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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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侠传-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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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娟儿呼道:“都怪你……焦的该你吃!”她边说边将兔肉取下,心中想道:总是你占我便宜,这回看本姑娘如何收拾你!她脸上露着娇笑,撕下一块焦肉,玉掌一反,将兔肉弹出,兔肉直朝文剑良嘴巴飞去,文剑良挥掌将它打落道:“像你这样即不温柔又不体贴人的蛮横丫头,我怎么喜欢上的,怪哉怪哉!” 
  他看见娟儿正从瓦盆捞出一尾肥鱼,刚要剖腹烧烤,笑道“这鱼儿肚子那么大,说不定是只快产卵的母鱼,亏你是姑娘家,怎没半点母爱之情?”娟儿忍俊不住道:“我看它和你一样肥,说不定是只专门欺负母鱼的公鱼,死有余辜呢!”文剑良的身材实在说不得胖,但若与娟儿的苗条身材相比,实是自取其辱。 
 
 
 
  
 ~第三章初涉江湖 第一节 恶仆为主谋美~
 
  文剑良与娟儿离开谷崖,漫无目的地拣路而行,他们不知何去何从,只是信步所至。 
  烈日当空,大路干得冒烟。好容易才见到远处有一木竿上挂了幌子,上书‘茶’,文剑良道:“娟妹,咱们去饮些茶水,如何?”娟儿点点头随他向茶铺走去。 
  到得茶铺,却见一座不甚宽阔的茅屋,屋前搭了个凉棚,棚下有三四张桌子,两张桌上有数人在饮茶,一个老者提了茶壶正殷勤招呼着。文剑良见屋内已被数十个壮汉占了去,只好携了娟儿在棚子下一空桌上入座,老者笑容可掬地走到文剑良身旁,习惯地用肩上的毛巾掸掸桌面道:“客官想喝哪种茶?小店备有碧螺春,龙井,铁观音,乌龙……” 
  文剑良截住他的话道:“乌龙?上一壶来瞧瞧。”老者道:“小老儿这就备来。”文剑良对娟儿道:“这倒奇了,怎地我的剑名‘乌龙’,他的茶也称‘乌龙’?” 
  娟儿道:“爷爷曾对我提过这茶之名源自一个人名,据说有一个采茶的汉子,浑身乌黑,人们叫他‘乌龙’,这乌龙有一日上山采茶叶,见一只野兔窜过去,便穷追不舍,翻过了许多山头,还是让兔子逃了,但他背上箩筐里的茶叶却被蹭破了皮,茶汁流出,因而他这些茶叶制成的茶芬芳无比,人们为了纪念他,将这种茶称为‘乌龙茶’。” 
  老者已上了茶,赞道:“姑娘真渊博,小老儿卖了一辈子茶水,尚不知有此一说。”娟儿头一回听外人赞她,娇脸微红道:“大爷谬赞了。” 
  忽从房中爆发一阵笑声,继而听房中一名大汉道:“张兄,咱们若当真掠了……不对是请了若柳姑娘,大少爷会赏给咱们什么?” 
  另一大汉道:“陈兄,大少爷早就知你对他的丫鬟小红有意思,不定将小红赏给你呢!”那姓陈的道:“彼此彼此,你还不是对翠儿垂涎已久。”一个老者道:“两位兄弟莫只顾奖赏之事,商讨如何请若柳姑娘是正经!”两个大汉应道:“是,管家。” 
  姓陈的道:“上次我随大少爷去过‘盈春楼’那若柳姑娘果不愧是咱苏州第一美人,实是千娇百媚,叫人看了就心跳。可惜她却不识好歹咱少爷的表亲徐尚书权倾朝野,谁人不想攀附,她却坚持什么‘卖艺不卖身’教咱少爷害相思病……”姓张的接口道:“此番咱们这万两黄金好歹将她赎了来,她若不肯便强人。” 
  管家道:“她若自寻短见,却怎么办?”一大汉答道:“咱们用熏香将她熏倒,让她与少爷成就好事,那时木已成舟,她怎会寻死?”众人附和道:“妙计妙计!”其实这熏香乃江湖下三滥的手段,又算哪门子的妙计了,只是众人只管掠了人,少爷便有重赏,那时节要赏得多,此刻便要巴结献策之人。 
  众大汉七嘴八舌谈起来,不是某某赌场便是某某妓院,文剑良再没心思听了,见他们要去欺负一弱质女流顿时义愤满怀,便要离座教训那帮小人。娟儿按住他道:“良哥,咱们在暗处相助便是,何必陷身其中。” 
  文剑良暗骂自己糊涂,事情闹大只怕反害了那姑娘。他耐了性子与娟儿饮茶,只待那群人出来便跟于其后。 
  不多时见那伙人出来,为首的一个老者精神矍铄,白须飘飘服饰华丽,宛然一个养尊处优的大财主,这便是那管家了,其后追随数十名汉子皆作武官装束,一行人走到门口,见得坐在一旁的娟儿皆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娟儿,丢了魂似的——世间竟有此等美人。 
  一大汉回了回神道:“这娘儿比起那柳姑娘可是不遑多让,咱们将她一并擒了,少爷可要乐死了……”文剑良听他亵渎娟儿又要发作,娟儿踩踩他脚示意他忍一时之怒,文剑良只好举了杯饮茶,便似周围无人一般。一个大汉哈哈笑道:“小娘子,你跟了我吧,大爷我包管你吃香的喝辣的!”眼罢已走到娟儿面前,伸手便要摸娟儿脸蛋,手刚要碰到娟儿脸上,她似不经意地举起茶杯放在唇边,小指却点了他掌沿穴道,那大汉的手在空中想进不得想退亦不得,他大退一步道:“这娘儿有点邪门。” 
  其他大汉皆围上来,一大汉对正在饮茶的文剑良道:“臭穷酸,躲开,老子的刀可不长眼!”文剑良自不睬他,那大汉恼羞成怒,举起大刀朝文剑良当头劈下,文剑良右手食中二指夹住刀背,左手捧了杯只管喝茶,那大汉使尽气力竟丝毫无法抽动这柄刀,众大汉相顾愕然。文剑良饮完茶放下杯冷笑道:“你等如敢碰一下若柳姑娘,当心项上人头,滚!”一行人如获大赦,狼狈退去。 
  娟儿笑道:“良哥,你刚才可真是八面威风啊!”文剑良道:“你休笑我,只恐他们会去找柳姑娘麻烦。咱们需知会她一声。”娟儿粉脸一板道:“一听说有漂亮小姐就动心,你只管去找她,何必找甚借口。”文剑良道:“我怎带了这么个醋坛?罢了,便由你独去如何?”娟儿脸红道:“那种地方岂是本姑娘去得的?” 
  文剑良轻啜一口茶,寻思道:若请人捎话恐那姑娘不肯轻信,却如何是好?正在此刻,却见一花花公子摇扇走入,在一旁的桌子寻座坐下道:“伙计,来壶上好的碧螺春。”文剑良望他一眼,心下顿时有了计较,他附耳对娟儿道:“咱们扮成公子哥儿听她弹奏一曲可好?”娟儿只得应了。 
  文剑良与娟儿即刻起程,约莫半个时辰便来到苏州闹市之中,这儿人声喧杂,物资丰阜,人们熙来攘往,端的好不热闹!行走一阵,见一铺前横匾上书“莫愁绸庄”文剑良道:“这铺号倒也新鲜,咱们来见识见识。”娟儿笑道:“只怕他见了咱文大爷,便成了多愁了。” 
  文剑良亦笑道:“要找一套给姑娘穿的男装本就不易!”娟儿嗔道:“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说着两人已入得庄中,小二道:“两位客官请随便看,本绸庄有各色名贵丝绸,也有成套衣裳。” 
  文剑良道:“烦你找一套与这姑娘相适的男装。”小二初时一愕,继而想道:当是买给与这姑娘身材一般的公子的吧?他答道:“客官稍等,小人这就取来。”他撩起一门帘入内去取衣物,不多时便抱了十数套衣物出来,娟儿随意挑了一套青衫,问道:“贵庄可有更衣之室?” 
  小二奇了,一个女子怎来穿男子衣裳,却不便问她,指着左侧一个门道:“请姑娘入内试衣。”在这当儿,文剑良问那小二道:“小二哥,可否指示‘盈春楼’所在?”小二心下窃笑道:原来是要去逛窑子不便带女眷,却来换装。只是那姑娘宛若天人他何须去那种地方?哎!有钱家的公子,有哪个不好色! 
  他会心地笑道:“公子直穿过这条巷子左转可见一‘聚财’赌馆,沿那条街再行百步便是了。”片刻娟儿已换装出来,柳眉杏目俏生生的一个书童模样,他们依小二之言,果见一座颇华丽的阁院,院门前数个大灯笼之下的门匾上龙飞凤舞地写道“盈春楼”。 
 
 
 
  
 ~第三章 初涉江湖 第二节 青楼有美如斯~
 
  文剑良让龟奴去唤了若柳姑娘的丫鬟来,他对丫鬟道:“晚生文剑良久仰若柳姑娘芳名,今日能听她歌一曲,此生无憾矣!”丫鬟道:“公子请回,姑娘正在休息,恕不见客。” 
  其时若柳姑娘正在睡午觉,树上两个黄鹂唧唧喳喳的将她吵醒,这妓院晚上的生意自然红火,白天却不免冷清,若有些浪荡子弟在白天欲听姑娘弹奏,也各在自己房中,是以大厅中颇为清静,只有几个公子哥搂着妓女喝酒。 
  若柳姑娘正待补妆,忽闻有人要听她弹奏,听那声音倒不似放荡子弟,于是款款走到窗帘前,轻轻掀起帘子一角,往厅中望去,不由芳心大震:但见那公子面若润玉,目似真珠,熠熠发光之中透着狡黠,显示着他非凡的智慧,初观之如一介儒流,却又不似儒生那般弱不禁风之状,再观之觉他那风流倜傥的神韵,当非淫邪之辈,见见何妨? 
  平日慕她美色来访者不计其数,但那些个登徒浪子个个目中流出一亲芳泽之欲,见了也觉得恶心,而今遇到此等人物怎可不见?她谴了丫鬟道:“你去把那位相公请上来。”那丫鬟出了若柳闺房在廊上对着大厅道:“姑娘有请来访的公子。”一个正在饮酒的道:“柳姑娘平日千金难买一笑,此刻竟主动邀公子,你艳福着实不浅。” 
  文剑良只好冲他笑了笑,偷眼一望娟儿,见她正瞪圆杏目盯着自己,倒似自己真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似的,文剑良只当没看见,登登登到了楼上,丫鬟引他到若柳房前,推开虚掩的门,一股幽幽的蕙兰花香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精神为之一爽。 
  这间房子颇宽敞,房中四面挂了许多白纱帐,让人有身在仙境之感,若柳已略敷脂粉,坐在白纱帐之后,闻得文剑良进来,如莺啭般的声音娇滴滴从帐里传出:“公子请坐。” 
  闻此声,文剑良竟觉得整个身子便要软了下去,他只得顺势跌坐椅上,娟儿却堵起气来:“哼!只请他坐,却不请我!”她却不知来听若柳姑娘弹奏的那些公子哥哪个身边没有书童,若柳姑娘当然只请主子坐,总不成请主仆共坐。她当然不知娟儿并非剑良书童,若柳又柔柔地道:“喜儿,给公子斟茶。” 
  她的声音教人听了如吃了参果一般舒适,文剑良仍自陶醉其中,若柳微启樱唇道:“奴家看公子并非浪迹风月之人,却怎的也来这是非之地?”文剑良正待说明来意,娟儿却没好气地道:“苏州大大小小数百妓院,我家公子哪没去过,他的确不是放荡之人。若柳听娟儿讽刺文剑良,就奇怪岂有书童嘲讽主子之理?又听‘书童’竟作女儿声更奇了,问道:“扮书童的妹子,你到贱居来听我弹奏,何需换男儿装?” 
  娟儿扭着文剑良耳朵道:“还不是为了方便他寻花问柳!”揪得愈发用力,文剑良险些惊呼出来,低声求道:“你不能轻点,当真要我出丑?”娟儿笑道:“谁让你要我女扮男装,在柳姑娘面前出丑?”文剑良被她拧歪了半个脑袋,却笑嘻嘻地道:“大不了下次我换了女装,同你去寻小白脸。”娟儿粉脸红道:“哪用寻,随便扔块石头砸到的都强你百倍!” 
  若柳听他俩调笑,自己却孤零零一人,心下甚不是滋味,幽幽地道:“请公子道明来意。”她见文剑良与娟儿如此亲密,必是爱侣,然则文剑良不是慕自己芳名而来,定有他事。 
  娟儿这才松手,文剑良轻抚耳朵道:“在下多有失礼姑娘见谅,在下与敝师妹在途中听闻有人欲对姑娘不利,请姑娘当心了。”说罢将儿人途中如何遇到那伙人,如何将他们打发走,及他们谈话内容细述一遍,若柳谢道:“多谢公子援手之德,小女子无以为报,胡乱歌一曲,公子莫笑。” 
  言罢抚着古筝,清亮纯朴的筝鸣袅袅传出,继而若柳亦歌出口道:“绿树荫浓,遍池亭水阁,偏趁凉多,海榴初绽,妖艳喷香罗。老燕携雏弄语,有高柳鸣蝉相和。骤雨过,珍珠乱糁,打遍新荷,人生有几,念良辰美景,休放虚过。穷通前定,何用苦张罗!命友邀宾玩赏,对芳樽浅酌低歌。且酩酊,任他两轮日月,来往如梭。一曲已罢,若柳之声宛若空谷莺啭,又似昆仑玉碎,娟儿与文剑良皆沉醉其中,音停久久,文剑良肚里仍在思索:人生有几,念良辰美景,休放虚过……实是甚妙!若柳道:“这首是元朝元好问先生的《骤雨打新荷》,公子若不嫌弃贱妾之声渎了君耳,奴家再歌一曲。” 
  文剑良道:“姑娘技拟天人,得聆一曲已受益匪浅,再奏一曲恐累了姑娘。”若柳道:“不妨。”便又抚铮歌道:“屈指数春来,弹指掠春去,蛛丝网落花,也要留春住。几日喜春晴,几夜愁春雨,六曲小山屏,题满春句。春若有情应解语,问着无凭据。江东日暮云,渭北春天树,不知哪答儿是春住处?” 
  歌罢又一阵沉寂,文剑良心潮两度为若柳歌声激荡得汹涌澎湃,他双目呆视若柳所坐位置的白纱,竟是痴了。这本是无心之举,娟儿却瞧在眼里,她捏着嗓子,咳两声,文剑良这才摄回心神,起身告辞道:“幸聆姑娘妙曲,顿涤心中尘虑,在下告辞了。” 
  若柳怔了怔道:“公子这就走了?公子若不嫌小女低贱,闲时可驾临听小女子弹奏。”文剑良微微笑道:“只恐我囊中银子不允。”若柳娇笑道:“公子在奴家闲时来叙叙旧,与银子何干?”文剑良道:“倘每个公子都来与姑娘叙旧,‘盈春楼’岂不关门?”文剑良信口胡诌,只因他从前只与师傅与娟儿谈话,口无遮拦,随性胡说,若柳却以为他蔑视自己招蜂引蝶,竟啜泣道;“贱妾自知福薄,只能与那些个浪子虚度一生。” 
  文剑良大窘道:“小可绝无轻贱姑娘之意,若有此心,人神共诛!”若柳以绸巾拭干眶中之泪道:“是妾身多心了。”文剑良心中隐隐觉得江湖果不如谷中单纯,一不小心连说话都会伤人。他不知若柳自小被卖入青楼,她却出淤泥不染,洁身自爱,只是很敏感别人有意无意的轻蔑。他诚恳地道:“在下若得空闲,定来聆听姑娘佳音。” 
  斜目见娟儿正瞪着他,忙补充道:“我师妹亦会来与姑娘谈心。”若柳道:“公子莫要食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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