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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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剑-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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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正是洛磐石的短处,刚烈有余,灵敏不足,松涛剑手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
  忍着刺骨寒风,他的薄剑如同毒蛇吐芯一般,闪电般刺向巨剑的死角——洛磐石的胁下,那是巨剑和巨形的手无法触及的地方。
  松涛剑手能感到自己这一剑的犀利和扬眉吐气,很快自己的压抑就可以得到释放,洛磐石也会推金倒玉的仰倒。
  洛磐石一声厉喝,他的巨剑并没有一如既往的劈下,而是剑身横扫,如同锏一般地抽中松涛剑手的剑背,在刻不容发的一刹那,挡住那一剑。
  破山功和破山剑正是最刚劲的那种功夫,在洛磐石急切的情况下,更是竭尽全力。
  一声脆响,松涛剑手的薄剑被击得粉碎,木屑被击得乱飞。
  洛磐石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巨剑指着那松涛剑手。
  松涛剑手霎时间如同梦醒一般,扔掉手中的仅剩下的剑柄,颓然问天心坪外走去。
  在那一刻,洛磐石仿佛感触到什么,茫然地看着秦履尘,很明显,不用宣布,洛磐石也是赢下此局。
  秦履尘突然感觉到一种失败的残酷,剑手只拥有两次晋级剑手的机会,没胜一场的将成为执事。
  剑手是高贵的,执事是服侍别人、服务别人的,低人一等,一个剑手的每次机会,如此珍贵,但松涛剑手已经失去了珍贵的第一次,连胜一场都没有,即遭到淘汰。
  秦履尘拍了拍发愣的洛磐石的肩膀。
  相较于洛磐石的胜得干脆利落,越青云则永远没有那么轻松,闲云亭和他所面对的剑手,令人头疼,他们的防守功夫绝对是最好的,最令人头疼的,任何人都要有面对他们打持久战的机会,即使胜后也是筋疲立竭,所以其余四院剑手是皆不情愿向这一院剑手碰头。
  越青云不巧,恰好他的对手正好是闲云亭的韩宗白。
  韩宗白看起来是个休养很好的人,是闲天亭那种典型的天蓝色衣服,白净的皮肤,修长的十指,纯净的表情。
  秦履尘静静地看着战场两人你来我往。
  越青云虽然很年轻,仅刚过十八岁,但依然是富有天赋的剑手之一,缺乏的只是韧性和耐心,但突然的灵光乍现,那种突放异彩让人足以心动神摇。
  越青云知道韩宗白即拂云是闲云亭的名剑手,不论是经验,还是功力皆比自己深厚,讲究耐心,自己绝对不是其敌,所以一上手即是快攻。
  得如同长兄的首席剑手秦履尘的指点,越青云的剑术(具有相当的)雕琢得逾加细腻,到有种年少老成的感觉,但年轻人的朝气,依然不时大放异彩。
  越青云倒挽长剑,在空中削出一道优美的弧,身形灵动不但欺进,奇形步法,似虚而实,似实而虚,似进而退,忽左忽右,但侧挽的长剑如同暗藏的风雷,让观看的每个人都能感觉到隐藏的杀气。
  他的进步让秦履尘都暗暗颔首,再过几年,剑主之位非他莫属。
  闲云亭高手拂云韩宗白不改以往的以不变应万变的态度,精气内敛,面色沉稳,紧守中宫。
  越青云在骤然间拔立而起,倒顿的长剑迎空狂洒,天空间如同银雨飘洒,木身银面的长剑剑尖挟着急雨般的攻潮。
  顿时越青云如同在天空隐形匿迹一般,溶化在迷蒙的剑气之中,天空之中只有剑芒如银蛇游离。
  拂云韩宗白并不为令人目眩的剑势所动,举剑一横,顿时,满天剑雨尽敛之后,那最终凝结的一剑正中拂云韩宗白的剑。
  奇迹发生了,越青云如同蜻蜓点水一般,人倒立在空中,以长剑为立足点,紧紧地盯在佛云韩宗白的长剑之上。
  就是秦履尘也没想到落入这种局面。
  因为这种停滞的状态,只能以比拼内力来决出胜负。
  内力当然是越青云最为薄弱的一项,林寒笙似乎胜得毫不费力,早已来多时,和秦履尘交过神后,便驻在那里。
  他不禁面现忧色,情不自禁地看秦履尘的表情,秦履尘表情平静,他眼睛也是一亮,此刻的林寒笙也猜不出秦履尘心湖是否荡起涟漪。
  长老会的长老似乎也料不到,由比剑术发展到比拼内力的情况。
  以内力来决出胜负,自然是格外的凶险,一个不测,两败俱伤,生命之忧亦在猜测之中。
  越青云额头的汗珠渗出,滴落在闪亮的剑身上,缓缓滑落,沿着剑身直向剑尖流去。
  下面的韩宗白似乎也不好过,禁不住喘息起来。
  沉默一段时间后,韩宗白突然开口说道:
  “越兄弟,我们以平局而论吧!”
  因为两人的对试,外人即使是长老会也不得干涉,否则认为是侵犯一个剑手的尊严,旁边即使林寒笙想劝越青云退出亦不可。
  秦履尘却一贯的丝毫不动,直到韩宗白提出平局,只有比武双方分出胜负或自动提出方能结束比试。
  越青云似乎有些支持不住了,秦履尘立即答道:
  “青云可以准备了。”这当然是个理想的局面。
  秦履尘伸剑,走近两人,信手一剑向两人长剑一挥。
  上面的越青云感觉到一股柔和的力气渗透而来,由剑身向下而上,激起自己的身体向林寒笙飞去。
  林寒笙配合得自是天衣无缝,迎空一抓,越青云在一提之下,落地之时,不起尘埃。
  韩宗白同时感到自己周身的压力突然一松,自己激发的力气都直向秦履尘涌去,但那种内力如同泥牛如海一般,传到秦履尘的身上,连身体的任何颤动都不曾见到。
  秦履尘伸出左手,接住几乎要脱力的拂云韩宗白,露出整齐的白牙,笑道:
  “韩兄,谢啦!”
  韩宗白又惊又佩,同时又满是感激地望着秦履尘,此时他才真正渗得秦履尘倒底是怎样的剑手,由衷地说道:
  “秦兄,我也是,谢啦。”
  说完两人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而倚在林寒笙背上的越青云伸出手来,握住韩宗白的手道:
  “其实,韩大哥要是再坚持一会儿,我就倒在你的剑上了。”
  韩宗白皎洁地闪了一下明亮的眼晴,笑道:
  “你为什么不早说呢?”众人,即使是严峻的长老亦不禁笑道,“但如果真的伤了越兄弟这样的人才,不仅是剑林的损失,我们也失去了一位好兄弟。”
  秦履尘不觉感到一种温暖,拂云手韩宗白的爽朗、仁义,让他感到的是凄凉之后的慰藉,要是所有的剑手没有胜负,孰高孰低,却成为平局,该是多么美好的局面。
  能否成为剑主并不是他的真正目标,也许只是为了某种理想,为了某种神秘的东西,他才去争一些自己并不情愿的东西,这也许是人生的一大悲哀吧。
  两人不得晋级,还要另外再选择对手,得决出胜负之后,方能决出二十人之数。
  一天的初赛下来,丹枫院的人已进入六名,占据最大的份额。
  除了秦履尘和林寒笙,其余的人几乎疲惫不堪,一场场精心动魄的战争几乎让他们殚精力竭。
  好在第二轮的比赛在后第三天举行,为的即是让论剑的剑手有喘息的机会,这样剑手才能发挥其最高水平。
  秦履生面临论剑之战,不仅没有如临大敌的备战,反而闲暇得不得了,终日游山玩水,早出晚归。
  丹枫院虽然一向对秦履尘是信心十足,但仍不免觉得其自行有点荒诞。
  如果说世上对秦履尘最放心的一个人,那么此人即是林寒笙。
  林寒笙的武学几乎都是得益于一“静”字,终日在静室里打坐,即使每日一顿饭食,亦是其它剑手送进去。
  当小兄弟谈及秦履尘的不归之时,仅一笑置之,也许秦履尘的用意任何人都难以看透,但林寒笙却明白秦履尘不是轻狂之人,他的理智,缜密是难以比拟的。
  当再一片浮云掠过明月之时,天空又是那样湛蓝。
  秦履尘倒剪双手,背对云雾蒸涌的山峰,在天极峰一峰之顶仰首望着明月,星辰,不言不语。
  他的姿势已经几个时辰都没有改变,仿佛一尊石佛般蚊丝不动。
  以前面对明月,星空,秦履尘有时会感觉到一种超然的轻薄,特别看到云飘风轻之时,白云的飘绕,还有星光灿烂之时,星星的闪烁,让他感觉到一种无穷的回味。
  仿佛白天的辛劳,对功利的追求都被那种感觉淡化,让他情不自禁地询问,生命到底意味着什么,到底隐藏什么奥秘。
  秦履尘此时的心却如同乱麻,自第一次攀登天极峰时,看到醒转到太阳升起的那刻,那种无法言喻的感觉,仿佛让人进入另一种世界,无名无址的世界。
  可是那种感觉现在看来如同一场春梦一般,已经无痕无迹了,可是秦履尘仍然相信那种无法企及的境界,绝对隐藏有什么秘密,而这个秘密就是突破某种极限的钥匙。
  可是现在他什么找不到了。
  长长的驻守,思索。
  当一线曙光突破地平线,撕开黑暗之时,秦履尘慌若梦醒。
  他颓然下了天极峰,心里却是一片混浊,一切的心绪连结成网,千千的结困锁心头。
  心头的压抑让他失去了平时最敏锐的神经,连背后的风声、衣袂的飘动恍若未闻。
  林寒笙走出静室之时,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让他感到生命是多么的辉煌,而有冬天早晨的冷流,让他喷出一口口的雾。
  他正准备走到院落活动筋骨之时,迎面看到的是秦履尘。
  对于眼前的秦履尘,他仿佛是第一次见到一般,两天不见,若同隔世。
  两天前的秦履尘胜券在握,那种顾盼神飞的洒脱,运筹帷幄的自信,飘逸出尘的脚步,是那种巅峰状态的情景。
  可是眼前的秦履尘,让林寒笙都能感觉到他的不堪一击,一个剑手,没有饱满的精神状态,没有自信的特点,绝对不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剑手。
  秦履尘的身上还有白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银发白眉,更要命的是眼神涣散,步履凌乱,比一个凡夫俗子,甚致还有差几分。
  林寒笙关切地伸出手一搭在秦履尘肩上,亲声的道:
  “累了吧!”
  秦履尘缓缓抬起来,双目无神地迎上林寒笙关切的眼神,无力地摇了摇头。
  第二轮的论剑如期进行。
  秦履尘并没有如期的赶来,林寒笙和其它四人到场之时,越青云问道:
  “林大哥。”对于林寒笙,越青云及其它人总以一种尊敬的口吻讲话,一方面他的不苟言语,又一方面是他的冷静与智慧。
  “老大怎么还不来。”老大才是秦履尘的真正代号,破鞋似乎是林寒笙说的。
  林寒笙斜瞧着越青云,道:
  “用得着他亲自来吗?没志气。”
  洛磐石却有此鄙夷地看了越青云一眼,仿佛骂他胆小鬼。
  林寒笙却明白,秦履尘在他们的心中,就是信心和士气的擎天柱,缺了秦履尘的存在,他们已经感到不安,所以他必须激起所有人的事气和自信,他们需要自己的信心和勇气。
  这一点也许秦履行没有想到,林寒笙却忽然注意到。
  一个能独挡一面的人,必须是能够支持自己的人。
  越青云很不满的洛磐石也敢用那种眼光看他,好在这几天的恢复,他几乎又恢复到巅峰状态。
  其实仔细想一下,自己虽然刚满十八岁,但如闲云亭的高手拂云韩宗白斗得几乎旗鼓相当,想到这里,越青云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他成长起来了,林寒笙会心地笑了。
  林寒笙迎战的是白露院的第二号人物旭日徐圣华。
  徐圣华是白露院除北斗之剑许问天之外最负盛名的人物,他的冷酷、孤僻与白露院的人大不相同,更有甚者他并不是靠博杂的剑术扬名,反而专攻旭日剑法。
  有人说他的剑一抽出之时,他就由一块冰变成一堆火,帜烈可怕,由其是他的旭日剑,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弥天的金芒如同旭日刚出那样夺目,让人分不清东西。
  但他只是一个小厮的后代,所以理所当然在初进白露院时,受到白露院其余人嘲笑,奚落,也养成他孤愤的性格,更促使他成为非常有名的剑手。
  林寒笙看到徐圣华之时,在白露院的众剑手中,他显得独居一隅的冷傲,与其同伴显得格外冷漠。
  对于同样出名,而且是另一派的林寒笙徐圣华似乎也忍不住看一下,但那一看绝对是可以忽略的,似乎连眼珠都没有转一下,只不过只是徐圣华心中的思维的一个电光石火的波动。
  但林寒笙却感觉到了。
  徐圣华,林寒笙这类的剑手,他们的感觉超常敏锐,眼神已是异常的犀利,林寒笙在徐圣华那闪电般打量他时,他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触动,但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徐圣华那场人的光芒袭上心头,如同他的剑一般。
  这是示威吗?林寒笙暗道。
  也许是他们的名气之响亮,所以林寒笙同徐圣华的比试格外引人注目,得到更多人的关注。
  徐圣华的犀利,即使剑未出鞘,在场的所有人,在令人窒息的气息之中仍然能感觉到那种出剑的可怕。
  反倒是林寒笙的宁静,面貌平静,不起波澜,倒提长剑,神情自若,不骄不燥,不温不火,有种说不出的从容和写意。
  
 
 
 
  
正文第四章一热一冷,水火不容
 
  徐圣华缓缓抽动着剑,剑未完全出鞘,但那种先声夺人的气势震得一旁的人气息翻涌。
  他故意放慢抽剑的动作,让剑身同剑鞘摩擦之时,产生一种尖锐嘹亮的响声,刺人耳膜,这种动作让所有人不禁震慑,以木剑之质,发出的响声比起钢铁之剑犹胜三分。
  每个人都知道等徐圣华的剑尖完全脱离剑鞘的那一刻,即是石破天惊,狂风骤雨的攻势。
  每个人的心都快到喉腔处,情不自禁地同情起弱者来。
  林寒笙如同麻木一般,对那种刺耳的叫声恍若未闻,而且更不主动出言,却等着对方将事气激烈盈满的程度。
  越青云还有时间,因为他是在第二天举行附加赛,第一天轮赛。
  对于林寒笙的举动,他能列出有利的一面,也能找出不利的一面,但利与弊谁占主要的,他深信除非秦履尘到场,要么就只有当局者林寒笙自己明白,所以他情不自禁地紧张起来。
  “叮”一声脆响,让所有人的心一下升上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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