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难得的一个午睡说,吵死人了!”
年轻悦耳的男音却让交战中的两人同时一震。
从草地上站起来了一个布衣少年,平凡的打扮却掩饰不了他出色的外貌,散落的浏海任意地披散在前额,带出几分潇洒,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总觉得透着一股邪气。
他的眼神非常深邃,像是能看见常人所不能知的事情。
但这却不是使原天放和红衣女郎吃惊的原因。
两人都是修为深厚的内家高手,耳目灵敏度胜过常人百倍,从身上的落草看来,少年该是早在他们到之前就在这里了,为什麽两人竟会毫无感觉?
两人都怕第三者是对方派来的帮手,无心恋战,硬架一招後,乘势分开。
少年看了看对持中的两人,耸肩一笑道:“不打了吗?那我要走了。”
说罢竟真的举步欲走,原天放见状一愕,但随即冷喝道:“站住!”
少年依言竟真的乖乖止步,转身过来笑道:“这位大叔好凶啊,叫住我有什麽事吗?”
原天放眉头一皱,像是对少年能无视於自己逼人的杀气,而感到一点意外,但他明明从刚才少年走的那几步中,看得出对方下盘虚浮,分明是没有练过武功之人。
魔道之人绝不在乎多杀无辜,若不是原天放对少年出现的方式和态度还抱有存疑,他早已把敢打搅自己的後者大卸八块了。
红衣女郎见原天放杀机大盛,天生的侠义心肠使她对少年道:“你快走吧!
这里很危险,不是你适合待的地方。”
少年没好气的道:“我本来就要走的,是那位大叔硬把我叫回来的。”
原天放狞笑道:“谁都别想走,一起留下来吧!”
他已决定不顾一切出手,先杀了少年再谈其他。
就在这时,少年像是见到了新大陆一样,对着原天放背後高挥着手道:“龙大侠!你终於来了!”
原天放闻言脸色大变,旋风般转过身去,只见背後空荡荡的那有一点鬼影,大呼上当的回头时,少年和红衣女郎早已不见踪影。
原天放的脸色要有多难看便多难看的阴沉,他竟然被少年的一句话给摆了一大道,这对自负甚高的他不啻是奇耻大辱。
“席春雨!还有小鬼!你们俩绝跑不远的!不论你们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们找到,要你们尝遍百般折磨而死啊!”
原天放的怒叫,像是月夜野狼的尖啸声一样,传遍了整个草原。
少年挽着红衣女郎的手臂,半个身子都靠在对方的娇躯上,态度亲昵之至,如果给不知情的外人见到了,定会以为他俩是一对恋人。
“原来你叫席春雨啊,真是好听的名字,我可以叫你春雨姊姊吗?”
红衣女郎席春雨秀眉大皱,显然对少年乘机大吃豆腐的作法很起反感,但又无可奈何。
她勉为其难的又带着少年奔出了一段距离,终於忍不住的甩开後者的手道:“到这里就够了吧。”
少年不以为意的笑道:“春雨姊姊,你的轻功真好。”
席春雨嗔道:“不要用那麽亲密的称呼叫我!我和你根本是素不相识,要不是你这小鬼救了我,我才不会带你一起逃呢!”
少年抽了抽鼻子,以带点哀怨的声调道:“席姊姊也知道是我救了你一命,而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席春雨没空去检讨少年换汤不换药的称谓,哼一声道:“要不是我带着你逃走,你以为凭你一个人可以逃得过‘魔狼’的毒手吗?所以你我该是互不相欠才对。”
“是这样啊,”少年偏了偏头,像是想起什麽了的笑道:“那席姊姊还是欠了我一命。”
“什麽意思……?”
席春雨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对,她忽然觉得头昏眼花,视线变得模糊不清,身子也摇摇欲。
“这是……怎麽回事……?”
少年露出天真,但在席春雨看来却是该死之至的笑容道:“原天放的‘风裂牙杀’爪中带有毒性,席姊姊能撑到跑出这麽远才发作,功力也算深厚了。”
席春雨再也支持不住,身子软倒地上,却仍是不甘心的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少年一笑道:“,我姓君,名天邪。”
听完这句话,席春雨便晕了过去。
君天邪走近席春雨倒卧的身子,蹲下去审视後者好一阵子,口中喃喃道:“时间算得刚刚好,如果再让这小妮子带着我四处乱跑的话,非给那头笨狼追上不可。”
说罢双手毫不客气的在席春雨年轻丰满的躯体上摸索起来,连最隐密的地方也不放过。
最後君天邪从席春雨的怀中摸出一个油封袋,满意的笑道:“这该就是他们说的名单了。”
也不寻求主人同意的就把油封撕开,拿出里面的一张牛皮纸,飞快地把上面内容看了一遍,露出失望的表情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是一纸废物。”
君天邪把牛皮纸和油封袋都放回席春雨身上,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道:“现在该怎麽办?虽然我也可以把她就这样丢下不管,不过我对她身上那份假名单的来由还有点好奇,而且这样动人的尤物,留给那头笨狼享用实在是太可惜了。”
看了看地上席春雨那海棠春睡的动人姿态,考虑了一会,终於是欲望战胜理智的道:“就这麽办!反正我也有三四天不知肉味了,这麽一个自动送上门来的珍品,岂有往外推之理。”
抱起依旧昏迷的席春雨,毫不费力的扛在肩上,离开了原地。
忽然而来的倾盆大雨,把“刀野原”转换成一个水的世界,和先前的阳光和煦完全是两个相反的极端,代表大自然的变幻无常。
君天邪带着席春雨躲在野原上一处岩壁的洞穴内,仰望渗水的洞顶道:“幸好来了这场大雨,把小妮子的气味给冲散了,这下就算笨狼的鼻子再灵,也休想找到我们。”
他说的话是那麽理所当然,彷佛这场雷阵雨早就在他计算中似的。
目光又回到靠在岩壁的席春雨身上,从随身的布包中掏出一个药丸,摇头道:“只可惜原天放的爪毒只是三流货色,连阴阳交合都用不着了,不过本少爷从不做亏本的生意,这‘百毒丸’可是我花了一个月心血炼出来的,好歹也得讨点利息才算。”
把“百毒丸”先放在自己嘴中,再凑到席春雨身边,以口就口的将药丸喂入,当然,君天邪亦不忘乘机大占睡美人的香舌便宜。
正吻得忘我之际,却没想到席春雨偏在这时好死不死的睁开了双眼。
席春雨从昏迷中醒来,第一个看到的竟是那可恶的古怪少年,正和自己嘴对嘴的接吻!大怒的她挥手便是一个巴掌过去。
“啪!”
乐极生悲的君天邪被席春雨掴得眼冒金星、不辨东西,半边脸颊立时肿了起来。要不是席春雨刚清醒过来力气不够,这一下至少要甩飞他三颗牙齿。
气得失去理智的席春雨见到自己的“凤翼子母剑”就放在一旁,想也不想就拔起剑来,一剑刺向君天邪。
君天邪大叫一声道:“我的妈呀!”身子仰天倒下。
席春雨反倒愣了一下,她那一剑根本还没有刺到对方身上,难道君天邪是被吓死的?
席春雨看到地上的“尸体”,仍睁大眼睛的望着自己,才恍然大悟君天邪根本是在装死,气冲冲的走上前去,一脚踏在後者胸膛,剑尖指着他的咽喉,恨恨的道:“你这恶贼!竟敢乘本姑娘昏迷时轻薄,我要把你开膛剖腹,以泄我心头之恨!”
君天邪闻言苦笑不已,没想到这就是救人一命的回报,世上红颜多祸水,娘亲说的果然不错。
~第二章 三英四秀~
利刃封喉,君天邪却是夷然无惧的笑道:“要杀就杀吧,只是堂堂四秀中的‘双飞剑’席春雨,竟会是恩将仇报之辈,算是我自己看错人了。”
席春雨闻言一愕,手中剑便没有立刻刺下去,娇喝道:“你怎麽知道我是谁的?”
君天邪望了抵在自己喉咙的剑尖一眼,回道:“江湖上姓席的美女可没有几个,何况姊姊又带着那柄天下闻名的‘凤翼子母剑’,要认出姊姊的身份可不难啊!”
白道武林虽然在二十年前“玉皇宫”一役中,失去最有力的支柱中心,但是经过二十年的生聚教训,也逐渐培养了一些後起之秀。
排名第一的就是被视为反抗“阎皇”的最大希望,今年才三十四岁,却如慧星般窜起武林的“天敌”龙步飞。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门派世家刻意训练出来的新一代高手,百家争鸣、去芜存菁的结果,只剩下三男四女脱颖而出,被誉为“三英四秀”。
席春雨就是四秀之一的“双飞剑”,这也是君天邪打从一早便知道的事。
席春雨咬牙道:“既然你这小鬼知道了我的身份,那就更不能留你活口!”
君天邪当然知道席春雨为了维护她侠女清白无暇的形象,是非杀了轻薄自己的登徒小子不可,却不知是胆大还是无知的他摇头道:“杀了我,你将永远找不到那张名单。”
席春雨身子一震,像是被君天邪的一句话击中要害,用空着的手在自己怀里搜索,果然发现油封袋已经不翼而飞。
君天邪见状暗自窃笑,他敢在母老虎头上拔牙,当然是早有准备。
席春雨确定东西已经不可能在自己身上,又惊又怒的说道:“你……你这小鬼!不但是个色狼,还是个小偷!快把东西还我,否则我绝饶不了你!”
君天邪心道:“我要是还给你,你才真的饶不了我呢。”
口中随意的道:“要我还给你也行啦,不过有条件就是了。”
席春雨气得不知该说什麽好:“你这小子肉在玷上,还敢跟我谈条件?”
君天邪不在乎的耸耸肩道:“要不要随便你,就算是一剑杀了我,你也找不到名单,那东西早被我收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了。”
席春雨气得脸红脖子粗,大违她美女的形象,却因被君天邪占尽先机,毫无反制之法。这小子简直是恶魔转世。
席春雨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长剑重新指着对方的咽喉,叱道:“你这小子姓君!你和‘冥岳门’的门主君逆天有何关系?老实招来,不然我一剑杀了你!”
心里想着如果对方真和“阎皇”有关连,就是拼着永远失去名单,也要把君天邪立毙剑下。
君天邪撇了撇嘴角,似是很不屑的道:“拜托!天下同宗之人何止千万,又不是每个姓君的都得和君逆天扯上关系,否则照你的说法,那君天娇岂不也是‘冥岳门’的人了?”
“凤凰”君天娇就是四秀之首,当然和君逆天一点关系也没有。
席春雨见对方说得有理,胸中杀机立时减了一半,只是嘴巴上仍不留情的说道:“别把天娇姐拿来和你这臭小子相提并论!你根本没那资格。”
君天邪唯唯诺是,眼前最重要的,就是保命为先。
“是!是!多谢席姐教诲,我会谨记在心的。”
席春雨见君天邪三句话不离攀亲拉戚,怒气又生的道:“就算你不是君家邪人,光是轻薄和偷窃的罪刑,已够你死上十次!”
君天邪叫屈道:“冤枉啊!我是看你久未醒过来,逼不得已下才用嘴喂解毒药给你吃,哪是什麽非礼了?”
席春雨粉脸一红,娇嗔道:“胡说!你明明是用舌头在我嘴里……嘴里……哪里是在给我解毒了?”
她虽然是不拘小节的江湖中人,但毕竟仍有一般女子的衿持,君天邪乘“解毒”之便大占她口舌便宜,这种事叫她如何说的出口。
君天邪叹道:“事急从权,那时我只想着要救人,又怕原天放随时会追来,只好采取最直接有效的手段,但毕竟是玷污了席姐的清白,席姐如真要杀我,我也是绝无怨言。”
他说得一副完全认命的样子,其实是以退为进的高明手段,不但给席春雨有面子台阶下,也间接提醒了自己和对方还在同一条船上。
席春雨果然被他“点醒”,握剑的手微一迟疑,但随即又想到名单还在这可恶的小子身上,此物关系重大,牵连到上百人的生死,绝不容在自己手中有失。
席春雨紧握剑柄,露出绝不是开玩笑的认真神情道:“不管你多会说话,今天若是交不出名单来,你休想能够生离此洞!”
君天邪耸肩不在乎的道:“要名单还不简单,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只要席姐答应我一个条件就成。”
席春雨咬牙想了一想,终究是无可奈何的道:“什麽条件?你说吧!”
君天邪眼珠一转,露出狡诈的笑容道:“我想再亲一次席姐姐的香唇。”
席春雨作梦也没想到君天邪会提出这麽大胆的要求,当即色变失声道:“什麽?!”
君天邪厚脸皮的道:“席姐姐的唇香实在是太让人回味了,无论如何我都忍不住想要再一亲芳泽。”
席春雨强忍住想要一剑杀死君天邪的冲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并出来的道:“不行!你作梦都别想!”
君天邪也应得很乾脆的道:“那就算了。”
“等等!”席春雨身子微颤,看得出是正在天人交战中:“可不可以……用别的条件交换……?”
君天邪一口回绝道:“不行!除了你的香吻之外,其他我什麽都不要!”
看他那副样,实在不知道现在被人用剑抵着脖子的到底是谁。
席春雨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终於把心一横道:“好吧!可是只准轻轻碰一下。”说完这句话,她已是满脸通红。
君天邪一声欢呼,竟像泥鳅一样一下子逸离剑尖,跟着一把抱住席春雨,後者根本来不及抗议,已被君天邪来个霸王硬上弓的热吻。
席春雨脑袋“轰”的一声,思绪在刹那间变成一片空白。
男性独有的阳刚气息在刹那间以从未想像过的方式逼近,让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虽有七种方法可以马上逼开君天邪,三种以上的法子可以致他於死,但现在给君天邪紧紧抱住的席春雨,却是浑身发软、四肢无力,只能任人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