?”
    银锁忿而扭头,恨道:“快点看!”
    金铃道:“我师父在前线,你知道吗?”
    银锁笑道:“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他的东西都是自己带的。”
    金铃点头道:“不错……丢了一批盔甲,东西一路过来,得四下打点……算了算了睡吧,明早我要去工坊,你急着走吗?”
    这一眼直直插进银锁心里,就算急也说不急。
    金铃见她摇头,便笑道,等一下,还有两页就看完了
    银锁重又懒回她的身上,藏起脸来,过了一会儿,只感觉到金铃晃晃她,银锁露出半张脸,迷迷糊糊的问道,大师姐,怎么了?
    金铃低头在她耳边道,上床睡去。
    不要,我等你一起睡
    金铃懒得和她废话,一把抄起她抱在手上。两人一晃一晃地往床边走去,银锁这才反应过来金铃已结束了工作,可惜为时已晚,被金铃丢在床上。
    她挥手灭了角落里的宫灯,屋中一下变得漆黑一团,只有外间的火光,从窗子外面隐隐的透出。银锁当先钻进被子里,金铃则站在床前宽衣。
    金铃脱衣服从来不避讳她,反到是银锁眼睁睁看着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萎顿在地,身体的轮廓随之越来越清晰,忍不住背过身。金铃钻进被子里,抱紧了这团热乎乎的小胡儿,笑问:穿那么多做什么?
    银锁恨道,谁怕谁
    她在被窝里蠕动一番,便丢出一件衣裳来。
    金铃越发地不理解,最后才恍然大悟,你又在不好意思了,哎……我帮你脱。
    不顾银锁反抗,她的双手穿过肋下绕到银锁胸前,双手各抓一边衣襟,往外一分,将她剥了出来。银锁扭动着抗议,不料正当了金铃的帮凶,身上衣服被脱得一件都不剩。
    少了最后一层遮羞布,银锁反倒胆子大起来,对着精灵,也不用被人盯着瞧,居然出口调戏,大师姐的脱衣服脱得这么急,是要做什么呀,是不是想……?
    金铃浅笑,你莫逗我,再要逗我,当心折腾到后半夜去,明天怎么早起?
    银锁转过身来,紧紧贴在她身上,却没有再说话。金铃摸着她毛茸茸的脑袋,闭上了眼睛。
    此时却听到银锁低低说着,“……大师姐,你平日里,平日里会想起这些……这些来吗?”
    “‘这些’到底是哪些?”
    银锁扭捏道:“还有什么?就是那些不好意思说出口的事。”
    “这有何不好说出口的?”
    “我哪像你!”
    黑夜之中,只听金铃轻声喘气:“我自幼修习冰心凝神。”
    “于是呢?”
    金铃的声音里已有丝丝笑意,“你当我是白练的吗?”
    银锁嘲笑道:“哼哼,没往西边走一遭,我还尚且能信……是以半点没有吗?”
    “没有,干什么这么问?”
    银锁轻叹道:“我也甚少想起那些旖旎的场面,可是见了你啊……大师姐,咱们不是好不容易把冰心凝神和焚心诀之间的影响除掉了,为什么我现下仍旧……”
    “仍旧什么?”
    银锁怔怔道:“想要你。”
    金铃笑道:“明日。”
    银锁抬脚踩在她臀上,“我没问这个!”
    金铃一只手伸到身后,握住她的脚踝,一边说到:“冰心凝神加上焚心诀尚且压不住,我见了你,什么清心寡欲都只好抛在脑后……我虽然不懂其中机巧,但饮食男女,人之大欲,还是明白的。你,你……别再研究了……”
    听她欲言又止,银锁问道:“嗯?怎么了?”
    金铃闷声道:“怕你如此努力,将那情关参得透透的,于是把我忘了。”
    银锁听罢一愣,俄而笑容渐渐绽开,蹭进她怀中,笑道:“不想了,我睡啦……”
    金铃道:“你莫乱动,否则当真要折腾到后半夜去。”
    得了金铃警告,又怕耽误了她的正经事,银锁一晚上睡得十分老实,窝在金铃怀中睡得深沉,以至于翌日醒来时,天已大亮了。
    等她眨眼眨了个清醒之后,才看清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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