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嫁(上)(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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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嫁(上)(典心)-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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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二楼也是一层又一层的书柜,堆满了四书五经、经史子集,却不见半个人影。

  四处察看兼破坏后,她咚咚咚的下楼,冲到老管家面前。

  「他人呢?」

  老管家还在喘气,抚着胸口,被她气势吓得连退几步。「呃--那个--无双姑娘,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您要不要先回宅休息,有什么事,等明儿个一早,我再告知相爷--」

  她明眸圆瞪。

  「你说不说?」

  「呃--这个--」老管家满脸为难。

  一抹灵光,忽地闪过她脑中。她火速回身,拾起散落在地上的公文,果不其然的发现,那些公文,皆是数日前批阅的。

  果然,她马不停蹄,连夜赶回京城,而公孙明德只比她早走半天有余,又有大批人马,押送珍珠米随行,肯定不会比她早到多久。

  她哼了一声,冲出书楼,果然看见主厢房的院落里,亮着灯火,立刻撩起裙子就要飞奔过去。

  老管家好不容易止了咳,连忙伸手上前。

  「无双姑娘,那儿是相爷厢房,男女授受不亲,您是未出嫁的姑娘家,万万不可逾越礼教、万万不可--」

  「你这只手是干什么的?干什么的?挡我?」

  「不,当然不是--」他就算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挡这个女人啊!

  「不是就给我缩回去!」

  龙无双脚一点地,凌空跃过老管家,翻身进了主厢房的院落,按照惯例,砰的一声踹开紧闭的房门。

  「公、孙、明、德--」

  连篇的咒骂,全涌到嘴边,却蓦地梗住了。

  厢房之内,站着两个男子,即使瞧见房门被毁,仍是处变不惊,站在原处没动,更没有抱头逃窜。

  男子一长一少,年长的那个长发未束,只穿着白色单衣,年少的那个,则是小厮的打扮,手里还捧着一盆水。

  小厮灵活的一闪,盆里的水波纹未动。他不动声色,恭敬的将水盆递给主子,连瞧都没瞧不速之客一眼。

  乍见那衣着简单、长发过腰的男人,龙无双低啐了一声。

  「该死,搞错房间了。」她转过身去,连声抱歉也不说,才刚要踏出房门,突然又想起,那长发男子的样貌,有几分的眼熟。

  她立刻回头,玻鹧劬Γ俣热啡希�

  不对!岂止是眼熟,眼前的男人,的的确确就是那个让她恨之入骨的公孙明德!

  公孙家五代四相,忠心为国,放眼天下,绝对可说是威名显赫。

  身为第五代的公孙明德,则是特意培养出来的栋梁之材、护国良相,熟读文韬武略,深得皇上重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爷,辅佐皇上日理万机、安邦定国,保天下太平。

  而他,也是唯一敢跟她作对的人!

  不过,这可是她头一遭瞧见他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模样,害她一时还认不出来,以为自个儿踹错房门。

  确认目标无误,她伸出纤纤玉指,直指着公孙明德,毫不客气的开骂了。

  「你这不要脸的小偷,把人给我--」她改了口。「不对,是把米给我交出来!」

  宽厚的双手放进水盆,公孙明德慢条斯理的洗净双手,客气的微微颔首,有礼的开口。

  「无双姑娘,几日未见,不知您近来可好?」

  好?

  这个字犹如火上加油,让她更气更恼。

  「你少跟我装模作样!说,你把我的米给藏到哪去了?」

  公孙明德接过小厮递来的巾子,仍是那么不疾不徐,擦干了双手,才神色自若的再问。

  「什么米?」

  她握紧拳头,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斜簪发间的金步摇,也跟着叮叮当当的晃个不停。

  「你还给我装蒜!」

  「什么蒜?」

  「不是蒜,是米!」她七窍生烟,指着他的鼻头。「四天前你从陈家劫走的珍珠米。」

  那张挺鼻剑眉的脸,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来,无双姑娘说的,是陈家的米。」他将巾子递回给小厮,淡淡泰然说道。「那批珍珠米被选为贡品,已属于皇家。」

  「什么属于皇家!那是我研究多年的米,就算要上贡,也得先通知我吧?你径自收割个精光,跟强盗有什么两样?」

  「既然如此,在下也奏明皇上,补封无双姑娘为粮官。」

  「谁稀罕封什么官啊?」

  龙无双气得想翻桌,偏偏这间厢房里,穷得连张桌子都没有,气愤不已的她,只能猛跺脚。

  「我只要米!米啊!把珍珠米还给我啊!」

  「珍珠米已经成为贡品,要还恐怕是碍于难行。」

  「你--你--你--」

  润润的指尖,因为紧握,深掐进软嫩的掌心,她频频深呼吸,克制着不要当场宰掉朝廷命官。

  「珍珠米收割后,得经一定程序晒谷。既然是皇上要吃的,当然不能随便,若损其风味,岂不可惜?」她忍着气,决定换个方式把米骗回来。

  公孙明德却是见招拆招,下给她半点机会。

  「就是怕损及风味,在下才将陈家父子,一并请到京城来。」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她不肯退让。「你跟我说,米在哪里,我亲自过去瞧瞧。」

  「为防贼人有机可趁,或恶意破坏,在下恐怕不便透露地点。」他拱手低头,意态平和,仍是坚守立场,不肯退让半步。「贡米之事,交由在下处理即可,无双姑娘玉体娇贵,实在不敢劳烦。」

  不敢劳烦?

  她在心里哼了一声。

  这个家伙表面上说得客客气气,其实根本是要她闪一边凉快去吧!

  「你放心,我一点都不觉得劳烦!」

  「在下不敢!」他头压得更低,语音平稳。

  轰!

  她的理智,就像是火药般,劈哩啪啦的在脑中炸开,恼怒得想亲手掐死这个王八蛋。

  「公孙明德,你到底说是不说?」她气红了脸。

  他连头也不抬,维持那克制有礼的姿势,嘴里吐出来的字句仍是不亢不卑、清清楚楚。

  「恕在下斗胆。」

  「你--」

  一旁的小厮,好不容易觑了个空,捧着朝服上前,低声提醒。「相爷,时辰不早了。」

  公孙明德略一点头,对着龙无双礼数周到的再度拱手。「无双姑娘,早朝在即,在下必须先行上朝,恐怕暂时无法跟您继续商讨。」说完,他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望着她。

  就连那个小厮,也一字不吭,默默瞧着她。

  「看什么?」她回瞪着两人。

  小厮忍不住开口。「相爷要换朝服,还请无双姑娘您暂时回避。」

  龙无双蓦地一愣。

  直到这会儿,她才赫然发现,打从她闯进来至今,公孙明德始终只穿着单衣,处于衣衫不整的状态,非但披散着长发,就连单衣的衣襟也早已微敞。

  她俏脸一红。「哼,谁想看你换衣服啊!」

  她转身就走,站到门外去,就听得身后门被关上。她站在原处,摆出一女当关,万夫莫敌的气势,坚持要守在那里。

  瞧见站在门外的黑白无常,她纤手往旁一指。

  「你们两个,去给我守着窗户,免得那家伙等会儿从窗户开溜!」

  宫清扬忍着笑开口。「堂堂相爷,应该不至于会从窗户开溜。」

  「哼,还堂堂相爷呢,他不会从窗户开溜,就会劫我的米?」她啐了一声,「叫你们去就去!啰嗦个什么劲?还不去!」

  两个男人跟在她身边多年,早知道她的娇蛮脾气,只得如她所言,各自走到厢房两侧,一人守着一扇窗。

  半晌之后,公孙明德倒是没从窗户开溜,正大光明的开了门,步履徐沈的走出来。

  守在门口的龙无双,娇靥凝霜,冷瞪着他。

  「我问你,到底要怎样,你才愿意把米还给我?」

  他穿着朝服,径自往前门走去,一边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珍珠米已经是今朝贡品了。」言下之意,就是这批珍珠米,是绝对不可能再回到她手上了。

  「我听你在放屁!」龙无双怒嚷着,跟在后头猛追。「公孙老头,快把米还给我,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公孙明德在她的威胁下,从容跨过前门门槛,仆人早已备妥了马,就在那儿等着。他翻身上马,才回头看着那个娇靥怒红的小女人。

  「早朝时辰已到,恕在下先行上朝。」

  语毕,未等她回答,他扯缰策马,迅速离去。

  龙无双反应不及,吃了一嘴的尘沙,气得尖叫出声。黑夜之中,传来她气怒的吼叫。

  「好,你行,你厉害!你有本事藏,本姑娘没本事找吗?我就不信我找不到!我找给你看!」
 



第二章

   秋季的微风中,隐约透着淡淡清香。

  城南湖畔,硬实的青石铺成宽阔的石板路,尽头有着一座高墙大院的豪宅。宅外种植着十来株桂花树,秋桂飘香,回荡在豪宅内外。

  穿过小径,宅内深处有座书斋,室宇精美,花窗竹几,一方木案上搁着几卷诗书,自显雅致。

  桌上的瓷杯里,盛着上好的碧萝春,冉冉冒着茶烟,是仆人刚刚端上来,特地款待贵客的。

  只是,贵客却瞧也不瞧那杯茶一眼,径自咬牙切齿,在严府的书斋内踱步。

  大闹相爷府后五日,龙无双费尽心机,却还是查不出那批米的下落。

  「那些探子的眼睛是都瞎了吗?」她一边踱步,一边咒骂着,在书斋里绕圈子。

  她放出去的探子们,查出五日之前,约二更时分,珍珠米由大队人马护送,从北二门进了京城,之后就像烟雾般,连人带米,全都失去了踪迹。

  「这么大一批米,怎么可能平空消失?」她自言自语着,脚上那双紫绒软靴,几乎要被磨得穿底。

  她愈是踱步,就愈是恼怒,想起那个劫了她的米,又害她空忙了数日的男人,忍不住又咬着牙,从牙缝中迸出那个名字。

  「公孙明德!」她的语气,彷佛亟欲将他碎尸万段。

  坐在酸枝红木椅上的美丽少妇,听着她的咒骂,嘴角不禁一弯,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当年,我未嫁给妳师傅之前,也是这么喊他的。」金金端起茶碗,慢条斯理的啜了一口茶。

  龙无双停下脚步,看着美艳绝伦的师娘,心里可不服气了。

  「师娘的意思是说,我之后会嫁给那家伙?」嫁给公孙明德那个老顽固、老古板?开玩笑,她又不是脑子坏了!

  金金唇畔笑意更深,睨了她一眼。

  「不然,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治得了妳?」

  龙无双玻鹧劬Γ乓餐浯蕉Γ葱Φ糜行┙漆觥K室饪戳丝醋谧腊钢螅诖矸痹由淌碌难弦褚谎邸�

  「师娘是说,当初,就是因为师傅治得了您,所以您才嫁给师傅?」

  金金脸色一僵,唇畔眼里的笑意,乍然全都不见了。

  一旁的严耀玉搁下卷宗,走到酸枝红木椅旁,无限温柔的揽住爱妻的纤腰,微笑着开口。

  「不不不,是她治得了我,我才非她不娶的。」他刻意讨爱妻欢心,还警告的看了看龙无双,暗示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徒儿快快闭嘴。

  只是,金金可不领情,拨开了丈夫的手,懒得再费时间,听这对奸商师徒耍嘴皮子。

  「南宫家要派人来,谈谈新款瓷器的事,我先到前厅去了。」说完,她袅袅起身,在丫鬟的伺候下,漫步走出书斋。

  偌大书斋内,只剩师徒二人。

  严耀玉坐进另一张酸枝红木椅,看着徒儿,深叹一口气。「无双,为师的这几年也待妳不薄啊,妳何必如此找我麻烦?」

  龙无双艳眸滴溜溜一转,笑得可无辜了。

  「徒儿一时冒犯,就请师傅今儿个晚上花点时间,替我跟师娘赔罪了。」她敛下长长的眼睫,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都怪徒儿心情不好,才会失言,惹恼了师娘。」

  言下之意,是她心情要是一天没好转,他这个作师傅的,就没一天好日子过。她那张伶牙俐齿,肯定会不断惹怒金金,到时候就得由他来收拾残局。

  「徒不愉,师之过,为师如何方能让妳心情好些?」严耀玉微微一笑,问得一针见血。

  果然是聪明人!

  「消息。」龙无双回答得极快,半点也不客气。「我要知道那批米的下落。」确定探子们都探不出半点消息时,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严耀玉。

  这个男人可是航运首富独子,堂堂的严家少主,不但富可敌国,兼而机深诡谲、精明狡狯,堪称京城第一好商,年方二十那年,就被她娘亲请来,做她的师傅。

  自古以来,商人手中总握有最多情报。她猜想,严耀玉的眼线满布京城,消息肯定比她还要灵通。

  听到徒儿的要求,严耀玉伸手,以食指轻敲桌面。

  「官家的事,我一介商人,实在不好多嘴。」他轻描淡写的说道。

  意思是,他知道米的下落,却不肯告诉她?

  龙无双一听就懂,却还是不肯放弃。她笑得更甜,隔着一张茶几坐下,一手撑着精致的下巴,看着严耀玉。

  「师傅,别忘了,当年您与师娘斗酒,亏得是我,才替你弄来那些玉龙。」俏脸上梨窝深深,她的笑容极美,甜得像是要淌出蜜来。「这事儿,要是让师娘知道,只怕您今晚--噢,不,是今年,都得准备睡书房了呢!」

  当年,金金与严耀玉斗酒论输赢,是年仅十二的龙无双当内应,才替严耀玉把一批劣醋,换成御用好酒「玉龙」,让他大获全胜。

  提起旧事,严耀玉一挑眉。

  「妳这是在威胁我?」他笑咪咪的问。

  「不敢不敢,无双怎么敢威胁师傅呢?」她摀着胸口,无辜的直眨眼。「只是,要是师娘从别处知道,那也非无双能够控制的啊!」

  「这招够卑鄙。」他薄唇轻掀。

  「谢谢师傅夸奖。」她起身,盈盈一福。「毕竟,古语有云,名师出高徒嘛!」

  是啊,古语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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