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起来。是主任。我大叫一声:“啊,是主任么?”边慌慌张张的换衣服。
听到门外确认的答复。我忙说:“麻烦等我5分钟,我马上下来。”边冲到卫生间去洗漱。
门外主任应了一下:“好的,我到楼下等你。慢慢来,别急。”
听到他脚步声渐远,我呼了口气,忙又七手八脚的胡乱把头发抓了几把。
快快的弄了几下,就冲到楼下。主任正坐在客厅窗边的沙发上。好整以睱的望着窗外的风景。那么的,怎么说,静好。反正,我脑中当时就跳出这两个字。那么的安逸自信,似乎没有什么事可以让他心烦,什么样的难事到了他的面前,都可以谈笑间便云开雾散了。
听到我的动静,他回过头,微笑着看了我一下,便又垂下了眼,只是嘴角又牵起几分。他的静更显出我的慌乱不堪,心中不免有些泄气,难堪。尴尬的低下头,突然发现,我上身换的是韩版的大T恤,下身慌张中没换,还是家居的棉制热裤。因衣服上身长下身短,离的远了,猛一看倒似下身没穿似的。怪不得他看我一眼,又把头低下笑我。
我红着脸,急急声明:“我穿短裤了。”我自己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啊。
他抿嘴一笑,说:“我知道。嗯,你腿很漂亮。”
哎—!真丢脸。也懒的去换,索性把T恤拉上些,把一边绕起,收个结在腰部。正好露出裤子上的大嘴猴,咧个大嘴。笑吧,笑吧。哎~!
哪天我精神分裂了能不能算工伤啊?
不知道他们写的怎么样了,走向他们的房间。李姐的门是虚掩着的。遮光窗帘拉的紧紧的,外面灼热的光竟一点儿也没透进来。整个房间黑洞洞的。空调打的有些低。丝丝冷气从门缝间扑出。站在她的门口,我突然失去了进去的勇气。仿佛只要推开门,里面会真的已变成一个山洞,寂静无声的等着无知的冒失鬼的误入。晃晃头,摇掉这些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轻敲了下门,没人应。
我,还是轻轻将门推的大些,慢慢走进。桌子上,手提发出幽幽的蓝光。是房间唯一的光源。桌子前的椅子上,蹲着一个人,微胖的,正是李姐。只见她头垂着,直抵到了膝盖,两手插入一头卷发中,不停的抓扯。似乎很是痛苦。突然,她,仰头握拳大吼一声:“啊——!”
我快步向前,问她:“李姐,李姐,没事吧?”
她两眼无神,仿无焦点。对着我的方向像是对我说,又似是自言自语:“穿,一定要穿!怎么穿,在哪里穿?”说完,又苦恼的抓着头发。
我一怔间反映过来,轻声说:“别急,咱好好想想。人家不都眼一闭就穿了么?”
她气恼的看着我:“你说的容易。写穿的,光出名的没个千本也有八百了。从楼上摔下穿的就占了二成;掉水里穿的占了二成;遇了车祸穿的更是占了四成半;睡睡觉也得穿的占了一成;有新意的才占了半成。你说说,都给人写遍了,还怎么穿?!和人差不多的,先不说可能被人指为抄袭。就是读者看了,一翻开头,还以为是看过的,也没了看下去的兴趣。”
我暗自摇头,不去打扰她。转身轻轻离开。
回房收了下邮件。一看,王至这哈韩一族倒手快。一天功夫都写了五章了。不错。存好盘。打开细看。不看还好,一看,不禁头一下大了两圏。怎么,怎么会这样!白字太多,看着基本靠猜的。有时,我以为我理解对了,后面一看,才发现原来前面写的是错别字。完全不是那个意思。搞到后来。我看一句,先自己理解两三个意思。看了后面,再对应着接着上面其中一个版本往下联。真是火大。
你看,你看。这部份。说是小男主长成个少年了。看样子是到了叛逆期。他老头子教训他。作者是这么写的:“父亲说完,看着他仍是一幅不急的样子。不禁心头火一下又蹿了上来。抄起门边的门拴就向他打去。”
我看着这么理解,估计是他爹说完他,看他还是不紧不慢的,以为他不上心,心里恼火。看到后面几段后,才明白。TNND,原来。不是不急,是不羁。王至这小子八成是不会写这个字。还喜欢用的很。每次一用到就写的是不急。真是晕死。
再这么看下去。我要精神分裂了。虽然,我是AB型的双鱼,传说中的四重性格。可也经不起他这么折腾啊。我还没嫁人呢。把我弄疯了,谁负责啊?!万一还不算我工伤,我还不屈死啊。
实在受不了了~!我喷着火冲到他房间。敲了半天门,没人应。我试着一开锁,没想到倒开了。诧异的走进去。发现这小子正戴个耳机在打游戏。怪不得听不到。我冲过去,“哗”的一下拉开窗帘。“唰”的一下拉下他的耳机。气势汹汹的凑近他的脸,一字一句的说:“你给我重新改!”
不知是被我吓到,还是心虚。他往后略仰了下身子。垂下了眼帘。低声说:“我写的东西白字多,我知道。以前他们都专人给我修的。不过修好了,还是蛮热销的。”
“修~?你倒跟我说说怎么修?这是修么?简直就是要给你重造!”我边说边挥手以表达我的气愤。
看他喏喏的。我不奈烦的说:“现在把文档给我打开。我看着你改。”
他慢吞吞的关掉游戏,打开文档。我指着电脑,逐字逐句的问,问明白了,再改错字。
他一抬脸,苦笑着说:“这个字我真不会写。”
“用拼音,慢慢找!”我不客气的说。
“喔~,原来这个词两个字是这么写的呀。有意思!”他做恍然状。
我又一次朝天翻白眼。这么天天和他在一起改。两个月下来,估计别人看不到我的瞳孔了,就剩眼白了。
在他发出第N次了悟的“喔”声。我不禁转过头,仔细的盯了他一眼。这小子浏海遮着眼能看的清东西么?我想起以前对门的邻居,他们家买了一条狗。还挺贵。什么品种的我记不得了。胖胖的,毛长的不得了。特别是脑袋上的,浏海老遮着眼,看东西只能昂着头。对了,电视广告上好像一个什么油漆广告里也有一条这样的。每次我看到它痛苦的昂着头看东西,我都心里特别的同情它。我看着都觉得扎眼睛。有次,趁它在门口对我哈气,他们家主人在屋里没注意。给它一块糖,趁着它低头,手伸进防盗门的护栏,给它剪了一波波头。
看着它神清气爽的,我也觉得舒服多了。回房没多久。就听到对门发生一声惨绝人寰的吼声:“哪个该死的毁了我的狗……!”我耸耸肩,我还是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
回过神,我看着他的长浏海,还是忍不住问他:“你这么长的浏海挡着眼,你能看的清么?”
他愣了一下,摸摸额头,说:“嗯,是有点看东西不方便。可是我习惯了。剪了它,我会感觉没有安全感。”
我点头示意明白,突然想起,说:“你等一下,我想到了,我送你个好东西。”
飞速回房找了一下,又飞奔回来。拿了一个红色的长嘴发夹,伸手就把他的浏海给夹起来。看看边说:“看吧,这样看东西又清楚,也不用剪浏海。”
他拿起他的I PHONE 当镜子照照。我怕他嫌弃是红的,忙说:“红的多LUCKY呀。”他听了又看看好像觉得还可以,就没把夹子取下。
他这么把头发夹了,整个脸露了出来。嗳~,这小子其实长的还是蛮清秀的嘛。我笑咪咪的,看着他继续改文章。自已感觉又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
条条大路通罗马。
我正在灶前忙着,听到有敲窗户的声音。抬头一看,是主任微笑着冲我指指大门。忙关了火,去给他开门。他跟我进了门。便也随我一起来到厨房。他把头凑到灶前,看看锅里。闻了闻赞道:“好香啊。”顺手拈起一块饼,放在嘴里吃了起来。边点头,口齿含糊的说:“唔,不错。是什么饼?”
我边挥着铲子,边说:“葱油饼。”
“我记得我以前吃的很软,没有这么厚、硬。不过这样也蛮好吃的,脆脆的,蛮有嚼头的。”他点着头说。
“这种吃个一两张就饱了。方便,实在。”我回答他。
他做了个明白的表情。
我看做的差不多了,还剩点面粉。看看他问:“还吃的下吗?要不要做个你要的那种葱油饼?”
他也看看我,说:“会不会很麻烦?”
我笑笑,“很简单的,一点也不麻烦。有鸡蛋味道的行吗?”
他点头表示没问题。OK。我打了个蛋在面粉里。又加了水,加了调料,重新搅拌均匀。
不一会儿,就给他做了一张。看着他很享受的吃了下去,心中有一种满足感。他吃完又咂咂嘴,说:“嗯,就是这个味儿。”看他意犹未尽。不禁笑问:“还没吃饭?”
他点点头,“不知道吃什么,想着你们这边该补给了,索性就过来了。”
原来这样。“那就一起吃吧。”我顺手又多做了几张。再烧了一个番茄蛋汤。
正好楼上的三个人也下来了。大家坐在一处吃了起来。主任顺便关心了一下几位作家的生活,接着又聊了一些工作话题……
等一切收拾好,带了清单和主任一起采购。甫一开门,灼人的热浪将我扑的不禁后退一步。看了眼主任。他朝我摊摊手,无奈的说:“又是一个高温。”我比了个手势让他稍等,从门后的衣帽橱里拿了顶草帽。还好我装备齐。要不几次下来,等我回家我妈还不得以为我从非洲回来了呢。
上了车,妈呀,这车座可真烫啊。铁板人肉呢。他忙把车子发动起来,把空调调到最大。说:“一会儿就好了。怪我,刚才应把车子停到车库的。”
我忙说:“没事,没事。一天到晚在空调间里呆着不出汗也不行。正好发发汗。”
主任听我说的有趣,笑微微的仔细看我一下。忽然说:“你今天这个样子让我想起来《情人》里的那个女主角。喔,好多年前的电影了,你可能不一定熟悉。”
我回想一下,说:“那个片子我看过的。人家戴的礼帽,穿的长裙。我这个一草帽,一条细吊带长沙滩裙。非要说像的话,一个就是精装版,一个是简装版。”
他一听更是笑的直摇头。“你这丫头。人家女孩子都爱往自己脸上贴金,没见过你这样说自己的。”
我听了他的话,不免心中也有点后悔。便不再说话。跟着笑笑,安静下来,偏着头看车外的风景。
车子里一把好听的声音唱着不知名的英文歌。看着外边,忽然一句话就脱口而出:“听说你以前年薪很高的,为什么不做了,来咱们这儿?”
他笑笑问我:“想听官方的还是私下的?”
“都要”
“官方的呢,是我毅然放弃高薪的工作,投身文学的海洋。”说着,回头朝我眨了下眼。害我心又停跳半拍。“私下的版本呢,就是,以前的工作虽然收入很好,但是工作时间是按的美国时间。日夜颠倒的。而且平时应酬很多,常喝醉。做了那么几年,有次胃出血住院的时候突然想通了。手上的钱下半辈子要不乱花的话也够了。把身体弄垮了,要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呢?就辞了工作在家。噢,你可能不知道,社长是我亲戚。他看我在家没事儿,就让我来帮帮忙。这一帮忙,就做了下来。”他边说边专注的看着车前方的路况。
说完,他随口问道:“那你呢?你怎么会来社里的?”
“我啊,其实,在学校,我是财会系的”
“是么?!”他小小的表示了一下惊讶。
“是啊。可是我不喜欢。你知道吗?我高等数学才考几分的。我这样的数学头脑怎么能去祸害人家公司呢?”
他笑笑表示了解。
我接着侃:“我有一个特点,也可以说是天赋。”
“做菜?”他打断我。
“不是。那是另一个天赋。我从小记别的不行,什么历史啊,单词啊我记不住。但是,记小说和电影,那我就厉害了。从小到大,光小说就看了总有万本了。别管是多早看的。情节我是记的一清两楚。看个开头两行,就知道看过没有,后面情节怎么了。我上学那会儿,刚开始还是在书屋里租着看的。经常我刚租一本,过几分钟就去退,指出是哪本书换了个书名套印的。弄了几次。那老板都服了。随我免费看,就是让我帮他验新书,省的那些黑了心的换了书名又来坑他。”
主任比个拇指给我:“强”
我“嘿,嘿”笑了一下。“后来,毕业了,就歇在家天天看小说。我妈看着不是事儿。正好,我妈一亲戚的朋友的朋友的亲戚,认识咱社长,就和社长说了让我来见见工。我妈说我喜欢看小说,就让我天天看。了了我的愿。”
主任笑笑:“你妈可真行。”
我也笑笑:“我也这么觉得。”
说笑间,到了超市,买了一堆东西。两人吃力的拎到后备箱。他把东西放好,突然问我:“刚才,我结帐的时候看到好多一次性的碗,碟。”
我不好意思的说:“啊~,被你发现了啊。是这样。我看那房子里的碗挺好的,骨瓷的呢。我怕我洗的时候不当心。坏了多可惜啊。”
主任不动声色的盯我一眼,说:“是吗?”
在这样的低气压下,我只好乖乖承认:“好吧,好吧。我是真的不爱洗碗。让我吃饱了,再摸那油乎乎的东西,我实在是受不了。”
主任叹口气,:“这种一次性的东西遇了热总是不好。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和保洁公司说,让他们每天过来打扫。你们吃完把碗收清洗池里就好。”
我给了他一个讨好的兔子笑脸。领导就是领导啊!
过招。
太阳快要落山,夏日的黄昏将来临,空气中霸道的热也逐渐消退。各种鸟虫齐鸣。像是在向世人控诉这该死的高温逐年增多。也是,又是毛又是翅膀的,又没空调。日子是不好过啊。
我推开窗,透透气。让风进来。或许是没有什么建筑物遮挡的关系。通风相当的好。风很大。趴在窗户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振作一下精神,收了一下邮件。将收到的文件分类存档。自从被王至同学的作品给雷到之后,我习